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在海洋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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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交流

    水榭中的人等听到徐管家这话,却是不由得暗暗地咽了咽唾沫,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孔公子的反应。

    从八张变成五张,这是被削掉了小半的份额。孔公子的脸色越发的难看。眼睛鄙视徐管家说:“魏国公府是欺负我孔家无人吗?”

    徐管家附在孔公子的耳边,小声的说道:“若是真的欺负你们孔家,便不会将你们孔家邀请进来。只是每年的份额都有定数。松江那边的份额实在是太少了。而且孔公子以我们徐家的名义,从各总兵处借调了不少人,这些损失都要由我们魏国公府和松江那边来处理。要你们孔家三张票。已经是看在山东孔家的面子上,不然你以为你们做的那些事情真的没人知道?所以只好从你孔家分拣过去。还请孔公子以大局为重。”

    孔公子的脸色显得阴晴不定,他伸手一把抓走桌面上的五张票子,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里。

    人们交换了一下颜色,纷纷的摇头苦笑。很显然,这位魏国公管家是睚眦必报之人。刚坏了他的好事便在份额上做文章,直接削减了孔、陆两家小半的份额。不过,这些票子也关乎着各家的利益。所谓各扫门前雪。

    众人看孔陆两家并没有太激烈的反应纷纷认领属于他们的那一份。到时只要把他们答应的货物也运到指定的地点,交给指定的人。拿到另一半的交货凭证和盐票合一起,只要到了约定的时间,他们到约定的地点凭票取盐,接着将私盐送回他们的盐行贩卖,便能够从中获取一笔丰厚的利润。

    接下来,众人商量一下自己在会上提出什么条件,达成一致后,众人便纷纷离开了。

    在广州城南门外一里有一片小树林,这片小树林十分奇怪,它就是一棵大榕树。可以说是独木成林。

    依附在树叶上的露水晶莹剔透。一条青色的毛毛虫正在享受着这一滴甘甜的露珠。突然,一只不知何时出现的山雀咻的一下啄起虫子,快速吞下了肚。

    几十只鸟儿在树枝间来回跳动,发出清脆的啼叫声。这棵树宛如一处鸟儿的天堂,使它们展露歌喉的舞台。在鸟儿的露台下面。有一栋由青竹制成的小竹楼。

    竹楼的前面摆着一个小茶桌,两边放随意的放着几张竹制的椅子。其中有一个穿着深青色长袍的男子。他面目发黑,一副络腮胡子,两眼炯炯有神,仿佛是由画中走出的猛张飞。

    他叫吴国义是来参加广州聚会,他身后代表着一股势力。“吴兄在这里发呆,可是想着进城的吴公子。没有事情的。我侄儿经常来广州,对这里的十分熟悉,不会出事情的。”

    吴国义转过头来看见一个长得像弥勒佛一样的。中年男子满面笑容,显得十分亲近。

    他连忙拱手示意说道:“李管家在下找李大公子,有事,敢问李管家,李大公子为何没有进来提货,他本人可在濠境。”

    李管家摸不清路数,惊觉道:“不知吴海主找我家大公子何事?不过是采买一些普通货物我就可以做主。”

    吴国义道:“李管家能担起上万两银子的托付,可是我家这一次买的不是一般货物。就必须要李公子的首肯,我本以为李大公子此时会带人来广州所以就想与他面谈。没想到他从却没有来这里。”

    李管家不置可否道:“吴海主的买卖可是涉及火器和海船。”

    吴国义回道:“正是如此。你知道我吴家在南洋需要面对西夷人和当地土著的压力需要一些火器来防身。”

    李管家暗中观察着吴国义说话时脸上的表情。听到吴国义说的话后不动声色地摇头笑道:“这却十分不巧了,我家公子今后只怕也难再来,在下倒是可以与你捎封书信。”

    “今后也难再来,此话何解?”听到李管家如此讲话吴国义脸上露出愕然神色,连忙反问道。

    “老船主年岁已高,近来身上不好,今后就安居倭国,颐养天年了。公子是独子,有心在老船主身前尽孝也是人之常情。”

    “原来如此,我这买卖不方便留书,既是李老板替李大公子勾管着海上事务,我找你也是一样。”吴国义对李管家的称呼立刻就变了。

    李管家对笑着对吴国义说:“吴兄。其实你从我这里买,还不如直接从大明买,不但量大,价钱还要来的便宜一些,我们也是从大明买出来的。”

    吴国义长叹一声说:“如果我要是能有买火器的门路。就不会求到李兄面前了。”“难道吴兄以前使用的那些火器和兵刃都是自造的吗?”

