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成皇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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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2 那家伙竟然还有钱?

    丁大山几个去后,晓年问杨顶天道:“哥,晚上我睡哪里?”杨顶天脱口道:“房子这么大,随你睡哪里都可以。”说完,又想了想,然后就着左侧刘波的房屋道:“不过以后的话,以前刘波的那一栋,就是你的了,到时候你自己去里面收拾,收拾好了,那里就是你以后的房子了。”

    晓年大喜,道:“你说的真的么?那房子,比咱们家还大呢,你就这么一句话,就给我了?”晓年有点难以置信。杨顶天道:“咱们不是一家人么,这么大个房子,我一个人也住不过来,给你一小半,也是应该的。”晓年道:“这样就太好了,咱们哥俩以后就不用挤一个房间里睡了!”原来在老林家里,杨顶天是和晓年睡同一个房间。

    杨顶天想时,又道:“我估摸着,叔叔婶婶他们是不会下来住的,他们在老家里住了好几十年,已经习惯那里了。所以这里就只能让你我两个,还有晓月晓岁住了。而且晓岁还小,这里没有晓月和咱们爹娘在,她也不会来这里的。”

    杨顶天说时,颇有一种,这个大房子很可能找不到人住的冷落感。

    晓年道:“是啊,刚才他们看房子还好好的,说到夜里睡觉,就都回家里去了!”晓年想到了刚才爹娘和晓月她们的反应,相信杨顶天说的很对。

    杨顶天思索一下,道:“如果这里以后真没人住,咱们就想办法卖了。”晓年一惊,道:“怎么会没人住呢,这么好的房子!再说了,咱们老林家那边,跟这里比起来,也实在小了些,咱们一家六口人住,实在是挤了!”林家本来有五个人,加杨顶天一个就六人,所以晓年这样说。

    杨顶天道:“我其实是想乡城那边的事。这得看我在乡正这个位置上干多久,如果久了,肯定在乡城里买个新房子更方便,如果不久,那就得考虑以后在哪里上班——”杨顶天说到“上班”俩字,忽然发现自己又说漏嘴了,急改道,“我是说办差!以后在哪里办差,肯定就得哪里买房子更方便了。”

    晓年没有杨顶天想得这么远,他有点不解,道:“哥你还要换地方么?能做乡正已经很了不起了,你还想换到哪里去呀?”

    杨顶天虽然不满足一个小乡正,但眼下对上面的大官也没什么把握,随口道:“我说的是以后,以后时间还长,总会有变化的嘛!比如我去县城办差的话,就不必在乡城里买房子了。”原来杨顶天前天听了柳夕的话,同时也想到柳夕住县城,因此对县城的还是有幻想的,且对县城的向往远远超过乡城。

    晓年心里有个县令的宝贝女儿始终忘不了,他兴奋地道:“哥,咱们还能去县城么?如果能去县城,那可就太好啦!”杨顶天道:“能不能去县城,一半靠咱们自己,一半得看孙县令和他身边的人怎么看待咱们的。这个事情不好说。”

    晓年的见识和能力不如杨顶天,可对事情的难易程度还是有感觉的,道:“可不是么,所以我觉得能在乡正的位置上坐稳了,那也足够了。”杨顶天不知该说晓年是胸无大志,还是知足常乐,总之心里有点不得劲,随口应了一声,便不多说了。

    片刻后,二人各自躺下。杨顶天忽然想:“田螺子他们回去跟他们爹妈说我要收他们几个做私家兵丁的事,他们爹妈会跟他们说什么呢?嗯,反正没事,正好偷听一下。”

    跟着又想:“是了!田螺子他爹妈我还没见过的啊,想听也听不见呀!嗯,丁大山和李二蛋的爹妈我见过,可以听听他俩的!先听听丁大山的吧!”

    杨顶天于是浮想丁大山一家三口的样子,听见他爹道:“既然你都跟上顶天了,有了养家糊口的饭碗了,而且也是二十一二的人了,就该定个人家,说个媳妇了!”

