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成皇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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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 多想没用,该干嘛干嘛去

    杨顶天立刻带了县城这里的契约书返回乡城。处理过了县城和州城的事情,对于仅仅绿柳乡一乡的人家,杨顶天不担心,决定一天时间解决乡城的保险事务。

    到了乡城,召集了伍绅和其他办事官兵,紧锣密鼓地展开。此时众款御灾这个时,不仅乡城大小官兵知道,百姓许多人也听说了。乡城距离县城才一个时辰的路,每天都有百姓来往,而百姓之间,但有什么新鲜事,是传得很快的。

    所以乡公所也做“众款御灾”这个事情时,乡城里的人家只是交钱不交钱的选择而已,对事情本身没什么疑问。

    果然,从上午十一点开始,到午后三四点时,事情结束了。全乡一百多住户,收了七十来户。这个数字已经过半了,杨顶天因此很高兴。

    不过乡城人家穷一点,每户平均交的钱才二百,七十户,总共一万四千来钱。

    杨顶天和方建德他们已商定,每户给公所办事官员二十钱,七十户,一千四百钱。这一千四百钱,杨顶天也有份,而且他长官,又是这个事情的创始人,可以拿大头。

    但杨顶天为了笼络人心,只拿了两百钱,其他的一千二百钱,都给伍绅和其他办事官兵了。今天办事官兵,除了伍绅,还有六七个,六七人分一千二百钱,平均一人接近两百。如果伍绅多拿,可以得两百多,底下的官兵,多的可以得一百多,少的五六十。

    没有这个事,这些钱相当于他们满满一个月的工资,现在一天时间就到手了,当然很高兴。古代做官,第一目的应付朝廷的事,第二目的是捞钱,第三才是考虑百姓的事。

    刚好这时,去毛家屯监工的郭泰和晓年他们回来了,见者有份,杨顶天干脆把一百二十钱给了郭泰,八十钱给了晓年。

    郭泰大概也感觉自己是为杨顶天卖命了,于笑着接受了。晓年伸手就得了八十,除去那天给丫鬟陈春花买衣服六十,赚了个二十,感觉还行。

    跟着,让人把收上的钱在公所里看管后,杨顶天带晓年他们回瓢子屯了。晚饭时,一家人在林家一边吃。

    林爹此时大概觉得钱要变多了,生活要变好了,不仅家里换了一些新家具,饭桌上的菜,也加了很多肉。

    此时,杨顶天和林家,一大家子其乐融融,生活很有盼头,晓月尤其幸福。当然,陈春花作为唯一一个丫鬟,也和主人家一起吃饭。这待遇不错,她心里挺满足,再想到家里父母兄弟们的苦日子,她知道她是命比他们好了。

    饭后,杨顶天和晓月,带了春花回刘家住。结了婚,成了夫妻就不一样了,此前也是一家人,但杨顶天和晓月一定不能一块住,他要跟晓年一块住。现在情况刚好相反。

    杨顶天夫妻俩进睡房时,才八点左右,还早。夫妻恩爱半个多小时后,杨顶天搂着小媳妇,脑子却挂念他县令的事,也是想到严辉了,忍不住去偷听。

    结果却听到严辉,好像在跟身边人说开设钱庄的事情了。杨顶天本以为对方会是在搞房屋保险,却没想到,又说钱庄去了,于是留神倾听。

    不过杨顶天听不见严辉身边人的话,而且严辉作为主持与决策的大佬,话不多,所以杨顶天听得很认真,直到最后,听见严辉说到:

    “既然你二人觉得这个主意可行,能给州府带来更多财税,就着手去做吧!遇有搞不懂的事情,我再让人把杨顶天传来问话!”

    从严辉的话可以看出,他是在跟他的两个属官谈。其实当初严辉听了杨顶天的建议后,感觉有不少好处,心里惦记着钱庄这个事,同时又有房屋保险的事,于是就推迟了。

    这几天,房屋保险的事在州府做得差不多了,严辉这才传来了主簿谷正盈和州廷户部长官商量。

    严辉把杨顶天提出的设想大概说出来后,谷正盈等人也认为是个不错的建议,可以去试;而且认为如果成功,将是极大便利本朝商贸,可能得到朝廷赞许。于是严辉说了最后一句话。

    不过,杨顶天更在意的还是孙修仁能否升州府,跟着他升县令的事情,而严辉的谈话恰好没有关于这个事情的。

    其实想想,这个事情对杨顶天和孙修仁重要,但严辉来说,只是众多日常事务中的一个小事而已,那里会去刻意讨论。

    杨顶天心里跟严辉道:“严辉大大,我跟老孙的事情你可还得操劳着点啊!我在这边给你烧香拜佛,祝你长命百岁啦!”说完,就搂着小媳妇睡觉了。

    第二天,杨顶天首先去乡公所把一万多保险金运去县衙。随口跟方建德他们谈了几句,发现其他乡城都还没把钱和名单交上来,杨顶天这里成了最快的一个。这让杨顶天心里多少也得意了一下。当然,有些乡城距离县城很远,来回的一天时间。

