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在海洋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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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乡试3

    在林夕考第二场的时候,考官们也开始忙碌了起来。考卷的前期处理工作已经开始了。

    考生的原卷统称墨卷。收卷所会对这些墨卷进行一一整理,提出部分落有印记的考卷。向留有明显笔迹记号、无意被火烧或或者有墨汁滴落在考卷上留有明显印记的。这类试卷会统统送到这致公堂上,由监察官核实后用蓝笔誊录,这就是俗称的登蓝榜。这些试卷通通为落卷。

    没有印记的考卷会用印送到密封所。密封所的人员将考生的信息用厚纸密封,即是反舞弊的重要措施之一的弥封。

    经过密封的考卷会送到誊录所进行第二项反舞弊重要措施,誊录。交由着百多名善于书写的小吏进行誊抄。由于采用的是朱笔誊写,所以俗称朱卷。

    为了防止采用错别字舞弊,这些书吏亦要照写在卷子上,并在页顶将错误标注出来。

    誊录完毕,墨卷和朱卷都送到对照所,负责对书吏誊写进行核查,主要查看两个卷子有没有达到一致。在核查无误后,墨卷和朱卷再送到掌卷所,由掌卷所将朱卷与墨卷统一编号,确定能按朱卷的编号找到墨卷。墨卷会进行留根封存。

    朱卷由监督官将卷子分成四份,用印钤记之后亲自转送考卷。在致公堂后面就是解慎堂由一道桥连着,有一支军士在这里昼夜把守。外帘和内帘正是隔着这道石桥。

    外帘官将卷子送到这里,并不能与内帘官见面。由桥上的军士将试卷送过去,乡试的六位考官会在对面等候考卷。

    事情到这里,外联官的职责算是完成了。居住在聚会堂的考官们已经不能再跟外界接触。

    哪怕是有心想要舞弊,但他们拿到的却只是没有任何考生信息的朱卷,几乎没有徇私舞弊的可能。从种种举措来看,乡试想要进行舞弊简直是难于登天,从而保证了乡试的公平公正。可惜,任何堡垒都是从内部攻克的。要不然也不会有被林夕得到的那三个字的通关字节了。

    其实在第一场考试结束后,第二天第一批一百份弥封好的会试朱卷已经送到了考官们的手上,然后紧接着又送来了剩下的朱卷。

    乡试考生在考着第二场的时候,考官们已经开始着手阅卷了。考官们阅卷的地方在啊广州贡院的“致公堂”,在明远楼的后面,东西两侧为外帘官员办公的地方。

    致公堂后为内帘,这里住的是考官,考官办公也是在这里,阅卷自然也是在这里。

    为了提醒内帘的考官们秉公尽责,在致公堂外宣挂了一副对联,突出了考生们的不容易,警示考官用好自己手里的阅卷权利,真正为国家选拔出人才,不要徇私枉法。

    “三载辛勤来此地,人怀必售之心,非秉至公,则举者喜矣,错者不能无怨,怨蓄谤兴。”

    “一生期许坐斯堂,务擅空群之识,惟持极慎。则得者快矣,失者亦可无惭,惭消誉起。”

    在朱卷达到之后,正副主考官领着四位同考官在孔圣人像下行三跪九叩大礼,这是历年来阅卷前的传统了。

    “为江山社稷秉公取士,不徇私情,不受请托,不纳贿赂--有负此心,神明共殛。”众位考官在孔子画像下,面朝孔子画像,向着孔圣人盟誓。

    这些话都是固定的,这大明典礼上都有记载,他们也只是按部就班的进行。盟誓完毕后,众位考官去了内帘。

    阅卷前的程序完成后,便开始抽签,先由主考官抽房签,副主考抽试卷的签,然后根据抽签结果决定将哪一束试卷分给哪一房批阅。

    诸位考官抽签分发朱卷,每个考官大约分了五百余份朱卷。

    主考官着将目光一一的扫过众位同考官。

    乡试阅卷都是同考官荐卷,主考官决定去留。同考官先把他们阅卷中认为好的圈出来,荐卷给副主考官,得到荐卷后的试卷便会到了副主考官那里,副主考官再阅卷,然后再由主考官阅卷。

    如果试卷得不到荐卷的话,同考官需要在试卷上写上评语,对他没有得到荐卷的理由写出来。

    同样,荐卷的话,同考官也要把荐卷的理由写出来。除了荐卷之外,还有一种叫做高荐,说的是同考官阅卷后惊为天人,觉的这份试卷太好了,便会特别高荐给主考官。

    试卷得到荐卷后,并不意味着就录取了,还有副主考官和主考官两关没过呢。荐卷后,试卷到了副主考官那里,副主考官如果觉的试卷写的好,那他就会写在试卷上写上“取”字,然后再把这个带有“取”字的试卷交给主考官,如果主考官也满意的话,就会在试卷上写一个“中”字,连个主考官合在一起就是“取中”二字,一份试卷到了这个时候,就可以恭喜高中了。

