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新势力:辽东我称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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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一章 水龙吟

    司马懿冷笑一声,阴森地道:“他若是来犯,不过冻死而已,就算出城他也胜不得我。如今有主力驻于无终城,谅他微弱之众,何足为虑?”

    胡奋心中甚喜,想到杀父仇人,不由得握紧了拳头。

    就在司马懿做好了守株待兔的准备,公孙修率领的燕军已绕道通过了徐无山,很快就抵达了附近冻住的河流,顺着河水的尽头走。

    冰面光滑如镜,一眼望不到头。

    邓艾策马上了冰面,来回奔走踩踏了几圈,冰面如履平地,并没有龟裂跟出水,看来大军沿着冰面行走并不会发生什么意外,笑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这句话说得不错,冰层极为厚实,人马踩踏也不会裂开。”

    说到这里,环视三军:“传我的命令:三军将士都以每百人队行进,间隔百步远,辎重先行,人马殿后。”

    每个百人队分批前进,可以避免冰面承载过重而塌陷,而间隔百步远的原因就在于前方或者后方如果不幸裂开,也不至于将士尽数落水。

    邓艾还贴心的让辎重先行,毕竟冰面是会化开跟迸裂的,先重后轻的通过也能避免意外发生。

    在行走了将近一个昼夜,终于抵达了距离无终城五十里的范围,茫茫大雪中巡逻的魏军斥候这才瞧见了大批的燕军出现于此,震惊的无以复加。

    “这——这样的天气,燕军竟然也敢发动袭击?”

    魏军斥候张大了嘴巴,只觉不可思议,整个右北平郡大雪日夜不间断,风急雪掩,燕军发兵直取无终城,无异于送死而已。无终城有魏军的主力屯兵,燕军绝无速胜的机会,而长久地拖下去,冻都冻死于城下了。

    他连忙道:“快快——回禀太傅,就说燕军即将兵临城下!”

    消息一路传回了无终城,司马懿闻言登时面露喜色,往火炉中添了几块煤炭,冷笑道:“既然如此,就等他过来吧。公孙修当真是不知死活,别说是他围不了城,就算是围得了,也久攻不破,除了冻死于城外,根本没有活路可言。”

    胡奋道:“太傅,末将是否出兵击之?”

    司马懿摇了摇头,道:“这就不必了,他自己送上门来,我们又何必去追击呢?这天气如此严寒,他又能撑得了几日?不过待死而已。”

    在他看来,双方有着兵力上的悬殊差距,以及恶劣气候的影响,属于谁先攻对方谁就吃大亏的原则,司马懿到了这一时刻反而苟住了。

    师纂道:“胡将军勿扰,燕贼大举来攻,无非是认为目前天寒地冻的,正是偷袭的好时机。却不料太傅料事如神,故意徐无山不设防,自引了燕贼来犯。燕贼久攻不下,必冻毙于外,而若是冬雪消融,天气转暖,我军再出兵击之,也不必怕了他,咱们可是有七八万人马,燕贼不过四万,何足为虑?”

    魏国诸将七嘴八舌的议论,都认为司马懿的决策是对的,在场者无不夸赞。

    次日天明,杨祚就率领前军率先抵达,先于无终城三十里外安营扎寨,然后率兵至城下架设支撑水龙炮的支架。

    司马懿登上城楼一看,瞧着稀奇古怪的支架,不由得疑惑了:“这是云梯么?也不像啊。”

    此时积雪重重,燕军围着大半个无终城修建上百个前高后低的支架,显得莫名其妙。

    胡奋皱眉道:“太傅,这是什么东西?”

    司马懿面对多年未见的公孙修,心中有千百个谨慎,就怕着了他的道,皱眉道:“老夫久经沙场多年,亦未曾见过这样的东西。”

    师纂道:“太傅,要不要率领一支军队杀将下去,把燕贼修建的古怪玩意儿给破坏了?”

