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新势力:辽东我称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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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九章 东临碣石,以观沧海

    公孙修也得知了胡遵从内部堆土城门,准备死守的消息,有些吃惊地道:“他这是决意死守到底了是吧?”

    帐下的三大将领都面带笑容,显然对拿下碣石城认为是掌指间的事情。

    邓艾笑道:“若是城中将士都是必死之心,则上下一心,我等决不可能轻易夺下,但此时人心已失,避刀惧剑,一战克而复定,观者皆降。”

    公孙修点了点头,这就得造云梯攻城了,他所率人马中有大量的工匠,为的便是防备类似攻坚战,沉声道:“既然如此,得加紧时间赶制云梯了,可不能让他拖到司马懿援军的到来。”

    邓艾正色道:“王上放心,臣先命人以投石机攻之,后方造云梯,只待造成,便可强攻。”

    公孙修点了点头,明白邓艾的用兵严谨,先造投石机跟组装破天弩,这样就节省出了后续造云梯时也不耽误攻城的事宜。

    几乎每一日,碣石城都承载着漫天落石,被砸伤砸死者无数,魏军顶着巨大的压力与燕军交战,死守这一座空城。

    胡遵心中恐惧万分,他也明白公孙修定然再造云梯了,不须多久就能强攻城头,叹息地坐在地上,知道后面的攻势会愈来愈强。

    每日中都有魏军兵卒战死,胡遵不得已,只能把城中的青壮百姓都调来支撑防御。

    而这个时候基本上就是崩溃的临界点了。

    百姓哪里愿意亲冒流失的上城头,一开始都是不情不愿,胡遵愤怒不已,命兵卒以长鞭噼头盖脸的抽打,呵斥了三千青壮百姓至城上守卫。

    公孙修眺目远望,瞧见出现在城头的已不是清一色的魏军,而是各色服饰的百姓。

    他微一沉吟,便大抵知道城内的情况:“胡遵兵员不足,已经把平头百姓调来参战了。”

    邓艾笑道:“此城将破之际,云梯十日后可大规模运用。”

    公孙修若有所思,晒笑道:“胡遵若是再守下去,真的是打算一兵一卒都耗尽了才甘心。”目光望向卑衍,对他招了招手:“卑衍,你立即命人篆刻模板,加印纳降书三千张,用投石机抛入城中。”

    卑衍大喜,忙道:“纳降书要怎样写?”

    公孙修附在他耳边轻声说了几句。

    两日后,卑衍命亲兵抬着一颗以纸张卷成的纸球,足有磨盘大小,重量足有二十斤。

    众人都看得傻眼了,心想这不过是纸啊,砸中了又有什么用?

    卑衍命亲兵将纸球放在投石机的一端,随着转盘扭动,投石机的长捎弯到极处,再砸开挂钩,“嗖”的一声,纸球以高速飞行的速度直飞向碣石城中,在半空中散开。

    纸球化作数百张纸,如雪花般飘落,不明就里的还以为是什么厉害的武器。

    卑衍继续命人投射纸球,一口气便投了十个大纸球入城。

    城中的军民愕然不已,都拾起纸张,大部分不识字的人看了都满头雾水,不明白燕军攻城就攻城,为何往碣石城中投毫无杀伤力的纸呢?

    但其中也不乏有识文断字的魏军,瞧见纸张上所写的字,下意识地就念了出来:“七日后大举攻城,有持信为凭以降者,不杀,余者法皆斩。”

    众人听后呆了一呆,也不知是谁喊了声:“抢啊,万一城破了能保命!”

    百姓们率先反应过来,争先恐后的去抢地上散落的纸张,纷纷都想趁机拿张保命符。

    守城的魏军瞧见这一幕,亦不免心生怯意,撒开手脚也跟着争抢纸张,碣石城内霎时间乱成一片。

    恰好一时间又是风头正劲的时候,漫天的纸张漫卷,顺着街巷或者屋檐飘落,军民在这时候就展现出来高度的热情了,毕竟是保命的护身符,都生怕抢得晚,出城投降又没机会。

    万一城破了,起码能饶恕死罪。

    胡遵人在府衙中歇息,听到外边满大街的呼喊声,还以为碣石城被攻破,登时从睡梦中惊醒,探手拿过搁在床沿的长剑,直奔出了门外。

    然而这一幕让他看傻了,兵没有兵样,民无民样,两拨人马混杂在大街上争抢,有的在地上打滚,有的不慎从屋檐上掉下来。更有逼急了眼的,抽出刀来胡乱挥砍:“都别过来,给我留三张!”

