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成皇朝
繁体版

102 争取将来家里有几十个丫鬟才好

    杨顶天又问到:“你们这些柴火能卖多少钱?”大姐道:“遇到好价能买三四十钱,要是卖柴火的人多了,价低,就只能买一二十钱了。”

    杨顶天大惊,心想:“这么辛苦劳累,才能换几十钱,而且还没有保证?”继而才想到,可能是柴火这东西,山林里到处都有,多数人都能弄到,所以不值钱。杨顶天大是感慨。

    杨顶天道:“这么少的钱,你们要怎么才能凑够一年的买药钱呢!”大姐道:“今天上山砍柴,明天去河里捉虾,后天给人干活,什么能挣得钱就做什么,一年到头不停地做,才能凑够那些买药钱……”

    杨顶天忍忍眼中快要滚出的热泪,感叹道:“没想到你家这么艰难!”思索间,看见大姐她女儿虽然衣服破旧,面容憔悴,其实还透着十几岁少女的清嫩和纯真,而且还有几分秀气。

    重要的是,杨顶天觉得她女儿经历了家里的这些苦难,为人处世应该很沉稳,于是道:“大姐,我是这绿柳乡的乡正,我家里有个两个妹子,如果你们觉得可以,以后你闺女她就跟了我去家里做使唤的丫头,我一个月给你们家一百钱,而且你家闺女也在我家里吃住,不扣钱,你觉得怎么样?”

    这些时日,杨顶天见识到了诸如县尉徐光、县令孙修仁,甚至刺史严辉家里的许多家奴女仆,同时又宠爱他的小媳妇林晓月,而且他现在也具备了这个身份和财力,所以也想给她雇一两个使唤的丫鬟。

    这个想法杨顶天两三天前便有了,今天碰到这个事情,感觉特别同情大姐他们家,不能见死不救,于是想到了这个主意,也正好能给他小媳妇一个陪伴和使唤的丫鬟。

    果然,大姐暗淡的眼神忽然一亮,她似乎没想到能有这么好的事,她不敢相信地道:“你说的是真的么?不仅管我闺女吃饭,一个月还能给我家一百钱?”

    杨顶天见对是不敢相信,而不是拒绝,心中欢喜,道:“当然是真的!你们如果愿意,这就跟我去乡公所,咱们立个字据,然后你闺女她便可以跟我去了。不过你不用担心,她以后不是跟我,而是跟我家里的两个妹子,帮她们洗衣做饭做家务就可以了。”

    这样的待遇对于大姐他们这样的穷苦人家来说,好得简直没话可说。大姐感激涕零一般地道:“我们愿意,我们十分愿意!”大姐闺女听了杨顶天和她娘的话,觉得杨顶天是个好人,心里也暗暗欢喜。女孩对于家里的这种穷苦生活,其实早害怕了。

    杨顶天见母女露出欢喜神色,心里也欢喜起来。杨顶天道:“那你们跟我去乡城吧!”大姐连声应好。她闺女经历苦难,确实懂事,道:“娘,这柴火咱们不要了吗?”大姐道:“自然要啦!咱们移去路边上放着,等明日我自个背去便是了!”

    杨顶天惊奇,道:“这柴火你明天要一个人背县城里去?”大姐欣然笑道:“没什么的!主要是我这背上的这捆重些,我闺女和儿子的不重,我绑到一块,多走一次就是了!”