    他妈道:“是啊!我看虎妞她就不错!而且咱们家跟他们家关系不错,我跟她娘谈过,她娘对你也是挺满意的!”

    杨顶天听见“虎妞”两字,不由想:“这名字起得凶!如果是儿子,搞个‘虎仔’倒是不错的。”

    听得丁大山他爹道:“这样就好啦!我再寻个空闲,去跟她爹说说,事情就能成了!”丁大山却道:“我不喜欢虎妞!”他妈道:“怎么不喜欢啦!她有什么不好?”

    丁大山道:“你俩也不是不知道!她那小腿,那小腿都快有我的大腿粗了!还有那手掌,又粗又大,一巴掌扇下去,都能把咱们家的猪给扇晕的!”

    他妈道:“哪有啊!说的好像我都没见过她一样!虎妞她手脚是粗了点,可也没你说的那样啊!还能一巴掌扇死猪去了?”

    他爹道:“是啊!手脚大了不正好么!像林晓月那样细皮嫩肉,瘦胳膊小腿的,以后还怎下地干活,抗东西呢!”

    丁大山道:“您老小声些吧!听晓年说,顶天大哥都打算娶晓月了的,你这话让顶天大哥听见了,总是不好!”

    他爹道:“这屋里哪有别人了?就咱们三个,杨顶天他又不是神仙,他哪能听见咱们说话!”杨顶天一笑,不由想:“是啊!我这样的,算神仙还是怪物呢!”

    丁大山有些委屈地道:“可我就是不喜欢虎妞!不是说我瞧不起她,而是我看着她,心里头怎么都欢喜不起来呀!心里头一点欢喜都没有的,你让我怎么跟她过嘛!”他爹道:“那你喜欢谁?”稍静一下,听得丁大山道:“我觉得喜妹还行。”

    他爹道:“潘喜妹?难道你还不知道么,咱家跟她家不对付!”丁大山道:“那是你们的事,跟我和她有什么关系!”

    他爹道:“那你总不能让我买壶酒,带只鸡,去她家门,跟她爹赔礼道歉去吧?当初咱们俩,可是话都说的够清楚的了!”

    跟着,丁大山不见出声。杨顶天心里轻叹一下,道:“生活当中的一些小烦恼,哪里都有的,管不了!”杨顶天这么想,就不听了。

    杨顶天切换频道,改听李二蛋他家。听得他爹道:“咱家每年都有那么一些日子,饿得只有在梦里才能吃得饱饭!那滋味,难受呀!”李二蛋道:“我知道,梦里吃得越香,醒来嘴里就越淡,梦里吃得越饱,醒来肚子就越饿!还用得着你说!”

    他爹道:“所以说啊!你得了这么好的一个机会,就得跟紧杨顶天他了!不是他不要你的话,你就得抱紧了他别松手!抱紧了他,就是抱紧了你往后的饭碗!咱们这样的人家,难得一个好饭碗呀,得了就得抱紧不放!”

    杨顶天听得有点别扭,想到:“前头你说‘跟紧’,好好的怎么要改说‘抱紧’呢?虽然你说的是道理,可也不能说‘抱紧了我别松手’啊?我是让我小媳妇抱的,二蛋他来抱我,算怎么回事?难道是觉得‘跟紧’这词力度不够,非得改成‘抱紧’?再说了,抱得我太紧了,我这身上也难受啊!”

    李二蛋道:“晓得啦,晓得啦!你都能明白的,我能不明白吗?”他爹道:“你可别说了!我是你爹,我还不知道你是性子么?一天能挖完的地,你非得两天挖,一次能挑完的粪,你非得作两次挑!到了晚上吃饭的时候,却又不见把一碗饭分了一半明天再吃!”

    李二蛋道:“不是那些活干的我心里不得劲吗!再说了,那碗没有一巴掌大的饭,还要我分了两顿吃,你那不是成心要我饿死么!”