    胡遵只气得一口气差点上不来,立即命亲兵镇压众人不许哄抢,各守其职。

    亲兵团策马冲散了人群,挥鞭对着街道上的军民一顿招呼,直打得头破血流,更有跑得慢的被亲兵骑着战马从身上踏过,连命都没了。

    众人连忙向着两侧分开,怀里兀自塞着城外飞进来的纳降书。

    胡遵脸色沉了下来,大声呵斥道:“怎地?都当我死了不成?燕军兵临城下,尔等不恪守职位,哄抢什么东西——难道有比性命更重要的东西么?”

    众人都下意识地低下头来,均想性命当然重要,抢到纳降书才能保命。

    胡遵巡视众人,向一名百夫长伸出了手,喝道:“你抢了什么东西?交出来给我看看。”

    百夫长无奈,脸色犹豫了一会儿,从怀里掏出了那份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抢来的纳降信。

    胡遵伸手接过,瞧见了信上的内容,登时脸色阴沉下来,当场撕成了碎片扔在地上,喝道:“谁手头上有纳降书的,我数三声,不交出来的,一律格杀。三,二——”

    眼看要喊到一,满大街上千人都不舍得把信拿了出来,反而各自都向后退了一步。

    胡遵瞧见这一场面,登时下不来台,咬牙道:“不交出来是吧?全部散了——”

    又瞧见众人不善的脸色,深知法不可责众,一时间就心软了,这要是以此滥杀,碣石城尚未被燕军攻破,内乱残杀就够自己喝一壶了。

    胡遵意兴阑珊的驱散众人,独自回府衙。

    亲兵低声询问道:“将军,该怎么办?要不要把纳降书都一一收回来销毁?”

    胡遵叹了口气:“算了,人人以保命为要紧,人之常情,抢行收缴,碣石城破得更快。”

    亲兵“嗯”了一声,与左右的同僚互相对视一眼,都退出门外,低声商议如何以公职之名,把手头有纳降书的百姓给抢了,毕竟人人都需要保命符。

    碣石城中军民万余人,纳降书不过三千张,要想人手一张那是欠缺六七成,众人都为了能拿到纳降书,不惜明争暗抢,杀人越货。

    甚至手头上有数张纳降书者,开高价转卖,有人则暗中伪造,以期城破后能蒙混过关,免其一死。

    公孙修虽不能亲眼瞧见城中的情况,可也大致猜到情况,理应七七八八了,对邓艾道:“我想此时碣石城中,不论男女老幼,兵卒百姓,都只求生,不求死志了。”

    邓艾点了点头:“众人为了争纳降书,心中都存着能免死,更加不会有死志。只要云梯攻上城头,众人束手而降。”

    公孙修点了点头,对邓艾道:“胡遵好歹也是一代名将,务必留其性命,看能否收而用之。”

    邓艾苦笑一声,摇头道:“臣听说胡遵抬棺死战,城破也不愿降的话,则有死而已。”

    他冷哼了一声:“若是寻死,那就没办法了——孤只是给他活命的机会,不珍惜的话死不足惜。”

    杨祚接过了话茬,笑道:“王上放心,待七日后云梯造成完毕,臣亲率死士攻城,必生擒胡遵至帐下,听从王上发落。”

    时间飞快,七日时间转眼即过,燕军的云梯也都修建完毕,全面如同钢铁巨兽般推进,向碣石城而来。

    胡遵当即命人射箭发弩,阻挡云梯的推进。

    杨祚浑身上下披甲,手持长刀亲冒流失,大声道:“全部人等,一齐攻城,率先登城者,本将重赏!”

    “杀!”

    “杀!”

    “杀!”

    三面的云梯全部推进至城下,“砰”的一声,云梯巨大的倒钩搭在了碣石城的女墙上,如同牢牢地螃蟹一样夹住了。

    大批的燕军人马顺着云梯攀爬,飞奔上了碣石城头,双方霎时间展开了激烈的混战,乱箭纷飞。

    不断有人中箭从城头坠下,有人中枪倒毙,后续人马死不还踵的往前冲,踩着友军和敌军的尸体,完全顾不上自身安危。

    胡遵提刀立于城头,凡有跃上城头的燕军都被其一刀斩落,威风凛凛。

    杨祚瞧见他这副凶相,不减当年辽东之战的气魄,心中也升起了好战之心,大笑道:“胡遵,多年不见,你我再交手一场!”

