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在海洋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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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5气节

    张冯氏站在旁坐在旁边看着正在激烈争吵的师兄弟,她毫不在意,给气的呼的林夕地上一杯凉茶。

    因为这种争吵在两人之间时常爆发,不过以往被气的乱蹦的往往是三师兄张玄,只不过这次被气的乱蹦的换成了小师弟林夕而已。

    广州之滨之旁的珠江的江水向前流着,岸边有一棵柳树,柳树下坐着两个人,还有一个妇女在他们身后忙碌。

    前面的两个人就是林夕和张玄,他们今天跑到珠江边来钓鱼。而在他们身后忙碌的就是张冯氏正在忙着给他们两个做午餐。

    昨天林夕暴跳如雷之后,便师兄弟两个人打赌说今天掉12个时辰的鱼,看两人谁钓的多。

    师兄弟两个人赢的那个人,可以让输的人答应他一件事。其实两个人只是在三嫂面前演戏,他们今天的主要目的就是看三嫂离开那把刀12个时辰之后有没有什么异常。

    如果没有异常,那他们两个就准备回广州城去。而且三嫂的治疗也就算正式结束了,再往后就是三师兄的事。

    说来也奇怪,两个人在一起钓鱼是使的饵料都是蚯蚓,可是三师兄已经钓了13条鱼了,而林夕却是连根鱼毛都没钓上来。

    而张冯氏拿着张玄钓上的鱼正在后面炖鱼汤,配着喝着他们带来的干粮就是今天的午饭。而三师兄也觉得胜之不武。于是随便找了个由头来转移林夕的注意力。

    张玄请可乐几声然后一本正经的说道:“平安涌里这些疍家人对都麦家和徐家没有好印象。可是他们为什么还要围围绕着他们生活呢?虽然疍家人说着徐家这不好那不好的话,但是一旦出了事,他们还是找徐、麦、石三姓做主,这到底是因为什么呢?”

    林夕虽然知道是因为宗族的关系,但是疍家人虽然这三姓为主,但也有很多旁姓的疍家人,林夕于是疑惑的看着三师兄。

    张玄笑着对林夕说:“像这种聚族而居的村落一般都是有族长的。虽然宗族对贫穷的族人盘剥也比较严重。

    但是你知道他们有一个维系他们关系的纽带血缘。所以对本族人的剥削要比旁姓人要轻得多。而疍家这种形式有点儿类似于北方草原上的游牧民族的部落形式,虽然他们也以宗族为主,但是与地上劳作的农民也是有所区别的。

    实际上宗族相互帮助体现并不是在平时的剥削上,而是在有难的时候和战乱的时候。

    虽然每个人自己家种的地,平时收成看着不用交租。还有疍家人每家一条船出海打鱼,然后收获都归自己,好像很美。

    实际上,要是没有石家这样的部落首领或者是村庄中的族长对他们的保护,他们就要面对官吏甚至他们周围住户的欺压和盘剥。

    他们交的税钱恐怕比租钱要多的很多而且有时候还要服无偿的徭役。而有石家保护,他们就不会受到官府太严重的盘剥。”

    林夕点了点头,他对这种保护也是有也是有心理准备的。要不就不会有那么多的人把田地投现在有功名的人的名下。

    “同时一旦有大灾的时候,宗族能够保证他们把地种上,还会赊给他们粮食吃保证他们能活着。

    当然这些粮食是不会白吃的,是要交利息的,有的时候甚至是高利贷。你不要觉得这是一件地主剥削他们的事情是一定一件坏事。

    其实那些高利贷,贷出去的人都知道他们还不上,但为什么还要定那么高的利钱呢?

