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成皇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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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8 你不知道我是谁么!

    杨顶天听了李澜音似乎带着委屈的话,心里既是同情,又是不平,还有些吃醋,想道:“刚才我想跟你聊,你对我不耐烦,态度冷淡!现在却跟葛匀这个货色谈了这么多,而且还是心里的真实话!哎,你怎么能这样呢,我哪一点比不上这霸道无脑的葛匀了?真是伤了哥哥我的心啊!”

    忽听葛匀道:“你说刚才那小子来找你聊过?”李澜音道:“他是来跟我们家说房屋御险的事,要我们注意防火,他说的是公事,也是好意,他不是来扯闲话的!”

    刚才杨顶天明明扯了许多闲话,李澜音这是有意为他遮掩,杨顶天听到这几句,心里郁闷顿去,同时觉得澜音对葛匀可能是不耐烦了,有意刺激他,让他知难而退了。

    却不想葛匀脸皮比杨顶天厚,蛮横而又木瓜脑,他道:“那小子能有什么好意!明明是骗了你家的钱,还来装什么好人!也就你们这样的会被骗!”

    澜音小姐姐又被气了,道:“我不想说这些事了,大人你还有别的事情吗?现在进来的顾客多了,你没有事情问的话,我想出去招呼客人了!”

    杨顶天听出,澜音心里明明是不愿意不耐烦的心思,却还要谦卑客气地跟葛匀说,由此看来,他确实怕葛匀,当然是怕他和他舅舅在这个县的权势;或许李澜音跟葛匀闲聊,都是因为这些原因,不敢得罪他。

    而且听澜音后一句,她和葛匀是在客厅里面聊。这让杨顶天又有点吃醋和不安。

    又听葛匀道:“那铺子里不是有你家的帮工们招呼着么,还需要你去急什么?”杨顶天听到这句,才意识到,这小子是专程来骚扰澜音小姐姐来的。

    李澜音道:“他们没有我对货品熟识,而且有些顾客他们应对不了!”葛匀道:“什么人应对不了,难不成还敢有人来捣乱?是什么人,本官倒要瞧瞧去!”这一句,听得杨顶天是真的无语了,心里真是替澜音小姐着急。

    听得李澜音道:“我那只是比方,不是真有人来捣乱!这城里要说敢来捣乱的,除了官兵,还能有谁?”

    这话可不能乱说,澜音小姐大概是真的着急了,才冒出来了这么一句,可能是老百姓的真心话,但没几个人敢这么当着官员的面这么说。

    果然,葛匀这回好像开窍了,他道:“你是在说本官么?!”李澜音声音低下来了一些,她道:“没有,我一个弱小女子,哪有那样的胆子。”杨顶天听出,澜音好像是意识到自己无意中说错了话,心里是害怕了。

    葛匀道:“可你刚才明明说了,我又不是聋子?”澜音道:“我一时不慎,说错了,葛哥你大人大量,饶了我吧!”

    杨顶天听出,李澜音发出了央求与无奈的声音,心里有点担心她。

    葛匀却得意起来,他道:“你刚才叫我哥了?哈哈,我喜欢你这样叫我!”继而道,“你都十九岁了,早到了出嫁的年龄了,不如你就嫁给我了吧!”

    杨顶天心里一惊,想到:“这小子太不要脸,太过分了!一个做官的大男人,白天去一个弱女孩子的家里去欺负逼迫人家,这算什么事!”

    汤阖、朱日华他们先是看见杨顶天一声不响,似乎在沉思,此时忽然瞧见他脸色有点不自然,这其实还是杨顶天刻意掩藏的,不由问到:“杨大人,你怎么啦?”

    杨顶天正色道:“咱们往回走!”汤阖道:“往回走?去哪里呀?”杨顶天道:“去刚才的李家!”汤阖不解,道:“李家不是去过了吗?还要去做什么!”朱日华道:“是啊,咱们今天也不能只围着一个李家转啊!”

    杨顶天心里急,本想说:“去看看葛匀那小子对李小姐做什么!”但忽然意识到,这样说的话,有可能让属下人感到不解,不解他为什么能知道葛匀在李家为难李小姐。

    杨顶天于是改口道:“看看葛匀还在不在李家,我想请他晚上吃饭,跟他问一点坊市里的事情!”

    汤阖他们半信半疑,不知道杨顶天怎么会突然有这个想法,而且还是很急的样子,能是什么事情呢!不过杨顶天既然决定了,他们也只有跟着。

    杨顶天一边急赶,一边跟紧收听,听得澜音道:“大人不是大小老婆都有了吗,何苦还来惦记我一个寻常人家的女子!”