    “我原来是在佛山买的。谁知道佛山的那王家铁铺突然间就销声匿迹了。所以只好求到李大公子和李老板的名下。”

    李管家这时向吴国义拱了拱手说:“我们的火器也是十分缺少的。这一次,我来时老船主曾经吩咐过我。可以和这边的广东卫所的军队谈一谈,看能不能从他们手中匀出一些火器。不如你我两家联手看看能不能从福建或者广东的这边的卫所中买出一批来,我们两家联手要的量大,没准还能便宜一些。”

    吴海主就等着这句话。这年代商业做大宗生意都讲究熟门熟路,货源渠道很难建立,所以他半真半假一通忽悠,就是要这个李国助全权代表看能不能暗中结盟,利用他的身份和渠道购买自己所需要的东西。

    在广州城西城的小辣椒的家中的院子,林夕也在和他的堂兄马长天坐在院子里的桌子旁在闲聊。马长天正向林夕讲述海上行船的规矩和趣事。

    两人谈着谈着,就谈到了行船所拉的货物。马长天说:“向日本方向主要是卖生丝、铜钱。水银,还用布匹。回来主要拉硫磺,铜,还有日本的钢铁兵器。还有日本的特产白银和黄金。”

    林夕好奇的问:“兄长。那么咱们的丝绸和蚕丝都是从哪里来的?为什么日本会需要大量的铜钱呢他不是产铜吗?”

    马长天哈哈一乐,对林夕说道:“日本人的铸造工艺不行,他们铸造出来的铜钱虽然含铜量比较高,但是字迹比较模糊重量也大小不一。最重要的是,他们铸造铜钱耗费比咱们要高。咱们每铸造一贯铜钱,消耗只是他们的1/10,虽然咱们从那里买铜加上路费,但还是要比他们便宜一半以上。”

    果然从日本向中国购买铜钱,果然还是利益作祟。如果他们的铜钱能够和大明铸造的铜钱所耗废一样的话。那么恐怕他们就要自造铜钱。

    林夕又问道:“那么哪里的生丝和丝绸最好卖呢?”

    马长天说道:“丝绸最好的是南京,那里的绸缎有江南织造府,他们是给皇宫供奉的。当然那种最好的绸缎咱们是拿不到的。但是能买到的要比那些私人制造出来的绸缎要好。还有就是最好的生丝是吉里丝,它的产地就在浙江湖州。”

    林夕顿时想起了晚清是日本的丝业超过中国的丝业的那段往事。

    日本人其实做的并没有多么复杂。他们只是改变了几个条件,使生丝达到统一而已,他们使用的蚕种和中国人使用的蚕种没有什么二样。

    中国使用传统方法养蚕,在最坏的年景里,只有30%的蚕能成活到最后阶段并结茧,并且蚕的吐丝量少。

    这种不能令人满意的情况是由于对蚕的病毒传播没有预防措施。

    蚕蛾通过接触把致病的微生物带给蚕卵。这样,病毒便一代代传下去,无法控制。

    喂养新蚕前,房屋和器具未经消毒。一旦房屋被病菌污染,蚕便连年闹病。病蚕或死蚕被扔在桑树下。

    人们以为死蚕可用作桑树的肥料,但实际上它们传播细菌,由桑叶把细菌带到养蚕的房子里。

    二是养蚕生长过程中的重要条件,温度和湿度得不到调节。按照习惯,不管气候有何变化,蚕第三次蜕皮后就停止烧火。

    在蚕长到要吐丝的时候,桑叶会大量的消耗。养殖户一般到这个时候都会桑叶不足,人们必须从邻近村落购买桑叶。由于当时运输困难,他们往往很难及时的获得大量的桑叶。

    养殖户把干萎的桑叶喂蚕。喂食的质量和次数都没有规则。使即将吐丝的蚕无法获得足够的食物。使蚕也无法获得充足的营养,达到完美的状态就不能结出好的茧子这就是产出的丝的质量便下了一成。

    吉里丝的质量之所以好,其中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湖州这个地方水运发达。可以保证在最后的阶段也能给蚕宝宝充足的营养。使它结出的茧子的质量比周围要好。

