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在海洋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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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9入港

    天空闪烁的繁星,天边隐隐发白,大地一遍沉寂,轻柔的风吹佛着布格河两岸,成熟的庄稼在风中轻柔的摇曳,空气中充斥着阵阵香气。

    朦胧的轻雾在河面上漂浮,东岸茂密的树林中,早起的飞鸟已经在林间欢腾,与之对应的是河岸却寂静无声。

    这奇怪的现象让哨兵很是警惕,他们担忧的望着西岸那里住的是胡间人。他们自称闽人主要从事种田,作些小生意,也有码头上搬卸货的劳力。

    最近总督大人由于支出比较大,提高了这些人的人头税,所以这些人最近正在抗议,前些日子太在乎福安里特牧师的协调下达成了一致。

    但是他们这些守军仍然心里坠坠的,因为那一片住着2000多名壮劳力。而且那些人要求先把欠他们的工钱先补上,然后再由他们拿到的工钱中补交没有缴纳的人头税。

    而总督大人的意思是工钱作为罚款,表示以前欠人头税他们不用交了。

    这些胡建人组织了罢工,这是一个十分危险的信号。让这些西班利亚的长官和他们这些邦邦牙雇佣兵都十分紧张。

    他听以前的在西班利亚人手下当雇佣的部族的长辈说过,十几年前这些西班利亚长官带着他们曾经抢劫过这些明人。

    那个长辈得了很多的东西,至今他们家也是部落里最富的。他也是带着这样的梦想加入了雇佣军的队伍。

    但是塞德呆里加入队伍之后才发现,那些被长老称为明人的人虽然十分温顺,但是他们的力量其实并不弱,至少比他们的部落要强大很多。

    塞德呆里想着自己的名字,这个名字是那个部落长辈给他起的。他说这个名字是西班利亚长官喂表彰他的勇武而给自己起的。

    虽然他不知道这个名字有什么意义,但是那个长辈说只有他起的这个名字才会得到长官的重视,而有得拿到好处的,所以他就顶着这个名字加入了雇佣军,果然这个名字带来好运,现在他已经是一个小队的队长了。

    当这个土著兵正在他的哨位上忧心忡忡的时候,林夕所在的福船已经停在马尼拉湾的等候天亮的时候进入港口。

    林夕站在船头望着有些泛白的天边和远处隐隐约约的码头,从自己的脑海中翻找着马尼拉的资料。

    在明世宗嘉靖皇帝,朱厚熜于正德十六年四月二十二日即皇帝位,以次年为嘉靖元年,时年15岁。

    同年那个林夕在后世听的大名鼎鼎的被称为进行人类第一次环球航行的麦哲伦被人杀死在吕宋岛。

    万历初年的时候,马格尔兰率领西班牙舰队来到菲律宾,先用巧言骗过了宿务岛上的宿务族,待站稳脚跟后便露出凶恶的殖民者的面容,先屠杀了宿务部落占领宿务岛。然后灭掉了马尼拉部落,建立了马尼拉城将其纳入西班牙殖民地。

    马尼拉殖民地建立之后,来自中国的丝绸、瓷器等商品通过华商源源不断地运抵菲律宾,支撑起这个殖民地日益繁荣的经济。

    在后世的文献资料中,据说林凤是一名身手矫健的武术高手,不仅自己功夫了得,还收了一帮猛脚做手下,配备了十几艘带武装的海盗船。

    他们靠近海处突然现身,快速爬上商船,用武力威胁商人交出货物遇到反抗就痛下杀手然后将货物其劫掠一空着。

    明朝水师多次围剿林凤,但都被其逃脱。后来,林凤见大势已去,为躲避明朝官府的追击,带领残余部下逃到菲律宾定居。

    来到菲律宾后,林凤为了获得生存资源,突然袭击了当地的西班利亚人聚集地。这次袭击出乎殖民地军队的意料,他们没有防备,损失惨重。从此,西班利亚殖民者对来自中国的华人怀恨在心,仇视的种子悄然生根。

    1574年,甲戌年(狗年),明神宗万历二年新任菲律宾总督桑德斯上任后,强令200多华人为他划船运送物资。

    这些华人在一名叫潘和武的年轻力壮的船工带领下,杀死总督及多名西班牙士兵后逃离。

    总督桑德斯之子路易斯继任后,愤怒的向明朝的福建官府提出交设。

    福建的官府为了缓和局势,随意找了几人处死,称他们就是他们要找的人。但西班利亚人对这种处理非常不满,认为明朝庇护了凶手。

    1603年,大明万历31年,西班牙殖民者对居住在菲律宾的华人商人们越来越惧怕和仇视。

    近年来,越来越多的华人来到菲律宾谋生,他们不仅经商赚钱,过上好日子。还逐渐参与到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似乎正在取代西班利亚人成为这个殖民地的主人。

