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成皇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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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9 明天咱们去州城

    徐光见杨顶天想得出神,他道:“贤侄你可有什么主意?”杨顶天道:“晚辈是想,既然刺史大人是个状元出身的好官,那咱们孙大人便得有些真实本领才行的了,否则怕会引来他反感。”

    徐光道:“就是这个道理啊,所以孙大人当初不敢贸然行动嘛!不过世人都是爱钱的,有了钱才能办事嘛,所以孙大人上交那十万钱后,刺史大人算是记得他了!”

    杨顶天深信这一点,道:“不错,没有钱那是什么事都做不成的!”徐光又道:“不过刺史大人爱文才,喜欢写诗作文,这一点咱们孙大人就不大擅长了!”

    杨顶天心想:“我也看出来了,老孙是属于钻营取巧型的强者,不是吟诗作文型的风雅者!”嘴上道:“那孙大人擅长什么?”徐光道:

    “除了吟诗作画,其他的都可以,写公文和算术也都没问题。孙大人家里是官宦世家,他祖父当过前朝县令,他父亲,也就是老孙大人还做过咱们越州东边的昌州州廷主簿!所以做官方面,孙大人有不小根基!”

    杨顶天连声赞叹。随口道:“大人您说刺史大人喜欢文才是么?晚辈倒是会一些。”徐光一奇,道:“你懂得文才?我跟孙大人都不擅长文才,缺的恰好是能诗做画的人。”

    杨顶天道:“大人可懂的诗歌么?上个月在瓢子屯时,我触景生情,临时写了一二首,不知能不能得到刺史大人的赏识?”

    徐光道:“你说来我看看!诗文这事,要我写我写不好,但别人写的,我也能看出一些味道来的!”杨顶天道:“大人这话倒是!既如此,我便念来,请大人您品评品评!”

    杨顶天整整嗓音,续道:“第一首是一日清晨,路过屯子里的两株袖子树下,那时柚子树正在开花,树上都是花穗,而且那天夜里正好下雨,风雨打落了很多花瓣,行人在树下走过,可以嗅到一阵阵很浓的清香味。这诗文便是:

    水暖风湿三月底,山山翠色闻子规;

    又是年年春雨急,一夜落花香满地。”

    杨顶天补充道:“现在是四月夏初了,上个月是三月,暮春时节,咱们这越州的山水树木正是青嫩翠绿的时候,而且处处可听见杜鹃鸟啼叫呢,所以才有诗文的前两句。”

    徐光好像听到了点味道,说:“你再念一次!”杨顶天用点朗诵地语气缓缓念到:“水暖风湿三月底,山山翠色闻子规;又是年年春雨急,一夜落花香满地。”

    徐光总算听出了味道来,赞赏道:“不错,不错!咱们越州的春日里的景物确实如此!你这诗文也确实是有些水平的了!”继而道,“还有么?”

    杨顶天道:“还有一首,写的是仲春二月暖天时的景色的,是日光明媚时的情景:

    二月日出暖融融,日光照下桃花红;

    清风吹起花枝动,恰如少女步春风。”

    这四句更加浅显易懂,而且描绘的景物和抒发的情感,吴越一带的州县人人都能见到和体味,所以徐光一听就感受到了,他惊了一惊,赞叹道:

    “不错,确实不错!本官即使不懂写作,但听来还是明明白白,心里挺舒服的!”杨顶天见徐光这个老粗也能懂,也赞赏,心里不由欢喜。

    听得徐光续道:“我听得出来,就你这两首诗水平,在吴越一带至少也是一流的了!”

    杨顶天欢喜,道:“那刺史大人可会喜欢?”徐光道:“按理说刺史大人既然爱诗文,应该是会喜欢的!不过,刺史大人我连面都没见过,他的喜好我可说不准!”

    杨顶天道:“大人您这话也是!”思索间,又道,“不瞒徐大人,我还有一个主意,是关于州县财富和买卖方面的主意,或许能让孙大人得到刺史大人的青睐!”

    徐光惊奇,道:“什么主意?”杨顶天道:“咱们越州各县城在州城里做买卖的商人多不多,尤其那些做大买卖的,如果是州城里去各地县城做买卖的也行,反正他们是需要在县城和州城两地之间来回奔波的。”

    徐光想了想,道:“说到各个县城我就不大了解了,不过本县在州城里做买卖的倒是有一些,比如西城门里侧的陶家,在州城有好几个绸缎铺子,还有东桥里的鲍家,是县城里最大的一个陶瓷买卖商,据说县城里近三分之一的陶瓷器皿都是他从州城里拉过来的。还有北大井旁边的朱家,他是本县做粮米买卖中最大的一家。还有几家贩卖药材和兽皮的,他们把本县各个乡里的药材和兽皮往州城里转卖,也能赚很多钱。”

    杨顶天道:“看来在县城和州城之间做买卖的还是有一些的,而且本县如此,其他乡县必然也是如此的了。”徐光道:“你说的好主意呢,是什么?”

