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在海洋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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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3约定

    “我说他怎么一个劲儿鼓动我要开这个账房?感情他把我的银子都倒腾空了,怕我发现不对,以这种办法来遮掩这些账目。”

    林夕也通过对这些账目的整理,发现这时候的海贸是真挣钱啊。石松亭那五艘小船,查的这五年期间每年的纯利润居然在10万两以上。

    当然这些钱不可能全落到他的手里,他也需要花钱去打点。不然这些船还没有出珠江口,便被这里的巡海道给扣下了,扣个海盗的罪名,不但任何船没了,恐怕身家性命都保不住。

    还有海贸上的出海的海船,每一次也不一定是挣钱的,海上的风险也是十分高的。可能是石松亭这几条船居然在这么多年中没有出过任何一次事,也可能是和他打点的有方和在马尼拉那里有专门的出货点,有很大的关系。

    冬至之前昼短夜长,都已经下午未时,海面的太阳西下。一尊八卦青铜鼎燃着三支手腕粗的香,周围有不少妇女手中都举着三股线香朝海面叩拜着。香烟不绝于缕,缭绕的整个码头都是袅袅烟火。

    码头摆着三张长案,长案带着供奉的。牺牲和鲜花果盘。前有十余位老妇忙得不可开交,他们身披长袍,头戴花环,面漆彩绘,手里拿着竹条,皮骨,还有铜锣,铜罄,铜玲等法器在那里舞动。

    再往前地面上铺着一个八卦垫,上面盘坐着一位盘坐着一位身穿青布八卦道袍,头戴混元巾,身材消瘦,面容威仪,一脸严肃的中年男子。这人正是负责管理疍民,采买珍珠的清军司九品司官徐天成。

    他闭着眼睛,眉头紧锁,脸色很是不好,一副生人莫近的架势,他身旁还站立着两个小道童手里高举着两个食盒,里面散发着阵阵香气。

    闻着满鼻的食物的清香徐天成的肚子叫了两声。他睁开眼睛扫了一眼,面无表情的摇了摇头,然后继续闭上眼睛掐着手印打坐了起来。

    他心里暗自埋怨这些疍民的不靠谱,说是中午到,这已经到未时了还没见船只的影子,可怜自己,还要在这里装模作样,早知道自己早餐就多吃一点了。

    由于这是疍民的风俗习惯,每次出海回来都要在码头上设祭,开始是由他们的族老主持,后来不知道哪位管理的官员突然间脑子一抽,就变成了采买官员来主持了。

    而且在主持之前还要沐浴斋戒。这一句沐浴还好说,斋戒,现在虽然说是意思意思,但也不能当着众人的面吃东西只能继续忍耐了。

    这个时候远处的水面上传来了隐隐约约的鼓声,在岸上等待的众人都凝神朝远处关去,随着战鼓声的变大,远处开始出现了点点的白帆,随着帆影越来越大,突然一艘海沧船从海面上跃出,随着他身后又有十来艘海沧船跃出水面,后面点点帆影增多,一艘艘海船冒出了海面,林夕看到这种情景,回想起他上一世禁渔期结束,渔船千帆竞渡共同出海的那种电视上的壮观场面。

    随着船队渐渐靠近港口震撼之色也越来越浓,水面上船只犬牙交错,此起彼伏,宛若是覆盖在水面上的一座城市。这种场面就算后世的三刻后,苍山船来道眼前。这些海沧船是负责保护这些蛋民到猪吃菜猪的一去已有大半年,如今才回到广州。

    疍家人以舟为家。南宋有人记载“以舟为室,视水如陆,浮生江海者,蜑也。”

    他们生活在水上,他们选择一个河湾坦地,几十条小艇聚集一起,为停泊的地方,沙滩搭几间茅棚,为公众活动场所,茅棚为疍家人聊天议事或节气拜祭用。

    儿童跑到沙滩活动。岭外代答说:“蜑舟泊岸,群儿聚戏沙中”。

    他们以疍艇为家五米长的船身里,散放着被褥和渔具,灶台支起在船头上。这样的船称为疍家艇。

    疍家艇多为篷船,篷的大小与船的大小相应,船篷是由竹篾所织造构成,弯成拱形,做成瓦状,漆以桐油,以防水遮阳,晚上疍家人把船篷放下到船舷,疍家人有着自己独特的生活方式,被褥铺开便是床,被褥收起便是赖以生存的生产工具。

    船篷一般都有三至五片,船舷两傍,相对立柱四至五对,以竹架起为梁,把船篷架起遮挡风雨或烈日,他们常年以船为家,漂泊在水上,渔船既是他们的赖以生存的工具,也是他们居住生活的“家”。