    西班牙殖民者害怕,假以时日,华人会越来越多,他们的经济实力也会越来越强,到那时,西班牙人就很难再控制住这个殖民地。为了遏制华人的发展,他们决定先发制人,使用武力、血腥手段进行一次屠杀。

    这天,大仑山的华人照常工作。中午时分,没有任何预警,西班牙殖民军队突然对大仑山华人聚集地发动了疯狂的炮击。

    大炮轰鸣声中,房屋倒塌,尸体飞舞,正在街边做生意的人直接被炸得粉身碎骨,父母来不及抱起孩子就双双毙命。

    随即,军队涌入华人区域进行毫不留情的屠杀。正在做生意赶集的华人完全没有防备,他们会被倭刀、剑戟杀死,或被毙命于火枪之下。

    有的人还来不及逃跑,就被砍断了双腿,有的人刚要躲进角落,就被戳个对穿,如果逃脱了刀刃也难逃子弹,成片成片的尸体倒在街道上,血流成河。

    华人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就已经毙命街头。他们大多来自中国南方沿海,本来只想在遥远的一项谋生活,然而殖民者的恐惧与仇视让他们在异域沦为任人宰割的羔羊,在绝望中逝去。

    他们万万没想到他们的以为的保护者军队突然开始疯狂残杀,屠杀毫不留情,老弱妇孺一律格杀。

    在这些屠杀中,西班利亚的那些牧师们做的尤其恶劣,许多人已经改信华人被他们骗到庭院里集体杀害,尸体堆积如山,本是劝人向善的地方却沦为人间地狱,到处是哀嚎惨叫与哭泣。

    这场惨绝人寰的屠杀持续了10天,夺去了24000条鲜活的生命。

    大仑山原本居住招数万华人,他们把这里当成第二故乡,建立起属于自己的社区。

    屠杀结束后,仅剩下3000多个灵魂,他们是用钱或者是投入深山老林而侥幸逃脱的幸存者,绝望的站在毁坏的家园间,眼泪止不住的流淌。在屠杀中生还的人丧失了生活的希望纷纷逃离了吕宋岛。

    一时间,马尼拉的经济陷入瘫痪,西班利亚殖民者这才意识到,华人早已融入社会每个角落。

    他们用双手搭建起这个城市,支撑起殖民经济,理发、烹饪、筑路、搭桥,无一不是华人劳动的成果。

    没了勤劳的华人,这座城市立刻黯淡无光,沦为死城,往日的繁华一去不复返。

    为了重振经济,西班利亚殖民政府外放消息,向外界保证不再屠杀,并提供多项优惠政策,再次吸引大批华商来定居。经过几年发展,马尼拉的经济复苏如初。

    但是在林夕通过与六伯他们还有父亲的谈话中了解道是西班利亚人屠杀在前,林凤攻击马尼拉的在后。

    尤其让林夕感到心寒的是林凤最后是在明朝的军队和西班利亚联合舰队的攻击下最后败亡的。

    随着天光大亮,马尼拉港口派出了引水船来到了林夕所在的这艘福船上。

    当然出面接待的都是石松亭,他也是常来常往经验丰富。

    再给了检查的西班利亚人手中塞入几个银比索后一切就ok了,然后在小船的导引下驶入河道,福船靠上了马尼拉的港口。

    林夕开始还奇怪为什么港口都在河道内,后来经过张掌柜的解释林夕才明白这时候的港口都在淡水河内。

    而且这时候建立的贸易港口周围必须有大河才能够成为海贸的港口,如果没有河流的话,哪怕所在地方条件再优越也无法成为港口。

    具体的原因,跟一种小生物有关,这种小生物海主叫它们船蛆,学名凿船贝。

    它是一种软体动物以海上漂浮的木材为食。对这时由木材构建的海船危害非常大。但他们有个缺点就是只能在海水中生活,如果进入淡水内几天的时间就会全部死亡。

    所以这时的贸易港口都会依靠大江大河建立,这也是为什么广州能成为海贸的主要港口之一。

    而所谓的浙江的双屿山还有福建的一些海岛,那些地方只能作为海盗的临时停靠据点,而不能作为走私港口存在的原因就在于此。

    如果一艘海船如果被船蛆寄生则很快就会被船蛆凿穿船板如果一旦遭遇风暴就会导致船只沉没,这在海面上可是大事。

    所以这时代的港口无不是非常稀少和珍贵的,毕竟建立商贸港口所需要的条件非常苛刻。这也是西班利亚人为什么占领的宿雾岛之后还要夺取马尼拉的原因。并不是因为吕宋岛比宿雾岛更富裕,而是马尼拉这里有条大河能够建立商贸港口。