    大姐这时似乎看到了日后的希望,浑身是力量,说话的劲头也足了许多了。杨顶天看到她精气神都充足了许多,便不再为她担忧。

    于是乎,她母女还有儿子,把柴火移到路边不碍人马来往的地方。跟着一道随杨顶天向乡城走去。

    这一去,只有杨顶天有马匹,大姐拖家带口的,也走不快,所以杨顶天马匹只是常人步行的速度,到乡公所时,已经是午后一两点了。

    公所里值班看守的吏员,许多都无事,有的聚在一起下棋,有的低声闲谈,有的翻看市井闲书取乐;副镇长伍绅也在他的办公室里倒头睡觉。

    大小吏员们忽见长官回来了,都一个接一个地打起精神,该收棋盘的收棋盘,穿鞋的穿鞋,闲谈的立马止住,看书的也把书本放下,纷纷向杨顶天口呼“杨大人”。

    当官好,当长官更好。这一刻,杨顶天心里挺得意。杨顶天现在忙,没空装逼,其实他要的是乡城和公所太平无事,所以见大小吏员看书下棋和闲谈取乐,心里反而安稳。

    杨顶天对大小吏员们的反应,就着领导模样,微笑着应了应,不说他们什么。

    这时,吏员们见长官身后除了三四个县城来的兵勇,还有一对母女,都很惊奇,跟着杨顶天问他们找纸笔,要写人身雇佣契约,才知道是长官买了个丫鬟。

    吏员们看到长官的这个丫鬟,虽然年少,却并不清新亮丽,反而看着穷苦得很,不由猜想,这杨大人是不是没什么钱,但又想搞个丫鬟装点门面,所以找了这么穷苦便宜的一个。

    不过,吏员们这么想时,跟着知道了这个事情的原委,也才知道,长官买丫鬟,给的待遇很高,是有救助对方的用意。吏员们心里对杨顶天才变成了敬意。

    双方字据写好后,杨顶天出于善心,也是对她家的遭遇同情和照顾,便给了大姐五十铜钱,并跟她说,杨顶天家在二十多里外的瓢子屯林家,距桂子屯只三四十里路,以后她想见闺女,可以去找她,她闺女得空也可以回桂子屯看他们。

    于是母女皆安心欢喜,挥手告别。杨顶天看着,心里欢喜道:“明天开始,我和小媳妇终于有下人使唤啦!嗯,我要继续拼搏奋斗,争取将来家里有几十个丫鬟才好!”

    小姑娘姓陈,名字春花,山屯里的人家,名字多半简单土气。

    他母女别过后,杨顶天便领春花去他的租房,然后让她在里边等候。杨顶天要到毛家屯看河桥的工事进展去,而且他也问了,郭泰和晓年,还有张大宝五个,都在毛家屯,还没有回来。

    于是,杨顶天走去,小姑娘一人待大租房里。

    这个陈家本就不富,这几年更是穷得快透不过气了,因此春花没见过,也没住过这么大这么好的房子,而且她还以为是主人杨顶天的,心里很惊奇很欣喜,也有些小心翼翼,生怕碰坏了里头的东西。

    话说杨顶天一边。上路一阵后,杨顶天便偷听郭泰和承包工程的宋简伯他们在说什么、做什么,结果听到郭泰、老宋、晓年他们三个嘻嘻哈哈大呼小叫的,好像正聚在一起赌钱。

    赌的方式正是当初杨顶天回瓢子屯刘家时,看见晓年六个赌的那个“飞签”,因为杨顶天听到他们说了什么“免签”、“小彩”和“大头”,所以断定他们是在赌,而且话声有停顿,说明里面还有杨顶天想不到,或者记不清的某些人在参赌。这个时代的这种赌博方式是可以多人参与的。

    杨顶天心里很惊奇,想:“这大白天的,他们不做事,却聚在一起赌钱?”又想,“晓年这家伙,我放他在郭泰和老宋身边,本来就是要他去监督他们两个的,他却好,跟他们鬼混到一块去了?这么快就被他们拉下水了?”

    杨顶天这么想了一下,又觉得不太可能,觉得晓年是听他话的,而且他偷听郭泰多次,也没发现郭泰又违背他的倾向,所以一时想不到究竟是怎么回事。

    又一阵后,杨顶天跟乡公所的几个官兵到了毛家屯河桥施工现场,想想其实他五六天没来这地方了。

    杨顶天举头看去,见小河中央已经架起来了一个两丈来高一丈多宽的大木架,大木架的两头垒起了两个呈拱形,同时向木架中央靠拢大石墩,两个石墩正呈中间靠拢接合的趋势,看那样子,再来个五六天,便能接陇了。

