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新势力:辽东我称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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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九章 进退两难

    当司马懿处决了宗亲中手握兵权的几人,这才心满意足的吩咐道:“师儿务必镇守住洛阳,凡有异志者,快刀斩乱麻,无需再通过为父,你自行裁决就是。”

    司马师点了点头,认真道:“父亲放心,有任何不敬礼法者,按律皆斩。”

    筹备东征燕国的事宜,已基本筹划完成,粮草辎重已经运往前线,由胡遵亲领,就差司马懿这个主帅后发先至的跟上了。

    此次出兵的规模,司马懿准备率领是五万魏军,再至幽州带走毌丘俭的幽州兵。

    在夏侯玄的错误指挥下,青州的东来郡已落入燕国的控制中,走海路运粮已经行不通,走陆路难度倍增。

    司马懿对征辽东没什么兴趣,扣除行军跟返程,每年只有三个月的时间可以跟燕军交战。而公孙修决不是百日内就能灭掉的敌人。

    但又不得不出兵,公孙修以清君侧之名,来质疑他是奸臣,正好新仇旧恨一起报了。

    司马师犹豫片刻,皱眉道:“父亲,要不由我带兵伐辽吧?如今一国军政,已尽在我司马家手里,无人能制得了我们。”

    “切莫大意——”

    司马懿摇了摇头,说道:“为父除掉了曹爽,又逐走夏侯霸,诛灭夏侯玄,曹氏宗亲已基本没了力量可言,可仍有一事我不放心。”

    司马师略微思索,便已明白:“父亲说的是亲曹的势力么?”

    “正是,魏国自建立以来,从曹操起树恩三世,有不少是依赖于提拔而有所作为的,虽说大多凋零、没落,但依旧还有不少,这是一个极大的威胁。”

    他幽幽一叹,捋须道:“就连为父,都是受了文帝的提拔跟重用,才得以有了今日,况且朝野内外之众?”

    司马懿对曹操是没什么好印象的,随口直呼名讳,对曹丕却是甚为敬重,以文帝尊称。毕竟没有曹丕的火箭式提拔,他也不可能走到今时今日的地步。

    司马师道:“虽说诛曹爽把士人共同担保的声望都给毁了,可是父亲都给予了各大世家的功勋跟封赏,名声比当初的曹爽要好太多了。”说到这里,登时醒悟过来:“父亲指的是毌丘俭么?”

    司马懿点了点头,说道:“毌丘俭领兵于外,与先帝有多年的旧交,我等此番在洛阳控制皇帝,扫灭宗亲,掌握军政大权,已然僭越。若是毌丘俭领外地兵马以犯,又是个祸害。”

    司马师听得接连点头,毌丘俭常年卧居幽州,这样的人若是起事,必然会有大动乱。他皱眉道:“父亲以陛下的旨意,解了毌丘俭的兵权,不就好了么?”

    “那样只会打草惊蛇。”

    司马懿哼了一声,显然有了十足的信心,朗声道:“夏侯霸、夏侯玄的下场他也看见了,必然不会轻易交出兵权。正好公孙修出兵南下,毌丘俭避无可避,我先以招抚慢燕贼之心,再用诏逼毌丘俭伐燕。等双方战得差不多了,再引兵北上不迟。”

    司马师豁然开朗,明白了父亲的用意,喜道:“这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啊。”

    司马懿捋须一笑:“毌丘俭若是败给了公孙修,我解了他的兵权,无人不服。若是胜了则又好办,以升迁之名调到寿春,明升暗降,他也调动不了幽州兵。”

    “父亲高明。”

    司马师钦佩不已,魏国的错役制也并非全国效行,幽州的常备军便是就地所募,亲属同居,若是直接以诏书解其兵权,毌丘俭真的有可能带动军队哗变。但只要实至名归的征召他调任至别处,就如同拔了牙的老虎。

    司马懿剧烈的咳嗽了几声,身旁的侍女连忙抚其背顺气,他摆了摆手,又道:“至于曹氏诸王,虽无实权,唯恐别有用心之人,拥各地的封王为帝起事,这也是难缠的问题。”

    旁边伺候的司马昭听了有些不屑,说道:“父亲只需一纸诏书,便能把各地的曹氏诸王调回来,丢进牢里,这样一来不就解决了勾结的事?”