    当林夕带着随从登上码头后,林夕顿时感到码头的栈桥在摇晃,同时身体以外眼看马上就要躺倒在地。这时林夕的身边伸出一双手,将他紧紧的扶住,才让站稳同时有人给他嘴里塞了两颗话梅。

    林夕停了一会儿,这种摇晃的感觉消失了。林夕转回头看扶住他的人是张掌柜,而往他嘴里塞话梅的是石松亭。

    而石元磊为首的带下来的护卫也有四五个人躺倒在地,这时也在缓慢的爬起来。

    林夕这时才想起来,如果从船上下到陆地会产生一种晕陆的现象。

    这种现象的产生是长时间在船上时,身体一般会适应船的晃动,下船后,人身体平衡感觉的内耳神经功能暂时出现失常,从而出现该症状。

    大多数人只要通过闭目养神的方式减轻不适症状,有利于脑部的循环能力逐渐恢复正常。

    有部分人可能会出现恶心、呕吐的症状这就需要注意饮食调理。

    在短时间内不要摄入刺激性强和辛辣的食物,可以适当喝杯温牛奶或果汁,也可以适量食用酸性食物,如话梅、柠檬、山楂等。

    林夕在现代的时候,那时的船的吨位大从船上下来几乎没有什么感觉。

    至于上一回林夕乘坐海船只是做了五六天的时间,林夕还没有这种反应。而这次从广州到马尼拉却航行了将近20天。乘船时间有些长,他就没有想到还有这一回事,好歹张掌柜有准备,才没让他没有出丑。

    而林夕他们周围围着一圈人,正在交头接耳,有些人把手中的钱交到另一些人的手中,还有一些人懊恼的拍着头。

    林夕一看就知道这些人正拿他们打赌,看看有多少人晕陆,显然是有输有赢。

    林夕看见码头东侧一条延伸过去的水道尽头,似乎竖立了几个巨大的起落平台,看模样应该是修船所或者造船场之类的建筑。

    林夕便想过去实地查看一下确认是造船所在,但没走多远,被一队码头执勤的士兵给拦住了。

    他们穿着蓝色军服,披着一件披风,胸前画着巨大的十字。腰下挎着刺剑,双手端着火枪,眼神警惕地盯着两个贸然行进至此的林夕一行人。

    士兵嘴里用西班利亚语发出了警告。林夕听到紧靠联盟站住了双脚,身后的人虽然听不懂西班利亚士兵说的什么,但是他们也跟着林夕停下了脚步。

    林夕是懂西班利亚语的,他还会书写拉丁文。

    是林夕从已故陈先生那里学来的。不过林夕学的西班利亚语有个毛病,和后世中国人学英语是一样,能听,能写,但是不会说或者说的不流利。

    林夕从两名西班利亚士兵摊开双手,表示自己毫无恶意。然后用着手指着那个方向表示自己只是想随意过去看看。

    两名西班利亚士兵指了指林夕在腰间插的两把还点燃着火绳的手铳,并向着远离码头的方向指着。

    林夕低头一看,不由得苦笑一下。自己想装把帅弄了两把手铳插在腰间。没想到却成了自己不怀好意的表现。

    林夕只好转头向远离码头的方向走去。林夕心里还奇怪,来接自己的人怎么还没有到?

    这时在码头上传来了一阵混乱,只见一名穿着和服的倭国人正拿着一根木棒在殴打一个穿着明显是明人的码头上的苦力。

    林夕顿时把插在腰间点燃着火绳的手铳拿起来。瞄准那个倭人便是框框的两铳。

    火铳发射的火药的爆炸声顿时镇住了码头上的人,而林夕打出的那两枪,一枪击断了倭人手中的木棍,另一枪却把他头上的发髻打散了。

    林夕心里苦笑,这火枪的精度也太感人了,林夕瞄的是那个倭人的胸膛打的。

    林夕这两枪虽然有泄愤的意思,但主要是为了立威。林夕这次谈判可以说是孤身入敌境必须表现出自己强硬的态度。

    而林夕选择这个倭人下手,第一是由于林夕上一辈子的感情,看这个人不顺眼。

    第二则是倭人是西班利亚人的雇佣军中的成员信仰夷教,而他们又不是西班利亚人,所以打死他们还有缳转的余地。

    可惜眼前这个倭人命不该绝,居然两枪都没打死他。这时被欧打的明人逃到了林夕的身旁。

    林夕不等那个倭人表示自己的愤怒抢先开口道:“你为什么要殴打我的同胞?如果不给我个解释,今天我要就要把你立毙于枪下。”

    那个倭人明显能够听得懂林夕说什么。他今天也是按照背后的人吩咐办的,却没有想到会发生这种情况。

    这是林夕旁边的那个明人说道:“这个倭奴他和别人打赌输了钱就拿我们撒气。”

