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成皇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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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4 本官保举,升你做县令吧!

    严辉的这次寿宴挺热闹挺成功,徐光和杨顶天作为不够格的低层人员,能够沾到了光,其实也是有幸。孙修仁随着各位县令同仁,在州级和少数州上一级高官们走后,也纷纷拜别严辉出来了。

    孙修仁已经把这次宴会视为他进一步讨好刺史严辉,或者说他拿下严辉的最后一步重棋,所以他出来前,已经安排好了今晚的事情。

    九点多时,徐光和杨顶天就看见孙修仁出来了。跟着三人一同回孙修仁在这城里的别墅去。

    路上徐光问了才知道,孙修仁准备的特别寿礼,都已经让严辉的管家和文秘人员记名留下了。因为今晚的达官贵人比较多,甚至还有朝廷中跟严辉交好的几个一二品大员,严辉应酬得忙,同时也是孙修仁他们这样的小县令,在看到有朝廷大员出现时,不敢声张搞动作,所以孙修仁没有什么机会跟严辉说话。

    不过孙修仁能够跟严辉和大员们同坐一堂,已经是十分万幸的事情了。

    说到这一点,徐光和杨顶天心里的感受十分深切,他俩和其他一百多的随行仆从们,就是进不了正中大堂去的,既听不见曲艺歌声,又看不见西域火辣美女歌姬的身材和舞姿的,心里很是抱憾和无奈。

    孙修仁他们回到别墅时,时间也快十点了,彼此又吃喝得饱醉,正好睡觉。

    躺下的一刻,杨顶天忽然想,他作为一个瓢子屯贫苦小百姓“出身”的底层民众,竟然结识了县城当地的第一长官,而且还在他在州城里的别墅住宿了一夜,其实也是挺不错的造化了。

    这一晚,可能是初次分开,距离这么远,杨顶天心里是真的挺想念晓月和柳夕她俩来。

    不过,今天上午出发来这里前,杨顶天已经让早上随行的丁大山他们回绿柳乡城和瓢子屯报信去了,说他这两天在外办事,不回去,让晓年和林爹林妈他们别担心。

    杨顶天想听听晓月她们在说什么,会不会提到他,但可能是晚了,没有听到声音,看来她们是睡了。

    第二天起来后,孙修仁没去哪里,而且安心等待消息:等刺史严辉查看礼物,然后找个机会再进严府去,见一见严辉,见严辉的理由就是昨天杨顶天所说的开设钱庄事情。

    这个事情能不能成功孙修仁不管,他只要有面见刺史严辉的口实就是了。

    不过,孙修仁晓得严辉作为一州最高长官,平日的大小事情一定是有安排的,所以怎么才能在合适的时间进严府去,却是个问题。

    孙修仁等了不到一个小时,还是按捺不住,就去严府外查探情况,留杨顶天和徐光在他别墅的院子里看花花草草。

    大半个小时后,杨顶天俩正下棋消磨时间时,却见孙修仁的随从回来了,传杨顶天去刺史严辉的府邸一趟。

    原来严辉今天清早查看昨晚的寿礼时,看到礼单上有比较特殊的两份,一份是城中大画家范百录的海船图,一份是经过欧墨书写的杨顶天的两首诗歌,都是写的是长清县县令孙修仁的名字。

    这两份礼物比较特别,所以严辉真的主意到了,而且最终上了心。范百录的真迹他认识,心里很满意,跟着看到诗歌时,欧墨的书法暂且不说,而这两首诗的意境和美感,都吸引住了喜爱诗文的严辉。

    这两个礼物让严辉很高兴,因为礼单上写是长清县令孙修仁送的,所以严辉马上让人去传唤孙修仁。刚好孙修仁又溜达到了严辉府邸外,就欢欢喜喜地进去了。

    老孙见到严辉后,禀告说画是他请范百录画的,但两首小诗的作者不是他自己,也不是欧墨,而是他门下的一个叫杨顶天的文秘人员作的,昨天向严辉提到过的那个。

    严辉其实猜到这两首诗不是孙修仁写的,因为越州的县令和主官们,他都有所了解,没有这样文才的人,所以严辉以为是本朝的几个大文豪中的某一个写的,却没想到是孙修仁门下的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吏员的作品。