    杨顶天道:“我是想,这些做大买卖,或者两地之间经常来回做买卖的人,他们身上带的钱财多了,肯定担心道路上的盗贼和偷抢的人,而且钱财本身也重,经常带就不方便。如果他们来回带的只是一张票据,一张可以证明他们有多少钱财,同时可以兑换成现成铜钱或者金银的黄纸凭证,那就方便很多了!”

    可能是这个概念太超前了,徐光听得一知半解,云里雾里,还没反应过来。

    “难道我说得不够清楚?”杨顶天见对方没反应,不由想,“看来得换个说法。”于是改口道:“比方说,大人您有个兄弟,他住在绿柳乡城里,他在乡城时从我这里借了五百钱,借钱时他给了我一张字据,上面写有钱的数量和他的姓名,还压有他的印信,同时他跟我说,我拿着这张字据来县城这里找大人您,您看到字据就会给我五百钱。也就是说,我手里拿的那张有姓名和印信的字据就同等于拿了五百钱,但是比拿五百钱轻便得多。”

    徐光总算明白,点点头,道:“嗯,我大概知道了!”杨顶天道:“这个事情咱们可以管它叫做财货换样,就是把铜钱和金银换成纸张。它需要在两地之间设有同一家人的两个,或者几个钱库。”

    “比如,咱们县衙在县城和州城里同时有两个钱库,跟着在县城和州城之间往返做买卖的商家们,他们把他们的钱财存放进县衙的钱库里。存放的时候县衙给他们开具票据,这个票据上面写得有咱们钱库的名称、压有咱们钱库的印信。同时票据上面再写明在咱们钱库存放钱财的人的姓名、存放钱财的数量,然后存放钱财的人带着这张,或者几张票据去州城。等他到州城后,他要铜钱或者金银来花销时,就可以凭着我们钱库给他的票据,去我们州城的钱库里提取出他票据上面写明的钱财数量来。”

    “因为这个票据是咱们钱库特有的,咱们钱库看到票据就不会怀疑,就一定会把钱财给出具票据的人。这样的话,来回州城和县城的买卖人,只要他们把钱财放进咱们钱库,就不用带钱财在路上来回奔波了,他们只需要带咱们钱库的票据就行了。”

    “这可以让他们便利很多,省去很多心思。再比方说,大人您在县城这里放了一万钱进咱们钱库,钱库给了您五张票据,每张票据写明二千钱,然后大人您去州城,把这五张票据中一两张拿出来,就可以去咱们钱库取两千,或者四千钱,剩下的二三张,就放在钱库里,您随时要可以随时取。而且无论县城这边的钱库,还是州城那边的,都可以取,所以很便利,避免您来回带那么多钱财,又笨重又不放心。”

    “不错,听起来确实是很有见地的一个事情。”徐光不是买卖人,所以杨顶天说的这个大好事,他体味不是特别深切,不过还是感到了这个事情超前的便利性。

    杨顶天道:“对于钱库,或者说钱庄一方来说,就可以按照一定的比例收取存放钱财进钱庄的人的利钱,比如每一百钱收五文钱,一万就收五百文,十万收五千文,如果钱庄收到了一百万的存钱,就可以得到五万文的收益。”

    “钱庄要做的事情就是保管好客户们存放在钱庄的钱财,同时把钱财来回运送各地之间的钱庄,保证商户们在各地之间随时提取他们想要提取的现钱就可以了,其他的事情都不要做。”“此外还有一点,跟咱们现在收的街坊百姓的火灾御险钱财一样,在这些钱财暂时没人提取时,还可以用去放债取利,放债的时候可以收取更高的利钱。从这个角度来说,钱庄就是不收取存放银钱的商户的利钱,也能赚许多钱。所以这是一个不错的买卖。”

    举债放债和高利贷这些事,徐光他们都懂。徐光道:“不错!如果真能收取商户们的钱,用去放债,那肯定能赚钱!”又有些顾虑道:

    “不过,如果咱们真去做这个事情了,会有人把钱财放进咱们钱庄里头去吗?”徐光的这个顾虑是多数开银行的人都有的顾虑。

    杨顶天信心满满地道:“只要开设钱庄的人信誉好,得到百姓和各地买卖人的信赖,他们就一定会把钱放进去!”转而道,“不过大人您说的是哪些人?是说您和孙大人,还有我吗?”徐光道:“差不多,这个事情不是你提出来的吗,所以还得有你在才做的好。”

    杨顶天道:“不瞒大人您说,这个事情顶天此前就想到了,之所以不说,是因为它不适合在县城里做。钱庄适合开设在州城和各个县城之间,而孙大人仅仅是本县的县令,州城和别的县,他管不着,开设钱庄如果引来别人眼红的话,就会有很多麻烦。”

    “换而言之,如果是州里的大官,比如说刺史大人,或者刺史大人托付的人去做,就比较合适,各地的钱庄也不会有麻烦了。所以,我的意思是想让孙大人把这个主意给刺史大人提。如果刺史大人能听进去,他就一定会觉得这个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

    徐光道:“既然有这么多事情需要跟孙大人讲,那咱们明天便赶去州府一趟吧!替孙大人出出主意也不错!”杨顶天正中下怀,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