    葛匀道:“她们哪有你漂亮啊!再说了,我堂堂官身,舅舅也是六品,多纳一两个妾,又有什么的?”

    澜音一时不回话,可能是她感觉葛匀的自我与霸道思想让她有心无力。杨顶天再次气愤,心里骂道:“这个死皮赖脸的,我长得这么帅,都不敢向澜音提要求,你倒好,出口就要人家做你老婆了!那我长这么帅,岂不是白长了?而且,你的品次也就因为是城中坊市,才高了我一点,说到底也是八品小官!我没好意思三妻四妾,你倒好意思?真是脸皮厚,太可怕了!”

    又听葛匀道:“你怎么不说话?你是不想从我么?”澜音道:“大人,小女我实是有些倦了,您饶了我吧!不如您先去忙您的,我们改日来聊,好么?”

    杨顶天听见李澜音言辞悲切,明白讨饶,心里不由想:“好可怜的澜音小姐姐……”

    又听葛匀道:“你怎么对我还客气起来了?

    ——我不爱听你这样叫我,我要你叫我葛哥!”说后面这句时,葛匀的语态忽然变得欢喜和亲昵。

    却忽听澜音惊出一声,道:“大人!请你不要这样!大白天的,人家会看见的,我会嫁不出去的!”杨顶天猛然一惊,心里骂道:“我操!这王八蛋对澜音做什么啦?强搂她了?还是要剥她衣服了?这还得了了!好歹大家也得凭本事竞争,你他吗竟然出老千!”

    澜音小姐鲜美的豆腐,竟然要落葛匀那小子嘴里去,杨顶天心里是真急了!

    听葛匀道:“嫁不出去正好嫁我啊!怕人家看见,咱们就把门关上好了!”杨顶天心里骂道:“王八蛋,好不要脸!本官要告你青天白日,对良家少女非礼!本官要治你的罪,要治你的罪!”杨顶天是急得快乱套了。

    忽听李澜音惊叫道:“啊!你不要这样,不要这样!你再这样,我可叫啦!”杨顶天听得“惊心动魄”,恨不能立刻飞了过去,然后对着葛匀一脚踹开。管他后果会怎样,先踹开再说!

    忽听葛匀嬉笑道:“你还敢叫?你刚才当着我的面对县衙的官兵出言不逊,你忘记啦?”果然,澜音怕了,她既惊恐又央求的道:“不要!你不要这样!求求你了,不要这样!”

    “我可怜的澜音小姐姐啊!你是被这王八蛋扒衣服了,还是亲脸蛋啦!我这心里好着急,好不忍呀!!”杨顶天这么想,管不了那么多,拔腿向前冲去。

    身后的汤阖他们一惊,道:“杨大人!你怎么突然跑啦!”——“对啊!你那是怎么啦!”

    杨顶天道:“我担心葛大人离开了,问不了他话!你们也赶紧跟上!”汤阖他们没办法,只得拔腿跟上,心里大概道:这位大人脑子里想什么?他不是脑子有毛病的吧!

    本来就没多远,这一跑很快到边了。到边来,看见葛匀的跟随小兵,还有店伙计都在往刚才李澜音和杨顶天说话的客厅里好奇地瞅,很多人还低声嘀咕:

    “怎么好像听见澜音姑娘在叫呢……”—“我好像也听到了诶……”—“他们是做什么啦?”—“怎么门也关了……”—“会不会出什么事啊……”

    杨顶天对着众人后背,同时也是对着葛匀和李澜音所在的厅房,大叫道:“县令大人来啦!”

    众人一惊,全部回过头来,还纷纷惊道:“孙大人!”—“孙大人在哪里?”—“他怎么来这里啦!”

    众人回头时,隐约听得厅房里葛匀的话声道:“孙大人来了?”跟着便见房门开门,他一脸惊疑地走了出来。

    葛匀一边向外边观看,一边看着一帮属下道:“县令孙大人来啦?他在哪里!”

    众属下也一脸迷茫,道:“没看见啊!”—“是啊!大伙儿都没看见呢!”杨顶天心里得意道:“我就是县令啊,将来不久的县令!我又没说是孙县令!”

    葛匀怒道:“刚才是谁他娘的叫说县令大人来的!”

    众属下转头,望杨顶天一指。葛匀向杨顶天看来,怒道:“又是你!”