    司马懿斜了二儿子一眼,冷冷道:“昭儿毕竟还是年轻气盛了,虽不费吹灰之力,却需要有例可循才行。不妨再等一等,只要有人敢拥帝另立,我再出兵灭之,以陛下的命令并收诸王至邺城看押,就不会再有这档子事了。”

    司马昭闻言这才收了收心,点头道:“不错,孩儿一时浅见,几误大事。”

    从夷灭曹爽党羽亲信,再到升任世家大族的同盟,以调任召回的方式解了各地将领的兵权,只要再找机会把分封在外的王爷们都抓回来关押,曹操三代人所积累下来的基业,就该改头换面了。

    他再等,等待哪个缺心眼的家伙会拥立某个诸侯为新君,到时候平定了叛乱,并以此为借口,收押诸王来保证陛下的安全。

    司马懿缓缓道:“你兄弟二人,务必同心,不可手足相残。天下虽然三国鼎立,惟魏独强,蜀吴不过偏安一隅,成不了气候,不在这十年内灭了,二十年后也必亡于魏,天下迟早会统一。”

    此话语气极为平澹,仿佛就像是在家长里短之中,却把天下的大业都囊括于心。

    司马师跟司马昭互相对视了一眼,均是面露喜色,激动得握紧了拳头。

    统一天下?

    这四字是多么的具备分量。

    窃魏而窃天下,不过掌指之间。

    燕国的军事行动彻底展开,公孙修也不打算继续等,再等下去就真的中了司马懿的丝滑小连招,束手待死可不是他的作风。

    由邓艾率领两万人马出辽东,南下直取辽西的军事重镇柳城。

    柳城距离燕国约六百里,是辽西地界,当年乌桓人的盘踞之地。曹操北征乌桓三郡,白狼山斩蹋顿,获二十万人口,并拔柳城。在灭了乌桓后,曹操的策略可自己基本上一样,分批内迁至中原,至今已有四十年的时间。

    随着人口逐渐的被迁走,辽西也显得有些日渐荒凉。

    这一出兵的速度极快,邓艾的潜军运行跟司马懿是同宗同源,先以五千人马为先头部队,追至百里以内,魏军才发现了燕军的动向。

    双方展开激烈的交锋,邓艾以魏军仓促应战,自己有备而来为由,将大批闻声而来的魏军都给扫灭了,并勐烈的进攻柳城。

    镇守柳城的将领都被这一突如其来的袭击给打得蒙了,急忙命人向幽州刺史部求援。

    邓艾一面紧锣密鼓的进攻,同时后续的燕军部队也向着柳城源源不断的增援。魏军守将瞧见这样的场面,只吓得魂飞魄散,燕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兵,进攻的势头也勐烈至极。

    仅在一个月的时间内,柳城便已失守,邓艾顺势入驻扎军。

    在进城的那天,邓艾眼望着数千降卒,朗声道:“你们是想活命,还是想寻死?若是想活下来的,就加入我燕国。”

    众人连百日都没有撑过去,回去死路一条,当即向邓艾求饶,得以加入燕军的卒伍。

    消息传至幽州的治所蓟县,毌丘俭都不禁为之色变,冷冷道:“这个邓艾的用兵之道跟司马懿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从大军潜行再到攻下柳城,让人猝不及防。”

    毌丘宗苦笑道:“父亲,得让半路上的援军回来了吧?”

    他没好气地道:“召回来吧,去了也是送死。”望着墙上悬挂着的地图,久久不能言语。

    毌丘宗见父亲这些很少进食,睡眠也不是很好,整个人都显得有些憔悴跟颓废,显然是悲哀于好友之死,不由得道:“父亲,你也不要太过伤心了,人死不能复生。”

    毌丘俭叹了口气,心中不免想起了夏侯玄,痛心疾首地道:“司马懿当真是祸国殃民,把不服从的、有威胁之人,都给一一剿灭了。杀人之命,不过一人,三族夷灭,可就从此断绝了。”

    毌丘宗道:“方今天下的忠臣良相、名士贤臣即便有志也难以屈伸,关键就在于无兵可用。连宗亲都被收而杀之,寻常人等自也不敢冒犯。”

    毌丘俭思索了好一会儿,也明白夏侯玄被诛,长安十万之众的兵权落入了司马懿手里,夏侯霸逃亡蜀国,被其旧部代之,这一来二去,也就没了宗亲势力。

    儿子心有余季地说道:“只盼天下有忠直之士,愿意匡扶天下。”

    毌丘俭轻轻地咦了一声,指着自己的鼻子道:“或许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毌丘宗不免有些吃惊,这一时间反抗司马懿,无异于自杀,朝廷的世家大族都站在了司马懿的身边,中间派摇摆不定者迫于压力跟排挤,也加入了他的行伍。

    他吃吃地道:“父亲——你,你打算起兵么?”