    就是为了让那些借粮的人少借粮食。因为如果无偿给予的话,那些人是不会节省粮食的,是会放开肚皮吃的。

    放开肚皮吃和算记着吃不饿死人,所需要的粮食量是差好几倍的。而这两种粮食消耗量之间的差距,就是活人和全族都饿死的差距所以才会抬高借贷粮食的利率。

    而疍家人所负担的缴纳珍珠其实比农民缴纳粮食还要重,而石家、麦家、徐家这样的人就可以出钱使这些疍户得以活命。

    这是他们作为部落首领对于他们的属下所必须负的责任。这方面石家做的要比那两家首领强很多,所以他们在这里疍户的影响力也要比那两家要大。”

    张玄看着林夕那些不赞同的眼神,还没等林夕开口说话,就继续说道:“当然也不排除有些人就是想趁着灾荒年夺取他人的田地或者他人的财产,只是这样的事情在同族中是很少发生的。一般出现在不是同宗族的地主和佃户中比较多。

    因为人一旦饿急了是不会管这些粮食是不是粮种的情况都会吃掉的。所以才有了那句话,饿死不吃种子粮。

    因为人到饥饿的时候,会吃掉一切能吃的东西。所以才有这句警告性的谚语。”

    林夕听到这里突然想起了两个成语,易子而食、折骨为炊,不由自主的身上打了个冷战。

    “而且只要是聚族而居的村庄,家族中都是有族产的。这些族产虽然是归族长管理,但是他是属于全体族人的。这些家族财产所产生的收益是放在族长那里,给族人度过难关用的。”

    平安涌这里的属于石家的地还是很多的,但是你也知道石家把这些地都捐给了族里,而家族里那些缺少男人的就靠租种这些地来过活。

    在其他的一些地方全村的地都是属于家族里的,家族里的每个人都向族里租赁土地。就是说土地是属于全族的,族人向族里租种土地,并向家族里交租米。

    这些租米由族长统一管理,把它们装在一个粮仓里,这些粮食就是保证族人在饥荒的时候有粮食可吃,发生灾难的时候可以把地种上。

    或者族中有人需要钱财的时候,可以从这些全族的财产中得到一部分用来应急。

    而且这些族产还有一个作用就是抚养家族中的那些孤独的老人和失去父母的孩子。虽然照顾的不算有多么好但起码能保证他们不会冻饿而死。

    比较富裕的村庄,还会由家族出钱组建私塾为普通的族人提供免费的蒙学教育。而且还会集中全村的力量供出几个读书人去考取功名来保护全村的利益。”

    张玄的话解答了林夕一个心里长时间的疑问,那就是粮城那个免费的蒙学。

    为什么林家只是担心钱财无法支撑这个学校办下去。而不是否决林夕的建议,让那些学生都回家。原来这些早有先例而且是一些富裕家族的常规操作。而林家对林夕的这种作为没有反对的原因,就是他们以为林夕把那些人当成族人来对待了。

    林夕的这种作为在那些受益人群中和林家的想法是一致的。所以只会担心钱够不够用而没人反对。

    张玄看林夕没有提疑问就继续讲:“而大部分的有钱人或者官员为什么一个劲儿的兼并土地,甚至不惜才有采用一些卑鄙和巧取豪夺的方法?

    因为土地这个东西虽然收入不高,但它是一种传承财产的非常保险的办法。

    不论是官员被贬或者有钱人生意失败。这些土地都是登记在同族或者是家族的名下,和本人的关系不大,所以大部分都能保留下来。

    唐朝以前的那些世家大族。就是因为手里有大片的土地,所以能够在朝代更迭之中保存下火种,然后再逐渐的发展壮大。

    每当前朝倒台的大乱时期便是土地的再一次分配的过程。而那些人数众多和占有广大土地的家族便会很容易的活下来。

    现在的大明居住在乡下的举人把持了佃租,地税收取的,所以他们一定程度上能保护族人,少交一些税赋和少服一些徭役。”

    林夕这时候插话道:“如果把族产分给族里的每一个人,不是使会使大家的生活变好吗?”