    有了好的原材料茧子,那下一步缫丝就是生丝质量的第二部关卡。

    缫丝的基本原则是把蚕茧的丝纤维抽出来,把数条纤维合成一根丝线供纺织用。

    旧式缫丝机器分咸三部分:煮水的炉子,绕丝线的轮子,和连着踏脚板的旋转轴。当纤维合成一股丝线后,用脚踏板,使轮子转动,抽缫丝线。

    用热水可以把蚕茧的粘性物溶解。但水温不稳定,因此溶解的程度不匀。这不仅影响丝的光泽而且影响纤维的折断率。

    轮子转动,同时从几个蚕茧抽丝。丝线的粗细取决于合成的纤维数目。从蚕茧的不同层次抽出来的丝,粗细不同。为保持丝线粗细的匀称,必须保持抽取固定数目的纤维,并不断地调整从不同层次里抽出来的纤维,手工缫丝不易达到这一目的。

    因为首先,水温高低不一,使蚕茧的溶解度时高时低纤维折断率高。

    第二,轮子是人力驱动。一般是采用踏板驱动。人踩动踏板的时候,力量会大小不均。使拉力不均匀蚕丝时粗时细。

    第三,蚕茧是同时间大量的下来的,所以缫丝是很短的时间要完成大量工作,人员十分疲惫,就难免会产生萝卜快了不洗泥的情况。

    生丝是纺织工业的原料,没有好的原料,如何能够织出好的丝绸?所以吉里斯虽然有名,但它主要是南京官办工厂的原料,能卖出的数量并不是十分多。

    而吉里丝比其他地方的是高明的地方就有两个,一个是他们集体熏蒸茧子。把刚采下来茧子中的蚕蛹,用高温蒸汽熏蒸后杀死蚕蛹。使蚕茧能保存一个较长的时间。

    第二,就是因为湖州这个地方水利发达。所以他们是采用水轮传动的方式抽取蚕丝的。也就是说,他们抽取蚕丝时能够使转动轮的速度一致。而且他们还有一个秘方,就是他们的煮蚕丝的水是一个循环的水槽,可以大致保持水温的恒定。

    这两个秘密被日本人知道之后。他们采取了一种变通的方式,因为当时已是蒸汽机大流行的时代。他们就利用高温高压蒸汽来熏制蚕茧。这样不但可以杀死蚕茧中的蚕蛹,还可以使蚕丝先一步胶离。

    然后把这些处理好的蚕茧投入由锅炉烧的恒定温度的热水中,用蒸汽机作为动力进行缫丝。

    这样他们的速度要比用水轮驱动的速度要快而且用力均匀。所以在单位工时中可以缫更多的丝。

    当时中国生产的生丝大部分出口,它就必须与西方国家的纺织工业技术发展相适应。高度机械化了的纺织工业为生丝规定了一个新的标准。蚕丝粗细程度必须一致,而且有精确的规定。断头现象必须减到最少程度。

    这样的要求,用传统手工缫丝是不能满足的,结果是,中国大部分村民生产的生丝不适用于改进了的纺织工业。

    西方纺织工业对这种生丝需求下降,因而价格下跌。这也就是为什么在晚清的时候,日本的生丝界会打败中国生丝业的主要原因。

    但也有很多次要原因。如日本人规定了统一的桑树品种。让桑树的桑叶的产出变成可控。同时统计蚕在每个时段所需要的桑叶的数量,做到科学投喂。也就是按照它们吃的数量投喂减少损耗。还加强了消毒管理。当然,日本人使用的都是化学药物。而中国的农村是不可能拿到这些药物的。

    但如果没有社会组织的相应变革,技术变革是不可能的。

    例如,轮子平稳的转动只有通过中心动力有规则的机械运动才能达到。

    为了改进技术,引进蒸汽引擎,必然引起一种从家庭个体劳动到工厂集体劳动的变革。

    电力的使用,又可能使生产过程分散,从而需要工业之间复杂得多的协作。在一个集体企业系统下,生产资料和劳动之间的关系也变得更加复杂。

    为了生产,引进新的社会组织,变革力量也必须传授新的社会原则。在组织新工业中选择社会原则也与变革力量的利益相关。而日本人组织来办大型的缫丝工厂以代替个人的单个的劳动体也造成了集团效应,使采购和生产的成本降低。也使得这些工厂可以制定统一的价格和统一的质量标准来与中国的散户进行价格战。

    举个例子。广东顺德在解放前是靠搞蚕丝起家的,最多时有50万蚕农,占全县总人口的一半儿。

    而广东最大宗的出口商品就是生丝,生丝对广东经济有举足轻重的影响。

    因为物美价廉,顺德生丝严重威胁到日本生丝的出口。

    于是日本丝商在1934年做了个局,开始高价收购顺德生丝,敞开了收,以至于顺德丝商为了扩大生产,疯狂购买蚕茧抬高了原材料价格,然后日本人突然停止收购生丝,并开始大量低价抛货,把生丝价格打到了往年的1/5,导致顺德生丝业全线停工。直到新中国建立,广东顺德的生丝业也再也没有发展起来。