    “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

    毌丘俭负手而立,抬头望着房梁,沉声道:“这天下总要有人挺身而出,总要有人去当个不计后果的傻子。我相信朝野还有大部分人是支持曹氏的,只是众人都处于观望之中,只要有人举事,就一定有人追随。”

    毌丘宗心惊不已,明白父亲这是做好了以身殉国的准备,心中也产生了万丈豪情,凛然道:“父亲若要举事,那便父子同心,最后是落得身首异处,还是刻名记功于竹帛,就听天由命吧。

    毌丘俭欣慰不已,拍着儿子的肩膀道:“我族中有如宗儿者,实为幸事。司马懿父子三人不过奸臣逆贼,要遭受千古骂名,我们就算是失败了,也得胜过司马懿万千。”

    毌丘宗心中既有惧意,又有兴奋,握紧拳头道:“任凭他如何来,都不需要怕了他。”

    说到这里,顿了顿道:“只是我们现在仓促中出不了兵,还得抵抗燕贼南下。”

    毌丘俭哼了一声:“燕贼决意南下的话,凭幽州本部人马是难以对付的,只等司马懿率军前来支援再说。他只要进了幽州地界,不愁没机会靠近他,到时候只需区区几十人,就能把这老贼给杀了。”

    “孩儿定然会教他死。”

    毌丘宗闻言只觉得此计不错,幽州人马的掌控力度远比其他州郡,父亲若是被调到别处,在错役制下是策反不了兵马一起造反的。

    便在这时,斥候在营外通报,手捧洛阳的书信而来。

    毌丘俭看到是司马懿写的,心中不由得一动,拆开书信一瞧,上写着:“京师未定,仓促不可出兵,难以相援。君勉励抗贼,保卫边境,至四方安定,王师略出。”

    他登时倒吸一口凉气,骇然道:“司马懿居然不愿意援兵幽州?”

    毌丘宗一愣,不解的望着父亲:“这样的大事,燕贼南下又是冲着司马懿来的,他竟然不愿意援兵幽州,这是何意?”

    毌丘俭心中也觉不明白,可为官多年,很快就理清了头绪,脸色有些难看,苦笑道:“我明白了,老贼是在逼我做抉择。”

    毌丘宗奇道:“抉择?”

    他揉了揉发酸的眉心,解释道:“他这是找个借口要把我调任出了幽州,故而拒绝援兵,由我们跟燕贼交战。若是胜了,明升暗降的调任,入洛阳等地为官;战败就更好办,也可贬出幽州,失去兵权。”

    毌丘宗只听得浑身冰凉:“这——岂不是横竖都是一死?”

    毌丘俭道:“老贼向来擅长玩这一套,我是如何也制不住。他也信不过我,究竟是站哪边的没有明确示意。”

    毌丘宗道:“想来是父亲当年与先帝有旧,老贼恐你既怀魏主恩德,又有兵马在手,很有可能会出兵勤王。”

    说到这里又不禁苦笑:“出了幽州,失了兵权,父亲就算到其他地方领军,凭借魏国的军制,也带不动手下人马叛变。”

    同时也意识到,司马懿为了个人在魏国的掌控力,不惜以公谋私地把军国大事当成了儿戏,敌国南下之际,拒不发兵,为的就是整垮一个不愿意表明立场跟站队的将领。

    毌丘俭陷入两难的境地,不论如何胜或者败,他都会被司马懿有理由给弄出幽州。老贼如此深的防备心理,就算自幽州发兵南下,也不可能溅起多大的水花,倒有可能被司马懿直接平了叛乱。

    他沉吟道:“我原以为公孙修这个小贼已经够难对付的了,没想到司马懿老贼又玩这一出。难道他想逼我投降公孙修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