    “如果把族里的所有田产都拿出来平分,每个人自己干自己的话。他们的抗风险能力是很低的。一旦有了天灾人祸,全家死绝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尤其在发生大灾大疫的时候。同族的族人聚集在一起,他们的团聚凝聚力也有比较强,比其他单户要更有可能生存下去。

    而那些族产是他们能够聚在一起生存下去的保障,也是他们之间联系的纽带之一。所以他们也可以组织起来,对自己的族人进行保护。同时,宗族也是保护他们自己的一种手段。

    再同周围的村落中进行抢水、争田、如果要是单家独户的话,他们恐怕连水都浇不上。如果把族产分给了每一户,那每一户就会有私心的,都想保护自己的财产。那就会使族人变得不团结,容易被其他人各个击破,所以只要分了族产,那这个家族的衰落甚至村庄的衰败是可以预见的。”

    “当然佃户对地主也是有很大的帮助的。当地主他们出去做买卖。所最信任的,也是从他们宗族中挑出来的自家人。因为这些人全家都在他们村子里的人不怕这些人背叛他们。一旦背叛了地主不但家里人的生命会受到威胁,而且他们也过不了自己良心上的那一关。”

    “同时,历史上比较有名的军队也都是由是这种宗族武装为主。比如像刘备的白耳精兵。曹操的虎豹骑。甚至包括岳家军都是这种宗族武装,或者说是将领的私兵。

    所以历代的皇帝都怕将军们造反,只有戚家军和他们不一样。戚家军类似于的募兵,他们是职业军人,就靠着打仗养家糊口。

    所以他和当时明军的其他各路军队格格不入最后才会被人设计屠杀了。”

    三师兄说到这这里突然问林夕:“听说你们林家就是因为剿灭倭寇有功才从戚家军中分出来驻扎在南海卫的。”

    然后三师兄说:“那有些话你就可能很好的理解。”

    “因为说起戚家军,就得说万历这个皇帝。他没有认识到戚家军和其他他的军队截然不同,只看到戚家军每年需要大量的金钱维持。

    他简直是……怎么说呢,他是被身边的比较信任的人给欺骗了。

    实际上他的老师张居正给他留下了很多政治遗产。张居正推动一条鞭法改革,背后靠着正是李太后的支持和戚家军的武力威慑。

    而出面执行的又是张居正的徒子徒孙们,所以说张居正给了万历皇帝留下能控制天下的一个完整的武装力量和统治架构。”

    “万历皇帝在张居正死后自然是张居正所拥有势力的天然继承人。

    因为张居正的亲信中有不少他的弟子门生,而万历皇帝又是张居正的徒弟。

    所以他既兼着弟子又是皇帝的身份,很容易就可以把张居正留下的政治势力收拢到手中并且可以指挥他们完成他的政治抱负。

    甚至万历皇帝还有可能成为朱元璋和朱棣那样的雄主,带领大明走向再一次的辉煌。

    但是,万历皇帝不但没有收拢张居正的政治势力,反而想消除张居正的影响力开始对张居正的势力开始打压清算。

    但是他万万不会想到,张居正给他留下的政治势力就是他执掌权力的基础。不但戚家军被解散,张居正的所有势力也被万历皇帝清算。

    结果他自己也失去了执掌天下的最高权利,从号令一切的真正的君主变成了一个只能凭借权术而发号施令的皇帝。

    万历皇帝连自己的太子都不能决定是谁。被百官逼的几十年不上朝,完全是咎由自取。”

    而且万历作为皇帝他有一个非常致命的缺点,那就是贪财。作为一个普通人贪财无伤大雅,顶多被人说成吝啬。

    但是作为一个皇帝,这就是一个非常大的缺点。具体表现就是所谓加饷。”

    林夕心里默默想着这个事情,万历为了应付辽东而加派的田赋,在原本的基础上加了二百万两左右的份额,这就是著名的辽饷加派。为着这事,万历和以后的天启、崇祯三帝都被大明的读书人骂了个狗血淋头。

    林夕也看过一些相关的书籍和论述,总而言之,加派辽饷这事万历做的不是很地道,辽事刚起他就加派,朝廷确实没钱,三大征把张居正积攒下来的家当用的干干净净,库藏空虚是确实的。