    严辉很惊奇,于是让孙修仁把杨顶天叫来,让他瞧瞧。杨顶天得知传唤自己的竟然是州刺史,心里好不激动,一旁的徐光先是目瞪口呆,跟着满是惊羡无比的神情。

    杨顶天很努力地压制,心里还是激动难耐。不过孙修仁的别墅距离严府有一段距离,所以急急忙忙骑马走了一阵后,心里的激动不知不觉消减一些了。

    一阵后,至严府大门前,那规整宽大的大门与门前的大石狮子,还是昨夜所见的那般高大威猛,气势逼人。

    杨顶天下马后,心里的激动又来了。跟着走过大门,进前院的中轴大道,看见昨晚宾客宴饮的“品”字型大主房时,想到州刺史严辉,这个相当于二一世纪中国高官的地方长官就在里面,要面见自己,杨顶天心里的激动更加强烈了。

    就在杨顶天老激动老开心时,却被主房那里来的一个管事人员,接引去了品字型三主房左侧的次主房中的一个小阁楼去了。

    杨顶天以为严辉在那里等着他,心里的激动兴奋还在的,却不想进去后,看到坐里面的却是孙修仁,没有严辉的影子。

    这时,接引的管事才说,严大人临时有贵宾接待,要杨顶天和孙修仁先在小阁楼里面喝茶等候,至于要等多久,当然没有说。

    杨顶天心里的激动瞬间没了,或者说白白激动了一场。跟着,坐下来跟老孙说话。老孙说,是杨顶天来迟了一步,刚刚朝廷的谏议大夫窦见山来了严府,严辉接待他去了。

    杨顶天随口问“谏议大夫”是什么官。孙修仁说是谏官,就是给皇上提建议、出主意的,相当于本朝的最高级别的秘书与参谋,品阶是正二品。

    又说,谏官的品阶很高,直接对皇帝负责,可以自由出入禁宫,威望也很高,但因为他们职权的特殊性,所以没有什么实际权力,单比权力的话,他们远不如宰相,其实连刺史也不如。

    不过谏议大夫是朝廷命官,而且是正二品大员,所以刺史这样的地方官都不敢得罪他们,甚至很愿意结交拉拢他们。因为谏官可以自由出入皇宫,可以向皇帝提意见,说悄悄话,所以一般人不敢得罪他们。

    跟着,被凉在一旁的孙修仁和杨顶天就州府中的那许许多多的官员和政务上的事情随口谈了起来。这些人和事,多得足够写一两本书的,正好谈来让极度无聊同时又不能走开的俩人解闷。

    这当中,杨顶天从孙修仁嘴里了解到了,严辉有两个儿子,都在朝廷里面做七八品的小官。但话说回来,他们官品虽然小,但属于天子脚下,中央部门,跟杨顶天偏远山区的小乡正比起来,简直是天差地别。就连是县令的孙修仁,心里都很羡慕他们,如果能像他们那样在中央任职,这个偏远地方的县令可以分分钟不要。

    而且,严辉的两个儿子都不到三十岁,也就是说,将来他俩很可能混到四五品的朝廷中层干部。运气再好一点的话,混个三品都有可能,朝廷的三品,那可就了不得了。严辉此时就是三品,但跟朝廷三品比起来,尊荣方面就差一些了。

    此外,严辉还有两个女儿,也都嫁在了大成朝地方四都之一的南都开阳的达官显贵人家中,所以此时的严辉是真正的人生赢家。也因为这些,严辉的子女都不在这城里。

    杨顶天和孙修仁,两人东拉西扯,谈了二三个小时,口水都快干了,竟然还不见刺史大人来召唤。

    孙修仁忍不住,悄悄去打听了才知道,谏议大夫窦见山走后,又来了朝廷的工部的一个侍郎,严辉又搞接待去了。

    大官的这种忙碌,孙修仁知道,杨顶天也想得到,两人没办法,只得干等。两人甚至怀疑,刺史大人是不是把他俩忘记了。

    当然,等待的过程中,孙修仁和杨顶天也谈了他们的要紧事,比如钱庄的事,县城房屋保险的事,还有绿柳乡城中钱家女儿被骗买的事,等等。

    就这么,杨顶天和孙修仁,时而有的聊,时而很无聊,又等了一个多小时,肚子都快空了。差不多午后两点时,才得到了严辉的传唤,杨顶天两个也才相信,刺史大人没有忘记他们,只是不得闲,也是杨顶天他俩没有严辉正在见的朝廷大员们重要。

    严辉是在正中主屋西南的一个书房里等孙修仁和杨顶天。杨顶天两个进屋时,严辉正在观看杨顶天的那两首小诗,这两首小诗,前一首是《暮春夜雨后看花》:

    水暖风湿三月底,山山翠色闻子规;

    又是一年春雨急,一夜落花香满地。

    后一首是《仲春行》:

    二月日出暖融融,日光照下樱花红;

