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飞云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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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零七

    龙宝见龙谦已经安然入睡,便不想再打搅于他,就拉着龙平自顾来到外间。龙宝将龙平带到外间的自己刚刚歇息的地方,而后又对龙平说道,应逊睡意较轻,容易惊醒,我们还是出到外面来吧。你也熬了一夜,且在这外间歇息片刻,待应逊醒了之后你好在跟前照应。这天已大亮,我这边好去府里各处看看,府里因有太傅府中人尚在,莫要因为我们府中自己的慌乱,又怠慢了人家。龙平听了龙宝之言,也觉困乏,便点头听从了龙宝的安排,自己连衣倒在了龙宝刚刚睡过的床上,一会子功夫,便呼呼大睡。龙宝见龙平头刚挨着枕头,便已呼声动地,也是摇摇头叹息,心中自叹还是年纪轻轻真好。既然屋内二人均已睡着,龙宝便从龙谦的卧室处走了出来,却向府内各处转去。

    龙谦这一顿好睡,只到中午时分,才睁眼醒来。醒来之后,龙谦已见外面天光大亮,便探身朝窗外看去,透过窗棂的缝隙看向外边,只见走廊之上已是洒满了白花花的阳光。龙谦估摸着现时当近午时,心说自己这一番为何睡得这般死沉。这里这边想着,龙谦又感觉身上一阵燥热,他隐隐听到外间传来二人小声交谈的声音,便朝外间喊道,屋外可有人,且拿杯茶来饮。

    外边的龙平听到龙谦的呼唤之声,赶紧跑到屋内来说道,大爷总算醒了,我刚才还在想这午饭时分要不要喊您起来吃些东西。

    龙谦听闻龙平说时辰已到中午,便问他,你在外间和谁说话呢?午饭可端过来了?

    龙平听龙谦要饭菜吃,便知他睡了几个时辰,腹中觉着饥饿方才醒来的。于是笑道,想是那边饭堂饭菜已经好了,但是因为您这边来了客人,也不知道大爷您留不留人家吃饭,故我就没有去饭堂那边取饭菜来。

    龙谦听到龙平这样说话,也是笑道,你今日怎地糊涂了?来者是客,他既来见我,当唤我起来见客才是正理,为何让人在外间等候呢?再说现时已是到了中午,你当将客人请到厅上请二爷陪着用饭才是正经。

    龙平一边倒茶一边听龙谦说话,待龙谦说完,他先将茶水递到龙谦手上,接着笑道,我哪里不知道这些礼,只是来者听闻大爷在休息,便不让我过来相扰,只说坐坐就走。我们二人刚刚在外间相谈,客人正要告辞,我还未来得及相送,大爷便在屋里叫唤茶水,我只好撇了客人,赶紧进来给大爷倒茶水。

    龙谦听闻龙平将客人撇在外间不理,却跑进屋内侍候自己,心中老大不痛快,他对龙平说道,你这又不知轻重了,哪有将客人冷落在屋里置之不理的道理?你知我身上有伤,甚不方便,有客来访,当请了二爷陪着才是,怎么让你陪着不说,还将客人放置厅上不管不问。适才我听到外间有人小声谈话,我只道是你或是七叔在这边呢,既是有客人来我这边,你赶紧去外间先陪着,待我更了衣就出去陪罪。

    说着话龙谦便先将杯子放在床前的案几之上,欲起身更衣。龙平见在谦这般紧张,也是笑道,大爷也不问问来者是谁,便着急火忙地要出去见他?

    龙谦听了龙平反问自己,也觉诧异,便停了身子,询问龙平道,你这般不紧不慢地,却先告诉我,来者何人?当让你如此怠慢?

    龙平笑道,也不是别人,就如昨天大爷早早预料今日有人会过来报之消息一事,适才衙门李昊李校尉亦是过来多时,一直在外间等候。他先去见过老爷,老爷未见他便让三伯领了他过来这边。我几次欲要进来喊醒大爷,均被李昊李校尉拦住,他谓大爷辛苦至极,数月来甚少休息,便只在外间同我一边交谈一边等候大爷醒来。

    龙谦笑着对龙平连叫该死,你倒是好,客人怎么说你便听了,却也不知礼法哪里去了?你快些儿请他相等,我这边就更衣出去。

    龙平听龙谦说着要出去见那李昊,不觉皱眉说道,大爷身体可能支撑?您有伤在身,李昊李校尉刚刚也曾简短地给我说了一些情况,不如我出去先将他打发了,回头再转告与您,消息也还是那消息,由我说来也并无二样。

