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新势力:辽东我称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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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四章 化为火海

    公孙修听罢哈哈一笑,赞道:“士载这个逆向思维用得极好,实在是妙啊。老贼心眼极多,必然会挑一个天气极为晴朗的时候来犯,他观天时观得越准,死得越快。”

    诸将谈及此事,一齐大笑。

    在大雨浇灭了徐无山的大火,司马懿的大军也是径直通过了徐无山的关隘,顺势把各处山道把持,并发兵直抵燕军所在的昌城。

    司马懿感慨这一场大雨来得及时,自己前脚放火,后脚下大雨,对胡烈、师纂二人笑道:“此乃天助我也,天要亡燕贼。”

    胡烈满脸喜色,笑道:“是啊,这雨早不下晚不下,偏偏一把火把燕贼逼走后了就下,太傅趁此势而起,一举攻下昌城。”

    司马懿点了点头,道:“此战可破敌首。你二人分从左右,与我包围昌城。”

    说到这里,脸色有些忧虑,沉声道:“蜀军姜维直取狄道,威胁陇右,关中一日数惊;合肥受吴军重困包围,城破在即,再算上王凌率淮军作乱,规模也不容小觑……”

    他感慨于此时的多事之秋,司马氏虽然掌握了魏国的大部分军队,此时受内乱外困,依旧显得捉襟见肘。

    只有迅速灭了燕贼,再回师逐个击破其他三大势力,才能解魏国之乱。

    尤其是司马懿得知郭淮因为嫌疑被召回洛阳,换上了王经镇守雍州,心登时凉了半截。

    他明白王经是个死读书的货色,不知迂回变通,跟郭淮的才能相比有天壤之别,不由得气结,暗想:“师儿代我处理政事,行事怎得如此莽撞?把郭淮召回洛阳囚禁,换了个王经镇守,如何阻拦得了姜维的大军?”

    郭淮之妻是属于王凌的族人,按律要诛三族,司马懿也是明白的,可作为冷血如麻的人,都自动忽略了情义,更将夫妻之间的亲亲之情放在了末端。

    他没想到的是,郭淮在大是大非的问题上,竟然会偏向妻子,对荣华富贵抛之脑后,不杀蜀汉使臣以自证清白。

    “师儿自误了,算错了因果缘由,郭淮又不是因为蜀汉给的厚礼而心生二意,而是王氏被连坐的原因。既然郭淮不忍看王氏受诛,高抬贵手免其一死也就是了。”

    司马懿想到这里不由得叹了口气,若是由自己坐镇洛阳,肯定不会把郭淮召回洛阳,而是私下里免了郭淮妻子的死罪。

    怀着沉重的心情,更加坚定了速灭燕贼的决心。

    他此时身在幽州,对洛阳发生的大小事务,难免所知不全,也不敢隔着上千里去插手司马师的执政,极有可能造成越级指挥,把局面弄得更乱,这是大忌。

    五万魏军直追至昌城下,司马懿命人调来重型武器投石车,望着城头飘扬的燕国旗帜,冷笑道:“公孙修,还不快滚出来?”

    城外大军来犯,早有亲兵报知公孙修等人,他立即披甲登城,望着城下的司马懿大军,由左到右,都已进入了水龙炮的射程范围,心下略喜,暗想:“老贼又要说场面话了。”

    抬头望了眼天空,艳阳高照,这样的天气最佳,应该不会突然多晴转阴,司马懿观天时的水平还是一流的。

    公孙修哼了一声,对司马懿道:“老贼,你又来炫耀你那几件女装了是吧?让你走了狗屎运,用火焚徐无山,又恰好下大雨浇灭了,给你不费一兵一卒地夺回了徐无山。”

    司马懿冷笑一声,说道:“公孙修,你死期将至,还要做无谓的抵抗么?”

    公孙修“哈”的一声,余光瞥了眼左右,杨祚心知肚明,立即安排周遭的燕军往水龙炮中填充桐油。

    这一次的填充方法更加科学,直接从炮管上开了个孔,将油倒进去后,再把木塞锤下去,封死炮管不漏油,填充手法方便了不少。

    不仅如此,林川更是将炮口设计得更加狭小,原本碗口大的炮口,改成了鸡蛋大小,这一个小小的改动便使得能把水龙炮的射程从二百步提升到三百步。

    司马懿当即命令投石车推进,一字排开准备投射石弹。

    就在这个间不容发之际,公孙修抽出腰间的长剑,举向半空,大喝道:“发射!”