    顺德是单个家庭的手工生产无法同日本人的工业大生产拼价格,所以最后全线失败。

    广州北城人文气息很浓厚,青楼的名妓更是层出不穷。正值十月时节,广州的气温还是十分炎热的。而有水榭的青楼,无疑是有些清凉的是一个避暑的绝佳圣地。

    天香楼仍然是宾客不绝。临近黄昏楼前的街道少了一些喧闹,一些商贩纷纷收拾货物回家。

    特别一些居住在郊外的百姓,必须要趁着关城门前离开广州城。

    街上几个顽童虽然到了读书的年纪,但家里显然没有给他们交束脩,正在街道中追逐嬉闹着,给这条街道平添了欢乐的笑声。

    几个公子哥模样的年轻人坐在一座酒楼之上,正好能看到天香楼门前的情况。

    却见孔公子显得怒气冲冲的出来,对着姗姗来迟的随从发了一通脾气,便是钻进轿子离开了。

    酒楼上有伙计把茶可就给沏上茶吧,几位公子就在那里闲谈。不知道怎么就聊到古董玉器上。

    这个当口其中的一位公子便对其他几个人说:“可就说着了。我家当铺新收了点儿玩意儿,打算让您们几个给长长眼。”

    说着,便拿出了一把。洒金的扇面。那个公子说的这句话很有讲究,要是不对的内行说不出这句话来。

    这不只是恭维在座的几位公子,因为这几位的家里边儿是书香门第,又有钱,从他们爸爸那辈儿呢,就好古玩玉器,家里边儿什么名人字画儿啊,哎,有一些个赏玩之物呢,可都是真东西。

    要不说人以群分,物以类聚?这几个在酒楼上的人都比较喜欢古董玉器,因为见的多了。

    今天当这个拿出扇面的人姓李,他们家开着一家当铺。经常收一些古董玉器。有一些他拿不准的,经常拿出来让几位鉴赏。

    所以说让他们长眼这句话还真不是捧他们,他们有这能力。

    说您给长长眼,那意思就是我收着东西呀,我自己呀没把握,哎,您给我看看是真的是假的值多少钱。

    他这句话,几人也很有兴趣啊。这最近肯定是收着好东西了。

    “这个东西请出来吧放在桌子上,我可不敢说长眼,我呀,见识见识,开开眼”

    “是真的,您是收到把凡之物了,是画啊,呃,是玉器呀,是古玩具,瓷器呀,是什么东西呀?”

    “诸位兄台,笑话了,就是这把扇子和扇子上的玉坠。这把扇子其实没有什么,但是上面的这些签名确实比较稀奇。这是嘉庆年间的一场琼林宴上物品。上面有当年所有进士的签名及画押。当然,那一套扇子有二十来把,我这把只是其中之一。别人倒是无所谓,其中有一个是张居正的花押。是后来张家破败后流落出来的。”

    “陈秀才,就别拐弯抹角的,你拿出这个东西。就是为了逗引我们的兴趣,说吧,有什么事情。”

    “还是刘兄了解我。这件东西就是我给诸位的谢礼。我看上了两位小娘子是一对双胞胎。但是他们家是疍户人家还是首领的女儿。我要娶她。他们只提了一个条件要当正妻。不过这个事情我家的老头子是不会答应的。我又舍不得那对漂亮的娇娥,想请诸位给我出一出主意。”

    “还得让你看在眼里,拔不出来谁家的小娘子,生起相思之苦。”

    “疍民家的那些女孩子不是给钱就卖吗?你怎么还会娶不回来?不过是钱多钱少的问题,你们家还缺钱吗?”

    陈秀才闻言长叹一声对酒楼中的几位同伴说道:“这石家上一个辈也出了两个好看的人,被有钱人家买回去了作为陪嫁丫鬟,嫁到一个富贵人家去了。她们给娘家不少帮助。石家现在虽然顶着个疍民的身份,但实际上生活已经不下于中等富户了。家里的两位女孩从小这个家教都很严,两人女工的女容啊,可以说是非常的好。性情也都很温柔。善良,贤惠。无外乎就是这个姐姐啊石月英比这个妹妹石月荣脾气要烈一点儿,有点儿急躁。”

    陈公子说到此处,两眼冒出金光,显出了艳羡的神色然后继续说道:“本来我也是没有这个机会,谁知道天降良缘呐。我得知两人的夫婿出了问题,立马向他们的长兄石松亭提亲。哪知道他给我提出的条件就是,石家的女儿只当正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