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在海洋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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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3棋子

    海丙号带着海丁号顺着两艘船逃跑的方向追了过去,追了大概两个时辰,没有找到他们的踪影。

    林长石便又沿着原来的航路返回。为什么不怕和剩下的三艘船不能回合。

    其一,船上有牵星版,可以对上天上的星辰寻找航向。其二因为那两艘燃烧的克拉克好就是明显的目标,离老远就能看见。

    三艘福船就离着两艘燃烧的船只不远。所以很快就找到了他们。

    林长石带着舰队继续返航。可是没想到在今天中午的时候又遇上了两艘西夷的武装商船。

    林长石顺着水手手指的方向望去,前方海平线上出现了一前一后两个模糊的帆影。

    接过大副递过来的望远镜,林长石仔细打量了一番,发现正是昨天晚上海战时逃跑的那两条船。

    “呦吼?!居然真是往澳门方向跑的,怪不得昨天晚上追了两个多时辰没有找到他们原来是方向追反了。这两条船的船长够狡猾的居然转了个圈儿和我们保持同航向逃跑。”

    林长石饶有兴趣的对着身边的大副林玉杰说道:“全速前进!给我撵上去,我倒要看看这两条海盗船准备如何应对咱们。”

    此时两支船队的距离还是很远的。不过这两艘海盗船的船龄一看就很老了,保养的也不是十分好,航行速度有所下降。根本不如林长石手下的这支船队都是新造的船,速度也快。

    但是林长石这只船队也有他自己的缺点。一共五艘船,海丙和海丁经过重新改造后转而用西式船舵。

    三艘福船使用的是中式海船的悬挂式升降舵和船帆,这东西在商船上使用毫无问题。

    但是在军舰上使用在马上要进入的坚船巨炮时代实在是问题太多了,如今东南亚不少国家的水师都已摒弃不用。

    但是这就造成了整个舰队在直行时还没有问题,如果进行转弯或者战术配合时,就是会因为两种船舵的情况造成配合不及时。或者因为船舵的反应快慢不同而造成配合之间的失误。就是西夷船舵反应时间长,中式船舵反应时间短。

    鲱鱼号大副接到瞭望手的消息后惊恐万分,跌跌撞撞的跑到船长室中高喊着:“船长!船长!不好了,那个会喷火的船队追上来了!”

    “什么?你再说一遍!”

    易斯贝尔闻言一个激灵,手里拿着的酒杯脱手掉在地上碎了一地。红色的葡萄酒像鲜血一样洒满了甲板。

    “怎么能这么快找到我们。这些明人会是不是会什么魔法不然怎么可能这么快?”

    易斯贝尔已经把海丙号的危险系数提到最高了,所以他才会毫不犹豫的掉头逃跑。

    可是看样子自己还是低估了海丙号的实力,自己才特么躲了十六七个小时。

    为了避免对方的追踪,特意选择了和对方相同的航向行驶。

    结果太他妈倒霉了,这么大的海面居然被地方对方从后面追上来还准确的找到了自己。

    “后面的船队干翻三条武装商船大船前前后后都没用几分钟的!”大副打着冷战说道:“船长!那我们该怎么办……您想想办法,要知道昨天咱们可是海盗的行为,对方绝对不会把我们当成商船的。”

    易斯贝尔急的跺脚,然后恶狠狠的说道:

    “咱们后面的那条老掉牙的的福禄特船肯定也发现了他们的踪迹,跑不赢他们咱还跑不赢福禄特船吗?”

    易斯贝尔语无伦次说的话和绕口令似的,但是大副却在第一时间秒懂。

    易斯贝尔咬着牙接着说道:“把甲板上的火炮什么的全部给我推到海里去。火药舱里的火药也全部扔了,现在要那玩意儿顶个屁用,给我死命的跑。只要卡住后面的卡拉克咱们就能活。”

    “是!”

    大副毫无心理负担的回答到他虽然对船长的疯狂行径有些腹诽,但他也知道是现在最好的应对方法。

    “他们在干什么?”

    老福禄特船荷兰人号的船长威德里斯,看见自己前方的鲱鱼号居然在往海里推火炮。

    威德里克也果断下令道:“命令,伙计们把所有的火炮全部推到大海里,统统推掉。把货仓里除了粮食和水的其他东西也给我丢掉现在咱们保命要紧。”

    风驰电掣的海丙号一路追赶,距离越来越近。

    林长石举着望远镜观察着的西夷船正在考虑追上以后用什么战术以最小的损失拿下他们。

    他看着前方的船舷不断有黑影掉落海中,充满了的疑惑。

    “他们这是在干啥玩意儿?往海里丢什么东西呢?我看着怎么好像有大炮啊?难道他们放弃抵抗了?没有大炮,等我们追上他们,他们怎么办?”

