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第一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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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他的优势

    秦鹿盯着凤辣子,眼神中野火灼灼的压迫逼人。

    因平儿和他,和林红玉都不一样,不是荣国府的家生子,而是凤辣子的陪嫁丫鬟。

    平儿若是他们一样的家生子,那倒也罢了。家生子的奴籍都在官府户部,以铜典印刻,轻易得不到主子的恩典。

    偏偏平儿不是家生子,生死都在凤辣子手里轻飘飘的一张卖身契上。他可以拿得,不拿就不舒坦。

    凤辣子也盯着秦鹿。

    两个人,一男一女,在雨中亭。

    身边有对方体温,耳边有风雷阵阵,看似春色旖旎,实则各怀鬼胎,刀光剑影你来我往的特别热闹。

    凤辣子问:“一千两白花花的银子,你只赌平儿的卖身契?”

    秦鹿微微一笑,啧道:“然。”

    凤辣子知道秦鹿有钱,可听了这简单一字依旧动容。

    这可是一千两银子!是许多人一辈子都赚不到的钱,更何况秦鹿的开销不少!

    秦鹿虽然多了容光焕发胶这门子营生,半个多月凑够了王夫人要的农租。但她是个会做生意的,用生意经一算,觉得秦鹿肯定是提前供货,动用了货款。

    想再赚一千两银子的话,可不得秦鹿再耗上一两个月?——

    她是这样想的,但秦鹿到底有多少银子,真只有秦鹿自己知道了。

    凤辣子捺下心里的惊讶问道:“你不会耍赖?值得吗?”

    秦鹿不耐烦了,道:“区区一千两而已。瞧你这穷家破落户的没出息头。”说这话时,他不耐烦表情中有点僵。

    虽是骂了凤辣子,凤辣子却立刻笑了。朱唇上弯,玉齿半现。

    她算是想明白:这是秦鹿重情重义,才让平儿的卖身契价格暴涨呐。

    若是薛宝钗进府之前,逮住秦鹿痛脚的空儿,她肯定不会打赌,而是索要现银。秦鹿开一百两,她就提价五百两;秦鹿给五百两,她就提价一千两;给一千两,她敢提价到五千两的不可思议上去。

    现在不一样,她的危机感重,她需要同盟。

    想一想,伸出了擦拭后仍带雨水湿润的娇嫩小手。

    再次和秦鹿击掌立约。

    ……

    凤辣子立即要走。

    至于秦鹿能不能脱离奴籍?能不能考上秀才?是她会赢?还是秦鹿会输?凤辣子现在不想。

    毕竟让秦鹿知道她的立场,又赚了一个好赌约,她的目的已经达成而且超额,美滋滋捡起艳丽花伞儿,自个儿撑伞走了。

    她脚步轻快,显然心情很好。湿身也要晃着伞儿,间或回头还想看他是不是冲进雨幕的狼狈模样?

    秦鹿却光着膀子,看一眼亭外浓密的雨幕,还有被雨幕遮掩到朦朦胧胧的妖艳背影——

    这是干嘛?凤辣子觉得占他便宜了,河没过呢就想拆桥?

    秦鹿偏头一想,不行啊,这娘们不能惯着。

    演好多戏才给平儿姐铺好路,他自己还没有呢。心气不顺,追上去对准了凤辣子摇摆纤腰扭起来的两块挺肉……

    啪的一下,凤辣子就捂腚跳了起来。

    秦鹿哈哈大笑,快步离开。雨水落嘴清凉,心中也大觉舒坦。

    …

    …

    雨越下越大。

    夏季的所有暑气要在这晚夏初秋一股脑的变成暴雨覆盖下来。

    雨幕倾盆,好像要消耗掉夏季所有残留的酷热,也冲刷干净即将到来的秋的苍凉……

    秦鹿在电闪雷鸣中冲向房间,刚到宝哥儿外院,门口竟有人在等。

    宝哥儿亲自等他,让小丫鬟撑着大伞,他捧着茶。看见秦鹿就笑,一脸耍赖犯浑扯着秦鹿‘进屋说话’。

    秦鹿跟着进去,袭人就拿锦帕帮他擦拭身上、头发里的雨水。

    宝哥儿拿热茶给他暖身子,他一口闷干,林妹妹就续上热茶,让他再饮。

    宝哥儿赧然道:“鹿哥儿可受了父亲大人的训?我没能回去帮你,你别怪我,我是真心怕他,回去也帮不成呢。”

    秦鹿怔了一下,笑问道:“你想听故事了?”

