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成皇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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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8 有正经事情要干了

    跟着,杨顶天想到他准备好了的小诗来,想着那个能不能再让柳夕小姐姐再欢喜一下?如果能博美人一笑,也是好事一件。

    杨顶天于是道:“柳姑娘号称本县第一才女,想必是能读诗作文的了!”柳夕一笑,道:“谁跟你说我是本县第一才女的?”杨顶天道:“这个不必哪个人说!姑娘的美貌和文才盛传,外头知道的人可多了!”

    人人都爱夸奖,不过柳夕也听出了杨顶天有夸大讨好的口吻,因此一笑,道:“你倒是会胡说八道呢!”这一下,装逼的杨顶天也笑了,随即意识到,笑了就是轻浮了,又赶紧忍住。

    柳夕道:“那你开头那一句是什么意思?”杨顶天欢喜,道:“那日闲暇,随意写下了一首小诗,想赠与姑娘!”

    柳夕不知道是情诗,还以为杨顶天要以诗会友,或者向自己展示他的文才,心里微微惊奇,道:“你会写诗?”杨顶天一边把写了小诗的锦帕拿出来,一边谦逊道:“写得不好,姑娘不要笑话才是!”

    锦帕通常是女人用的,柳夕看见时微微有点疑惑,随即想到杨顶天说是送给她的,也就是明白了。柳夕抱着好奇心态,接过手来一看,只见上面用朱砂红墨写了四行小字:

    小院清晨花开美,花前女子颜如玉;

    恰逢三月春光好,鲜花美女催人醉。

    诗句浅显易懂,表现的景物也阳光美好,同时流露着作者满满的赞美和迷醉之情,所以说它是很明显的“情诗”。

    柳夕一看即懂,也明白杨顶天写的是老前天清晨刘家时情景,美白的脸蛋上不知不觉泛出了一丝红光来,心里其实挺开心挺美的。大美女爱面子,也害臊,她克制心中喜悦,微微笑问:“是你自己写的?”这一句,其实不是真问。

    杨顶天认真道:“是啊,我不会拿他人的诗作来姑娘跟前卖弄取宠。”柳夕看着小诗,心里还处于沉醉之中,不知道回应。

    杨顶天于是又问:“姑娘喜欢么?如若喜欢,便请收下了吧!像那镯子一样,聊表我的赞许和感谢之意。”杨顶天说的认真,柳夕便应声了。

    正无话间,杨顶天又想到第一次来县衙时,听县令家的小管事肖海龙说过柳夕家有好几个兄弟,而且个个都“加官进爵”的,好不风光。

    这让杨顶天心里好奇,忍不住又问:“柳姑娘家里有兄弟么?”柳夕道:“我家却跟我伯父家相反,我家就我一个女儿,其他三个都是儿子。”

    杨顶天拱手恭维道:“令尊令堂好福气,可喜可贺!”柳夕微微一笑。杨顶天又道:“你的几个哥哥,如今哪里高就?”说到自己的几个大哥,柳夕好像挺自豪的,她道:“咱们这县城共分成了五个坊市,坊市的长官是坊正,我大哥是县衙所在的这个坊市的坊正。”

    杨顶天道:“坊正的官阶跟乡正一样的吗?”柳夕道:“嗯,坊正就相当于是县城里的乡正。不过,无论州县,还是都府,凡是官衙所在的坊市,坊正的官阶都要比同等级的高一个品次,比如一般的乡正是从八品,我大哥是正八品。”

    杨顶天心里有些羡慕,跟着也觉得合情合理,道:“看来你大哥不错,年轻有为,孙大人对他想来也是倚仗的了。”继而道,“你二哥呢?”柳夕道:“我二哥是县廷的司仓佐,就是管本县的府库的。”

    杨顶天道:“你二哥的这个职位的品次是不是跟我一样的?”

    听得柳夕道:“这个不一定。县廷部房的佐吏是县廷主官之下,诸曹掾吏之上的一个职位,等同于乡公所的六房,只是多了几个部房而已。他们的品次根据部房的不同而有从正之别,我二哥的仓部司正好跟乡正相同,都是从八品。如果是吏部房、户部房、刑部房的话,就是正八品。”

    杨顶天道:“因为那几个部房重要一些。”柳夕应声。杨顶天又道:“你三哥呢,他又是什么官?”柳夕道:“他是老槐坊的坊正,县衙所在的这个坊市是古井坊,老槐坊在古井坊的正北边。”

    杨顶天明白,跟着向柳夕说好听话,道:“这么说来,姑娘你是你家四个兄弟姐妹中官职最高的一个了!”柳夕一笑,道:“因为我好学,而且天赋好,熟识本朝的经律。”杨顶天知道,这就是二一世纪所谓的女学霸。

    杨顶天忽望柳夕道:“依柳姑娘看,我在乡正的位置上干个一年半载的,能升来县廷里么?”柳夕察觉杨顶天似乎真想来县廷里,且心里没底,有向自己寻求门路的意思,不禁笑了笑。

    笑了一下,柳夕道:“半年之后,司礼佐的位置或许会有空缺,因为现在的司礼佐快六十岁了,他身体不太好,应当做不了多久就得致仕了。不过礼部房是个不太重要的部门,司礼佐的官阶跟你现在的官阶是一样的。”

