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新势力:辽东我称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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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九章 千骑袭魏营

    乐嘉城。

    王肃率领三万魏军开拔进城,立即就整顿现场,命人把城墙加固,以抵达王凌率领的淮军到来。

    在欢呼声中,乐嘉城内军民相迎拥簇,对王肃的到来喜出望外,本来城中兵少民寡,及及可危,现在有了三万大军开拔进城,立即固守金汤。

    自从王凌起兵兖扬二州,淮河两岸便是人心惶惶不可终日,不少官吏甚至主动递去投诚信,或者冒着杀头的风险跑了。

    王肃骑在高头大马上,亲兵牵着马头入城,巡视周遭,他点了点头,朗声道:“民心尚在,民心可附!王凌起兵虽然天下震惊,却不得民心。如今政治清明,太傅执法用人,事事明断,政通人和。兼之陛下虽然年幼,由群臣辅左,可并未犯下大错,谈何废立?”

    身边跟着的是儿子王恺,他呵呵一笑,说道:“是啊,王凌此番犯了一个大错,或许他自认为是忠义,实际上形同反贼。别说陛下没有过错,就算真的要废君另立,王凌也不够资格。”

    王肃道:“文钦等人都是因为胆怯而加入,而非什么忠肝义胆,麾下又都是农民,毫无战意可言,一战可破。”

    虽然王肃跟王凌都是姓王,年龄上又相差二十岁,可实际上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或许不了解后三国时期的人可能会搞混,认为天下王姓是一家,王肃是东海王氏,王凌则出自太原王氏。

    王凌是王允的侄子,也就是那个在东汉末年把董卓给设计整死了的王允。

    王肃的父亲就更出名了,是《三国演义》当中,被诸葛亮在两军阵前,一顿嘴炮骂死的司徒王朗。

    当然,真实历史中不是被骂死的,那只是演义附会。

    王肃作为东海王氏,身份地位显赫,对王凌这种自恃起兵作乱之人,心中鄙夷。在他看来,魏国从曹爽更替为司马懿,是天下士人之福分,又何必为了那点小恩小惠,不知死活地作乱呢?

    王肃一开始就攀上了司马氏的这条大船,多有为其效忠,明确站队,不仅如此他还将女儿许配给了司马昭,进行强强联合。

    结为亲家是最为稳妥的,司马懿年事已高,司马师兄弟早晚要接任大权,王肃趁这个时候当了司马昭的岳父,含金量还是极高的。

    王肃把乐嘉城都整顿一番,并命军民将擂石、滚木都搬上城,做好防御淮军的准备,沉声道:“淮军已经到哪了?”

    斥候忙道:“报将军,淮军已渡过淮河了,正向着乐嘉城而来,为首者分为两路,一路是令狐愚,另一路是文钦。”

    王肃冷笑一声:“一个昔日的兖州刺史,一个昔日的扬州刺史,他们分两路而来,肯定是羊攻乐嘉城,实则另一路先攻下就近的项城,以作为退守的要地。”

    王恺登时对父亲的见解钦佩不已,赞道:“父亲以为,当如何用兵?”

    王肃智珠在握,对此胸有成竹,朗声道:“傅嘏已调了泰山兵马而来,须二十日后抵达乐嘉城,而淮军行进速度太快,这也没办法,卫将军所布下的包围圈毕竟是后发制人,只能被淮军牵着鼻子走。但只要一经合围,则淮军全部被歼灭。”

    王恺点了点头,自然明白司马师用兵的奇妙,要旨就在于把王凌的部队割裂得四分五裂,然后全部歼灭。他皱眉道:“那我们现在应当分兵到项城,避免被淮军所占。”

    王肃道:“我且率兵至项城拖延敌军,你留一万人在此守着,等到傅嘏率泰山人马而来,在与其展开决战。”

    王恺不由得“啊”了一声,忙道:“父亲,由我去便可,何须劳您的大驾?再者说了,这也是一个好机会。”

    王肃迟疑稍许,就答应了,正色道:“你此番随军出征平乱,虽有报国之志,但也应量力而为。记住,凡事都要小心谨慎,平乱是为立功,将来有望入得天子御座之下。”

    “父亲放心。”

    王恺自然明白平乱就是刷战功来的,尤其是农民军组成,一来平日里种田插秧的农民比不得正规军,二来装备武器极差,部分农民军别说是甲胃,甚至于有些分不到兵器的,只能分发几支烧火棍上战场的都有。