    杨顶天知道这是河桥的主拱,这个主拱完成,再加七八天功夫,河桥便能完成。

    起了墩和木架的河桥上面,正有四五十人在来来往往、上上下下地干着,此外两头还有看管七八九个的乡城看管的兵丁,杨顶天记得当中几个,是郭泰带过的乡公所的兵丁。

    跟着又看见李二蛋、张得宝和田螺子三个也在当中观看和晃悠,却没有看见杨顶天偷听到的正在赌钱的晓年他们几个。

    杨顶天正感到奇怪时管工的兵丁们主意到了他,跟着李二蛋三个也看到了,他们一惊之后,见杨顶天正看着,于是赶紧向杨顶天跑过来,一个个叫大哥。杨顶天允许他们在没有外人的时候,可以称呼他大哥。

    杨顶天问他们三个,晓年和郭泰哪里去了,李二蛋三个迟疑一下,见瞒不过,才说是太阳大,晓年和郭泰、宋老板,还有郭泰、宋老板的随从,还有丁大山、孙大志他们在河对岸的一个农户的屋里头赌钱消磨时光呢。

    杨顶天醒悟,才知道他们三个管事的“大佬”是怕晒太阳,可能也是工地无聊,没有什么别的消闲方式,更没有手机打游戏,所以借了农户的家,赌钱娱乐。

    杨顶天心里笑了一下,面上装作挺郑重的样子,跟张得宝三个道:“他们赌得差不多了么?差不多了叫他们三个过来。”张得宝三个以为大哥不满意了,赶紧跑去叫人。

    这边,杨顶天领着兵丁,走近工事处观看,才看见确实如当初他偷听到的那样,桥墩和桥拱厚度大的地方,都是别处开凿搬运过来的大青石块作皮包裹,里头则“就地取材”,用河里的石头填充。

    杨顶天知道,这样做,如老宋说的,可以节省石材和时间,但河桥的坚固性则要受影响,比如全部用规整青石块堆垒,河桥可以使用七八十年,而这样做则不一定了。但老宋和郭泰说的也有道理,因为杨顶天这时钱不够。

    杨顶天正观看和思索时,老宋、郭泰和晓年,当然还有他们三个的跟班,都急急忙忙的赶来了,老宋和郭泰的脸色甚至有些紧张。

    不片刻,他几人赶到,杨顶天已经知道了老宋和郭泰想偷工减料的事,其实打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所以不再去看工事,免得他俩,当然还有负责监督的晓年难堪。

    杨顶天是郭泰的顶头上司,而且杨顶天跟郭泰的关系,不像他跟晓年那般亲密随意,于是他有点紧张。

    郭泰望杨顶天道:“杨大人!你怎么…怎么忽然来了?”杨顶天心里没什么怪他们的意思,见郭泰紧张,道:“我前天晚上就回到县城了,昨天和徐光县尉去怀人料理了钱正好儿女被骗买的事,一直到昨晚才回县城,今天午前又料理了县城里的一些事情,这时才得空过来。”

    郭泰和老宋,见杨顶天没有问责的意思,这才松了口气,不过他们也发现,杨顶天也没有很开心的意思,所以有点搞不懂,杨顶天究竟在想什么。

    跟着,杨顶天领了他们走向来路一处,又道:“以后我不在,工事你们得留意着点,一来不能出现屯人百姓伤亡,二来进度得保证,再者桥体得坚固。”

    杨顶天没有点破老宋和郭泰,说服买通晓年偷工减料的事,话说得平静却又挺郑重。老宋和郭泰刚才看到了杨顶天目光停留在他们在青石块中间填充河石的工事,觉得杨顶天应该是知道这猫腻了,所以最后那句“桥体得坚固”的话,应该是指这个的。

    但为什么杨顶天不惊讶,不责备,也不点破,他们却搞不懂。老宋见杨顶天没点破,心里正乐意,赶紧低头哈腰地应道:“大人说的是,咱们记住了!一定保证按大人你说的做!”杨顶天也不想为难他们,应了一声。

    此时,郭泰、老宋和晓年感觉杨顶天对他们青石块里头填充河石和软石这事应该是看见了,但杨顶天为什么不惊讶,不责备,心里都感觉奇怪。

    郭泰和老宋正惊奇时,杨顶天却叫了郭泰和晓年,跟他一起回乡城去了。老宋是施工方,他还没到放工时间,所以不能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