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成皇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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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1 清晨里的鲜花很好看

    第二天六点左右时,杨顶天就起来了,跟着向林爹林妈简单交代一声,就跑去刘家听候县官差遣去了。

    晓月昨晚听见顶天哥回来了,清早这时又听见他向爹妈交代的话声,心里头的担忧少很多了,心里头挺幸福的。这天,她又把自己打扮得整整齐齐的,穿上了当初杨顶天给她买的新衣裙。

    林爹林妈看见晓月暗藏欢喜的神色,犹其是林爹,心里可高兴了,就好像谈恋爱的是他自己一样。

    这一天气一般,可林爹出门时,心里头特别舒爽,特别敞亮,那可是一个: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林爹感觉走到屯子的哪里,都像是自己家的院子一样,看着都舒服。

    事实也是这样,以前对林爹冷淡的,这天开始变热乎了,以前不正眼瞧林爹的,现在变成林爹不正眼瞧他们了,以前跟刘家和王海家有瓜葛,让林爹害怕的人,现在看到林爹时变得低头哈腰、惴惴不安了;林爹感觉,就是自己上去抽他们一巴掌,他们也是要笑着赔不是。这昂首挺胸,春风得意的感觉,如何不让人痛快。

    话说杨顶天一面。将近六点半时,杨顶天就到屯公所外边了,他是路过这里,顺便了解一下看守人员郭泰和被看守人员刘彬几个的情况。

    杨顶天到边时,郭泰他们也都觉醒了,他们昨夜是集体睡在公堂里面。

    这里此时是农历三月底,没有下雨的话,夜里已经不冷了。杨顶天看见郭泰一伙都在着,就知道没有事情,一切正常。

    正要离开时,郭泰看到了杨顶天,他也知道杨顶天是能跟徐光几个说得上话的人,而且他此时误以为杨顶天是徐光吩咐来查看自己的看守事宜的,于是恭恭敬敬地向杨顶天道:“小哥好!不知有什么吩咐?”

    杨顶天一惊,跟着知道对方是看见自己跟徐光在一块,因此敬畏,随口回道:“没什么,我路过,随意看看。刘彬他们都在里头的吧?”

    郭泰道:“都在里头,我醒来时查看过了。”杨顶天拱手道:“辛苦你们了。”转而道,“不知郭兄你在乡城里是什么职位?”

    郭泰穿官服,他的官服是浅蓝底色,官服胸前和小腹前绣着的禽内是鹌鹑。官服的底色和上面的绣禽是区别品阶的主要标志,而浅蓝底色和鹌鹑绣禽,则表示官员的官阶是九品,是成朝品阶最低的。

    这些内容,在《大成要典》的“方官编”和“章服编”中都有记录。杨顶天因此了解一些,这里问话其实是想证实。

    郭泰苦笑一下,道:“乡游徼,掌管一乡的治安、巡城、稽查、缉盗、监禁等事。乡游徼发兵不仅要乡正允许,而且还要有县尉的手令。”

    杨顶天看《大成要典》时,也看到过“游徼”这个职务,但不怎么留意,而且有点忘记了,这时听郭泰亲口说,才又想了起来。杨顶天点头应了一声,知道“游徼”这个职务相当于二十一世纪中国乡镇的公安部门的派出所所长兼武装部长,或者民兵班长。

    杨顶天又道:“平时你们发兵外出,是要有县尉的手令么?”郭泰道:“不超过十个人的话,不需要,超过十个人的话就需要了!除非是有人造反等紧急情况,可以先出兵,后上报,其他的事情,带兵超过十人,就都得先得到上司的命令。”

    杨顶天心里道:“超过十个就得报告,看来朝廷对地方的兵是管得挺严的。”嘴上应个“原来如此”。同时,杨顶天知道郭泰此前,因为职务原因,是刘彬和乡正彭承的同伙,所以知道出兵既可能有彭承的命令,也可能有郭泰作为同伙的主动。