    王肃道:“农民新附为军,无甚战力,如果是文钦的部队,那就没什么好怕的。文钦虽是我大魏难得的战将,可此人性情暴虐,必于令狐愚不睦,早晚上下离心离德。”

    王恺点了点头,嘴角牵起一抹不屑的冷笑:“这样的人,能被一路提拔,可见当年曹爽的识人不明。文钦在淮南作战,就经常虚报战功,屡屡被群臣弹劾,甚至连先帝都看不下去了。”

    这时又有斥候飞奔上城,大声道:“报——文钦、令狐愚所率大军,大约有五万人,正向着乐嘉城进发。”

    王恺哦了一声,有些讶然:“看来文钦是想直接决战了。”

    王肃眼睛眯了眯,哼道:“这倒也符合王凌的作风,拖得越久,人心散得越快,速战速决,那就让他来吧。”

    乐嘉城中有三万精锐,王肃父子根本不担心文钦的进军。

    然而再过了六七日,斥候再度来报,声称文钦大军绕道而行,不经过乐嘉城。

    这一举动让王肃不免大跌眼镜:“文钦、令狐愚想绕道?这不是寻死么?”

    斥候擦了把额头上的汗水,苦笑道:“千真万确。”

    “此贼合死。”

    王肃登时就笑了,自古交兵每遇坚城,几乎没有哪个攻城方会选择绕道,而是一个城池一个城池的攻下,然后推进。

    这并不是愚蠢,而是大智慧,因为绕道的代价太大,建城通常都建在必经之路的几个狭隘平口,除此别无坦途,绕道者不仅要走更远的路,还要翻山越岭,很可能一个月的路程,要走上好几个月。

    一个人行走或许问题不大,但大军数万人翻山越岭,还是负重前行,中间消耗的粮草跟体力都是空前巨大的。

    而这并不是最难的,更难的是人马耗费力气翻山越岭不是问题,运输粮草的辎重车必然落在最后面。本来蹲在城中的守军一看敌军绕道了,就不会是龟缩不出的防守,发兵抄后路的辎重,敌军一旦粮草被劫,数万大军瞬间就会溃散。

    故此,历史上用兵的人通常都不会选择绕道,而是老老实实的过关斩将,最笨的办法,也是最聪明的办法。

    最成功的攻城绕道,当属明朝初期的靖役之难中,朱棣进攻济南城时,由铁铉誓死坚守而不得过。朱棣权衡再三,最终选择绕道,突破淮河防线,攻占南京,建文帝下落不明,朱棣这才当上了皇帝。

    看似成功,其实也侥幸。因为朱棣拖到后面绕道,一来大部分都是骑兵,速度很快就绕过去了,二来当时也几乎没有什么粮草辎重了,绕道是属于放手一搏。

    因此,在王肃听说淮军要绕道的时候,简直乐开了花,立即吩咐道:“此番先行通知卫将军,我亲自去,劫了他的后路。”

    王恺点了点头,撰写书信分别发至即将到来的傅嘏跟司马师,简要地说明了将在淮军的绕道处重击。

    当即分兵二万人,向着淮军绕道的必经之路进发,乐嘉城则留兵万人,避免淮军的突施偷袭。

    淮军大营。

    令狐愚正与文钦商议军事,斥候匆匆跑了进来,沉声道:“报,王肃正率大军前来。”

    令狐愚哦了一声,脸现喜色道:“他可终于上钩了。”

    文钦抬起头来,笑道:“既然如此,他是送上门来了,我等一鼓作气,可把他给灭了。”

    令狐愚点了点头,笑道:“他以为我们是想绕道而走,却不曾想我们是在等着他。”

    文钦笑道:“可在此地列军相迎等待,王肃不过是痴愚老叟,何愁不破?他若是败了或者死了,对魏军的士气影响极大。”

    令狐愚目视诸将,不知该择何人,文鸯已率先站了出来,昂然道:“小人愿往,必把王肃大军弄得彻夜难眠。”

    “你可有把握?军中无戏言。”

    令狐愚没成想就这一个小孩儿站出来,心中大失所望。

    文鸯闷哼一声,道:“若是无功而返,可斩我首而代之。”

    令狐愚心中大震,看了眼一言不发的文钦,认真问道:“你需要多少人马?”