    但万历本人手头又确实有钱,别的不说,万历一死,泰昌皇帝就连发内帑银,加起来应该是有好百万两之多。

    而且这内帑还没发干净,一直到崇祯年间,边事一旦有警而银钱不足,户部就会请皇帝发内帑。

    这事儿,从帝王的角度来说,家国一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既然边有警而国用不足,先用自己的体己银子又如何?以明朝的体制而言,僵化老大,官绅和胥吏一体,加二百万两银子于下,这些蠹虫最少得收入一千万两到自己荷包之中,可谓是得不偿失。

    而就万历的心思来说,凭甚地一有事就用他自己的银子?这些士大夫平时忠君爱国说的嘴响,一旦有事就指着皇帝拿钱,凭什么?既然国用不足,军饷不够开销,那么就按实际用度加田赋,一加便是二百万之多。

    其实明朝的赋税水平,农税向来不超过百分之五,商税还要更低一些,以万历来看,加派二百万问题不大,事实也是如此,到崇祯年间,又加派了两次,而且这种额度的加派在清季成为正赋,二百多年没有太大的变化,百姓也照样承受了这样额度的赋税。

    但问题在于,明朝中央对地方的控制要薄弱的多,对士绅的控制,又要更弱一些。

    加派的赋税,又不注重各地发展的不平均,全国一致,对江南人来说,加派的这点银子无非是多纺几尺布就赚到,一直到明亡,南方各省还是很安静,鲜有百姓造反之事。

    而在北方,特别是西北,小冰期的灾害尤其严重,原本就基本上靠农业吃饭,加税加上天灾,加上赈济不力,百姓走投无路之下,终于演化成大规模的农民起义。

    万历加派辽饷,绝对是一招臭棋,其实万历控制朝政确有一手,但在治国上连守成之君也算不上。

    万历加饷,开启明朝覆亡之门,当然若是万历不死,凭他对朝局的掌握,不会出现严重的内耗,辽事虽有小挫,最终还是会往解决的正道上走,可惜在明朝和整个中国最关键的点上,这位掌握大明近半个世纪的皇帝死了!

    三师兄看着沉思的林夕没有理会他继续自顾自的说道:“先说夏税,百姓还得算上田租,这负担原本就重,这一下加饷上来,每亩田光是夏税就得多交二分银子,这还只是黄榜,底下还有白榜,大官绅只缴黄榜田税,丁税折入也是有限。

    普通的小地主和平民的地田税丁税却不能少,田越多,赋税越重,这下还得加上加饷折银,可真是承担不起了。”

    “公允来说,一条鞭法是张居正用大魄力推广,原本唐的两税法就是把身丁税纳入地赋之中,这是减轻人民负担的办法,有田者纳税,后来宋时除了两税的基础上,到大明百姓又得服劳役,到万历年间,又将杂七杂八的差役杂费摊入田亩税中,这就是一条鞭法。

    除了将本色,也就是粮食转折为银,使朝廷财政收入增加外,就是把杂役纳入田税之中,以试着减轻百姓的负担。

    从实际操作来说,清廉的地方官能忠实于条鞭法的,朝廷收入增加,百姓负担也减轻。

    但在大多数地方,就是田税照收,并且较以前来的更重,还得加一层卖粮交税被克扣的惯例,然后差役还得照旧,就是黄榜之外,还有白榜,而且白榜负担,十倍于黄榜。

    朝庭的赋税很轻,事实也是如此,地税不重,商税更轻,但地方的杂费剥削,却是十倍几十倍于正税。

    地方官绅将门包括亲藩,这些有势力的蠹虫拼命敲骨吸髓的压榨百姓,连这些中小地主都在不停的抱怨。”

    “你说的这些怎么跟读书人记得不一样呢?”

