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成皇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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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4 天下人似乎都知道我结婚了

    次日清晨,最先起来的是丫鬟小花,她要准备生火做早饭。杨顶天小夫妻俩,春宵一刻值千金,晚起一点很正常。

    早饭过后,晓年和林爹林妈他们来了这边照看。杨顶天于是让晓年去叫丁大山他们,一起去乡城办差去了。

    八点左右,杨顶天他们进乡城,前头三个穿着十分朴素的农人忽然欢喜地向杨顶天迎上来。杨顶天看清后,才想起来是昨天下午他回乡城碰到的芽几屯的三个农人。

    他三个为了躲避官家重税而偷卖山参,却被公所的官兵郝大钟他们抓到了,郝大钟带回来准备勒索钱财,是杨顶天免了他们的罪责,而且只按朝廷规定三成收税。

    杨顶天道:“你们怎么又来啦?”对方道:“我们是昨天来的,但昨天等不到大人您,跟着听说您不来了,所以今早再来这里等大人你!”杨顶天道:“就是交税钱的事吗?”

    对方道:“正是!因为不见大人你,其他人我们不放心,所以再来等大人你!”杨顶天心里挺感触,也想:“现在忙的事情越来越多了,脑子也有点不好用了!”嘴上道:“我这两天忙,把这事给忘了!让你三个来回劳累啦!”

    三人连说“不敢,不敢!”杨顶天便领了三人去公所做登记手续。完后,杨顶天还是让晓年协助郭泰去负责河桥的事。

    这时,郭泰却笑嘻嘻地看杨顶天说:“杨大人,恭喜你啦!你昨天跟晓年他妹妹完婚了,怎么也不跟我和伍绅他们说一声呢!”

    杨顶天一惊,微微愣了一下,问道:“你们是怎么知道这事的?”郭泰道:“瓢子屯来了一二十人来这乡城里买东西,而且是乡正大人的婚事,咱们乡城也就巴掌这个大一点,怎么可能不知道呢!再说了,这也是大好事啊!可惜卑职我是傍晚回来才听说的,不然一定要去贵府讨杯喜酒吃的啦!”

    杨顶天听了郭泰的话,才知道是昨天搞采购的人太多,乡城太小,所以传开了,而且杨顶天只是没想通知乡公所的官员,并没有一定要隐瞒的意思。

    郭泰这几句说的杨顶天满是歉意,杨顶天急忙:“顶天本是想,瓢子屯是个小地方,婚事按照屯里寻常人家的办了就成了,因此没想到要打搅郭兄和伍兄!顶天确是对不住郭兄和其他兄弟们了!等过两日,顶天把家搬来这边,再回请兄弟们一顿!”郭泰哈哈一笑,应声了。

    这里,杨顶天也说了,他准备搬家来这边租房住,毕竟瓢子屯那边,已经没有他的住房了。

    随口聊几句后,杨顶天又带着几个兵勇去县城料理房屋保险的事情了。九点左右,杨顶天到公屋。

    让杨顶天欣慰的是,柳夕和其他官兵也到里面了。公屋有七八十个平方,里面分成了三个小的功能间,柳夕正坐在账房前的一个茶几上喝茶,不过她看上去好像心情不太好。

    杨顶天进来后,柳夕微微有些惊喜,但很快就恢复平静了。杨顶天见她这模样,心里不禁想:“她今天心情不怎么好?还是昨天碰到不开心的事,影响到今天来了?”

    转而又想,“她该不会是知道我昨天结婚了吧!——这也不可能啊?昨天瓢子屯办事的人没有说来县城的,而且县城比乡城大得多了,就是来他七八九个的,谁会去注意他们呢!”

    杨顶天这么想,心里安定了,他微微一笑,向柳夕道:“柳姑娘这么早来啦!昨天我忙了点屯子里的事情,让柳姑娘和大家受累一天了!”

    “嗯。”柳夕不冷不冷地应了一声。杨顶天想:“大家都挺熟悉的了,不高兴也没必要装高兴。”嘴上道,“我能坐下来喝口茶吗?赶路一大阵,口渴得很!”