    清风吹起花枝动,恰如少女步春风。

    杨顶天看见,严辉观赏这两首小诗时,脸上露出轻松愉悦的表情。这让杨顶天心里挺欢喜,也是觉得稳了。

    跟着,侍者传报,严辉一边拿着诗作一边向门口看来。严辉看见跟随孙修仁走进来的是个二十四五岁的年轻小伙子,不禁惊奇起来,不过杨顶天这小伙相貌不错,所以给人的感觉还是挺好的。

    跟着,孙修仁略微行拜见礼后,杨顶天正式向严辉行参拜大礼。刚才被意料之外地被一旁晾了好几个小时,而且此时有孙修仁陪同在旁,所以杨顶天开始进府时的那种按捺不住的激动,现在没有了。是让那几个小时的漫长等待晾没的。

    大礼行过后,严辉不知道是惊奇,还是惊喜,望杨顶天问到:“这两首诗是你写的?”杨顶天恭恭敬敬地答道:“回大人,是卑职写的!”

    严辉听见杨顶天说了“卑职”二字,才想起昨天孙修跟他说过,杨顶天是孙修仁任命的某一个小乡的乡正。

    本来按照规定,杨顶天正式任职前,所在的县廷一定要把提名报告传到州府里来,而严辉作为一州最高长官,又应该亲自批阅。但可能是乡正这个职位入不了严辉法眼,也可能是这样的低等职位他看得多了,脑子里行成不了映像,所以他不知道这事。

    现在,严辉听见杨顶天说只是一个小乡正,跟他现在的年纪倒也相合,便不奇怪了。

    严辉不知道是怀疑杨顶天的水平,还是想看他有没有更多好诗,问到:“你可还有别的佳作?”

    杨顶天急忙低头哈腰拱手道:“大人面前岂敢称妄称佳作,不过念得出口的倒也有一首,卑职取名为《年华》。”

    严辉果然是喜爱文学的,听见杨顶天真的还有诗,惊喜道:“你现在写来,本官瞧瞧!”

    杨顶天看见严辉身旁笔墨纸砚和桌子都有,于是应了一声,走上几步,提笔写到:

    树色枝头光艳艳,芙蓉开如十年前;

    落花无怨风雨急,昙开不悔夜梦浅;

    杜鹃啼尽相思血,星辰有泪坠天边;

    摹者本该细致描,怎奈帛小色难全。

    这首《年华》同样浅显易懂,既有景物,又有一些深意,给人似是而非的感觉,既似虚构又似有实指之物的感觉,有不同人生故事的人,可能会读出不同的趣味来。而这首诗,仔细去品读,其实每一长句,都有似是而非的深意。

    严辉一字一句读完,最后重复念“摹者本该细致描,怎奈帛小色难全”两句,悠悠出神了半晌。出神罢,赞叹道:“不错!好诗!有景有情,情景交融,还有些耐人寻味的深意!”

    杨顶天看见严辉又出神,又夸张,欣喜之间,受宠若惊,忙躬身拱手道:“大人谬赞了!”孙修仁见杨顶天得了刺史大人的喜爱,心里也欢喜,毕竟杨顶天是他任用并举荐来的人。

    至此,严辉对杨顶天的文才不再怀疑,相信他是有这样的才华的。严辉对杨顶天称赞道:“你有些文才,这文才在本朝也算得上是一二流的了!”

    严辉的这个评价其实很高,因为“一二流”就是“一流”的低调说法。杨顶天心里自然高兴得很,跟着听严辉比较认真地问到:“听孙县令说,你还给他们县廷里献过一个让城民百姓交钱,用以抵御房屋火灾的政策?”

    杨顶天躬身道:“是的,大人!这个举措其实是让百姓人家一人出一点钱,聚拢在一块成为大钱,若是有出了钱的人家房屋失火出时,再用它们去救济!这个举措其实放在哪里都适用,因为哪里都有可能失火燃屋子!”

    严辉是想了解杨顶天是否还有实事才干,听了话终于相信了,欢喜道:“不错!你既有诗文之才,又有些治民为政之能!如此看来乡正的职位对你来说太小了一点!这样吧,本官保举,升你几级,就让你做县令吧!”

    这突如其来的一句,杨顶天简直要开心得傻掉了,幸福来的太突然。

    一旁的孙修仁同样有点傻了,心里不由想:“他做县令,那我做什么?”当然,老孙只敢想,不敢问,刺史大人还没说到他的事。

    严辉见杨顶天目瞪口呆,道:“怎么?你不愿意?”杨顶天回过神来,急躬身拱手道:“卑职愿意!卑职受宠若惊,十分愿意!若得如此,卑职定当竭心尽力,报效严大人,报效朝廷!”

    严辉见杨顶天这呆萌的模样,才知道他是惊喜过望,有点傻掉了,于是呵呵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