    随着海船的回来,回家,一场祭祀活动也在港口上举行了。祭祀活动虽然盛大,但是时间却很短,只有短短的三课中。

    然后海船上便把海船上的蛋民便把他的半年在海上的劳动成果一一搬上岸,首先就是作为祭祀时的距离大概有20来筐珍珠贝,这些珍珠贝都是被挑选出来的。祭祀结束之后,等待在祭台旁边的疍家的小孩子们便一拥而上。

    只见一群上到十来岁、下到三四岁的小家伙,一人拿着一块石头便开砸,一时间石头与蚌壳齐飞,笑声共喊声一色,真是好一副顽童采珠图。

    蚌肉堆到箩筐里,蚌壳随意散落一地,至于取出珍珠最后集中起来,勉强能凑个斤吧。

    之前石松亭还说,十只蚌壳不一定能有一只产珍珠,现在看来,那个比例是严重高估,只需要看一看堆散的蚌壳,再看看那可怜的小半盆珍珠,觉得比例还可以大胆地放大一些,一百只蚌里面,能有一只产珠的。

    这些珍珠便被旁边等候的差人收集起来,放到一个铜盆当中,并往铜盆中倒入了一些什么,然后用红布蒙起,这些要在明天晚上举行的遴选大会上要用的。

    随着仪式的结束,真正的热闹开始了,因为大户的回归,这里云集了大片的收获的商人,还有出卖一些家庭常用物品的小摊贩。从这时到明天下午,这个集市是不收税的。所以大量的小摊贩和收购海货的商人便云集这这时候也是单民一年中最有钱的时候,那些小商贩们热情的招呼着,但民在他们集市摊上挑选物品,有钱的可以给,没钱的也可以欠着。因为他们都和蛋民相当熟悉,也不怕这些蛋民最后跑路。

    林夕被林月华拽着蹲在一个小摊儿面前,看着摊上的匠人在那里干活儿,这是一个魔镜的摊子。就是给那种铜镜抛光,然后再磨出镜面的匠人。这种手艺林夕才是第一次见。

    匠手上拿的这面青铜镜子。背面有见日之光,长路相望。

    这其实是汉代乐府民歌常用词曲。同时呢,也是汉代最经常使用的吉祥话语,意思就是长相思,故相忘,用白话来讲啊,就是长时间不见,千万别把我给忘了。

    事实上,从汉代以来的青铜境。经常会住有近日之光,长乐未央,见日之光,长路相望这样的文字,这个一字一句啊,其实都渗透出了古人绵长的情,一面小小的铜镜上的文字,寄托着深深的相思的情感和离愁别意。

    铜镜作为中国历史上使用时间最长的青铜器,就是一直从新石器时代晚期到清代的晚期,几乎贯穿了整个中国的古代历史。

    铜镜可照出人之美,也可折射出中国传统文化镜子途径上的。铜镜也是照人非常的清晰,基本上没有太大的色差,其实中国人使用青铜镜的历史已经有4000多年,古代人的文化内涵往往会附着在各种。

    唐太宗说,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史为镜,可以知为人得失。魏征去世了,我从此失去了一面镜子。

    匠人手中这面铜镜。直径7.4厘米,重50克,背面中央有一个圆形的静扭,上面一个一个洞,里面穿着红绳子,铜镜的边缘那圈边缘是八曲连弧纹,外圈儿有八字明文,内容是当时流行的铜镜铭文。铜镜形制古朴,成黑色。

    至于铜镜的主人就是林夕面前蹲着的林月华。至于铜镜的来历,她也说不清楚,反正从小这个铜镜就是她的玩具。一直装在他那个装着他随身小玩具的那个小荷包里。

    这次是受了石氏姐妹的刺激,因为两姐妹都有自己的小梳妆盒,里面那面的镜子让林月华很是羡慕,他突然间想起自己也有一面这样的小镜子。

    她在陪着林夕闲逛的时候,发现了这个研磨镜的摊子,于是把那面小镜子拿出来,要给它磨一磨,也要自己随时能够照见自己美美的面容。林夕心里感叹,这个小丫头终于长大了,知道自己要美了。

    林夕看一下那面从荷包里掏出来的青铜镜,上面的划痕有很多很多,包括后面的也有很多很多,一看就是不止一次的摩擦呀,典型的熊孩子。

    就连那个匠人接过镜子以后,眉头都是皱了皱,但是面对买卖那是不可能不干的,只见那名匠人先将镜子卡在一个木质的平台上,然后用木块儿楔紧。

    匠人拿着一个刮铲儿先在镜面上仔细的研刮了一遍,刮出的镜面儿,林夕看着是一片一片的,仿佛鱼鳞一样,林夕心里想,心里想,这样刮出来都成麻子了,还能看见人吗?