    柳夕道:“随你便啊,这里的事情是你主持做的嘛!”杨顶天一听,心里不由道:“这口气怎么感觉不咋对啊……”不过还是坐下来喝茶了。

    这时,朱日华和汤阖一起抬着长木桌走了进来。看见杨顶天在悠闲喝茶,朱日华笑道:“杨大人来啦!听说你昨天成亲了,大好事情,恭喜你啦!”

    朱日华这一句来得非常突然。杨顶天大脑一冲,引起整个头部反应,嘴里的茶水猛然一下就往外喷了,他正对着柳夕。

    杨顶天一惊,感觉茶水要喷出了,但又不能喷到柳夕,于是急忙来了个急转弯。最终顾此失彼,嘴里的茶水喷到了说话的朱日华身上了。

    朱日华和杨顶天都惊了一惊:杨顶天是怎么都没有想到,朱日华会突然来了这么一句;朱日华也没想到,他的一句恭喜,会引来对方那么大反应。

    汤阖哈哈一笑,道:“杨大人!你那是怎么啦?”朱日华道:“是啊!跟你道个喜,还让你喷了一下!”杨顶天也顾不得擦嘴巴,愣傻傻地道:“你们…你们都知道我昨天成亲了?都……都是……都是怎么知道的啊?”

    说这两句时,杨顶天最想知道的是柳夕的反应。他正过头向柳夕瞧来,发现柳夕正暗暗瞪着他,不过反应却不大,显然跟朱日华他们一样,已经知道这个事情了。

    杨顶天心里既无比惊讶,又十分疑惑,想:“我它吗的苦苦隐瞒!怎么现在看来,结果刚好相反,天下人似乎都知道我昨天结婚了呢!难道这里的人一个个的都有特异功能,都在偷听我私下里的说话?这怎么可能?”

    汤阖又笑道:“大人怎么啦?成亲了好像还不愿让别人知道一样?”杨顶天一脸疑惑道:“你们怎么知道的呀?”朱日华指着一旁一个小吏员道:“昨天午后柳大人让他去你乡城送一封文书,正好听到你们公所的吏员说到这个事情呢!”

    杨顶天道:“什么文书,我怎么不知道?”杨顶天的意思自然是,他乡公所的大当家,他应该知道。

    听得柳夕道:“是县廷让各个乡城清算乡城中家产五万钱以上的商户有多少。其实也不是什么要紧事情。”杨顶天瞧见柳眼角微微有些透红,才醒悟过来,想:“她心情不好,是不是跟知道我结婚了有关?看来很可能是的了!哎……”

    杨顶天不知道说什么,随口问柳夕道:“昨天我不在,有人来交钱立契吗?”柳夕道:“来了七八家,交了一两千钱。”

    杨顶天听了话,觉得很对不起柳夕,满面愧疚地道:“县衙没你要料理的事么?这么早就来了这里。”柳夕道:“谁知道你要来啊!知道你要来,我就不来了呢!”

    杨顶天知道柳夕什么意思,但她的这句也说明了她对公屋的责任心,意思就是杨顶天不在,她就会在。这一句让杨顶天感动,心里也更加愧疚,随口道:“昨天一天忙完了,我今天没什么事。”柳夕随口应了一声。

    沉默一下,柳夕可能是觉得不自在,随口道:“你今天没事?”杨顶天急道:“有事!”柳夕向他瞅来,杨顶天道:“我真的有事呢!”柳夕见他面色不虚,道:“什么事?”

