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杯烈酒被琪诺儿从吧台内侧推了过来。

    李硕举起一杯，一饮而下，感受着龙舌兰的炽热经过喉咙，食道。

    “你的老板呢？”李硕看着琪诺儿问道。

    琪诺儿歪了歪头，示意酒吧大厅后面的房间，接着走出了柜台。

    李硕挑了挑眉，他本以为斯宾德劳会在下祖安的领地里面，没想到他还是这么喜欢待在这家酒馆。

    两人起身跟着琪诺儿的身影，向着酒吧过道的深处走去。

    琪诺儿为两人打开一扇铁门，眼前是一道盘旋向下的楼梯。

    “老板正在下面收账。”琪诺儿说道：“他曾经告诉过我，如果你来找他的话随时可以见他，不需要通报。”

    两人进入楼梯，一路向西，大概走了三层楼左右的距离，隐约的惨叫声传入两人耳中。

    李硕和程虎对视一眼，脚步不停，继续向下走去。

    直到楼梯尽头，两名壮硕的炼金打手正站在一扇看起来就十分牢固的铁门之外，断断续续的惨叫声就是从那扇铁门之中传出。

    见到李硕两人下来，其中一人伸手拦住了他们。

    李硕说道：“我找斯宾德劳。”

    站在前方阻拦的那名打手回头看了一眼，另外的那名光头打手立刻会意，机械义肢按在耳朵上开始说话，祖安特有的俚语李硕两人并不了解，也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

    很快，耳机中传来了一声尖锐的咆哮声，声音之大让站在几米远的李硕都能听见，隐约能够辨认出通话的对方应该是琪诺儿。

    “抱歉抱歉。”被训斥过的光头打手立刻打开了铁门，请李硕两人进去。

    大门刚一打开，原本还很微弱的惨叫声瞬间放大。

    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顺着空气的流动钻入李硕的鼻孔。

    有些不适的揉了揉鼻子，李硕与程虎走进了地牢之内。

    昏暗的灯光下，李硕能够看见中间是片空场，当中一只火炉烧得正旺，上面架着烙铁，顶上垂着几根黝黑的铁链。

    透过火光，隐约能看到火盆旁边跪倒着两名男子，有两个浑身几乎都被机械义肢替换的炼金打手正死死的压着他们。

    空场两边或坐或站的七八名炼金打手，最中间坐着的正是斯宾德劳。

    这名新晋的炼金男爵对于李硕两人的突然到访明显有些惊讶，下意识的侧动脑袋，因为光线的折射，科技镜片显示出一片白光。

    “怎么？距离上次见面没多长时间，就不认识了？”见斯宾德劳没有动弹，李硕戏谑道。

    “哈哈哈哈，怎么可能呐，我的特使大人。”斯宾德劳嘴角抽搐一下，紧接着摆出一副夸张的表情：“我可是想你都来不及的。”

    因为起身的动作太过夸张，斯宾德劳直接碰翻了身边的单腿圆桌。

    斯宾德劳走到李硕身边，伸出一只手与李硕相握，另一只手拍着他的大臂外侧，一幅十分亲近的样子。

    ——嗯？

    李硕能够感觉到手掌处传来的力量不太寻常，机械手掌弯曲伴随着的咯吱声明显有着远超于正常握手所需要的力道。

    ——是因为身份地位不同了吗？

    ——还是说因为上次扯起的虎皮太大了，没有兑现承诺引起他的不满了？。

    李硕面色不变，但手臂处的肌肉顿时绷起，一股巨力自手掌发出，与斯宾德劳的机械义肢对抗起来。

    自从当上了祖安男爵，斯宾德劳最近的日子可以说是风生水起，不仅衣服从普通的黑巷货变成了高等面料的条纹西装，就连原本锈迹斑斑的机械手臂，也换成了最新的型号。

    对于祖安特有的炼金科技来说，新的型号往往意味着更强大的力量。

    “嘎吱嘎吱...”

    斯宾德劳感受不到机械义肢上传来的痛觉，但是能够看到自己刚更换的新型手掌正在被李硕捏到变形。

    “那个....特使大人这次来，是为了什么呢？”斯宾德劳不动声色的放缓手上的力道，笑脸询问道。

    李硕也见好就收，忍住了想要把斯宾德劳的两只手臂拆下来的想法。

    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李硕看向地上正在被施刑的两人：“这又是什么情况？”

    斯宾德劳瞥了一眼地上已经不成人样的那两人，毫不在意的说道：“嗐，一点小问题。”

    随手指了两个手下，对方马上为李硕两人搬来了座椅。

    “请坐，请坐。”斯宾德劳招呼着两人坐下，同时说道：“距离我上任男爵也有一段时间了，最近我就发现我区域内‘药物’的销量和收入比例不对，后来就查到了这家伙头上。”

    斯宾德劳用下巴指着其中一人：“他是我手下的‘贩子’，专门为我销货的，作为报酬，我会每月都给每一个贩子一些‘药物’作为他们个人支配。”

    李硕从炼金打手递过来的盒子里取出一根雪茄：“微光吗？”

    “微光？哈哈哈...当然不是，微光已经过时了。”斯宾德劳哈哈大笑：“现在有了更高级，更方便的东西，而且对方不像辛吉德那样牢牢把控着货物源头，按照每个炼金男爵的势力范围销售，我们还可以从中抽取一部分，我们都把它叫做‘药物’。”

    李硕紧皱着眉：“我只知道微光，没听说过这种东西。”

    ——看来现在与上次任务之后过的时间不短，这‘药物’又是从哪冒出来的？

    斯宾德劳笑道：“你没听说过是自然，我们上次见面那都是六个月前的事了，而这‘药物’是在两三个月前才出现的。”

    “怪不得我没听说过。”李硕点点头，又看向在地面上趴着的另外一个人：“那他呢，也是‘贩子’？”

    斯宾德劳点点头：“也是贩子，但不是我手下的，而是武田的手下，那个祖上被驱逐的劣等人最近有点按耐不住他的野心了，居然敢收买我手下的人，让他从我这边拿货，卖出的钱再交给他，你说这好不好笑？”

    斯宾德劳说着说着自己都笑出了声，明显是气到了极致。

    “这药物有什么作用吗？”李硕疑惑：“居然让你们这些男爵都趋之若鹜。”

    “作用大了，据说有治疗祖安灰霾的效果。”虽然是据说，但是斯宾德劳的表情显示出他对此深信不疑。

    “治疗祖安灰霾？通过这个药物？”李硕觉得有些荒唐：“这是谁发明出来的东西？祖安人？还是皮城人？”

    斯宾德劳深吸一口雪茄：“自然是祖安人，而且也是男爵。”

    “戈拉斯克男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