    乡试阅卷时间,大约只有十二天,在这短短的十二天内,每位同考官要阅五百多份卷子,三场累加,阅卷总数近一千五百余份。

    在这样仓促的时间内,要详阅每场的所有卷子,几乎是不可能的。因此,逐步形成了只注重首场试卷,即每位考生必作的“四书”义,而对其他场次的答卷,便未予以过多的关注了。

    考官忙碌的批阅第一场试卷的时候,第二场考试已经结束了。

    本次乡试也就剩下了最后一场考试。这最后一场考试的试题,在众位考生期盼的目光中发下来了,没有枉费考生连夜的祈祷,这最后一场的考试总算没有整什么幺蛾子,本次考试考的跟以往一样,也是考经、史、策、诗、算五道。

    这一场考试的五道考题也是中规中矩,没有什么让人觉的有什么反常的。总算可以舒上一口气,按部就班的答题起来了。

    林夕也是一样,唯一不同的就是比其他考生多了一个口罩,当然还有超越他们几百年的历史感悟,这对于经史策题是很有帮助的。站的高,自然就看得远;看得远,自然就有优势。

    当朱平安在努力做最后一场考试的时候,

    今天已经是乡试的最后一天了,这一日天还未放亮,便已经起床洗漱完毕,然后把最后一份果脯塞入自己口中吞到肚子里去。现在林夕咀嚼的意思都没有了反正这些国脯也被切过,哪块都不大,直接吞了下去,仿佛吃的那些果脯都带着一股臭味,再次戴上口罩的林夕长出一口气。

    除了第一天做了炖肉粥面条外,剩下的每一顿都是这样味如嚼蜡的对付,尤其这最后一天。

    林夕已经换过三个口罩,准备的活性炭已经用完了。现在戴的口罩的吸附性已经很差了。熏着脑仁的臭味已经无时无刻的聊绕在林夕的口鼻之间,也许经过这些天的已经习惯了这种味道林夕还是能够忍住的。

    这么长时间下来,自己身上似乎都被隔壁的味道浸染了,身体也是乏累不堪。所幸,今日是第九天,是乡试的最后一天了。

    臭号,今日再忍你半日!都忍了你这么久了,也不差这半天了。

    林夕收拾妥当,便将号舍整理一番,将木板再次横在号舍墙壁间,摆好笔墨纸砚,铺好试卷和草稿,将自己昨日没有完工的考试继续进行到底。

    昨天下午林夕便已经将第三场所有的题目全部做完工整的写在草稿纸上了,到傍晚已经将草稿上两道题的答案抄写在答题卷上。

    也就是说,今天只要将剩下的三道经史策按部就班的抄写在答题卷上,本次的会试就圆满完成了。

    林夕拿起水瓢,将清水滴在砚台中,另一只手拿起墨条,轻轻的研磨,同时微闭双眼,待身心调整到最佳状态的时候砚台中的墨汁也已经调和到浓淡适宜。

    林夕轻撵起来毛笔饱蘸墨汁,全神贯注的将草稿上最后三道经史策题的答案,抄写在答题卷上。至于诗和算是林夕最先完成的。

    诗是写一首秋景的诗。这种诗在林夕的脑袋中有无数。所以先完成的是试题诗。

    另外还有一道算术题。今有待人千钱,月息30钱,今有有待人一千八百钱,十五日归之,问息几何?

    林夕开始望着这道题目良久,一种忧伤涌上了心头。原以为大明朝的科举很正经,结果却是如此儿戏,林夕都怀疑那道题是不是出错了地方了?这是考我的啊!这是考我还是羞辱我啊,能不能不做啊?是一个计算利息的问题。有小学三四年级的水平便可以算出来,这月息是1000钱月息30,也就是3%,借1800呗,一个月的利息那就是54,由于只借了15天,所以还要乘以15/30,也就是说利息是27钱。

    所以这两道题是最先完成的。

    在林夕认真抄写的时候,已经有考生写好试卷。收拾了东西,将写好的试卷放好,最后再仔细的回味这个自己奋斗的地方。

    乡试有规定,即使交卷后必须等到最后一日方可出去。出场的时候分三批交卷,午前一批、午后一批、傍晚一批。

    所以,这些提前交卷的学生,只能先等着,等到最开始午前一批放行。

    当林夕将第三道题抄写完毕的时候。便听到数声清脆的敲击云板声音传来,然后有书吏在号舍外大声的喊道:“头批放牌的时间到了,有做完要交卷的考生可以举手示意交卷,发签后领牌出场。”