    杨顶天道:“现在县城这里的立契户差不多了,所以我想建议孙大人,去各个乡城去做这个事。毕竟那里的百姓房屋都一样的,都有可能出现火灾事故。”柳夕见杨顶天说的确实是正经事,应了他一声。

    杨顶天又道:“长清共有几个城外乡城呢?”柳夕道:“一十一个。”杨顶天道:“一个乡城大概多少人家?”柳夕道:“大概一百户。”杨顶天道:“如果一户人家交两百钱,有六成的人家立契的话,也能有十多万钱。除掉一二万钱的人员成本,也能有十一二万钱。”柳夕道:“那就去跟我伯父说说吧。”

    正要走时,杨顶天想到昨天偷听到的骗保户,跟汤阖和朱日华他们道:“另外走访查户的事情,咱们还得继续。比如前天高台坊有一户叫彭真英的,他立契极有可能是想骗取咱们县衙的钱财!”

    柳夕一惊,道:“你怎么知道?”这一点杨顶天主要是靠偷听确定的,柳夕这么问时,听到杨顶天话的其他吏员也看了过来。

    杨顶天道:“簿子上写他交的钱是四百文,可我们去他家里,发现他是个破落户,屋子顶多只值个一二万钱。像他那样房子的,别人顶多只交二百钱。”

    柳夕道:“那他想怎么骗县衙呢?”杨顶天道:“房子着火了他一定不会去救火,或者干脆偷偷把房子点燃,然后来县衙找我们赔钱。”柳夕道:“这个事情你能确定?”柳夕看来,杨顶天是猜测的。

    杨顶天道:“极有可能。”柳夕随口道:“那现在你准备怎么办?”杨顶天道:“咱们只要隔三差五地让官兵们去他家里走一走,看一看,让他觉得官兵注意到他和他家就没事了。再说了,如果他是自己点着的,一定能留下蛛丝马迹,也不必怕。天底下没有做得天衣无缝的事情。”

    柳夕忽然想起杨顶天偷偷成亲的事情,似笑非笑地望杨顶天道:“不错!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句有点突然,杨顶天一时没反应过来,道:“姑娘说这话?”柳夕道:“我说的是你昨天的事!”杨顶天忽然一下,脸又红了,同时也知道,柳夕心情郁闷,真是这个原因。

    跟着,汤阖和朱日华带队继续做查户工作。杨顶天和柳夕去见孙修仁。

    这回县衙堂房里,孙修仁和县丞方建德都在。孙修仁听了杨顶天的话,心想:“如果刺史严辉升迁文书已经送朝廷的话,顶多再过五六天我就不是这个县令了,事情做得好坏与我也没什么关系了!不如让杨顶天他自己和方建德去做吧!”

    于是,孙修仁道:“这个事情咱们县城这里做得差不多了,各个乡城也没多少人家,而且各个乡城多少也该知道县城在做这个事情了,做起来应当简单!既然这样,便由方大人和顶天你去做吧!”

    方建德、杨顶天和柳夕都有点意外,不过孙修仁说的也有道理,于是老方和杨顶天都应声。

    杨顶天又道:“不过卑职现在还不是县官,其他乡城的事务不便去插手!卑职把绿柳乡城的办妥便是!”这个有理,而且孙修仁知道,将来这里的事,很可能是杨顶天自己的事了,于是应声。

    方建德得到了主办的权力,而且这个事情也有油水,于是变得积极起来,他道:“如孙大人所说,这个事到现在不难了!咱们出一道文书,同时一个乡城派去一个县衙的辅导官员,再把县衙的契约文本拿过去,跟着让县衙辅导官和各乡乡官依葫芦画瓢便是了!”

    孙修仁和杨顶天都应是。孙修仁还随口说了句鼓励老方的话。

    杨顶天想起那天夜里偷听到的州府严辉他们的做法,就是让地方主办官员根据户数“提成”,觉得是个不错的办法,既能让办事官员得到好处,又能保持他们的办事积极性。

    于是杨顶天说了这个方法,孙修仁和方建德也都应声。最终,方建德自己去找人。杨顶天想让柳夕和他的人捞点好处,跟老方说,汤阖和朱日华办这个事情好些天了,他们有经验,可以做县衙的两个辅导官。

    老方这时心情好,也知道汤阖和朱日华确实跟杨顶天打理这个事,比其他官员熟悉情况,就满口应了。于是,老方热情满满地着手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