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鞭之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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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八章青青而立(下)

    在结婚以前许哲几乎没有想过结婚相关的事,在他看来所谓婚姻不过是一种仪式而已,标志着你将和另一个人在一起生活。

    他和可可在一起快一年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以后也会一直在一起,有没有这种仪式对他来说并不重要;当然,他知道可可的看法与他截然不同,每个女孩子都会对自己的结婚场景充满遐想,他愿意尽量去满足她的幻想,但平心而论,他并没有做好准备。

    也许是这一代的年轻人成长的太慢了,已经快到了而立的年纪,但依然觉得自己不够成熟,又或者,不是成熟与否的缘故,而是拥有的物质资源太过匮乏,没有把握照顾好自己喜欢的人,于是未来也变得不可期,在订婚的那一天许哲不知道该怎样做一个好丈夫,好父亲,他觉得自己也还只是个懵懂的年轻人......

    尽管心里忐忑,婚事已经撞了上来,许哲只能投身其中,起初是喜忧参半,忙到后来就只感觉累,身心俱疲。

    “来,新酿靠左一点,靠在新郎的肩上,显得亲昵一点,对,就是这样,再靠近一点......”,

    摄影师看着镜头中新酿和新郎的站位指挥着,相机拍下一组组画面,可可或靠着许哲的肩或挽着许哲的手,笑的幸福而纯真,他们的足迹背景从花园到古街再延展到本地的景点。

    婚宴时他们两的这一组组照片便在宴客厅的大屏幕上反复播放,许哲和可可按照既定的剧本在舞台上走完流程后便携手一桌一桌的敬酒。

    两家人和两边的亲朋好友都在席间,许哲在本地的朋友几乎都到齐了,只有秦玉没有来,是以她随了礼许哲也没有收。

    这个时候许哲自不会记起这种小事,他酒量浅,各桌穿梭敬酒很快就有了三分醉意,好在这里的习俗不会在婚宴上劝酒,闹洞房也只是象征性的闹一下,是以婚宴结束后许哲与朋友们单独吃了点东西回到房间时还清醒着。

    可可穿着红色的礼服,头戴凤冠坐在床上,她脸上妆容精致,头上点了一朵红白相间的桃花,像是从画中走出的古典美人;许哲与她在一起这么久却是第一次见到她仪容精致如斯,反手关上门后又多看了她两眼,走到床边在她身旁坐下,握住她的手道:“今天是我们结婚的日子,日期特殊,本该郑重的说点什么,但我素来说不出女孩子爱听的话,以后的日子细水长流,阳光也好,风雨也好,我们都在一起慢慢的过吧”,

    这大概就是他唯一能说出的“情话”了,可可心里流过一丝暖流,歪着头靠在他肩膀上,道:“我却有个问题想要问你,虽然在这个时间有些煞风景,但我真的很想听到你给我的答案”,

    “你问吧”,

    “你的初恋,那个叫林朵朵的女孩儿,你心里放下她了吗?”,

    她在这个时候问他这个问题既让他觉得意外,又似乎在情理之中,见许哲凝着眉头不说话,她轻声道:“现在是我们两的洞房花烛夜,无论你说出什么答案我都不会发脾气,更不会和你吵架的,这个问题今晚问过了,以后我再也不会问,只是现在我想知道,作为妻子,我在你心里究竟有多重要”,

    她并不是一个纠缠过去的人,对许哲也从没有刨根问底过,仅有的一次发小脾气是在搬家时见到那本笔记的时候,但一个女孩可以不对心爱的人的过去刨根问底,却一定想要知道自己在他心里的地位,尤其现在,她想得到一个真实的答案。

    许哲站起身,缓缓走到窗口,此时已是星夜,窗外的城市灯火通明,灯光和霓虹闪耀在黑暗之中,街上车辆和行人往来,浮生恍如一梦,他悠悠的道:“我还是有些恨她,所以应该是没有完全放下吧”,

    “人只有在十七八岁,二十出头这个年纪能对一个人一心一意,不求将来,也不在乎后果;因为付出的多,所以这个年纪的恋人总能给对方心里打上烙印,也因为付出的太多,离开后便痛恨对方,希望对方过得不好,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是这样的心态,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越发的认识到这种恨并没有什么意义,根本不用想着报复一个人,因为苦是人生常态,不需要任何人的报复,想要过的好本就不容易;分道扬镳从来都是加诸在两个人身上的痛苦,最好的方式是忘记”,

    “现在想想,我和她从一开始就道不同,不相为谋”,

    他转过身看着可可的脸道:“我还没有完全忘记,但早已看淡了很多,我想,未必没有完全忘记的一天,你问我你在我心里究竟有多重要,其实你想知道的是你和她谁更重要吧?”,

    可可点了点头,“恩”了一声。

    许哲摇摇头道:“她与你无法同日而语,她是稍稍承受了一点风雨就离我而去的人,不值得留恋,也不值得挂念,你是于青葱时就和我一起走来,最终修成正果的人,一路走来,其实平淡的很,但我们在一起经历的风雨已经很多了,如果说她比你重要,那就是我不知好歹了;我甚至从没有将你们两放在一起比较过,毕竟,一个是爱人,一个是仇人,有什么好比较的?”

    可可第一次听他这么称呼自己,开心的走过来一把搂住他的腰身,道:“有你这些话,嫁给你就值得了”,

    许哲揉了揉她的小脑袋道:“早点睡吧,我有些累了”,

    “恩”,可可给他倒了杯茶,小跑过去铺开被子。

    关了灯后屋里仍是一片绯红,洞房里的装饰喜庆又带着一点春意,两人并肩躺在床上,见她粉面桃腮,精致可爱,在她脸上点了一下轻轻抱过她来欲要解开胸前的衣襟,却忽然想起什么道:“怎么没有卸妆?这么睡伤皮肤的”,

    “今晚不卸了”,

    “反正就一晚”,

    可可的小手伸到被窝下,主动帮他解开衣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