    文鸯道:“王肃发兵前来,路途劳顿,我可趁他营寨不稳,发兵击之。兵多了不易偷袭,少了无济于事,末将所需不多,只要一千人。可这一千人不能用新附的农民军,末将需要的是精兵。”

    令狐愚只听得哈哈大笑,对文鸯道:“你可知王肃所领的,也是精兵?你以一千人,便敢去劫寨阻拦?”

    文鸯一言不发,只是默默的看着他。

    令狐愚见他这副神情,明白自己一时失言,收敛了笑容,点头道:“军中人马,任你挑选,限在一千人内。”

    文鸯拜谢一声,接过令箭,大声道:“将军等我提敌军人头回来相见。”

    随即便风风火火的出了军帐。

    令狐愚嘴角抽搐,对文钦道:“前将军教子有方啊,如此男儿,才当真能称得上大丈夫。”

    文钦脸上难掩笑容,呵呵一笑:“州牧过奖了。”

    令狐愚对文钦看不上眼,从这段时间的接触以来,只觉为人刚暴无礼,凡事也爱指手画脚,闲言碎语,若非他涵养甚好,双方早就生恶了,暗自想到:“若不是看在你来投的份上,唯恐杀一人绝天下人之望,我早杀了你,再占其军队为己用。”

    数万人马的行进,大小辎重物事都是宝贝,文钦改不了那副捞油水的嘴脸,时常侵占公产,跟当年虚报俘虏、夸大战功的本性一如既往。

    令狐愚心中想着,只等此间事了,再来把文钦给弄走,怪不得人人对其厌烦,倒是他的儿子是个可用之材。

    王肃率军兼行,一连二十日,直追至一处平原地带,这才命将士安营扎寨。

    根据斥候探来的消息,淮军就在二百里外,王肃心中明白,淮军的辎重必然落在后方,只要不断骚扰,甚至截断,就能当场让淮军不战溃散。

    王肃巡视营寨,众军士已伐来树木,下寨安营,其法度严谨,显然是经验丰富。

    王恺跟在父亲身边学习,也命军士将一朵朵营帐都绽放开来。

    这一番长途跋涉,众将均是累得有些许的疲惫,王肃久经沙场,对行军布阵了如指掌,自然也明白防范敌军劫寨的事宜,是以做了充分的准备。

    命人严加巡逻,照例实行轮休。

    而这样宁静的夜晚注定不会长久。

    文鸯在探知了魏营的所在,率领一千轻骑悄摸的靠近,为了防止发出声响,人衔枚,马摘铃,战马的四蹄也缠上了布。

    一千名将士口中咬着木棍,马口也做了同样的操作,为的便是悄无声息地靠近魏营。

    文鸯手中提着那一柄单耳重戟,戟头裹着黑布,避免利刃的寒芒为月光所照耀而反光。

    他以手语的方式指挥将士分批前进,趁着月色朦胧,已抵达魏营寨口正门三百步外,避开了大量的斥候于眼线。

    千名将士一分为二,五百人已绕至营寨后门,趁机点燃火把,瞬间向营寨内投掷。这一突如其来的夜袭,没有任何的防备,外边的斥候四处巡逻,竟发现不到敌军的来袭。

    而此时除了值夜者外,大部分人都已睡下,突然就听见外边传来了“敌袭”、“淮军寨后放火”之类的撕心裂肺的呼喊声,霎时间营寨内的魏军都被惊醒,下意识地去摸身边的兵器。

    早已睡下的王肃当场被惊醒,迷迷湖湖地坐起来,快步奔出营外,皱眉道:“发生什么事了?”

    只见上百名亲兵各自挺戟执刀,生怕有敌军冲着中军大帐杀来,亲卫长皱眉道:“将军,你且进去,后寨有敌军偷袭,准备用火焚,以发兵追击了。”

    王肃听得一愣,立即就知道坏了,骇然道:“愚蠢,虚则实之,实则虚之!敌军既从后寨来,也会从前寨——”

    话音未落,南边已经传来“轰隆”一声,文鸯命数十名将士抛出手中的绳索倒钩,数十匹战马向外狂奔,其拉力可想而知,瞬间就把木制的寨门口给拉得倒了下来。

    前寨门口轰然倒塌,王恺大吃一惊,急调弓箭手蹲守射箭,文鸯没有任何的兢惧,右手一杆长戟,身子伏在马背上直冲进了魏营,五百名淮军大为振奋,受文鸯的气势所感染,竟浑然都把生死置之度外,一并随后冲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