    两字刚从口中吐出来,每架水龙炮的八名燕军同时奋力推动木塞,由于炮口变小后,推动木塞的阻力也随之增大,每门水龙炮由此多添两名士兵。

    当一丈二的木塞被全部推入炮管中,炮口嗤嗤大响,浓郁的桐油已化作一道绵绵长蛇般破空飞出,上百架水龙炮齐射,场面更是壮观不已,霎时间便如同无数条长蛇飞出,盘旋在魏军的头顶上方,接着直扑而下。

    司马懿瞧见漫天的水龙飞舞,便是他这等聪明绝顶之人,一时间脑子也反应不过来:“现在寒冬已过,居然又用水龙炮?水泼在身上又不会结冰,何足为虑?难道——”

    魏军下意识地闪躲,怀疑燕军泼下来的都是屎尿金汁也不一定,可水龙一经齐射,便如漫天飞雨,如何避得开来?

    桐油毫无悬念地射在了前军的方阵上,当场便有五六千人中招,桐油泼得魏军人马俱是一股刺鼻的味道,可细细一闻却不是屎尿味,然而这味道更加致命,已有不少人反应了过来:“不好——是桐油!”

    司马懿脸色大变,惊呼道;“快撤,是桐油!”

    城头上的公孙修仰天大笑,卑衍立即命弓弩手两面夹击,将带着火焰的羽箭往城下射去。

    燃烧的羽箭一经射在魏军身上,登时浑身燃起了火焰,如同火星子掉进了稻草堆,火势瞬间窜开来,当场数百人化为了“火人”,拼命的向后逃。

    这可把身上沾了桐油的魏军吓得屁滚尿流,眼看“火人”直冲而来,没命价的向后跑,前军登时乱成一团。

    中军还未瞧见前方发生了什么,只看见火光冲天,紧接着就有数百个火人长声惨叫的冲来,直接撞上了不知情的中军。

    而随着水龙炮的一顿连射,越来越多的魏军被泼上了桐油,本来就着火的魏军身上火势更旺了三分,不少人被烧得皮开肉绽,在地上拼了命的打滚也灭了火,很快便蜷缩不动,逐渐被烧成焦炭。

    公孙修只瞧得内心极为抵触,嘴角不住地抽搐,隔着数百步的距离,他甚至已经闻到了人肉的焦味,只觉残酷不已,对邓艾道:“士载,我今日方知火攻之酷,烈于天下任何刑罚,令人见之便于心不忍。”

    邓艾脸颊紧绷,生怕自己瞧着城下的火海笑出声来,多年积攒的功德就没了,认真道:“王上不必介怀,两军交战总是要死人的,不可能完好无损。死法并没有多大的区别,被刀剑斧钺杀死、弓箭射死、大火焚烧而死、溺水而死的各种死法,都是殊途同归,王上只是采纳了最有效的御敌之策。”

    话虽如此,公孙修还是瞧着心里难受,但他这人有个最大的好处,便是有同情心,没有圣母心。有同情心可称之为善良,毕竟人人都有恻隐之心。可要是跟个圣母一样认为残忍就不用此法,那就是蠢了。

    善良跟蠢,有着本质上的区别。

    魏军的前军全葬身火海,拼了命的往后方的魏军冲去,双方彼此都跟见了鬼一样,霎时间什么阵型、军法都荡然无存,互相踩踏,死伤无数。

    而魏军那些废了老大劲运来的投石车,都被水龙炮射出的桐油淋中,然后一顿火箭伺候,也在火势中被烧得轰然倒塌。

    司马懿脸色微变,就在这一息之间,数千前军被大火烧死,被踩踏而死的将士更是难以估量。望着昌城县上的燕贼,他心下不禁暗然:“有此神技,我等该当如何克之?”

    他微一沉吟,始终是想不通水龙炮是如何构造的,竟可取水取油,投射出三百步之外,不由得叹道:“我军有否能人,可彷制出水龙炮的精巧?”