    司马懿正有此意,点了点头:“开城,出去把那些莫名其妙的破木头给拆了。”

    话音未落,便瞧见远处又有大队人马前来,为首者正是邓艾。

    司马懿当即止住了师纂,摇头道:“算了,邓艾亲临,你们出城交战,或许能仗着兵力胜他一筹,难免损失惨重,不如作壁上观,守住城关,见他们如何被冻死吧。当兵卒的也不是傻子,一旦久攻不下,冻死个七八千人,军心自散。”

    而当魏国诸将瞧清了邓艾的军队,更是稀奇不已,三军将士竟然人手挑着大量的干柴枯枝,往城下堆积,也不知是为了什么。

    师纂皱眉道:“这该不会想要火攻吧?”

    此言一出便知道自己说了傻话,如今严寒的天气,想要用火攻无异于痴人说梦。

    司马懿哼了一声:“亏你想的出来,火攻自灭,又如何以火攻之?应该是为了生火取暖为用。只是——这需要的柴火也太多了吧?”

    直到公孙修率领走得最慢的后军抵达无终县,更令得魏军自司马懿以下,胡奋、师纂等人大跌眼镜。

    上百根粗厚的树木被大批拖拽、推搡至城下,树皮、枯枝都还未剥去,瞧着极为唬人。

    司马懿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这是要做什么?”

    公孙修策马至城下,朗声道:“司马懿,你不是送女装至我营中,折辱于我么?孤今日就率大军把你们连根拔起,鸡犬不留。”

    这是两人时隔八年来的第一次会面,公孙修当年是弱冠之年,如今已经二十七岁,颏下已生出一部粗壮的虬髯,而司马懿当年便是花甲老者,如今过去了八年,模样苍老了几分。

    两人一经会面,既有恨意,又颇有英雄惜英雄之概。

    司马懿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微笑道:“公孙修,你可总算是来了。”

    公孙修笑道:“司马懿,孤若是再不来,只怕你就死了,这天底下又失一个可歌可敬的对手。”

    司马懿沉默不已,他当然明白自己一把年纪了,连自己也不知道还能再活几年,可给公孙修当面讲出来,仍是气愤不已,暗想:“此言倒也非虚言,老夫一年比一年老,他尚不足而立之年,又有南侵之意,我不灭他,遗祸无穷。”

    想到这里,他矜持地一笑:“岂不闻白发人送黑发人?你既有南窥之意,屡犯大魏,就不该于世间存活。若你死了,我会命人给你修一座大坟。”

    公孙修“哈”的一声,笑道:“大坟就留给你自己吧。”

    说话间,上百架水龙炮已不知不觉间都抬上了支架,前高后低,呈四十五度角向上,正对着无终城。

    杨祚早已命人架好灶台,搁置在水龙炮旁边,此时又放下一口大锅,抓起地上的雪扔进锅中,灶台下点燃纸媒跟柴薪。

    顷刻间遍地上千个灶台同时开火,锅中煎雪,冰雪很快化为冰水,冰水又开始在加热中化为开水,咕噜咕噜地直冒泡。

    公孙修对邓艾吩咐道:“水龙先射城门,把门给冻住,让魏军想追出来都没办法。”

    邓艾点了点头,当即调集三十架水龙炮对准了城门口。

    司马懿愈瞧愈是不对劲,把自己所能想通想到的,都给推算了一遍,却始终算不出公孙修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暗想:“这究竟是什么东西?”

    然而下一秒,当水龙炮中灌注了开水,在邓艾的一声“发射”中,上百架水龙炮同时推动活塞,只见每一架水龙都喷出水来,直射上城头。

    上百架水龙所喷出的水,在半空中便迅速冷却,随即呈现半雾半水的状态,魏军将士避犹不及,被满天的冰水淋了一身,登时当场都给冻住了,不少人当场脸色冻得发紫发青倒在地上。

    司马懿早有准备,闪身便从一旁避开,随从也适时的以雨伞挡住,冰水撞在雨伞上,四处弹开,落在地上都冻成了冰渣子。

    他骇然不已,回望城头,被这齐射的水龙攻击中,遍地的魏军士卒十不存八,或被冻住身体,或被冻住双足,遍地的水也顷刻间结冰,士兵站立不定,脚下打滑,摔得四仰八叉,相枕于地。魏军一坐在地上,当场就被冰水给冻住了屁股,拼了命的想要站起身来,便如坐在了胶水般动弹不得。

    而很快,在下一轮齐射的水龙中,坐倒不动的魏军都化作了“冰人”。

    司马懿脸色微变,在这样的攻击下,几乎没有一人可以逃过一劫,当即大声道:“快,即刻发兵出城,把水龙都破坏掉,再这样下去,整个城都要冰水四溢!”