    但是工匠的下一个动作是拿出一点儿黑色的油膏涂在镜面上,然后拿着一块儿已经一面有些发黑的木板在镜面上开始研磨,大概研磨了十分钟左右的时间,用一块儿布将上面的研磨膏擦去。

    林夕这是惊奇的发现整个镜面儿上变得十分光亮了,隐隐都能看到匠人的倒影,这时匠人又换了一个颜色的膏体,然后拿出一块儿包着布的木板儿在上面继续研磨,这次研磨的时间比较长大,约是半个时辰。

    接着匠人用一块软布,将镜面再擦出来,在研磨膏擦去镜面,这时已经有些镜子的样子了。只是反射的光有些发黄,照的人的脸色有有些不正。

    这时匠人从他的工具箱中掏出了一个上面不知道是什么皮革包起来的木块儿,再仔细的在镜面上均匀的涂上一层油脂,油脂中不知放了什么东西,有些小颗粒反射着阳光,五颜六色的十分好看。

    那个匠人用这个皮包的木块儿在上面仔细的研磨,用了研磨了两刻钟左右,然后掏出一块细细布将镜面上的东西擦拭干净,这时林夕看向铜镜的表面,铜镜的表面闪闪发光,有点儿像后世的那种不锈钢的金属的表面了,但是由于铜镜是金黄色的,所以看着颜色,看着人脸的颜色有些发黄。

    林夕以为镜子已经磨完了,但是匠人又从一个瓷瓶中用小木勺抠出一些白色的膏状体涂抹在镜子表面,然后小心翼翼的拿出一块儿干净的白布包,在一个木一块儿方形的木头的表面开始在镜面上仔细研磨。

    这次研磨令林夕大为惊叹。只见随着那块儿镜面在那块木板在镜面上的移动镜子居然逐渐的变亮了,慢慢的整面镜子都变成了银白色。

    匠人看了看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又用一块白布将镜子擦拭干净,再从木架上取下来,又用布整个擦拭了一遍,递给了林月华。

    林月华高兴的接过镜子摆在面前左右的照着,林夕连忙把手中已经准备好的钱交到匠人手中,叫人乐呵呵的接过来装入了怀中。

    等林月华看够了,林夕将那面小镜子从林月华手中接过来放到自己面前一看,自己的面容在镜中清晰可辨。效果一点儿不次于后世的水银镜。

    林夕稀罕的把这面镜子看过几遍,直到林月华不耐烦的将镜子要了回去,小心翼翼的装到自己的荷包内。仿佛在给林夕看一眼这个镜子就要不翼而飞了。

    广州府海巡参将伯助心住在广州府西城南街的,南北街几乎全部是官宦的府邸,包括毗邻的几条宽窄长短不一的巷子也是以一些士绅家族为主住着,最有名的就是当年多次任职总兵,官至左都督的王家的住所,宅邸绵延方广十几亩地方,朱门俨然,照壁华美,马家现在还有王栋和王林两个总兵,孙辈也有已经做到参将的,可谓累世总兵的高级将门,虽然比不了九镇九边的马家,麻家西北的将门也比了,比不了以前东北李家的赫赫威士,但在南海卫这一派这一代也是众将门的领袖家族之一。

    伯助心在的伯家,相比之下就逊色的多了。国家原来本是蒙古人投降到明朝的大官。这个伯性就是取自其投降的第一代先祖伯颜的第一个字。

    他已经无望再升,伯家的资源也有限,不可能将他扶到总兵的位子上。这两年已经把全部注意力都转移到了发财上头。

    从伯助心当上这巡海参将开始就叫人计算金银的得失。因为他这个官儿是花钱当上的,由于世袭的降温。人数越来越多,而实职的官位就那么几个,所以除了一些勋贵家族可以凭借人脉得到世袭的官职之外,其余的官职都要凭实力竞争的,南海这边又没有变换,朝廷也不太注意,所以最后就变成了谁花的钱多,谁就当官儿的。但是花出的钱必须要收回去的。所以各种靠花钱当上官职的将领开始想办法收回投资,甚至有的家族不惜向商会举债,夺得得到官职之后,在和当初的举债的人搞一些捞偏门的生意,以图快速回本,赖家的家底还是有一些的,不需要走如此。外门的手段。但是五夫的五官的职职权已经大不足开国之初,所以捞钱的手段也只有那么几样,比如喝着兵血倒卖一些“库存”“报废”的武器。