    不过郭泰无论昨晚还是现在,态度和表现都很好,明显是想戴罪立功,争取从宽处理,所以不忍心为难他。杨顶天安慰郭泰道:“你先安心看守吧,我要去刘家看看徐大人和柳大人,听候差遣。你的情况我明白了,如果我有时机能为你说话,我会把你的情况向二位大人说明白的。”

    郭泰大受鼓舞,几乎要流出泪来,低头拱手,郑重地向杨顶天道:“如果在下能避过这一劫,将永生不忘小哥你的活命之恩!”杨顶天出手将郭泰扶起。跟着二人道别,杨顶天向刘家走去。

    杨顶天赶得急,生怕大人们都起来了,不见自己来伺候,有怨言,甚至发怒。却没想到,进刘家院子时,这帮昨夜吃光了刘家六只肥鸡和七只鸭子,另外还有好几坛子美酒的,如同二十世纪三四十年代国民党军队一般的家伙,现在多数都还没起来。

    他们有的睡屋里,有的睡外面,身边放着由朝廷统一打制的制式腰刀,三三两两,像死猪一样的睡着。清晨凉爽,空气洁净,确实好睡觉。

    杨顶天看到这一幕,笑了一笑,反而安心了。正要进屋时,却发现左侧小院里闪出来一个清丽身影:正是美女秘书长柳夕小姐姐。

    这可是单独跟美女聊天的好时机呀!杨顶天心中欢喜,急转身上前,望着刚刚上完厕所,擦洗过手脸大美女,低头哈腰地微笑道:“柳大人起来啦。”

    柳夕经过了昨天大半天,还有后来的酒桌吃喝和说话,对杨顶天的态度好多了,同时也感觉到了这个男子有一种这里男子没有的独特气质,毕竟杨顶天是二一世纪二十年代来的嘛,跟这个古代社会的人精神面貌有点区别,所以柳夕对杨顶天有点好感。

    见杨顶天过来陪笑,献殷勤,柳夕也没理由拒绝,随口道:“嗯,起来一会儿了。”杨顶天心中欢喜,发现昨天还“惜字如金”的冷脸美女,竟然变温柔而且说出了好多字来了!

    杨顶天继续道:“不知昨夜睡得可还好?”柳夕道:“睡得还行。谢了你的新被子,现在可以拿回去了。”柳夕知道杨顶天他们这样的穷苦人家,被子一定浪费不起,别说是新的,就是旧的,他们也要。

    杨顶天这时确定,冷淡美女是愿意和自己交流了,心里欢喜得意。杨顶天道:“如此便好。等柳大人和徐大人回去了,我再拿被子不迟。”

    说时想到徐光,道:“徐大人还没起来?”柳夕道:“他们这些粗汉,睡别人家里,就跟睡自己家里一样,而且事情办完了了,心里也没有顾虑了,就睡得死死的了!”

    柳夕的话,显然有些不喜欢,而杨顶天听来,却是再好不过了,徐光睡到十点再醒来,他就可以单独和大美女聊到十点,他们要是八点起来,他也可以陪伴美女到八点,这好差事,哪里还能遇着?

    杨顶天偷偷乐呵时,柳夕黑亮的眸子一闪,瞥见了他脸上掠过的欢喜。柳夕随口道:“你看上去挺开心的?”

    杨顶天微微一惊,知道自己心里的得意被美女秘书长察觉了,随手一指,道:“那个……今天天气挺好,让人感觉开心!”

    清晨是清凉,天气有可能转好,可美女秘书长不是傻瓜,知道杨顶天欢喜的原因不是天气好不好的问题。于是乎,柳夕转过头时,轻轻笑了一笑。

    杨顶天看见小姐姐竟然偷偷笑了,而且她含着小嘴,笑不露齿的样子,真的很好看,心中更是欢喜。

    杨顶天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向柳夕道:“柳大人可是咱们县令孙大人的亲侄女?”柳夕道:“是啊,怎么啦?”杨顶天道:“那您为何会姓柳,而不是孙呢?”

