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成皇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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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7 县令大人的心情好像不错

    客套一番后,对方也晓得了杨顶天的来意,当中一人跟杨顶天说美女秘书长可能在吏部房的正堂里头。

    县衙房屋虽多,不过彼此间的间隔不远,杨顶天绕了小片刻,当中也走错了几个房屋,才走到吏部房正堂跟前来。大堂跟前有兵丁与衙役看守,杨顶天已了解到,这些看守,属于“三班”中的壮班人员,他们的职责是值堂、站班,维持堂房秩序,听候长官叫唤等。

    杨顶天走近时,门口的衙役忽然一齐躬身行礼,不过不是对,而是里侧。杨顶天微微一惊,只见里头一前一后,行出了两个人来,两人的身后又跟了几个官服跟杨顶天的官服同底色的掾吏,可能是比柳夕低等的县廷秘书团成员。

    不过,这个时代里不叫秘书团成员,而是“主记”、“录事”、“祭酒”、“书佐”、“廷掾”,等等。

    领头的两人,后一个正是美女秘书长柳夕,前一个五十来岁,身高比杨顶天矮一点,却胖得多,身上是浅绿色的官服,官服肚脐间系着镶嵌银片的锦布腰袋。

    官员腰袋这一点,《大成要典》中的《百官章服篇》有记录,银片代表的是五六品;铜片代表七八品,比如杨顶天是从八品,他腰袋上的金属饰片就是铜的;最后一个是九品,修饰的金属片是铁。

    铁片的特点是容易生锈,不过腰袋系在身上,经常摩擦,倒也不太担心。

    所以杨顶天看见有银片的腰袋,便能判断,出来的官员,官阶至少在六品。这个县衙里,只有两个人的官阶到了六品,就是县令和县丞。其中县令是正六品,县丞是从六品;县丞用二一世纪中国的话说,就是常务副县长。

    跟着,杨顶天又看到对方官服的胸腹腔之间,以及小腹和大腿根之间,各绣有一只鹭鸶鸟,而且这两只鹭鸶鸟是用金红色的丝线绣成的。

    杨顶天从《大成要典》中的《百官章服篇》中得知,浅绿色是六品官员官服上的颜色,鹭鸶鸟也是六品官服上的绣禽。

    而最为关键的是,杨顶天看见前头这人的鹭鸶鸟用金红色丝线绣成的,根据《百官章服篇》中的记载,同一品级的官员,其官服上的禽兽,正品用金红色丝线绣,从品用明黄色丝线绣。杨顶天因此得知前头的这个人正是官阶正六品的县令孙修仁。

    杨顶天没想到会见到这里的最高长官,心里一惊时,赶紧地低头屈身,同时微微拱手,避让到了一旁。

    不过杨顶天并不是刻意躲避,只是避出了对长官显示敬畏时应当有的距离,所以杨顶天只是象征性地退避了一下,最终还是站立在孙修仁能够留意到他的位置上。

    果然,孙修仁领着柳夕和随从掾吏,走近杨顶天时,可能是杨顶天年轻,生面孔,且穿着乡正的衣服,孙修仁因此留意了他一眼,脚步也跟着停了一下。

    杨顶天本就拱着的双手,赶紧又举高了几分,上前半步,郑重拜道:“卑职绿柳乡乡正杨顶天,见过孙大人!”孙修仁道:“你就是杨顶天?”当然,孙修仁这句话里面有不止一层意思,因为县尉徐光和主簿柳夕这两天做的很多事情都跟杨顶天有关。

    杨顶天赶紧又低头哈腰地回应道:“正是卑职!孙大人的提携与任用之恩,卑职没齿难忘!”杨顶天态度十分诚恳,孙修仁随口应了一声,感觉还行。

    杨顶天有点惊奇,他看出孙修仁的心情好像还可以,这个很难得的。

    孙修仁应声后,杨顶天赶紧道:“卑职特来向柳夕柳大人报告昨日瓢子屯屯吏任人的结果!”孙修仁对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没什么心思,不过知道那是也是正经公务,于是转头向柳夕道:“那你就听他说说吧!”

    柳夕微微屈身,拱手应道:“是,大人!”孙修仁本是柳夕亲伯父,可能是正式场合,所以柳夕才这么正式以上下级的身份称呼他。孙修仁说完,领着掾吏行去了。

    杨顶天经不住悄悄打量了一眼孙修仁的绿色官服,这里是绿不是坏事,而是县官中的顶级,乡县的很多吏员,苦熬一辈子,想绿也绿不了。县令和县丞,也就两个位置而已嘛。

    杨顶天也因此感慨,他的官位是真低,心里也觉得,这辈子在这大成朝里,至少要混到个州府级的官员,才没算白来,也没丢了二一世纪人的脸。

    正当杨顶天弯着腰身,微微出神时,一旁的美女秘书长脸上掠过了一丝笑容,望他道:“大人都走远了,你还傻楞着呢!”白富美混熟了,渐渐变得亲切迷人了。

    不过杨顶天是真出神了,他转身来向柳夕客套道:“卑职一时失神,柳大人见谅!”柳夕见杨顶天对自己也这么恭恭敬敬的,仿佛第一次见面一样,秀眉微蹙,不由有些疑惑。

    杨顶天见状,又想到柳夕刚才的话,知道自己是太客套了,她不喜欢,于是拱手开口道:“柳姑娘!”