    “不知道这帮西夷人怎么想的,昨天晚上还想打劫我们,今天为了逃跑连大炮都丢到海里了。”大副林玉杰摇摇头,表示看不太懂。

    很快,海丙号就顺着前方两条海盗船的航迹到达他们刚刚丢东西的水域,好家伙!海面上飘满了火药桶、炮车、货箱等各种各样的玩意儿。

    “命人通知哀牢号,让他把这些东西都捞起来。蚊子腿再小也是肉啊。”林长石边看着海面的物资边命令道。

    随后便有人驾驶着栓在船后的柴水船,像离他们不远的哀牢号划了过去。

    大副林玉杰挠了挠头,有些不解的问道:“即使他们丢弃这些东西有什么用。无论顺风和逆风时他们的船速要远远低于我们,要追上他们不是时间问题吗?”

    “不清楚……”

    林长石也是满心的困惑,直到看见最前方的鲱鱼号不断的卡在荷兰人号的前方,这才恍然大悟。

    “这帮王八蛋,跟咱们玩儿田忌赛马呢。八百个心眼子全用到卖队友身上了,也不问问我们绿旗帮同意不同意?”

    “撵上去!先把后面那条老掉牙的福禄特船给击沉了再说!”林长石在是想不出眼前的猎物还能怎么逃脱。

    其实前方的两艘武装商船并不是没有反击的能力。

    如果他们拼着损失一条船和船后的几艘柴水船,还是可以让其中的一条船调转方向顺风逃跑的。

    或者是对方的船只掉转头来和林家的船只打白刃战未尝没有一拼之力。

    但是战舰能够靠上对方的船打接舷战,那得需要双方都同意才行。单方面除非是出其不意的靠上对方,否则非常困难。

    但问题是林家舰队的的航速和操纵性都在这两条海盗船之上,人家怎么可能给你接舷的机会,而且林家舰队火力的凶猛给这两艘船上的海盗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所以在海盗的心里一边放风筝一边用大炮轰你不香吗?凭什么跟你打肉搏战?

    放下柴水船突击也是一种的选择,但那需要冒着敌船的霰弹划桨,接舷后还要靠钩索攀登高耸的舷墙,只有豁出命去的敢死队才能执行这样的任务,而且成功的希望十分渺茫。眼前的这群已经被吓破胆的海盗是根本无法执行的所以两艘船只能逃跑,没有第二种选择。

    “船长大人!不好了,后面的那时候奇怪帆装的克拉克就要追上咱们了”

    “我看到了。”威德里斯怒吼道:“我眼睛又不瞎,前面的这群狗娘养的鲱鱼号居然压着咱们的航道,不让咱们想越过他们。打的什么主意?我们还不知道!无非就是想趁着我们被俘虏时,他好加速逃离。”

    威德里斯看着前方有意无意别着自己的鲱鱼号,眼睛中简直要喷出火光。

    “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了。”威德里斯咬牙切齿的自言自语道。

    脑海里家族中荷兰人号历任船长的事迹一一浮现在脑海中。

    这条船荷兰人号之所以能祖祖辈辈80多年传承到自己手里,靠的就是一手谨小慎微、审时度势,俗称“苟”。

    威德里斯深吸一口气,大声喊道:

    “全船听我命令!降帆、减速、升白旗!”

    易斯贝尔脸色煞白,看见身后的荷兰人号果然如自己想的那样将帆投降了。不由得心里暗暗的在祈祷“千万留下来接收俘虏!别追了!别追了!”

    易斯贝尔本来也想一咬牙干脆也降帆打白旗算了,可是那晚自己的船可是有两名雇主派来的人呐。

    如果被对方抓到了,会不会把自己当人看他不敢做这个保证。毕竟海盗在海上投降之后所遭到的遭遇完全看对方船长的心情。鬼知道这个恶魔会不会拿自己泄愤。

    “嘭!嘭!嘭!嘭!”随着海丙号距离的靠近。鲱鱼号已经进入前火炮的射程。

    林长石命令炮兵们瞄着远方的鲱鱼号开炮,就当做练习了。

    “一炮一炮的都打到什么地方去了?给我打准点儿。”旁边负责指挥的教官大声的吼道。

    又是一发炮弹打在水里,不过这一发比上一发炮弹的落点更加接近了,水柱离着鲱鱼号的艉楼只有三丈不到的距离。

    鲱鱼号的大副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这个时候也不管什么上下有别了,拽着易斯贝尔的衣服就喊:

    “船长,咱们投降吧。他们马上就靠上来了,至少咱们投降还能保住姓命,咱们可以派人回去拿钱来赎咱们。”

    看着依旧不为所动的船长,大副忍不住的疯狂摇晃:“船长!船长!你倒是说句话啊!”