    “致仕”是古代对退休的称呼,这一点杨顶天在《大成要典》的《百官规制篇》里了解到了,而且古代官员的退休年龄比现代迟,比如没有疾病和过失的情况下,一般要到七十岁才“告老还乡”。

    不过柳夕的最后一句也是实话,杨顶天知道礼部相当于二一世纪的教育部,是个清水衙门,权力和事务根本不能跟吏、户、刑等部门比。

    杨顶天于是心想:“那个位置除了经常能看见你,其他的也没啥好处嘛!”不过不想拂了柳夕的好意,嘴上道:“县衙吏员多,只怕也会有很多人想去做吧?”柳夕道:“如果你政绩或能力卓著,我可以帮你说话啊。”

    杨顶天听出了柳夕对他的好意,心里挺感动,于是认真的拜谢了,然后趁机告辞。其实彼此都觉得,俩人孤男寡女聊了这么久,也差不多了,外头知道他俩在里面的吏员们,估计都要说三道四了。

    杨顶天出去后,柳夕忍不住又拿出杨顶天刚才给的锦帕来看短诗,仔细看了一遍,心里想:“他这诗写得挺讨人喜欢的!也是他有点才情,不然也写不出这样有情有物的小诗来!”

    继而又想,“说到这情字,他是喜欢我吗?是我让他像那些鲜花一样迷醉了?然后就写了这个送我,表达他的情意?”

    柳夕想到这,忍不住嘻嘻偷笑了一下,笑靥如花,欢喜得意。

    晓年在县衙大堂旁侧的一个官员随从的招待室里等候。见到杨顶天出来,问他怎么去了这么久?

    杨顶天自己也觉得在里面挺久的了,只是撩妹这种事情实在不能成为让他人久等的理由,只能一本正经的说,柳夕大人很忙,刚刚才接见了他,他把事情跟柳夕交代清楚,就出来了。

    晓年将信将疑,不过也管不着那些事。跟着,俩人又带了护卫兵丁,去首饰铺取了手镯,大概下午两点时,就出城往乡城行去了。

    小半个时辰后,进入乡城。这一刻,杨顶天忽感觉,虽然这里城小,穷僻,但好歹是他是长官,县城里虽然大,热闹,但做不了县令、县丞与县尉这样的主官,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事。那里官太多了,无论说话做事,都得小心翼翼的,不容易。

    这么想时,杨顶天带着晓年和兵丁,精神抖擞地进公所去了。进了公所大堂,正好看见乡佐伍绅和游徼郭泰在谈论事情。

    二人见杨顶天回来了,起身拜见。杨顶天示意二人坐下,问他俩谈论什么事。伍绅说,是毛家屯屯口大路的一座桥,月初的时候让大水给冲垮了。而且毛家屯往里去,又有吉下和曲溪两个村屯,总共三个村屯要通过那条小河和河上的桥到达乡城来。

    如今桥被大水冲垮,于是三个村屯的屯人百姓都没有过河的桥可以走了,这样一来,河里的水稍微涨一点,屯人百姓就很难过河。

    杨顶天又问,怎么不修桥。郭泰说,修桥要钱,屯公所每年收纳的赋税,大部分都上交县廷了,只留下几万钱的办差杂费,屯公所除了兵勇,还有四五十人办差,一年下来的日杂费,有时都超过几万钱了,根本没有钱去修桥补路。

    杨顶天又问,能不能向县廷申请拨款。伍绅是县廷来的,这一点他也知道一些,说向县廷申报可以,但县廷的主官们忙的都是“大事”,像偏僻村屯里事情,除非是出现地震或者屯人造反,否则像修桥补路这样的小事,县廷一般都不会理,报上去了也只能是泥牛入海。

    这也是彭承和邢腾他们在任时,没有去做这个事情的原因。杨顶天想了想,觉得也应该是这样的,给县廷交钱,县老爷们自然高兴,可向他们要钱,那就让他们愁眉苦脸了。

    因此,杨顶天就觉得只能靠乡公所和毛家屯、吉下屯、曲溪村这三个村屯自己想办法了。杨顶天决定,明天去看看,然后让三个村屯的屯人百姓出钱出力,一起修桥。

    伍绅和郭泰说,他俩刚才商量,这个方法他们也想到了,只是这个事情,一旦真正去做,一来很难做好,二来要消耗很多时日,不知道值不值得。最难的是,屯人百姓对官家不太信任,要他们出力可以,但要他们出钱,除非强制,否则很难。

    杨顶天说,那为什么不强制要求呢?伍绅说,乡公所没有县廷的命令是不能强制要求屯人百姓出钱的,如果有人拿这个事情去县里告状,或者这个事情闹大了,乡官们会有麻烦,不值得。

    杨顶天想了想,觉得也是道理。不过杨顶天也觉得,屯人百姓是希望桥能通行的,只是此前的乡正彭承是贪官,屯人百姓不信任他。

    但杨顶天是二一世纪的民主文明社会来的,他知道捐钱筹款这种事情是有可能的,而且杨顶天不想欺压善良百姓,反而要为他们做主,他也相信,只要诚心沟通,屯人百姓会相信自己的。于是乎,杨顶天决定,明天亲自去视察一下,然后设法发动屯人百姓出钱出力。

    商量好后,时间差不多下午四点了,正好下班回家。于是乎,杨顶天带了晓年,又点下了五六个护卫兵勇,准备回瓢子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