    杨顶天怀着成就感,又去公屋,准备带官兵们继续走访排查。他还是担心县城已经交钱的人家,会不会有骗保户,或者可能骗保的人。

    这同时,又有来县衙借贷的人,柳夕给他们写字据,发钱,所以她没随杨顶天去公屋。

    这个事情本来是好事,可以让收上来的保险金产生收益,但杨顶天发现借钱的人,有一半都是县衙里的官员或者他们的亲戚,杨顶天就有点发愁了。杨顶天知道,在二一世纪,这个事情是不允许的,这是风险很大的内幕操作。

    但杨顶天一个人反不了整个县衙,多想没用,该干嘛干嘛去。

    一阵后,杨顶天带了公屋的四五个小吏员逛街去了。排查了这么多天,其实已经不剩多少了。杨顶天鼓励官兵们,说排查完了了,下午他请客吃饭。于是,大家伙又热情饱满地去了。

    官府每天都有事情,县衙三班六房的人,总有忙活的人。所以,大街上走动,或者出现的不止杨顶天他们几个。

    比如,出县衙不久,杨顶天他们就碰到了金部司的主管罗纹,他和他的四五个跟班正查看县城的几个商贸市场;这金部司主管的官阶是正九品,比杨顶天正好低一个品次,杨顶天热情地打招呼,随口攀谈几句。

    又走一会,垮过一个小街口后,碰到户部房的一个分管,正在按名册走家窜户。户部是一个大部房,主官是正八品,比杨顶天高一个品次,不过杨顶天碰到的这个是部房仓部司的分管,品次也低杨顶天一等。

    杨顶天上前攀谈问话,才知道对方是抽查街坊百姓家里的人丁,这是州府的要求,朝廷也是根据这个征发劳役赋税的。

    走过一阵后,又碰到县衙的“司礼佐”庄立行,他是礼部房的长官,不过礼部相当于二一世纪的教育部,相对于其他有大权力的部门,礼部房不是很重要,所以长官司礼佐是从八品,跟杨顶天正好同品级。

    不过这个庄立行已经五六十岁了,辈分高,要面子,思想恪守礼制教化,对杨顶天这个外来的在县令面前卖力争宠的乡正并不感冒。

    庄立行带了他的五六个下属,正在县城里转悠,查看大户、公祠、私塾或者县官的私家建设有没有违犯朝廷典章制度和礼仪教化的地方。

    杨顶天自知辈分小,所以庄立行这个老县官还是操持谦卑恭敬。庄立行不冷不热,杨顶天也不怪他,毕竟彼此不熟。

    这过后,杨顶天他们就到县衙正北面的老槐坊来了,这是他们今天的主查区域,距县衙三四里。

    时间差不多九点,杨顶天几人走了二里远,已是老槐坊辖区。跟着,杨顶天根据参保名册上的几户人家的住址来到一个街口来,街口停有一辆大马车,马车旁边有两个大汉看着。

    两个大汉看见杨顶天他们走近,微微有些不安。杨顶天感觉很奇怪,为什么两个大男人会杵路口守马车呢?而且他们看上去就是打手的那种模样。

    不过马车停放的地方是路口左侧,而杨顶天他们是从右侧过来的,两个男的见来的是官兵,就偏过了头去,没有再和杨顶天他们对视,杨顶天他们于是进巷子去了。

    巷子不大,约三米来宽。杨顶天走进后,他觉得巷子外那个马车和两个男的有点奇怪,于回头瞧一眼,果然看见两个男的正悄悄往里瞅。

    看见杨顶天回头,两个男的也急忙缩了头去。不过对方没有跟进来,杨顶天也没去管。

    走不一会,忽然看见前头四五个男人,当中还有一个浓妆艳抹的五六十岁老妇人,正拉扯一个哭哭啼啼的十五六岁女孩子,急急忙忙地走出巷子来。

    巷子两侧的街坊探头探脑,指指点点,但没人敢出来说话,或者拦阻。

    杨顶天忽然意识过来,外面的马车和两个大汉,跟此时的这五六人一定是一伙的。果然,对方看见杨顶天和身后的四五个县衙官兵,都惊了一惊。

    杨顶天和官兵都觉得奇怪,杨顶天他们走近后,对方主动让路,而且还摆出一副老实巴交的良民模样,那拉扯女孩子的老妇人还低头哈腰地对着杨顶天笑。

    杨顶天的眼神却在那个十五六岁的少女的身上。少女这时也看向了杨顶天,泪珠还没干的两个眸子,流露出满是渴盼救助的神情。

    杨顶天觉得不对,问老妇道:“这是怎么回事?”老妇低头哈腰地笑道:“回大人,她签了卖身契啦!咱们带她回去做丫鬟使唤呢!”

    杨顶天大疑,道:“当丫鬟使唤?当丫鬟使唤她会害怕成那样?”老妇笑道:“她自小没离开过父母亲,所以害怕,等到了主人家里,日后习惯了,就不会怕啦!”

    这话好像也有点道理,杨顶天道:“她父母是谁?我能否问问他们?”老妇欢喜道:“就在那巷子里头,大人不信可以去问!他们都还在家里呢!”

    杨顶天于是顺着老妇的指向,带着吏员们往里走。走不几步,忽然听到身后老妇和四五个男人匆匆的脚步声,还有女孩的哭喊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