    他爹道:“你说的什么话呢!你是我儿子,是咱们老李家的命根,我怎么会让你饿死!”杨顶天听二人说着说着,又偏题,跟丁大山那边情况一样,就不听了。

    躺一会儿,杨顶天忽又想起被自己取代职位的彭承来,心里道:“今天和柳夕带官兵去他家时,他和他老婆偷偷看我们时的眼神,简直是恨不能把我们吃了!他们心里一定有很多怨言,还是会诉苦呢?嗯,闲着无聊,不妨听一点来解闷!”

    杨顶天于是浮想彭承和他老婆的样子,耳中真的响起彭承老婆的抱怨声:“当初要你别跟刘彬搞那么多山里的东西,你偏不听!现在倒好,官丢了不说,弄来的钱也没了!那么担惊受怕的几年,图什么呀!”

    彭承也烦恼得很,他道:“当初也没想到会有今天的事呀!再说了,当初弄得钱时,你心里不也是欢喜乐意的吗?现在出事了,再来说这说那!”

    他老婆啼哭道:“可如今什么都没有了,往后这日子可怎么过!你说,该怎么过?”杨顶天想:“说的也是!过惯了丰衣足食和大鱼大肉的日子,现在一下子什么都没了,换做是我,我也过不下去呢!”

    安静了下。跟着听彭承道:“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他老婆急切道:“真的还能有办法吗?是什么!”彭承道:“做了这么多年官,我在县衙里还是认识了一些人的,而且咱们家凑合起来,还能有一二万钱,不如拿这些钱去县衙走动走动!看能不能想个办法弄回了我的官!只要官回来了,让县廷罚去的钱,也就能慢慢找回来了!”

    他老婆微微一惊,道:“真能行吗?不是说你的官已经让那个叫什么杨顶天的抢走了么?还能抢回来?”彭承道:“事情是死的,人是活的,只要咱们的钱送得足,人找得对,总能有办法的!”

    杨顶天一惊,想:“他家还有那么多钱?还想把职位夺回去?”

    他老婆道:“不过我可说了,你得有把握,这家里可不能再失去钱了啊!不然我是真不想活了!”彭承道:“你说的什么话!舍不得花钱,那事情能成吗!”他老婆不再说。

    杨顶天又想:“这彭承到底有多少钱啊!乡正一年的杂用钱才三千,他就是一个铜子不花,也得七年才能凑满两万啊!再加上他一家老小吃喝拉撒的话,他得贪没或者压榨百姓多少钱啊!”

    想时,忽又警觉道:“对了!他做了这么多年乡正,县衙肯定有认识的高官,如果把他们都买通了,孙县令说不定真会动摇!而且我跟县令和徐光他们都没什么交情,他们没理由袒护我,这样一来,还真是问题了!嗯,得想想办法,阻止他这么去做!”

    杨顶天苦思冥想了一大阵,得了三个方案:第一,半路上把彭承的钱给劫了;第二,趁明天要去县里报告瓢子屯任人结果,去找柳夕帮忙;第三,主动去找彭承,看有没有商量的余地。

    杨顶天又想,觉得第二个方案不仅要麻烦柳夕,而且她是县官中的老四,她前面的县令、县丞和县尉,杨顶天没一个熟悉,要柳夕帮自己,确实也很难,如果杨顶天像彭承一样财大气粗还好,可现在的他什么都有,唯独没有钱!

    第三个方案,说得好,能暂时稳住彭承,说不好的话,不仅没有作用,还会打草惊蛇,变得更被动。

    第一个方案简单粗暴,也是最直接有效的,但由谁去拦路抢劫却是大问题,而且最大的问题是,杨顶天现在是官身,跟盗贼这些人是相反的立场,所以从这个角度来看,他最不可能去做的,恰恰是偷盗与拦路抢劫这些事。

    所以杨顶天想的这三个方案,归根到底,都不靠谱。跟着,杨顶天思绪渐乏,同时夜近二更末,屯子里已经静悄悄了,就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