    纵声一跃,长枪已直取胡遵的面门。

    胡遵大惊失色,当即挥动长刀,与杨祚会战,两人如同走马灯似的翻飞,你来我往,直杀得昏天黑地。

    两人若论武艺而言,胡遵作为司马懿多年来的得力战将,自是略胜一筹。

    可如今魏军颓败之势尽显,气势上短了一截,加上一人操劳诸事,烦食少眠,体力渐渐有些不支,竟被杨祚完全压着打。

    周遭的魏燕两军都想冲上去相助,可无奈两人的长刀长枪挥舞开来,二丈见方难以近身,不是被杨祚的长枪扫飞,便是胡遵的刀锋斩杀于地。

    随着燕军逐渐顺着云梯登上城头,魏军抵挡不住,逐渐从石阶退下,彻底乱成一团。

    胡遵心中焦急,长呼一声:“别逃啊,各自守住——”

    激战中稍有分神,杨祚已瞅准了机会,长枪如同毒蛇般窜出,“噗嗤”一声刺中了他的腋下。

    胡遵吃痛一声,杨祚趁机枪出如龙,后者渐渐拦挡不住,胡遵只觉双臂好似灌满了铜,已举不起自己的臂膀,很快左腿又中一枪,胡遵彻底站立不住,一交坐倒。

    杨祚挺起长枪指住了他的咽喉,逼他不得动弹,三名燕军趁机上前把胡遵给五花大绑了起来,大声道:“胡遵已降,你们速速投降!”

    两名燕军架起了胡遵,在城头供众人观赏。

    城内的魏军跟百姓眼看大势已去,全部抛下兵器,趴在地上乞降。

    杨祚当即按照公孙修的旨意,宣布手中不论有无纳降书的军民,只要愿意投降,皆可免死。

    众人都各自松了口气,在卑衍的指挥下,当即命百姓把每个堵死的城门挖开,随着一车又一车的泥土被挑走,终于使得碣石城能够打开。

    卑衍亲自用长枪挑下了门闩,打开城门,迎燕王跟将军,以及数万人马进城歇脚。

    公孙修入城前,先令三军发誓务必秋毫无犯,不可伤一人掠一人,违者死罪。

    数万人马进了碣石城,都各自寻地方歇着,不敢对百姓进行劫掠跟凌辱,即便真的有动了歪心思,也会被监军大声斥责,或者当街格杀。

    邓艾先是接受了碣石城内的丁口户籍,对城中的人口、钱粮,以及附近可用的屯田土地都有所了解,脸上露出喜色,对公孙修笑道:“王上,以此地留兵自守,没有任何的问题。”

    两人站在了碣石城头上,公孙修眺目远望,仍是不见大海,笑道:“士载,曹操诗中说‘东临碣石,以观沧海’,你我现在便登临城下,却望不见大海。”

    邓艾哈哈一笑,恭维道:“王上心中有海,何必亲往见之?”

    这时杨祚已把胡遵押了过来,身上的伤口都做了包扎,强硬让他跪在公孙修的面前。

    胡遵抬头看了眼公孙修,冷冷道:“燕贼,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大胆!”

    杨祚见他口出狂言,伸足踏在他的腿上伤口,缝好的伤口当场崩线,血流不止。

    公孙修摆了摆手,和颜悦色道:“住手,胡遵是魏国的征东将军,岂能随意折辱?来来来,我扶胡将军起来。”

    杨祚伸开了脚,公孙修伸手托住他的腋下,让他站了起来,微笑道:“胡将军,大势已去,何不早降?”

    胡遵大怒:“要我降?休想——”

    喉头滚动,一口痰便朝他吐来,公孙修完全没有避开的意思,落在了他的衣襟上。

    杨祚大怒,又将他按倒在地。

    公孙修仰天一笑,笑声中殊无笑意,随手将外衣给脱了下来,扔到一边,点头道:“有种,不愧是司马懿帐下最忠诚的走狗。孤给你活命的机会,你不要——那好吧,听说你效彷当年的庞德抬棺死战,对吧?”

    胡遵哼了一声,昂然道:“不错。”

    “很好。”

    公孙修转头对杨祚道:“立即命军士挖一个土坑,再把胡遵活着装进棺材中,埋入土里,七日后再挖出来,瞧瞧是死是活。”

    杨祚闻言大喜,忙道:“属下这就去办。”

    胡遵脸上惊慌失措,愤怒道:“给我个痛快——你,燕贼!你不得好死——”

    杨祚此时哪容他口出狂言,伸手提着胡遵胖大的身躯下得城头。燕军正在处理满城的尸首,避免滋生瘟疫,在城外挖了无数个大大小小的土坑。

    他随意的挑了个土坑,先将五花大绑的胡遵放入棺材中,再将棺盖合上,四角以长钉钉住,抬入土坑里面,七八名燕军把土铲回坑中,那棺材兀自摇摇晃晃的颤动,显然是胡遵拼命的撞击棺材。

    很快的,土坑填埋完毕,杨祚又策马来回踩了七八圈,把土壤都给踩实了下去,并插上旗帜作为标志,命亲兵把守,七日后再开棺验尸。

    公孙修扭动了几下脖颈,对邓艾道:“咱们可得再规划一下了,司马懿的援军很快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