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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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8节 御前应对

    曹豳作得台谏大佬,战斗力爆棚,哪会轻易气病,他这是托词不上朝,免得被群臣嘲笑。

    原来小丑竟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为什么史嵩之能做史宰相,而他曹豳只能做个御史,是有原因的。

    史嵩之这份折子一上,急得官家喉咙就上了火,圣躬不安,要请御医进宫打脉,开方喝凉茶。

    官家是想议和不假,想的是花钱买平安,他还想当皇帝,不想投降,背上“失土”的罪名是万万不行的!

    于是派快马,急赴江陵府召史嵩之回临安府行在商议。

    史嵩之坐船快,回到建康府后换乘马车,赶回京师,然后官家召开了御前会议,与会者是平章军国重事乔行简,左丞相兼枢密使李宗勉、右丞相兼枢密使史嵩之,参知政事余天锡,同签书枢密院事游侣等大员们悉数参会。

    会议是以史嵩之的奏折为引子,再次重述了他奏折中的内容后,史嵩之不容置疑地道:“鞑军秋后入寇,此事确凿无疑!”

    在诸大臣当中,史嵩之为什么能独占鳌头,固然有史弥远的影响,但更重要的是史嵩之是实务官出身,中了进士后就在京湖地区深耕,又指挥孟珙作战,战绩可嘉,眼光独到,他说话非常有力。

    官家无奈地道:“既然如此,诸卿就来拟一份应对之策,史卿,你意如何?”

    史嵩之油然道:“臣之上奏说得很清楚,可派要员入蜀任宣抚使或制置使,主持全蜀军务,应对鞑军入寇,是为上策!”

    这里要说到宣抚使和制置使的区别,都是地方大员,宣抚使一般指朝廷派出宰执级重臣出任大战区司仅的差遣,由于不能常派宣抚使,所以经常是副使在地方。

    制置使的级别低过宣抚使,不常设,一旦设置,主要以军事处理为主,还有一个安抚使,全称经略安抚使,是常设的地方统兵帅臣。

    要派一个宰执出镇四川为宣抚使?

    这里的宰执们谁都不肯出头,都知道四川难打,地理复杂,最讲究指挥能力,不是一般宰执能去的。

    大伙儿最盼望史嵩之去,但史嵩之不可能同意。

    诚如监察御史王遂曾弹劾史嵩之道:“史嵩之本不知兵,矜功自侈,谋身诡秘,欺君误国,留之襄阳一日,则有一日之忧。”

    史嵩之善于将将,不善于将兵,他有自知之明,直接上场指挥作战是不行的。

    于是此事再议,至于派一个知府去顺庆府,官家一言而决:“让孟长缨做吧。”

    要是派一个新知府去顺庆府,将相不和,互相扯皮,顺庆府再次丢失的话,官家的脸全都没了。

    如今什么权柄都给了孟之祥,他守土有责,万万不能推辞,也无任何借口,只能死战到底,要不胜利,要不战死。

    担心孟之祥造反是以后的事,先把今年鞑靼人入寇的事情应付了再说。

    且有史嵩之拍着胸膛保举曰:“只要他史某人在朝一天,孟四和孟长缨绝对不会反。”

    还有巡盐御史的事,余天锡无奈地说:“户部派不出官员去!”

    说得乔行简、李宗勉、游侣脸上微热,先前为争这个肥差,他们哥仨个可是差点没打起来!

    于是此事再议,大家都明白,只要四川形势不改,换谁都不想赴任。

    这正是大宋朝特色,议而不决,扯皮来扯皮去,问题没得到解决。

    史嵩之终究挂有督视两淮、四川、京湖军马的职司,真要是四川失守,他也不好意思,于是他提出三策:

    一是要四川各地军马做好战斗准备,准备应付鞑军入寇。

    二是安排孟璟为湖北安抚副使、知峡州。

    史嵩之这是人家是未雨绸缪,峡州就是扼三峡的宜昌,孟璟是孟珙的兄长,也能征善战,万一鞑军破蜀,有孟璟守着峡州,让鞑军不可轻易出川入京湖,难成席卷之势。

    三是让孟珙作好准备,随时入川作战。

    史嵩之介绍说孟珙以蔡、息两州的降兵组成忠卫军,以襄、郢两州的“归正人”组成先锋军,加上京湖兵力,一旦有事,能够入川支援。

    官家大悦,纳之。

    他说道:“史卿之策老成持重,朕心甚安!”

    他安史嵩之之心道:“曹(豳)卿的奏本是对孟长缨骤登高位的不安,不是对他怀疑,但孟长缨确有大功于朝,朝廷亦不可不赏,所以发生误会。”

    史嵩之干笑道:“陛下放心,臣向来教导长缨曰朝廷雷霆雨露,皆是君恩,且孟长缨是陛下提拔其于微末,他万万不敢有任何怨言!”

    官家满意地点了点头,孟之祥还确确实实是他一手提拔的,朝廷对孟之祥有殊恩待遇,他要是敢反,只怕不用朝廷大军征讨他,吴曦之死就会重新演绎!

    吴曦是占据川陕的军阀,不顾其祖、父两代的名节和功劳,吃里扒外与金人勾结,割川陕一带称王,他光是飞扬跋扈也就罢了,甚至自立为王都没问题,但与金狗勾结的话,结果“汉贼不两立”,他被部下小吏杨巨源将其刺杀。

    确实,孟之祥不敢反,但反击曹豳还是可以的。

    ……

    在余杭县的“百胜饮食集团”总部里的一个院落里,一只信鸽扑打着翅膀落下,被人从其脚踝处取下密函。

    密函辗转到了负责人的手里,他找出一本书,对照上面的页数行数与字数,把密函翻译出来,随即又经过一番周折,送到了孟之祥之妻余十一娘的手中。

    她看过后,下令道:“照办!”

    现在她与孟之祥之间已经用上信鸽子通信,并且随着余十一娘的日益成熟,她开始主持孟家在江南地区的全面工作,包括秘密工作!

    不成熟不行,孟家在江南庞大的资产和铁血之士只有她这个正牌女主人才有权利调遣,别人谁来都不行。

    古代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不是说笑的,余十一娘恨恨地道:“曹豳搞我老公,我就要搞回他!”

    不久后,临安府的街头巷尾出现了“一山藏两猪的背刺”的流言,即英雄在前线准备与穷凶极恶的鞑子作战,一山藏两猪的背刺,让英雄流血又流泪!

    还有一条流言就是“欧阳修、秦桧和曹豳是一脉相传,一个祖师传下来的!”

    曹豳弹劾孟之祥,他借鉴了当年欧阳修弹劾狄青的奏折,可以知道秦桧并不是孤单的,他陷害岳飞的“莫须有”,就是跟欧阳修学的,欧阳修、秦桧和曹豳都是奸贼,同门师兄弟,欲毁我长城,坏我大宋中流砥柱。

    流言流传得很广,官府不能禁止(余十一娘有的是钱去雇闲汉去传流言蜚语,而官方一些人则只眼开只眼闭)。

    曹豳这回真的是气病了,因为他家被人上门泼S,臭不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