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

    雨幕笼罩天使之城。

    忙碌一天处理伊莎贝拉下葬的事情，安吉拉此刻的心情非常焦躁。

    本应采取天主教徒规格的仪式。

    因为不可饶恕之罪，没有牧师与教堂愿意打破升上天堂的规则，给伊莎贝拉主持葬礼。

    顶着雨。

    走下出租车。

    一路小跑，跟着前面的一个男人，走进教堂。

    关于谁应该先和神父交谈。

    两人起了争执。

    陷入悲痛与焦虑的安吉拉这时才发现，身边的这个男人，似乎就是早上她离开医院时，那个在电梯里故意捉弄她的无礼之人。

    “...看样子，你在什么地方都是这样的无礼。”

    康斯坦丁看她一眼。

    实习神父回头看一眼，神父在壁炉前的谈话已经结束，让开道路。

    两人快步走过去。

    不同的是。

    安吉拉去找的是这座教堂的神父。

    祈求他可以主持伊莎贝拉的葬礼。

    康斯坦丁寻找的，是混血天使加百列在人间洞悉一切的真身。

    希望他可以代替上帝行使权力，留给他更多的时间，赎清罪孽，避免死后坠入地狱，永劫不复。

    或许。

    有的事情就像商量好的一样。

    在神父又一次拒绝安吉拉，警探陷入无可奈何的绝望与愤怒。

    在康斯坦丁索求无果，开始对加百列的真身口吐芬芳。

    一声巨响。

    在这庄严肃穆之地，骤然响起。

    教堂里的众人纷纷向门口看去，只见一个穿着风衣，手持香烟，面容冷峻而凶恶的男人，出现在他们的视线中。

    实习的年轻神父。

    又什么时候见过暴徒强闯教堂的事情。

    愣一下。

    回头看一眼他跟随学习的老师，快步迎过去，同时语气急促道，“教堂是神圣之地！

    这里不欢迎你。

    请你...”

    走到陌生人面前。

    话未说完。

    对方伸手把他推开，大步向前。

    同时，冷漠的声音在空旷的教堂不断回响。

    “去给你的神说吧。”

    踩踏雨水的皮鞋，在教堂干净的红地毯上，留下污浊的脚印。

    柯尔深吸一口香烟。

    徒手掐灭烟蒂。

    扔在地上。

    气势汹汹的姿态，如同一位随时都有可能暴起伤人的追债人。

    停在壁炉前。

    无视加百列充斥威胁的凝视。

    柯尔看一眼康斯坦丁，冷漠道，“大名鼎鼎的约翰·康斯坦丁，看样子，你最近的日子很不好过。”

    康斯坦丁坐在沙发上。

    深吸一口气，抬起头，挑一下眉毛，用无赖的语气回应道，“不用谢，柯尔。”

    显然。

    他非常清楚。

    五年前，撒旦使用一些奇怪的手段，把他和柯尔的生命连接到一起。

    现在。

    他因为肺癌已经开始在地狱的大门口左右横跳，这位猎魔人的日子，一定也很难熬。

    站在远处，一排书架后面的安吉拉。

    皱眉注视闯进教堂的柯尔。

    虽然先前在DemonBBQ已经领略过他对上帝的不敬，但现在，一脚踹开教堂的大门。

    然后摆出兴师问罪的态度，强行闯进来。

    他真的不怕死后下地狱吗？

    不过因为教堂高耸的构造，安吉拉很难听清他们在交谈什么。

    一抹金色闪过加百列的瞳孔深处，负手看向柯尔，低声道，“你来这里是想寻求答案，孩子。

    每个人都有上帝赋予他的使命，你的...”

    柯尔打断它中性的声音，冷漠道，“收起你的神棍腔调，加百列，有魔鬼试图通过人类的灵魂，降临到人间。

    这种事情你怎么解释？”

    康斯坦丁插话道，“这么说...你也遇到了？”

    一阵沉默后。

    加百列露出温和的笑容，往后走一步，退回到壁炉前。

    转身。

    巨大的天使羽翼在它背后伸张开。

    “我一直坚信，你是天使与魔鬼之子，柯尔。

    强大的力量背后，是你无法逃离的命运与使命，你得相信自己的直觉，努力探索，总会发现事情的真相。”

    说到这里。

    它回头对柯尔微微一笑，宽慰道，“我相信你。”

    换做其他忠实的信徒。

    加百利身为天使的独特亲和力，与如此的高度赞扬。

    多半会沦陷在它的认可与赞美中。

    可惜。

    站在它面前的是一个从来不相信上帝，蔑视天堂与地狱的家伙。

    柯尔冷漠道，“天堂与地狱一直在追求平衡，加百列，作为上帝权力在人间的代行者，如果是地狱主动打破规则。

    天堂本应有所动作。

    除非...”

    康斯坦丁取出一支香烟，一脸‘我已经开始摆烂’的颓丧表情，皱眉道，“除非有天使堕落了。

    对吗？

    你这个混血的杂种。”

    加百列的声音依旧平和，轻声说道，“父为每个人安排的命运，不可揣摩，两位平衡是否被打破，你们也没有资格妄下定论。

    而且。

    擅自断言存在堕落的天使，这就是渎神。”

    话音落下。

    教堂里的时间，蓦然停止。

    加百列转身。

    凝视柯尔的双眼，表露出一丝愠怒，抬起右手，说道，“渎神者永世不得踏足神圣之地，柯尔·沃克。”

    话音落下。

    言灵的权能，化作凡人不可抵挡的恐怖巨力。

    撞上柯尔的胸口。

    蛮横的把他推出教堂。

    砰——

    教堂的大门，发出沉重的关闭声。

    以此宣示，某位猎魔人，永生不得踏足这里的规则。

    做完这一切。

    加百列饶有深意的瞥一眼安吉拉，然后告诫康斯坦丁，说道，“你会英年早逝，只因为你从十五岁开始，每天抽三十根香烟，因为你的生活习惯。

    你死后必定会坠入地狱。

    如果你真相登上天堂，除了信仰牵扯，牺牲这些老生常谈的事情，请不要与一个渎神者牵扯上关系。”

    康斯坦丁皮笑肉不笑，起身。

    离开前询问道，“你刚才说的话是认真的吗？那个混球猎魔人，真的是天使与魔鬼之子？”

    加百列保持神秘的笑容，回应道，“谁知道呢。”

    显然。

    这只是它的一厢情愿。

    故意想要给柯尔安上一个不应该存在的使命，就像它对康斯坦丁说的那样：我可以向你展示一下，牧羊人是如何，让最任性的羊群乖乖听话。

    这里不是暗黑世界，柯尔也不是手握伟力的奈非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