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签到生死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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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拿错刀了

    门外五更的梆子响,秦浩起床。

    抓把皂粉洗了脸,拿石锅在灶上把昨晚吃剩的菜羹煮热胡乱吃了些,再从炕底摸出攒下的一锭官银和二百余文铜子儿,叹了口气,拿起案下的裹刀向外走去。

    先去刑部听用,再去庙里上香。

    那武院旁的道观,也要去求个符买对门神……

    至于镇妖驱邪的法器,百金起步的价格自己只能徒呼奈何。

    就这般陨命,秦浩是不甘心的。

    记忆里这些法子,有没有用另说,反正做了比不做至少要强…也算是“尽人事,安天命”吧。

    ……

    刑部听堂。

    监司、刑察、牢头把各自一天的功课布置了,后面便是定斩的通告。

    通告未宣,讣告先来了。

    刑部的文书吊着嗓子,呜呼哀哉地一报丧死人数,秦浩心里咯噔一下,一天没了五个。

    都在昨晚,都是横死。

    官方的说法,有走水,有发病,有私斗……就是避开一个“诡”字不讲。

    午时三刻近了,秦浩抬头看了一眼听堂四方的天井,“望气术”发动。

    天井上的方寸天空黑气袅袅,一轮血日半倚亭台。

    ……

    除却告病的,今日刑祠共有7人,听课后都早早来到法场。

    摆了案台,把那新鲜的三牲血备好,热腾腾地分碗装了,往昨日晚间画在手腕的“六道杠”上一抹,余下的再往法场地上一泼……

    最后上来四五十刀斧手,往这法场四周一围,就算是做好了准备工作。

    秦浩心头有些惶恐,又有些期待。

    自己本就害怕这人头落地的血腥场面,虽说承了这一世的记忆,但轮到即刻亲手操刀,难免还是有些抗拒。但砍了人头,得了生死簿的奖励,幸许能开出个解决明日妖祸宝贝。

    生死关头,顾不得其他,只找那罪孽深重真正该死的砍罢。

    想毕,秦浩跟着其他刑祠,往法场当中一站。

    烈日、刑场、刀斧手、遍洒的血迹,七个黑衣刑祠……

    肃杀氛围中凶厉之气四处溢散,四周的看客的声音渐渐小了许多。

    刑场边上搭了一座木台,摆了桌案、高椅,监斩最后入场坐了,文书念起定罪书。

    每念完一人,便有人犯身锁三械,被押上刑场。刑官验了手械上的明诰,便取了死签,往犯人颈后一插,待斩。

    走完这些章程,台上共有刑犯十六人。

    然后,家属上前告别。

    有些家属,这时便会在刑犯身后地上留下些银钱。

    这些银钱是给刽子手的“快钱”,求他下刀的时候快些、准些,让刑犯少些痛苦。

    高端刽子手,收的银钱满意,一刀下去,头断还能连着点皮肉,算是留了全尸。

    当然,也有手艺不济的,剁了好些刀,头就是不断,那人犯也不断气,凄惨哀嚎了好久。

    一月下来,若是砍头的多了,这得的快钱比官家的月例还多。但捞阴门赚的死人钱,按规矩是不存财的,都是吃喝玩乐快活了花掉。

    家属告别之后,刑官先去了其中七人的颈械,一挥手,刽子手上场。

    秦浩紧着往前走了几步,赶着抢到了七人里罪孽最重的人犯身后。这人犯身后没有快钱,倒也没人和他抢。

    再看手械明诰,写明是一方大匪,勾结妖患,为祸一方,武力值颇为惊人。朝廷出动了两位大师高手,方才缉拿归案。