    果然,柳夕听着这一句,心里觉得轻松舒适一些,道:“你跟我来吧,咱们进厅堂里说!”说完,领着杨顶天又重新行回吏部房正堂。

    吏部是六部之首,是专门管官员和官员的任免、课考、升迁之类的,而柳夕作为秘书长,其实吏部房正堂是她的办公厅,除了县令孙休仁,柳夕相当于吏部堂的真正主人。

    进厅堂来,杨顶天想到刚才孙休仁对自己的态度还行,不由问柳夕道:“孙大人的心情看着还不错?”柳夕一笑,道:“那当然啦!收获了刘彬、彭承他们十多万钱的罚金,将近整个长清县一年的赋税了,上交州府的话,州府的大人们一定高兴,他们高兴了,咱们孙大人也能得到褒奖和赏赐,能不高兴吗?”

    杨顶天明白过来,知道了孙休仁对自己态度还行的原因。跟着二人坐下。柳夕先是认真地看了杨顶天整理出来的昨天瓢子屯任人的文案记录,同时听了杨顶天的口头报告。这个公事完成后,杨顶天才把准备好的感谢礼物拿了出来。

    柳夕看见礼品盒子,眼睛微微一亮,道:“那是什么,是送给我的?”柳夕毕竟是领导,而且还是个未嫁的美女领导,杨顶天担心她误会自己轻浮,所以恭敬而带感激地道:“是个翡翠镯子!我别无他意,仅是表示对柳姑娘的一番感激之情!还望柳姑娘笑纳!”

    女孩子都喜欢别人送给礼物,柳夕顾不上杨顶天的话,忍不住接过了小锦盒子来。跟着打开看时,美白的脸上,果然露出了一丝轻微但不难察觉的欢喜密意。

    可能是担心杨顶天察觉她心里的波动,柳夕看了一眼后,就把盒子盖上了,微微笑道:“好吧,你这份礼,我收下了!”

    杨顶天安心。跟着,又取出了另一个锦盒子来。柳夕微微一惊,道:“那又是什么?”杨顶天道:“是个小玉佛吊坠,是我想孝敬孙大人的夫人的,以感谢孙大人对卑职的提携与任用之恩!”

    孙夫人是柳夕的伯母,同时杨顶天这样做,柳夕也觉得合情合理,所以也乐于帮他转交,道:“恩,我帮你送给孙夫人!”

    杨顶天把盒子交过柳夕手中后,脸面微微一红,有些难为情地道:“这个小物件,值不了太多钱,但我是真的没钱了,只能买这个!跟刚才送姑娘你的那个一样,都希望你们能笑纳,不要嫌弃才好!”

    柳夕一笑,道:“说到这个,我看这两样东西,少说也能值五六百文的了!你才上任乡正,没有杂用钱,那你是哪来的钱买它们的呢?”柳夕是富家女,至少这个县城里是的,各种各样的奢侈品都有见识和了解,所以知道大概价格。

    这个问题不难回答,杨顶天道:“早上来时,跟乡游徼郭泰借的,借了九百钱,把他身上的钱几乎都借干净了。”柳夕微微一笑。

    当然,柳夕知道郭泰刚刚被县廷罚款,身上肯定也是没钱的,随口道:“想不到你还这么有心。”继而安慰一样的道,“不过你不用担心,你现在做了乡里的长官,以后一定会有钱的,虽然不多,但一定会有。”

    杨顶天大概知道柳夕的意思,但这时见她对自己颇为亲切,且她容颜美丽,让杨顶天有点飘飘然。

    于是,杨顶天装道:“何以见得?”柳夕一笑,道:“以后你就知道了!”杨顶天面上装作惊疑,心里却坏笑道:“看来这个朝代的官,尤其是主官,没有不收受贿赂的!”

    杨顶天很想对县令有进一步的了解,以便想办法巴结迎奉,这时见氛围比较轻松,趁机向柳夕探问道:“不知孙大人府上有几个公子?”却见柳夕面色微微一变,轻声道:“我伯父他就是抱怨自己没有儿子呢。”

    这个问题,杨顶天之前已听说过了,这时为了证实,才这么问。杨顶天装作惊讶,道:“孙大人膝下没有儿子?”

    柳夕道:“我大伯母生了三个,二伯母生了两个,三伯母生了一个,竟然全是女儿!”杨顶天也惊了一惊,跟着想到孙新荷,问道:“小千金孙新荷是哪位夫人生的?”柳夕道:“是我大伯母生的的第三个,也是他们家最小的一个女儿。”

    杨顶天心想:“原来她是正妻所生,而且是最小的一个,难怪受孙县令宠爱。”嘴上道:“孙大人没有儿子,确实有点遗憾。不过孙大人尚未年老,以后说不定能生儿子。”柳夕随口一应,对他伯父能否生儿子,似乎不感兴趣。

    杨顶天道:“孙大人的各个千金们,都嫁人了吗?”柳夕眼睛一闪,瞅向杨顶天来。杨顶天忽见柳夕眼神有些别样的意味,赶紧解释道:“柳夕姑娘不要误会,我仅是随口问问,并不敢打孙大人千金的主意!”

    柳夕道:“他们大女儿、二女儿和三女儿都嫁人了,其他三个还没有。”杨顶天道:“她们都嫁去哪啦?”柳夕眼睛一闪,道:“你问这个做什么?”杨顶天这才意识到,他问得有点过了:一个新上任的小乡正,哪有资格查问上司的“户口”,不是找骂?

    杨顶天脸色微微一红,道:“姑娘说的对,我不该对人家女孩子问这问那的,极是无礼。”杨顶天认错与装可怜的戏做得不错,柳夕脸色又变得美丽迷人了。

    杨顶天暗暗瞧在眼里,是觉得真好看,只是这种好看,只能感受意会,难以描述。简单来说,就如同看着刚刚开放的百合花,色彩绚丽,娇艳滋润,让人恨不能凑上去亲一口。

    不过,这时的杨顶天只是暗自着迷,却没有搂抱、亲吻那些轻浮的奢想,他一个下民出身的小乡正,能接近美女秘书长,听她说些话,就很不错了,还敢奢想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