第三十七章 中间小插曲
晋王抢先出击击退契丹军,又斩去耶律阿保机王驾,致使契丹军军心尽失,不过耶律阿保机不愧为雄主,并未为萎靡不振,急忙收拢残兵,稳住阵脚。
而晋军则向南,在王都镇守的定州休整军队。
徐宇并没有去那庆功宴。
她不喜欢喧嚣。
而赵弘殷,由于主动请命,加上战绩不差,不去也得去,在李存勖心中那是更加赞赏了。
大地白茫茫一片,但因为没有风,让人不觉苦难,只觉得浪漫。
徐宇叼着木棍躺在荏苒背上,任由它随意走动,一只手伸下去摸着它的鬃毛,“哥们,你说我把你拉来打仗,你怕不怕?”
荏苒抖抖身子,想吓吓徐宇。
徐宇急忙拉稳马鞍,“唉?!不满意就不满意嘛,这是干什么?”
荏苒以为自己做得有些过分,马上恢复平稳的步伐。
“不得不说,有一匹自己的马,比有车还爽。
“哦,对了,我答应过你的,当初说过,等我发达,带你吃好的,虽然之前给你吃过好的粮草了,但是,嘿嘿,还有你没吃过的呢。”
徐宇跳下马,从马背上取下一个瓢大的包袱,打开一层层的布,各种黑的白的绿的大大小小的颗粒显露出来。
这是徐宇从郭崇韬那里要来的,这点东西,还不至于搞不来。
徐宇把那东西举到荏苒眼前,荏苒也偏头凑过去看。
徐宇一颗颗捏起来,“这是小麦,这是玉米,额,这个是绿豆……,不多,但是聊表敬意哈。”说完把那包东西放到地上,从旁边马厩里抱出来一小捆细干草。
“这个就当是你的的主食啦,有饭有菜,我没亏待你吧?”徐宇一脸高深地拍着荏苒脖颈。
荏苒回头,注视着徐宇,舔了一口上去。
徐宇并没有反抗,脸上糊着荏苒的口水,只是嘴里喃喃道,“真是的,谁都来占我便宜。”
荏苒低下头去,小嘴小嘴地吃着,眼角流出一丝水气。
这一人一马正在雪草地上玩着。
郭崇韬跑了过来,“徐丫头!给我滚过来!”
徐宇从来没见过郭师傅这样生气过,一下子呆住了。
“师,师傅,咋,咋了?”
郭崇韬走上来用那粗糙的手捏着徐宇的脸,揪到马厩旁边。
“哎呦喂,师傅,干嘛呀?”徐宇疼得条件反射般去掰那手。
郭崇韬一屁股坐在马厩旁边突出的一块木板上。
“跪下!”
“咋回事了,这么气?回军路上不是好好的吗?”徐宇听着命令跪下。
荏苒跑过来想帮徐宇,徐宇伸伸手朝它打了个手势,它看懂了。
“你这小毕崽子,要不是路上与大王顺路,适才又有庆功宴,老夫我早就骂了。”
“到底怎么了啊?”
“你还敢顶嘴?”
徐宇只好不做声。
“你可知道我为什么敢这样自信让你上阵?就是因为军阵之间可互为照应,我与悔儿的兵虽不及大王从马直强盛,但也是晋阳能拿得出手的一支,就算你的速度确实不凡,但这样不听命令私自离阵,不说违反军纪,你这样,是要去找死么?”
徐宇捂着脸,扣头回答,“我不怕死。”
“你这混丫头,年纪轻轻怎么就这样不惜命了?还有,你离阵去干什么了?”郭崇韬被徐宇这一拜,火气瞬间没了多少。
徐宇思量一会,挠挠头不打算说实话,“额,想多杀点。”
郭崇韬一怔,伸手把将徐宇拉起来,“抬起头来,老夫好好和你说,你纵使速度再快,能躲过飞箭利刃,却躲不过千万人马,没有插翅之能,就算被百十个羸弱之人拥挤其中,你就是想逃,也逃不出来了,一人难敌千军,这是你我都无法违背的。”
“那我能不能领……?”
“不行!你是女人,驾驭不了那些彪悍兵痞。”
郭崇韬自知说过头了,马上止住了嘴。
“总之,老夫不许你再这样随心所欲行事!”