    林夕这时把右手的手铳插入腰间,左手拿着手铳当着那个倭人的面取出火药和弹丸,慢条斯理的在给手铳装填。

    而倭人旁边的几个同伴拔出了腰间的武器,同时石元磊他们也抬起了手中已经装填好的火铳。

    火绳在手铳上缠绕着,前面点燃的火星,发出幽暗的红光。那几个拔出武器的倭人立刻停住了脚步,站在那里挥舞着武器,哇哇大叫着。

    这是从码头的一边涌来了50多个看着打扮明显是明人的青壮男子,他们手里都拿着棍棒等武器向码头蜂拥而来。

    而那几个倭人看着涌来的人群脸色也立刻紧张起来,他们缩成一团,把武器对外围成一个圆圈儿。

    “扑街仔,敢打我们青龙帮的人。”

    “伙计们抄家伙,把这几个倭人送回老家。”

    而旁边不远一直手里拄着墙看热闹的西班利亚士兵这时也紧张起来。

    他们有十来个人端起火枪,冲着那些从码头外来的明人,并且有一个西班利亚士兵吹起了口中的哨子,并且用蹩脚的汉语说道:“不许过来,否则我要开枪了。”

    码头的骚乱惊动了在一间屋子里躲藏的几个人,顿时那些人从屋子里冲出来,一边命令西班利亚士兵不允许轻举妄动,还有两个人跑出去劝阻那些用过来的明人,过了一会儿码头才重新恢复了安静。

    这时劝阻明人的两个人重新回到了林夕他们几人面前。林夕看见这两个人,心里有些纳闷儿。

    这两个人明显是华人其中一人头顶方巾,蓝布直缀,脚着一双布鞋,方脸,大酒糟鼻,大约有40岁上下。此人两眼昏沉沉的,隔着不少步就能闻到嘴里还喷着酒气可见此人没少喝。清晨就开始酗酒的人,这个人不是心大就是有心事。

    而旁边那个人岁数就要年轻许多只有20多岁的样子。但是这人身上穿的衣服是一副标准的西班利亚贵族的打扮,头上还带着标准的西班利亚大圆帽,帽子上还插着一根鸵鸟毛。

    林夕正疑惑这两个人是谁的时候,旁边传来了石松亭愤怒的怒吼:“你个扑街仔,谁让你穿成这样的。”

    这是石松亭从林夕的身边窜出去抡起手中的木棍劈头盖脸的像那个20多岁的年轻人打了过去。

    那年轻人连忙扭头就跑,围着几个人连连躲闪,石松亭的追打。

    这时那个喝的醉醺醺的人连忙连拦住石松亭说道:“东主,东主,少爷这也是为了办事方便,咱们今天来的主要事情不是少爷穿这身衣服。”

    这个人的劝阻的话才让石松亭想起起,今天到底是干什么来了。

    林夕这也这时也明白了,那个西班利亚贵族打扮的华人就是自己的表哥,那个在马尼拉做生意的石天鸿。

    石松亭整了整衣服来到了和石天鸿一起出来的几个人中一个岁数最大的人面前和他拥抱了一下,然后用西班利亚语说了几句客套话。

    林夕对石松亭会西班利亚语并没有表示什么意外,如果他连话都不会说,如何和这帮西夷人做生意呢。

    石松亭然后指着林夕介绍:“这是我的内侄石元磊,他是跟着我来长见识的。”

    林夕在这里的名字就叫石元磊,至于石元磊现在他叫石肆。谁让他的名字里有四块石头所以林夕给起他起了一个名字让他暂时用着。

    石松亭然后指着张掌柜说:“这是商会派来谈判的首席代表张承恩先生。”

    张掌柜像那个男人施礼。那个男人也把手放在胸前,然后冲张掌柜弯腰还礼。

    石松亭指着那个人说:“这位优雅的先生叫桑德斯普雷先生是我们和丰升的生意伙伴,这次我们来谈的生意就是和他谈的。”

    这位叫桑德斯普雷的人一看就是西班利亚方面的代表。

    这种狐假虎威的机会可是只有这一回,这一回如果错过了林夕都感觉到可惜了。

    于是林夕抓住那个躲在他身边的明人,并让他脱下衣服,指着身上的伤痕对那个西班利亚人桑德斯普雷说:“你看我的同胞被码头上的那些倭人打的遍体鳞伤……。”

    说到这里时,林夕的脸色突然有些变了语言也停顿了一下,然后林夕连忙掩饰继续说道:“恐怕他身体内部都被打伤了,这个人需要治疗。我希望先生能主持公道,让那个打人的倭人赔偿这个人的医疗费及误工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