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这大明还有的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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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六章 叛军的决断

    “此次大败我军振武军,尤其以火器见长。并且根据我的观察,其装备朝廷新研制的克虏炮足足有接近上百门。

    之前在谷里县的时候,罪将想着我军虽初遭失败,但军心可用,只要坚守不出,料官军也不可奈我何。”

    说到这里,何仲蔚脸上就露出一阵懊悔之色。

    “可是哪曾想官军根本不主动攻城,而是在城外修建垒台,随后把克虏炮搬至垒台上,轮番炮击谷里县城,累日不绝。我军将士根本之前也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在官军的炮火下损失惨重,士气大跌,最后才遭此大败。”

    何仲蔚说着就望向大厅内安武功等人,诚恳地说道:

    “世子,现在振武军大胜我军,下个目标定是朝着织金关而来。我听闻振武军有专门的克虏炮,专门用于毁坏城墙。万一织金关被围,我怕官军用克虏炮再用之前的战法,用克虏炮炮轰城墙,如此下去怕是必败啊。”

    何仲蔚的一番话说得众人心惊肉跳,之前安邦彦重用何仲蔚,就是看中何仲蔚懂军事,有谋略,这一点就是众人现在对何仲蔚再怎么不满也不能否认。

    现在见何仲蔚口中对官军的克虏炮极推崇,言语中的意思就只有一个。

    那便是如果只是固守织金关就是死路一条,让众人顿时有些哑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但这话并不是所有人都信。

    “何仲蔚,你莫要诓骗我等。这官军的克虏炮虽然威力大,但我织金关地处要冲,城坚墙厚,光城墙就高三丈,哪怕官军围城也自然不惧。这官军的火炮我又不是没见过,哪怕威力大又能大到哪里去。”

    众人循声望去,就见一个头发白斑,头顶苗帽,身穿盔甲之人站出来就对何仲蔚一阵训斥,此人正是安邦彦的族弟安邦明。

    他这么一分析众人也纷纷点头,他们觉得安邦明说的甚是在理,这谷里县跟织金关情况不一样。

    谷里县地处河谷平地,周边无险可守,官军想要偷袭很是容易。

    但织金关却不一样,其位于两山之间,雄关两面的尖峰高耸入云,重岩叠嶂,似天兵天将,在此守卫,令人震撼。

    并且当年建城的时候,就是用巨大的石块砌成城墙,只有一百余丈宽,城墙与两边悬崖相连,仅留中间一道石门可以出入,可谓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想要攻城难于登天。

    因此在众人看来,哪怕官军有所谓的克虏炮又如何,想要攻破织金关根本不可能。

    何仲蔚一听这话立马有些急了,赶紧反驳道:

    “安总兵万万不可这么想,织金关固然有城尖强厚,但官军的火炮足足有接近百门。但是只要围住织金关,如法炮制之前战法,日夜炮轰城墙,总会有攻破的一天。”

    何仲蔚越说越激动,说到此处就不再理会安邦明,反而对主事的安武功说道:

    “世子大人,为今之计就是要加强织金关守备,严查来往人员,修缮工事,以逸待劳。并且赶紧写信与罗甸王,请求其带兵前来,寻找机会与官军野战,否则织金关迟早被破。”

    “何仲蔚,你说什么胡话。现在官军屯兵赤水卫与青山司不动,其用意再明显不过了。就是等着罗甸王率兵回援后出兵,想要围困我等于死地,你现在让他回援,不就是让官军计谋得逞嘛。”

    安邦明等人闻言当即大怒,心想何仲蔚莫不是官军派来的女干细,居然能说出这般胡话。

    但何仲蔚却丝毫不理他们,反而漠然说道:

    “官军这阵仗从半年前就摆出来了,正如安总兵所言,朝廷三路大军围困,我军是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但这既是朝廷的计策,也是我等的机会。

    罪将记得万历四十七年,朝廷萨尔浒大败,就是因为分兵三路,被建虏老奴集中女真兵马各个击破。因此越是如此,我等越要合并,现在只要依托织金关地利,一边据城固守,一边等待机会,只要能一举大破振武军,那便会满盘全活。”

    何仲蔚分析完便不管众人,而是望着安武功,这就是他拼死要说的话,不然死不瞑目。

    原本他跟安邦彦就是这样谋划的,他负责拖住振武军,安邦彦率军来援大破振武军,兵锋就可直指贵阳,到时候官军围困水西之计自解。

    但哪曾想振武军实力太强,他根本抵挡不住。现在反而让振武军兵锋直指织金关,因此只能依托织金关地利了,并且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万一失败了,何仲蔚闭目暗自摇头,其结果他真的不敢多想。

    见何仲蔚这一派分析,众人也没有反驳。

    这何仲蔚是知兵之人,他想出来的这个计划已经是目前的最优解了。

    并且织金关地位重要,如果不守这里而进攻其他明军,那也是远水解不了近渴,没有什么作用。

    因此众人纷纷望向安武功,希望他能够拿定主意。

    安武功虽最开始想杀了何仲蔚,但最后听他这么一分析确实觉得有些道理,于是就摆摆手就让他起来。

    “我父王胸怀大志,我等不及其一,此等大事也不是我等定夺的。依我看为今之计,就如何仲蔚所说的,明军定会来攻,那我等就一边招揽溃兵、加强守备,以防官军来犯。

    另外我再修书一封,把今日内容书写清楚送至我父王那里,至于下一步要究竟要怎么办,那就由我父王定夺吧。”

    见安武功张口闭口都是自己决定不了事情,要求让安邦彦来决断。众人微微摇头,直言其人正是个优柔寡断之人。

    何仲蔚闻言心中暗自高兴,这本就是他跟安邦彦商量的谋划,他相信安邦彦定会听他的。

    “世子说的在理,还是让罗甸王决断为好。”

    但安武功却不想再理他,看他灰头土脸的样子,厌恶的摆摆手道:

    “何仲蔚,你指挥失利致使我军大败,按道理来说我应该重重罚你。但我念你献策有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就暂且戴罪在家,不可外出,一切等罗甸王决断。”

    安武功说完就厌恶的摆摆手,让人把何仲蔚压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