    龙谦叹道,李昊李校尉这般前来府上,若是以你想来这番简单,老爷那里未曾见到他便请他离去了,何必要来这边?老爷既是打发他来见我,便是知晓他不见到于我,也难以回去复命。我身体虽是有伤,但还至于到不能见客的那般田地。你且出去留客,待我出去见他之后你再去饭堂端上几个菜去小花厅里候着。

    龙平听到龙谦这番说辞,先道了是,无法只得自己先出去同那李昊应付一番,等候龙谦出来。

    龙平走后,龙谦因旁边无人,腋下伤痛阵阵,无法只得勉强挣扎着穿戴整齐而后徐徐从卧室内室走了出来,在外边的小厅之中与那李昊李校尉相见。

    那李昊本与龙平小厅之上有一句没一句的闲扯,忽然听到室内传来龙谦的咳嗽之声,赶忙起身垂手侧立。只见龙谦自室内慢慢踱了出来,李昊赶紧上前弯腰施礼,口中称道,属下李昊见过将军。龙平略还一礼,口中朗声笑道,李校尉不必多礼,本将因为有伤在身,故而卧床休息,不料家人心疼本将之故,故而虽知李校尉在外等候,却不将我唤醒,如此有劳李校尉在敝处等候多时,实在是失礼得很,让李校尉见笑了,下人无礼,对李校尉多有怠慢之处,还请恕罪恕罪。

    李昊听闻龙谦连声谢罪,赶忙口中称呼不敢当不敢当,只到龙谦说完,他方才接口笑道,先时龙平兄道是将军伤势颇重,不能起床。属下正自惋惜,以为今日当不能当面向将军禀告昨日那胡太医这中之事,不想适才见将军一路走来,却是健步如飞,腰杆挺直,正是一番神勇之态,依我之见,将军哪里是有伤在身之人,正是要胜过那青年硬朗之人更多。

    龙谦听到李昊称赞,也是摇摇头笑道,不敢当李校尉缪赞。这里内室,不似衙内,你我俱是同僚,李校尉还是请坐下说话。

    李昊听后道了谢却不敢先坐,连忙请在龙谦上坐。龙谦便先坐了,而后李昊方欠了半身坐了下首。

    坐下之后,龙谦接过龙平端过来的热茶,先是痛饮了两口,而后对李昊问道,听闻李校尉一清早便赶来敝处,苦候我半日,想是为了那胡太医家中之事前来。本来依我之想此事既是公事,何不待我到衙门之后再行商谈?李校尉忙于衙门公事已是非常辛苦,何必再有劳李校尉在百忙之中却跑来我这屋内商谈。

    李昊听了龙谦这番说完,连忙笑道,这也是属下有幸,不是将军有伤在身,再不是属下正好有事向将军禀告,想这堂堂敕造国公府,非属下这种芥末之辈可以进来观瞻的。

    龙谦听闻李昊说辞,赶忙笑着摆手制止李昊说道,李校尉休要过谦。蒙先皇圣恩,乃建造这座府邸供我家老爷容身,我辈仰仗先皇对父亲的恩宠,得以住在这府邸之中。但本将尝念自己无才无德,又无寸功于国于民,故而自思自己虽身在琼楼玉宇之中,赖以父辈之功劳而寄身,实在是诚惶诚恐,不胜感激皇家之恩。外人看来这居住国公府中之人俱是富贵荣华,岂不知府中之人亦是战战兢兢、常思愧于圣恩而孜孜不倦。

    李昊听之也是点头称道,口中笑道,将军何必太过自谦?大将军征战一生功成名就,先皇宠爱又寄予厚望,乃独造国公府供大将军一家居住,实属实至名归。将军世受皇恩,虽处宝贵之地却不忘为国为民,常思报效也是忠贞之志,难能可贵。

    龙谦听到李昊称颂之意,连忙打断他笑道,李校尉言重了,本将是为臣子这本分而已。你今日既来了这半天,我们还是谈谈正事才是正经。

    李昊听了龙谦之言,也连忙咳嗽两声改口笑道,正是如此,差点连正事忘记了。因昨日蓝将军遣了我却了胡太医家中一趟,我等回衙门之后,回过蓝将军之后,蓝将军便命我速来向将军汇报。属下不敢怠慢,便趁今日上午整理了档案便过来认真赶着向将军禀告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