    柳夕面色微微一暗,道:“我爹不大喜欢女儿,所以随我母亲姓。”杨顶天心里说句“原来是这样!”,嘴上安慰道:“随父随母都一样,反正血亲是改变不了的。如果是我,我也不会在意这些形式上的东西。”

    柳夕没想到眼前这个二十四五的男儿竟然很会体贴人,安慰人,心里一动时,不禁转过头来,刻意瞧了杨顶天一眼。杨顶天回以微微一笑。

    微笑是美好的,尤其真心的微笑。柳夕也一笑,转过头时,她发现自己心儿有些动了。

    正这时,杨顶天想到了刚才郭泰的事,道:“刚才我路过关押刘彬他们几个的屯公所,看了一眼,那个郭泰跟我打招呼,我就跟他聊了几句。”柳夕“哦?”的应了一声,似乎等待杨顶天的后话。

    这时,俩人在刘家院子的一个花坛边坐下了。花坛里头的石蒜花、水仙花和杜鹃花正在开放。那润泽亮丽的花瓣,花瓣上灿烂而明艳的色彩,既让人感受大自然的神奇,又看得人心里十分舒服。

    多数人都喜欢美丽花草,尤其女子。所以看到这些色彩亮丽的新鲜花朵时,柳夕的心情是真的不错。

    看了几眼鲜花,杨顶天道:“柳大人可曾见过郭泰?”柳夕道:“没有,他是乡官,我是县官,而且彼此没有差事上的瓜葛。我连他的名字也是昨天才知道的。”杨顶天随口道:“想来也是如此。”

    柳夕道:“他怎么啦?”杨顶天道:“刚才我跟他说了话,他说他是受了乡正彭承的命令和鼓动,一时又有点糊涂,才带人来这里的。而且彭承是刘彬的亲妹子的丈夫,他俩是亲戚,郭泰是从犯。我感觉他是真心悔过了,态度和变现都不错,所以在这里向柳大人您替他说几句好话,看你和徐大人能不能对他从轻发落?”

    柳夕道:“好吧,等徐大人醒来了,我跟他说。”杨顶天郑重道:“多谢柳大人。”柳夕神色忽然有点古怪的道:“没有其他人在的时候,你还是别叫我柳大人了吧,叫得我不自在!”确实,这样一个美丽的小姐姐,让人像男人一样称呼“柳大人”,难免有点疙瘩。

    杨顶天心头又一喜,道:“叫柳姑娘可以吗?”说完杨顶天就知道自己说了句废话,柳夕还是“嗯”的应了一声。他忽然发现,这昨天的冷淡美女,其实心里挺温柔的。

    杨顶天瞧了柳夕一眼,忽然想起一个问题来,忍不住道:“姑娘还没嫁人?”这句话的意思是:你结婚了吗?柳夕道:“没有。我不喜欢嫁那么早。”柳夕说这句话时,没有表现出喜怒。

    杨顶天恨不能跟她说:你的思想观念是正确的,二一世纪二十年代,二十五岁之前就嫁人的很少很少。

    杨顶天嘴上道:“是啊,我也是这样的想法,感觉三十了再娶也不迟。”柳夕忽然似笑非笑地看了杨顶天一眼。杨顶天忽想:“可惜不能加个微信或者扣扣啥的……”

    柳夕随口问杨顶天道:“你多少岁了?”杨顶天道:“今年满二十五了。”回问到,“柳姑娘呢?”柳夕道:“小你三岁。”杨顶天道:“那就更不用担心出嫁了。人生苦短,能在青春年少的时候,好好享受一下自由生活,是很值得的。就像一朵花,开得越早,败得越快。勇敢去追求自己想要的人与生活,才是正确的。”

    这些话没有任何一个男子跟柳夕说过,她忽然听得有点感动了,感觉眼前的男子,有温和与宽容,而且丝毫没有轻视与束缚女子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