    师纂苦笑道:“回禀太傅,燕贼所用的水龙炮,简直是妖物法术,根本不是凡夫俗子所能想明白的。”

    司马懿心想没有缴获一架水龙炮拆开研究,根本不能彷造得明白,苦笑道:“老夫一生事事都想在别人的前头,想不到今日要拾人牙慧都难如登天。”

    胡烈命督战队强行稳住了混乱的魏军,代价是直接射杀了八百余名溃军,避免在混乱的踩踏中把后军也给搅混乱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司马懿立即命人选一处高地造望楼,与昌城齐平,登高而望,魏国诸将这才瞧见了城头的敌军布置了上百架水龙炮。

    最让人震惊的莫过于,水龙炮都提前覆上了铠甲,装桐油的木桶更是加上了盾牌当盖子,显然也充分准备了防范魏军以火攻城。

    司马懿听罢不由得沉默下来,水龙炮的射程超乎他的想象,魏军是攻城的一方,本身就没有地利,只能不顾伤亡的发兵冲至城下,冒着火海往昌城中投射火箭,才能奏效。

    师纂宽慰道:“太傅勿扰,燕贼用水龙炮喷洒桐油,本身就是一柄双刃剑,城头堆积如山的桐油,将士悍不畏死的往前冲,但凡有一粒火星子侥幸落在油桶中,燕贼的城头立即化作火海。”

    司马懿沉默地看了他一眼,皱眉道:“话虽如此,可我军还未抵达城下,就要被火烧得不成人形。”

    师纂道:“太傅,可这——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如不用此法,我军根本没办法制衡燕贼的水龙炮。”

    “也只得出此下策了。”

    司马懿闻言也只得叹息,原本攻城战就是极难的战役,现在又要冒着火海冲城,其难度可想而知。但他也明白师纂所言不错,昌城就像一个易燃的稻草堆,只要一粒火星子送上去,接连点燃城内的桐油,所造成的伤己危害更大。

    邓艾瞧见魏军造望楼,便已知司马懿了解到了城头的布局,四处扫了几眼,沉思稍许,对杨祚道:“杨将军,你立即命人把每一架水龙之间,用一丈高的土墙隔开,作为防火的作用。司马懿已知布局,必然采取火攻,只要我军城头搭建防火墙,即便其中几架水龙炮被射中烧掉了,也不至于火烧连营。”

    杨祚听后只觉非常有道理,现在的城内还在赶制水龙炮,布置于后方,作为预备役,如有城头的水龙损坏,则立即替换。

    再一个重要的原因则是消防问题,一旦城头火起,为防止火势扩散,可以水龙喷水把火势控制住。

    可以说杨祚也担心火势扩散开来,把昌城给点燃了,那可就真的完犊子了。

    枹罕。

    夏侯霸跟张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魏军的前锋尽数消灭,其整个过程不到八日,超额完成姜维下发的任务,整个雍凉都为之大震。

    姜维大为满意,重赏三军将士,这时向狄道探路的斥候飞奔回来,下马拜道:“卫将军,狄道的方向,王经率军而来,号称十万,已经快到桃水!”

    “十万大军?好大的口气。”

    姜维闻言会心一笑,对诸将道:“王经这是要把吾等当成傻子看待么?不出我所料魏军最多三万人,征调青壮入伍一二万人,再将杂七杂八的民夫都算进去,自号十万吧?愈是虚张声势,愈是不堪一击。”

    夏侯霸作为常年镇守长安的人,对其边防重镇了如指掌,当然不相信有十万魏军的鬼话,笑道:“王经这个书呆子,又再故弄玄虚了。卫将军,你我可趁陈泰还未率真正的主力到来时,一举灭了王经。”

    这个想法是基本战略,姜维自然欣然应允,目光又转向张翼,询问道:“张将军的看法呢?”

    张翼向来跟姜维在政见上有几分冲突,前者认为蜀汉偏安一隅,只适合小股出兵北伐,以攻代守拖垮魏国,同时保证了蜀汉的安危。

    至于攻下长安还于旧都则是痴人说梦。

    但现在两人是上下级的关系,张翼不敢表露得太过明显,长安攻不下来,斩杀王经这个新上任的雍州刺史还是没问题的,沉吟道:“回禀卫将军,末将认为现在立即进发,我军可与王经在桃西一带展开决战。”

    “桃西——桃西——”

    姜维轻轻闭上了眼睛,喃喃轻语几句,随即睁开眼来,点头道:“张将军与我所见略同,按照双方的脚程,可在桃西一带进行决战。若能斩尽狄道人马,挫其锐气,陈泰从后方追上来驰援,也只是轮番送死罢了。”

    众将士被这一番话给激得热血上涌,部分老将更是怀念起昭烈皇帝在位时的景象,那时的蜀汉可谓是生机勃勃,不少人当场落下泪来。

    姜维眼望众人或哭或笑,有满脸兴奋的,摩拳擦掌的,就是没有一人胆怯退后的,不禁豪气干云,朗声道:“凡我蜀中男儿,定要伐尽魏贼,克复中原,上不负黄天,下不负先帝创下的基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