    “轰”一发炮弹打在鲱鱼号的艉楼,虽然没有造成任何损失,艉楼里面的人员被吓得够呛。

    剧烈的震动把飞桥上的易斯贝尔摔的七荤八素的,不过正是这下把他脑子给摔清醒了。

    “降帆!降帆!挂白旗!挂白旗!”这位已经想明白的船长大声吼着,声音的尾音都有些破音了。

    闻听此言,一众水手反而松了一口大气,隐隐居然还有欢呼声响起。

    “嘭!嘭!嘭!嘭!嘭!嘭!嘭!嘭!”紧接着海丙号右舷的火炮也进入了射程,炮兵们毫不犹疑的点燃了火炮的药池。

    “轰!轰!轰!轰!”

    鲱鱼号的左舷瞬间像是被陨石撞击的地面,迸发出一阵阵火光,甲板上全是哭爹喊娘的声音。

    “继续装填!!”

    “哎?!”

    “等等,他们是不是在降帆?”林长石有些疑惑的说道。

    “好像是的!”

    “火炮继续装填待命,先看看情况再说!”

    果然,不到一会儿的功夫,鲱鱼号的桅杆上已经升起一面刺眼的白旗。

    “他们举白旗了,咱们怎么办?”

    “靠上去!所有人火铳装弹!”

    “你叫什么名字?!”

    海丙号的船长室中,林长石对着跪在下首的易斯贝尔一脸和熙的说道。

    “回大人!我叫易斯贝尔!是黑森联盟卢森堡商人!”易斯内尔一脸谄媚的强调着自己的身份,似乎是想海盗的身份作切割。

    “昂?!那你们都是来东方发船发财的普通商船了?”

    “是!是!是!”

    易斯贝尔头如捣蒜,点个不停,不过马上他脸色一变,说道:“不过我们偶尔也做些赏金猎人的生意,这不贵国的两个人找到我们,说你们是他们的敌人,让我们派船来袭击一下,给你们个教训。

    我们也是受雇于人,并不是海盗。我们已经把四个人捆起来交给了贵方。

    按照我们的规矩,尊贵的船长大人可以派人到澳门发出消息,会有人给我们出赎金的。”

    太阳还在天空的正中照耀着从珠江口外来了一支舰队。

    舰队是由七艘船组成的,有三艘西夷船和四艘福船,他们直接开进了巡海营的港口。

    若是旁人,不要说进军营,靠近一些里面的巡海营的警戒船只就会发出警告,然后会派出军舰把你拦截牢牢的控制住,然后细细盘问。

    林长石一行船上挂着林字将旗而且这些船只身上有被炮火轰击过的痕迹,一看就是经历了一场惨烈的海战。

    而且那两艘明晃晃的战利品告诉林家的厉害。这些海主们都知道西夷商船,船坚炮利十分不好惹。

    而林家的这支舰队却俘虏了两艘,那些在船甲板上被捆的跟粽子一样的西夷人,还有那些血淋淋的脑袋让那些不属于林家的巡海营士兵,沉默着不说一句话。

    这么一支舰队伍,驶入了军港。而军港周围的火炮根本没有任何反应,更不要说发出警报了。

    不过林长石打出的林字将旗就是通行证,这些巡海营中的士兵有一半是林家的家丁,另一半是属于巡海营的卫所军兵只有极少部分是伯参将的家丁。

    巡海营的士兵也没少拿林家的银子,一路这么顺利过来。

    不过巡海营毕竟是大明正规的经制之师,也有一队巡逻警戒的士兵。

    远远的看到林长石一行,先一个大胡子千总先迎上来,楞着神看向林长石和他身后的队伍,征征的道:“林游击,您这是?”

    “遇到海匪。”林长石含笑道:“结果你也看到了。”

    大胡子千总又仔细看了一遍,挑起大拇指,由衷赞道:“我们以前和这些西夷海盗也打过。打跑的很多,但是把他们的舰船俘获还是很少见的。林家的水师真不简单!”

    此时的大明军纪已经不是那么严格,所有军兵的家属就住在军营的四周。所以林长石的舰队一进港,人们就已经看到那两艘被俘的西夷人的船只,大胡子千总那么一吆喝,顿时就轰动了半个军营的人。

    码头的周围几乎是站满了人,过一阵子,趁着天还没黑,又有不少人爬到树上或是屋顶上来看。

    大明这些百姓最爱看热闹,杀人行刑是百姓最爱瞧的乐子,连那些看杀鸡也晕的妇人,也胆战心惊跑到菜市口看人挨那一刀。

    现在眼面前就有这么多首级,还有押着进来的海匪西夷俘虏,这热闹不瞧还是大明的百姓,还好意思就是炎黄后人,华夏子民?