    已经写完的考生,听了这话便迫不及待的陆陆续续交卷,领了牌,由监考人员领着出场去。

    每一位出场的考生都是经历了一场异常激烈恶战,早就忍不住想要回家好好休养一番了。

    林夕虽然有抄写完毕但是试卷上的墨迹还没有干透,所以只好等着第二批交卷出场了。

    由于十分时间充裕,林夕抄写的公公正正,字体也几乎是最佳水平,笔精墨妙、力透纸背。

    等到书吏提示第二批交卷的时候,林夕也举手示意交卷。一位受卷官走来收卷,将试卷检查一番后,便将林夕在答题试卷,卷首写名字的地方,在林夕的名字上盖一个红色的章。

    受卷官收卷后,发一张放行牌林夕背上收拾好考箱和外面一直陪了自己九天的监考军兵打了个招呼后,便随着引导人员大步往场外走去。

    离自己的臭号越远,林夕便越是觉的阳光是如此大好,空气是如此清新。会试漫漫,总算考完,心情不是一般的好啊。

    林夕附近考生一个个都不约而同离林夕远远的。虽然互不相识,但是林夕散发的那种浓郁的味道,让人一林夕一靠近别人,别人都不用看,只用鼻子就能闻出来他是臭号的倒霉蛋。

    别说在大明这个时代,就是在后世那些身带霉运的人,也让周围其余的人躲着他远远的省得霉运传到自己身上。

    要知道这帮科考的士子是最迷信,哪怕有一点点可能都会要避你。所以林夕这个身带着浓郁气味的倒霉蛋周围就形成了一片很大的空间。让林夕在人群中无比的醒目。

    也不怪这些考生。因为自从我大明所举行的科考以来,所有的处在臭号考试的考生,从来没有一个考出好成绩的,百分之九十以上的都落榜了。

    几百年了,从没有过例外,这可是出了名的考场最大霉运啊!所以,周围人躲的远远的。

    终于,大门打开,他们这第二批交卷的人也都陆续出了场,林夕跟在众人后面出了贡院。

    此时大门外面人山人海,积聚了许多考生和等候的家人,有第一批交卷后的考生在外面等着自己一同考试的朋友,也有家人在等候考试的考生,三三两两,三五成群,交头接耳的讨论着同一个话题或是交流答案,或是询问考得如何,或是说些考试时的事,很是热闹。

    这种情况跟高考考完差不多,只是人穿的服装不一样,让林夕有一种回到现代的感觉,其他人一出来,就有人迎上来,嘘寒问暖,询问考得如何。

    不过,挤在门口穿着华丽等候考生的家人,一靠近林夕便都不约而同的捏着鼻子,鄙夷着,躲的远远的。

    “姑爷,我们在这我们家小姐按照你的吩咐,带了两辆马车来接你们。”只听的一声清脆绵软的声音传了过来。

    人们的目光都转向在那个在马车上跳跃的一位衣着华丽,很是漂亮的少女。

    但是林夕看到马车旁边站着的两个人。好像一个是二哥林长圭,一个四哥书童林富常。就是从他们两个背后的马车中伸出了一个脑袋那个人分明是陈天赐。

    这时,从背后走过一个人,推了他一把:“快点走,你身上这股味儿离着。半里地都能够闻到,你自己单独坐在马车的外边。”

    林夕看着从自己旁边走过去的那个人,没错,就是他四哥林长钰。他感觉自己好像发现了一个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再次上了马车,马车一路往西城方向而去,从马车的方向,林夕就推断出这件事情恐怕很大的原因会现在叫外宅,在林夕生活的上一世叫做小三住的的四哥那个家有关。

    那个女孩管四哥叫姑爷。又说他家小姐。可是自己的正牌四嫂正在林家老宅之中并给四哥生了好几个孩子了。

    林夕可是在广州生活了很长一段时间。对于广州城内的分布,虽然了解的不十分详细,但大致还是能分得清的广州南城富,西城贵,东城货,北城娼,这一句人们总结的谚语就说明了广州人口分布的特点。

    住在南城的人家大都比较富裕大海商啊,一般内地来的供货商大都住在东城;西城则是住的官吏权贵之家,广州府的所有的高级军官以及文官的宅地都集中在这一带。北城相对来说则是青楼楚馆的聚集地。

    至于普通的老百姓,小有身家一般都住在南城和东城,城外住都是一些身家比较贫穷的人。因为那里有很多活计供他们干,他们可以在那里挣出口中之食身上之衣。

    马车一路往西城而去,能住在西城的肯定不是一般人家,因此林夕才会这么推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