    朝廷的养兵银,他一文钱也没发,自己全留了下来,一次的不多,只有一千三百多两,不过历次迭加也就很可观。

    巡海船加强海面的巡视,那些出海的商人们就得给自己交一些“商税”。

    虽说“商税”有一定之规,但除了应收额数外,当然也是叫下头的人多收了不少,除掉要分润出去的,到手的仍是不少。

    他平时都是起居八座,在堡中去哪儿都是坐轿,在家里也懒动弹,他这样的身份,穿衣洗脸都不要自己动手,吃饭也是人家布好菜请他,说难听点,也就是出恭别人没法代,不然的话参将大人也懒得自己亲自去做。

    人懒的动弹,自是发福的厉害,但是每月的校场点将,在巡海道大人面前撑场面要亲自去的。偶尔也要带人出海去面上走一走,防止下面人懈怠“商税”收少了,那时候他也要全副盔甲的穿上,穿铁甲,来回骑马,可是把参将大人累的够呛。

    从伯助心换了舒服的袄服,半躺在罗汉床上,白花花的银子就摆在堂屋看着家下人把银子清点好,一一装箱,再搬到地窖中藏好,眼前这景像,是他感觉最舒服的时候。掌灯不久,银子搬抬干净了,喝了碗参汤,精力恢复了不少。

    他心里也是十分激动的,因为每年的最大一笔进项5000两银子马上就会落到自己的手中。

    他不由想到昨天的这个时候过来问好,说话的是清军厅同知的下属河泊所的徐天成,来访当然也不是和伯参将大人说闲话的。

    “下官见过大人。”

    “斋石来了,坐吧。”

    “谢大人赐座。”

    伯参将坐书房里接见了来访的徐天成。

    徐天成态度恭谨,他也不能过于拿大,他是三品参将,对方却也是六品文官门关的同窗也是他的心腹,虽说只是举人出身,又是佐杂官,但文官毕竟是文官,对他没有太大的约束力,双方更象是盟友。

    “大人今日行事还是如往日那样十分果决。”

    徐天成抿了口茶,笑道:“巡海的官兵逮到了几个敢于走私的非法商人。大人将他们夹在牙前,又放于战龙之中,想来日后无人再改,无视大人的命令。我想,这件事会给不少人警觉。”

    “哼,斋石你说的很是他们一心谋划着要赚大钱,却勒掯着不给咱好处,真当他们能到处通吃不成?”伯助心冷哼一声,摇头晃脑的道。

    “这是自然。”徐天成笑道:“大人的家世说起来也是世代将门,在粤东一带根深蒂固,在粤西也有一定的势力,这些人想绕过咱们,真真是狗眼看人低。”

    提起银子真的是不胜愤慨,海上风云突变,加上那些大家族有一对外贸易进行控制,所以只要是商户走到海上,那需求简直是成倍增加,原本的海贸也满足不了,现在需求量大增,走私的利润十倍百倍的增加,这生意当然不能再给那些小商贩去做了,一定要统合在一起才行。

    处在这个贸易港口的广州城的这些文官武将一样,贪婪无比,石头里榨油的主,只是文官毕竟是科举出身,性格也狡猾,很多事自己不出头,而是怂恿这些武夫挡在前头。况且这些从老百姓嘴里抢钱的行动,没有武力的支持,也是无法办到的。那卖家就是前车之鉴,所以从那以后文官都是把武将顶在前头,用武将的武力来威胁那些贱骨头们!

    “一旦有消息,下官会第一时间通知大人知道。”

    “嗯,嗯。”伯参将不住点头,说道:“那边,最好说话客气些,背后的那些人,说实话咱们得罪太深了也不好。”

    “这个下官知道,分寸一定会把握好了。”

    商会身家数百万也是根深蒂固,几家最顶尖的将门能攀上关系,一些文官也是拿银子喂饱了的,这样的大商家虽然不能和勋贵将门士绅家族比,可也不是随意动得的,触一发而动全身。

    虽然他们这些人联手随意就能枷死十几个小商人,可这样的大商家他也不会得罪的太狠,打一下,要点好处,大家一起发财最好。所以才利用这次商会加入新人的机会,准备狠狠的出一次手,啃一口肥肉下来。

    “对了,”徐天成要起身告辞,临行前好像想起一事似的,拍拍官帽下的脑袋,笑着道:“大人交办的应用军需,下官已经交办下去,行头和官买的铺子都定好了,一应物资由他们承办,归在行头身上总办,下官会派人盯着,一定要办好为止。”

    “哦?”答应一声,随口道:“行头定的哪家?”

    “下官选定了刚加入商会的石家杂货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