    “大师”是入了先天的高手,整个乾朝上京也就十指之数。到了这个境界,再往后,人、妖、神之间的武力区别就不那么大了。

    先天以下算个蛋,就是这么个意思。

    ……

    话说回来,这刑祠上场第一步,是“解刀”。

    解刀先解袍,先把上半身的衣襟解了,把袖子往腰里一绑,精赤了上身,再把白布裹着的大刀在阳光底下一层层解开。

    这一解,坏了。

    秦浩定是拿混了,把生死簿奖励的那把乌漆嘛黑、没有开锋的长刀带了出来。

    “这钝刀怎么砍头?”他有些傻眼,用望气术看了自己,不像是要倒霉的样子。

    再看看这一干人犯,自己面前这个凶煞之气最浓,秦浩也就没了心理负担。

    待会儿照死里砍就是了,只要找准脖子上的椎体关节,再用些蛮力,钝刀砍头,也就是三几下的事情。结果一样,就是活儿不太漂亮。

    “对不住了老兄。”秦浩盯着人犯的脖子,细细打量。

    这人犯好像有所感应,一晃肩回头,把边上押解的兵勇掀了个趔趄,一双凶厉的三角吊眼往着秦浩狠狠一瞪。

    恍然间,在秦浩眼里这人犯身后的凶煞之气好似化作一头斑斓猛虎,向着自己作势欲扑……

    这凶犯头顶百汇处、下腹丹田处,各插了一枚钢钉,从大小粗细看,各自入体怕是有小半尺深。

    颈下还有一双钢环穿了琵琶骨,再用铁链串着,连着手械脚械铐牢了,在腰间缠成儿臂粗的一股。

    这样还能活着,还有这般犹如实质的凶威。这猛人生命力的顽强恐怖如斯,放在后世简直超人一般的存在。

    看来得多找些机会薅一下生死簿的羊毛,不然就自己眼前这点实力,哪怕度过明日后的生死之局,在这乱世里恐也是步步危机。

    正想着,午时三刻已到。

    秦浩和一众刽子手上前,取了人犯头颈插着的死签,听了斩令,一齐后退半步,沉腰坐马,把大刀怀抱着斜斜抡起,照着……

    凶犯这时竟回过头来,不知什么时候吐掉了塞在嘴里的布团,斜睨着秦浩叫骂道:“我儿!让老子看着你砍!砍完了老子晚上去你家爬炕!若是下手慢了……”

    秦浩哪吃他这一套,把眼一闭,黑刀一展,双手握刀猛地劈下……

    这手感……

    这手感太不科学了,这把没有开锋的黑刀,砍起头来居然感觉像热刀切黄油,无比丝滑。

    秦浩的一股大力都使在空处,没有丝毫阻碍的大刀,带着他打了个旋,猛地收力方才堪堪站稳。

    再看去,这凶犯头还在身体上,嘴里还兀自发着狠……

    好快的刀!

    秦浩正惊叹着,手里一热,这破刀滚烫起来。

    一股子精气,顺着黑刀往他身体里灌入,一路冲开手臂关节穴窍,直达头顶百汇,再一鼓作气倾泻而下,最后盘踞在丹田中,秦浩周身108大穴,居然被冲开了大半。

    这些冲开的大穴精气完满,在他的感应里一个个明亮得犹如暗夜星辰。这一刀,让他体内平白多了一甲子的功力。

    原来这破刀如此神异,要是再找个高手剁上一刀……

    正想着,面前凶犯身子一歪,头掉了下来。那颈上断口处平整无比,一腔热血喷出老高。

    这一刀快到凶犯把狠话说完,一口气上不来才发现自己已经身首异处。

    旁边的刑官嘴吧张了老大,“好……好快的刀!”

    刑官在这刑场五年,从未见过哪个刽子手的刀这般快法。再看秦浩,只见他凝神抱刀,脸上没有半分慌乱,全然一副高手的模样。

    其实,秦浩的注意力全在脑子里快速翻动的生死簿上。

    待得生死簿字箓浮现,掌控者契合度进度条变成了:4/100

    下面多了一颗金蛋。

    变砸金蛋了,挺会玩啊……

    而秦浩并没有注意到,地上凶犯的身体里,一道血影倏地逸出,附在了他的脚踝之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