    林长石等人有事情要办,便让林家的孩儿兵开出了一条道路。

    本来军营中的家属根本不怕这些军兵,可是看着那满船的首级,觉得这些从船上下来的孩儿兵身上有一股杀气,便自动的让向两边。

    林长石便带着被俘虏的四个明人,坐上从军营里调来的马车,向巡海道衙门的方向驶去。

    而林长石刚刚离开,巡海营中则奔出了几匹快马向广州城中奔驰而去。

    伯助心瞪眼看着棋盘,徐天成脸上带着笑,眼神里满是鄙夷。

    他可是真心瞧不起这武夫,脑满肠肥,大腹便便,喘气都费劲,不是靠家伯家在广州的势力,哪轮着他当巡海营的参将?

    帐局的事,他是同李家谈妥了,就没准备叫伯助心分一杯羹。

    石松亭是他和李家做的局,凭什么自己在前面劳累半天,最后却让这个胖子捡了便宜?

    “大人,这一盘可是你输了。”

    让了一盘之后,毫不客气的连续赢了伯参将三局,看着伯助心的脸渐渐涨成猪肝色,徐天成他的心里就很舒服,脸上当然不好表露太多,只有一点微不足道的得意表情。

    参将又如何,林家又怎样,还有同样被人推出来的李家,自己的顶头上司魏满仓,徐天成均不放在眼中。

    魏雨农进士底子的文官四品大员又如何?还不是让自己这样的佐贰官耍的团团转。

    文官是抱团,他这样的佐杂官天生就是受气包,人家看他的眼神也和他看小吏的眼神一样,均是用看蝼蚁般的眼光看他。

    “唉,输了,输了……”伯助心喃喃自语着,伸出肥肥的手搅乱了棋盘,强笑道:“算了,心不静,根本无暇思考棋局。不下了。”

    徐天成此时面色虽虽然显得漫不经心,胸有成竹的样子但是也有些焦燥,按理来说,成不成也该送消息进来了。

    他放着一个心腹家人在海匪船队中,就算海匪一时想不起来,徐远知那厮难道还敢耽搁不成?

    难道,真的会有什么意外?

    窗外响起一声闷雷声响,接着就是一道闪电。

    伯参将嘀咕道:“莫非是在海面上走岔了路,没有找到石家的船耽搁住了?”

    徐天成故意做出淡然模样,端着小盖碗笑道:“管他如何,正好叫下官和大人这里风流几天也歇歇这些日子处理公文的劳累。我叫了酒菜咱们哥俩在喝一杯。”

    这时天香楼的外面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然后一阵喧嚣。从天香楼外面向这里传来一阵吵闹声响,伯参将和徐天成对视一眼,均知定是那事情有了结果。

    过不多时,伯府一个长随小跑进来,气喘吁吁的道:“老爷,林家的林长石带领着舰队在海外击败了一只西夷海匪俘获了两艘船,砍了200多个脑袋。还在西夷人的海盗船上俘获了四名大明人的内鬼,现在正把他们压到了巡海道衙门去报功去了。”

    “啊?”伯参将张大了嘴巴,脸上的肥肉几乎挤在一处。

    “咣当!”徐天成手中的盖碗掉在地上,摔成了粉碎。

    这时伯参将挥了挥手,让长随退下,让正在端酒菜的侍女给两人各倒了一杯酒。

    伯参将端起了一杯酒,一饮而尽,把酒杯口冲下向徐天成展示了一下然后放下酒杯。

    他面带轻松的对徐天成说道:“徐老弟,另外两个人是你派的吧?你我互不信任,结果把这件事情办砸了。我回家安排一下后事,大概三天后出殡。你无法是参加我的葬礼了,我也恐怕是参加不了你的葬礼,我在这里恭祝徐老弟一路走好。”说吧,伯参将站起身来,昂首阔步的向外面走去,这一刻他身上武将的那种一往无前的决绝气势显露无疑。

    徐天成看去看着远去的伯参将用双手扶着桌子站起来。可是不听使唤的双腿却又把他放在了椅子上。

    他锤了两下自己的双腿然后长叹一口气,冲着在旁边服侍的婢女说道:“叫老鸨儿给我叫一顶轿子,派人抬着我回府。”

    魏满仓在得到林天石给他的人和口供之后,怕出意外便将两人仔细的审问一遍,得到详实的口供后,准备派人去捉拿两人。

    可是从府门外走进来一名衙役伏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

    魏雨农将手中的口供扔在桌子上,对旁边的林长石说:“刚才伯家和徐家的人来报丧。伯参将由于在家里头摆弄火铳,火铳走火击中头部意外身亡。徐天成在家里吃河豚鱼中毒而亡。这件事情只能到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