    宝哥儿忙道:“我是想向你道歉,我……好吧,我想听故事了。”

    秦鹿给他讲故事,各种帮他,他心里清楚。今天没能在贾政那帮秦鹿说话,心里就不太稳当。觉得歉疚。

    而此时秦鹿笑道:“我给你讲一个刘邦的故事罢。话说从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庙,庙里有个叫刘邦的烂和尚。这个烂和尚的武略嘛,一般般,和你差不多;文采嘛,狗屁不通,也和你一样。就是有一张堪比城墙拐八次角的厚脸皮……”

    “噗呲!”

    林妹妹、袭人、晴雯,满屋子的漂亮姑娘都乐了。

    宝哥儿苦了脸,叫道:“鹿哥儿你埋汰我!”

    秦鹿伸手拍他发髻,郑重的道:“你很好,你有脑子了。我很欢喜。”

    “那是!你以为我还和以前一样的‘无能第一’?你埋汰我我能听不出……嗯?”宝哥儿脸色瞬间悲愤:“鹿哥儿你又埋汰我?!!!”

    于是,秦鹿再伸手拍他脑袋。

    这个宝哥儿,其实还是个孩子啊……

    都说红楼贾宝玉锦瑟容华,是一等一的混世魔王。

    但贾政对他从小的严苛大骂可不是让他产生心理阴影?于是笑道:“我真给你讲个故事罢。

    这是传说中天朝上国里第七武将罗成的故事。胯下小白龙,掌中五钩神飞亮银枪真的厉害。他在他爹燕王的麾下时只是小将,脱离庇护后才成大器。寒面银枪俏罗成之名可不是惊了天下?

    你仔细听,认真想,若是不能脱离政老爷给你的阴影,政老爷一辈子看你不起。将来遇见侠女,侠女也看不起你……”

    宝哥儿懵懂点头,听到‘侠女’一下子惊了,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

    秦鹿的重点却不在这里,微笑看宝哥儿。

    既然贾政不愿意管事,不如让宝哥儿快些长大?早点接盘?

    ……

    大约讲了两盏茶工夫,夜色更黑,雨也渐停。

    秦鹿听着小雨淅沥,站起来想回去睡时,宝哥儿把一罐蜜饯塞给他追问:“今个父亲没有罚你,就是脱离奴籍的事情有眉目了,你可以参加科举?”

    “哪有这么简单?”

    秦鹿想起王夫人眼睛一眯。

    因王夫人是宝哥儿亲娘,他不好提,避重就轻的把和凤辣子的赌约说了一次。

    宝哥儿立时黠笑:“你这是有办法了?你也就顽蛐蛐要输给我,别的我不信你输。”

    这句话一出来,满屋子就笑。林妹妹、袭人和晴雯跑来逗趣,清一色花枝招展的香味怡人。

    秦鹿挺享受的,笑闹一番,回屋子睡觉。

    他闭上眼,脑海走马灯似的各种考虑,为脱离奴籍之事仔细谋算。

    “《管子·形势解》有言:“明主之官物也,任其所长,不任其所短,故事无不成,而功无不立?”

    慢慢的秦鹿睁开眼睛。眼神晶亮,如朝礴晨曦。

    这句话也很简单,说白了,就是要发挥一个人的优势,躲避劣势。

    他的劣势就是奴籍身份,不适宜和王夫人硬碰,要避过去;而他的优势很多,年轻力壮、有钱、长得帅……最厉害的就是有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