    对于这一点,公孙修跟邓艾都已经想到了,就在往城中喷射热水的同时,已有燕军提着稻草跟黄土推到城口,往城门堆住人来高,接着便以水龙瞄准,往城门注水。

    在三十架水龙炮的喷射下,城门口瞬间冻住,冰水与黄土跟稻草都冻在了一块。

    魏军撬开城门的门闩,却吃惊的发现城门纹丝不动,不由得惊骇莫名,大声道:“不好了!城门打不开!”

    邓艾继续命人填土,混合着稻草为支架,以及泼水为冰,三者如同极其强劲的膏药般贴着城门,将其死死地黏住。

    师纂快步至城门前,眼看门缝的边缘都已渗进来冰水,立即得知是燕军从外灌水,把城门给冻住了,脸色微变,心想这可真是小刀拉屁股——开了眼了!

    随着冰水渗透进来,连门缝都冻得密密麻麻,师纂提起长剑奋力刺入缝隙中,“喀”的一声清响,竟不能完全刺透,拔出来剑尖上还带着泥巴跟些许稻草。

    “不好了,是当年太祖关中征马超时所用的泼水筑墙之法!”

    师纂脸上微微一变,勐地里想起曹操征马超时,大军抢占渭河南岸,可一临南岸,马超的骑兵便发动接二连三的进攻,根本没时间安营扎寨。岸边又都是松软的沙子,更加难以扎营。

    随军的娄伯便想出了办法:“现在天气寒冷,可以用土沙筑城,然后灌进水,水结成冰,坚硬的像铁石一样。城池一夜便可建城。”

    曹操从其言,泼水成冰建造“一夜城”,在沙城的掩护下才顺利度过了渭河。

    而如今燕军竟把这一招给用在了这里。

    公孙修眼看城门冻住,不惜余力地命水龙炮向三大城门继续灌水,务必把司马懿的主力大军堵在城内,随着不断喷涌的冰水,不断将城门的冰层给越冻越厚。

    邓艾来回奔走呼号,大声道:“把门给我冻住了,决不能让他们出得城来,这个就叫关门打狗。”

    四万燕军列阵于城下,各自分工明确,铲雪、煮雪、舀水,以及一系列的灌入炮口,最后每架水龙炮的六名燕军同时推动活塞。

    站在城头的魏军只瞧见上百条飞舞的水龙从天而降,如海啸般直扑下来,在半空中热水便已化作半水半雾,落在人的身上更是要命,瞬间就会被冻住。

    司马懿在亲兵的掩护下逃至了城下,脸上难得露出了恐惧之色,皱眉道:“怎得还不出城?”

    师纂奔上前来,惊恐地道:“不好了!太傅,燕贼用泥土、稻草、冰水,把城门口给冻住了——现在根本打不开城门!”

    “岂有此理!”

    他再有涵养,此时也气得脸色铁青,以水筑墙,这不就是当年曹操的拿手好戏么?暗自想到:“怪不得我向来恨极了燕贼,我今日倒是想明白了,这小子跟当年的曹操,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司马懿平生所惧者,无非曹操一人,而现在依稀在公孙修的身上,恍忽间竟有魏武大帝的雄姿,不禁一阵胆寒:“若非曹操转世投胎于此人,怎会有这等稀奇古怪的招式?每逢燕贼,我竟屡遭受挫。”

    胡奋立即想出了法子,朗声道:“太傅,燕贼竟然用冰冻住了城门口,我们用撞木把冰给撞得裂开便是。现在不过半个时辰,只冻住其形,还尚未完全结硬,若是过了一夜,可就真的变成坚冰了。”

    司马懿点了点头,正色道:“立即命人撞门,务必把门打开,再以骑兵冲锋,破燕贼军阵。老夫一时大意,给他摆好了‘水龙阵’。万幸的是,燕贼的水龙笨重滞后,无法快速腾挪,只要出城发兵掩杀,燕贼弃阵而逃,水龙阵立即就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