好嘛,兜兜转转还是回到了封建时代最基本的一个问题了。
不过徐宇还是不理解,杀人算是道德标准的最低点了,自己这样“心狠手辣”,还不能服众啊。
郭崇韬向后看去,看到荏苒用着谨慎的目光扫视自己,“这马戒备之心居然如此之强,果然忠心耿耿。”
又看到地上打开的布包,就问徐宇,“你这是要来给它吃?你自己平日大多只吃点干粮野菜,最多又吃点水果,居然给它吃?”
“师傅,我与它有过承诺。”
郭崇韬不解,“人与马无法交谈,何来的承诺?”
“是我自己做出的承诺。”
“你这丫头,倒是喜欢给自己找事情干。”
荏苒见郭崇韬卸了怒气,踱着步子回去那小包那吃起来。
然后两人和好如初,郭崇韬又继续探教着,如果步战,徐宇用着其它武器,该如何使。
赵弘殷领了李存勖一番褒奖,说日后赐给他京城禁军一个职位,几乎算是铁饭碗了。
出来后,就急匆匆跑来道谢,路上又遇差人送信来,就顺便取了。
见郭崇韬和徐宇谈论着什么,就站在一旁看,看着这非亲非故的父女俩这样举动,又想起了涿州的父亲。
不一会,郭崇韬和徐宇谈完,赵弘殷才上前,“见过郭副中门。”
郭崇韬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的,以为刚才的举动被人看去,有些难堪,“赵指挥使,何事?”
赵弘殷朝他身后指指。
“这是晋阳来的信,给宇兄,额,郭宇的,我正巧来送送。”
好小子,当时晋阳宴席,怕不是就来巴结我家姑娘了,现在还找这么个破漏百出的理由。
郭崇韬丢出一个冷眼,“赵指挥使请自重。”
然后回去定州府安排后几日的战事了。
因为契丹军北撤后斥候侦查归来,那耶律阿保机并没有直接回去契丹境内,反而还调来大将秃馁,准备找回颜面,且有迹象在强硬整顿军纪。
徐宇揉着被捏红的脸,虽然风吹日晒了许久,已经干枯了不少,但毕竟是女孩的脸,还是
比较敏感细腻的。
这郭师傅可真是无情,感觉是要给我脸捏破了。
徐宇揉着脸蛋,将那地上被荏苒吃空的包袱收起来,放回马鞍上。
“哎,宇兄,你还说你在晋阳没有心慕之人。”赵弘殷举着那比平时厚出一些的信件。
“呵,黑的不能说成白的,白的不能说成黑的,你自己打开看看咯。”
徐宇检查一番荏苒身上有没有什么皮外伤,所幸,没有,于是就是安心地朝马厩里拉去。
赵弘殷见徐宇这般不重视这信件,也好奇起来到底是什么人一直寄信来给她。
“宇兄,是你说能拆的哈。”
“拆憋。”
徐宇可不怕水棠姐能说出什么奇怪的话,将马厩门关上,拍拍手走过来。
赵弘殷得了徐宇允许,马上拆开来看。
我的大将军,一直不回信,还好吗?我一直没和你说,自从你走了,我就没人说话了,一开始在郭叔叔的府上,他们待我还好,可是时间久了,其它人看见我脸上有伤疤,就欺负我,可是,我不怪他们,我的命就是这样的,前几日,他们拿了我的包,等我给夫人洗完衣服回来,就不见了,我一直哭,他们说是拿去烧了,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徐妹,我真没用,你的小盒子也放在里边烧坏了,我忍不住,呆在屋里哭了一天,被他们赶了出去,这是我用工钱写的最后一封信,明天啊,我去城东那家卖篮子的阿娘看看,听说在招手巧的,若是运气好,哎,不说这个了,可能,我等不到你的“等我回来”了,以后,你我再不相见了吧,或许,你我缘分只能到此了,再见,我的大将军……
见赵弘殷看得失神,“咋了,怎么不做声了?这东西有必要看那么久吗?”
赵弘殷把那纸递给徐宇,“瞧,你还说我不厚道,我看,你我半斤八两。”
“这么玄乎?”
徐宇低头去看,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越看越汗颜。
“这……”
“不像话,实在不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