    “想让我回答你的问题。你先给我背首诗,就是李白那首将进酒。我也不让你吃亏,看这场钓鱼比赛你是输定了,我就算让你这个就算我提出的条件吧。”

    “将近酒,唐,李白,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无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古来圣贤皆寂寞,唯有饮者留其名。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张玄对林夕说:“可以,背的挺好,一个字都没有错。”

    林夕给张玄一个白眼儿,林夕他一个举人如果连《将进酒》都背错了,那他这个举人是怎么来的就要打个问号。

    “可我还知道这首诗的另一个版本。叫做《惜樽空》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床头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云暮成雪。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吾徒有俊才,千金散尽还复来。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钟鼓玉帛不足贵,但愿长醉不用醒。古来圣贤皆死尽,唯有饮者留其名。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仇。”

    林夕的确没听说过这首《惜樽空》,他用疑惑的眼睛盯着张玄,仿佛在问他不是你自己编的吧?

    “你看,这一首诗同是李白写的。居然传出了两个版本。而且两个版本的意思还不完全相同。虽然大意差不多。可想而知,由文人写的那些历史会是什么样子的?那些历史书只能作为参考。具体什么样子,要具体事件具体分析。而分析的结果看当时的历史需要什么结果?”

    张玄看林夕有些不太明白:“我给你举个例子吧,比如说黄巢,如果在当时的统治者和地主士绅的眼中那黄巢就是该死的反贼是必须斩草除根的逆贼。可是在当时的穷苦百姓的眼中他们是替天行道的英雄,是自己报仇的希望。否则哪能黄巢振臂一呼,大唐王朝就轰然倒塌了。”

    这时三师兄转过头来面色严肃的看着林夕说道:“知道我今天为什么和你说这个吗?”

    林夕也觉得今天的张玄有些奇怪,于是冲他摇了摇头。

    “我通过这些天讲述你创建的那个祖神道的教义发现了一个问题。我开始是以为你为师傅抱不平,所以特地成立这么个教派,要给那帮老家伙看看,不是师傅的教义不行,而是那帮老家伙太落后了。

    但是经过这些天的传教,我发现你这个教派根本不是为了师傅的理想而创建的,而是你要聚势。

    但你要说你学黄巢也不像。因为你传播那些思想,对现在的汉人正统的明王朝来说没有任何作用。充其量你只是让你手下的这些信徒更团结一些罢了。”

    然后张玄一抬手,鱼竿儿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在鱼线的尾部有一尾鱼。

    张璇接过鱼把它摘下来,扔到旁边的鱼篓中,又挂上一条蚯蚓,将它扔回到江水中。

    然后张玄继续对林夕说:“人在命运的关键时刻,决定自己最终选择的往往是一些平时看起来有些虚无缥缈的因素。

    对于读书人来说那就是中华文明拥有绵延数千年的系统而且连贯的文字记载。

    自周朝以来,我们的文化典籍和史学著作著作就可以说是汗牛充栋。

    这就造成了读书人身上往往会有一种厚重的历史感,无论碰到什么事,都能在历史中找到榜样。”

    “在探寻救国之路时,就会想起屈原的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看到统治者无道,就会想到陈胜的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在国家危机深重的时候,会想到顾阳武的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看到为国牺牲的英雄,会联想到背负精忠报国的岳飞。

    在做生死决策时,会联想到司马迁的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

    即使身陷囹圄,耳边也会响起文天祥的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当然了,如果谁在心底里动了叛国的心思,也难免会联想到那个现在还跪着的秦桧。

    但凡学习过历史的中国人,很难不成为一个拥有家国情怀的理想主义者。这样的理想主义者,在平常时期看不出有什么太大的作用,似乎只会高谈阔论。

    可是当国家民族出了大问题呢?我们当中的相当一部分人就会汇入到拯救国家的洪流。

    而一个国家真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候,靠的就是可以为国牺牲一切的英雄和伟人。我们的总人口当中,受到中国几千年传统文化熏陶的人太多了,包括你我这样的普通人。不然哪有宋灭亡后,数10万军民投海赴死,也不会有文天祥的正气歌了。”

    “我今天只想问你一句话,你到底要干什么?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我必须明白你要干什么,我才能决定帮不帮你。”

    林夕听着张玄的质问有些发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