    这同时,里头的澜音忽然从葛匀身后跑了出来,一脸惊恐不安地走去了商铺的结算柜台,这柜台在商铺的后部偏左侧,并把柜台的一个隔门急急关了。

    众人见她这惊恐状,觉得她大概是受惊了,不敢再呆刚才的屋子里头了,故意出来让大家能看见她,葛匀自然不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对她动手动脚。

    进柜台后,李澜音看见跟葛匀对眼,且带有义愤意味的杨顶天!来的人竟然是离开了的杨顶天,那个年轻帅气而谈吐温柔的大人!

    李澜音心里先是惊讶,跟着着迷一般地看着杨顶天,心里大概也是希望他不要离开。

    葛匀扫了一眼跑出来的李澜音,又看向杨顶天来,怒道:“孙大人在哪里?刚才是你故意叫的!”杨顶天却笑了笑,道:“我刚才没仔细,看花眼了!孙大人他没来!”

    葛匀大怒,道:“你小子是他娘的有意戏弄本官么!”杨顶天道:“我只是错叫了一声县令大人来了,这跟戏弄你有什么相干!”

    这话没毛病。葛匀既怒又堵,道:“你不知道我是谁么!”杨顶天道:“我知道啊,你就是这高台坊的坊正嘛!”心里道,“你才不知道我是谁呢!等哪天我做了县令,你跪地求饶都来不及啦!”

    葛匀见杨顶天大有轻蔑之意,道:“县丞方大人是我亲舅舅,你他娘的不知道?”杨顶天一笑,随口道:“只是你亲舅舅,又不是你亲爹!你吓唬人什么呢!”

    葛匀气得想打人,但又知道官兵私斗是要被重罚,甚至削除职位的,所以打架不划算。

    杨顶天笑道:“我听人说,你舅舅背后对孙大人颇有些不满言辞,果真这样的话,你们可别太得意了,到时候会弄出什么事情来,都不知道呢!”

    葛匀知道孙修仁手段厉害,而且他舅舅对县令的态度怎么样,他也知道,所以听了杨顶天这一句,葛脸色变了一变。

    葛匀急道:“你!你!你敢污蔑人!”杨顶天道:“是不是污蔑,你们心里不知道吗?”

    葛匀再要说话,杨顶天抢先道:“还有!眼下我做的这个事情是得了县令孙大人和县尉徐大人首肯的,是于县衙和城民都有利益的大好事!你个人对此看法如何,本官没闲心去管,但你身为县城官员,可千万别造谣生事!否则给本官查觉到了,本官再去县令孙大人那里一说,到时候你官位不保!”

    葛匀刚才因为是在室内和李澜音私聊,觉得不会有第三人知道,所以说了对“众款御灾”这个事很负面的话,这时听了杨顶天威胁,不由心虚害怕起来。

    葛匀知道这个事情确实让县衙赚了钱,县令对这个事是支持的,这个时候他搞小动作,挖墙脚,县令一旦知道,肯定会很不满。他舅舅还斗不过县令,所以县令不满是大问题。葛匀于是脸色大变,惊恐得说不出话。

    杨顶天见葛匀害怕了,也是没把葛匀放眼里,不想在他身上浪费时间,于是重声道:“好啦!这个话题不要再说了!县令孙大人这些天正忙着要紧事,他不想出乱子,你最好也安分点!”

    最终向葛匀道:“想保住你的乌纱帽,就赶紧带你的人滚吧!”葛匀害怕,不敢再多说,忍着一肚子闷气,带着下属灰溜溜地离开了。

    柜台里的澜音还是痴痴对着杨顶天看,眼神既痴迷,又流露感激。跟着,葛匀离开,杨顶天向她看来时,她才忽然低下了头,美白的一张脸也霎时红了。

    杨顶天的属下其实还是懵圈状态,他们觉得刚才发生的挺好看挺带劲,但问题是杨顶天好像知道这里有事一样,那他是怎么知道的?难道真的是凑巧?

    杨顶天见属下既震惊又疑惑的神情,同时也见澜音不敢抬头来看他,便故意高声道:“兄弟们!咱们走啦,继续去做事!”

    杨顶天说完,向澜音小姐看去,她果然抬起了头来看杨顶天,却正好对上杨顶天看她的眼神。杨顶天心里得意,微微一笑。

    澜音见杨顶天这帅气的一笑,脸又红了,自然心也动了。跟着,杨顶天带了官兵们,真的离开了。

    澜音还傻傻地站在后头望,她大概感觉,杨顶天回这里来是专门为她解围的……但又想不明白,杨顶天是怎么知道她这里有危情的?

    澜音忽然想跟杨顶天好好说说话,可他已经走去了,只能等看来日,两人会不会再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