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成皇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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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 小铺是正当合法经营

    赌档外头杨顶天他们一边。正当郑昆目瞪口呆时,徐光和柳夕的大队官兵果然从街道口威风凛凛地赶来了。

    杨顶天因为急着磨住郑昆,完全没有留意里头姓葛的动静,也就没有偷听到他和姓罗的谈话,反而以为拖住了郑昆,已经万事大吉,因此看见徐光他们赶来,满心欢喜。

    杨顶天于是叫了陈、周二人,上去接应徐光他们去了。这时的郑昆已经无关紧要,郑昆自己也认为他是让杨顶天他们堵住,把孙金念交代的事情弄砸了。不过,郑昆见杨顶天不再纠缠他,也趁机溜了。

    徐光问杨顶天道:“杨老弟发现了什么没有?”陈双贵道:“哪里发现什么!咱们赶到这里时,正好碰到这老槐坊的郑游徼路过,杨大人就跟他来来回回扯了好一会!到现在都还没进赌档去的!”

    周沧道:“他俩言辞都有些奇怪,不知道是怎么了的!”陈双贵道:“郑游徼执意要拉我们进赌档去赌几把,杨大人却执意要拉郑游徼去茶楼喝茶!”

    陈、周俩人不知道杨顶天和郑昆心里的想法,徐光和柳夕也听得云里雾里的。

    徐光望杨顶天道:“你俩那是怎么回事?”杨顶天道:“没什么,就是不见徐兄你来,想喝口茶解渴呢!”徐光一听,跟陈双贵说的吻合,其实也觉得无关紧要。

    徐光道:“那个游徼呢?”徐光的官阶是从七品,游徼是垫底的从九品,游徼对于徐光来说,实在是个微不足道的小官,他因此提到游徼时,言辞很随意。

    杨顶天和陈双贵他们回头一看,发现郑昆已不在。杨顶天脱口道:“他说要进去赌几把,现在见徐兄你来,晓得赌不成,所以离开了。”杨顶天知道这时郑昆已经无关紧要,而且不想因为他扯出自己刚才的奇怪言行来,所以这样对徐光说。

    徐光正要说话时,杨顶天续道,“反正现在也没他什么事,他走了也罢!咱们还是赶紧行动吧!”

    徐光于是对十几个官兵下令,道:“将那赌档围起来!闲杂人等赶走,可疑人员皆不可放过!”徐光的想法是要把上午杨顶天见到的赌档的小头头和四五个大汉搜捕出来,带去县衙问话,以此为突破口解决这个案件。

    这同时,徐光也让杨顶天问丁达了,得知上午那个小头目姓葛名叫文顺。

    官兵从来不把寻常百姓放眼里,听了话就迅速行动了。赌档里外一阵骚动,不过这个朝代里,嫖和赌都不犯法,所以赌客们只是一点惊讶,并没有太慌乱。

    杨顶天见徐光一来就用强制手段,搞大动作,跟着现代警方办案不大一样,心里有点犯迷糊,不由道:“徐兄打算如何处置?”

    徐光道:“你们不是说了,他们去了那姓丁的家里抓走了他女儿了吗?把抓了丁家女儿的那几个人统统抓起来,带回县衙去问话不就成了!”

    杨顶天一惊,心里道:“这么简单粗暴?”杨顶天没想到,在他看来挺复杂的一个案件,在徐光这里竟然这么简单,简单到了几乎不用思考。

    不过杨顶天仔细想想,发现在这个官家行动不需要多少证据的社会里,事情确实这么简单。

    果然,赌档一阵骚动后,前后的大门都被官兵把控住了。

    徐光于是带了杨顶天他们准备进去抓人。杨顶天还不知道,葛文顺他们几个,其实已经蹿走了。

    徐光和杨顶天他们从前门走进,丁达一样跟在一旁,准备帮助徐光他们认人。

    葛文顺已经在官兵围赌档前从后门逃了,所以徐光和杨顶天他们进铺子里后,最终见到的是姓罗的,还有另外四五个小喽啰,葛文顺所说的阿德、老四和张豹子他们都不在了。

    杨顶天大惊,急问上前来招呼官兵的姓罗的,他的全名叫罗纲,和葛文顺一样,是姓蔡的左右手。

    杨顶天问罗纲道:“葛文顺和其他人呢?”罗纲低头哈腰,极是谦卑恭敬地拱手向徐光和杨顶天道:“他们今天一天都没来这里呢!也不知道哪里鬼混去了!咱们这些人,不像县衙和公所里的诸位大人和官差们,都是讲究体面和规矩的,咱们有事就做事,没事了就睡觉去了!”

    杨顶天道:“他们今天真没来?”罗纲道:“真没来呢!小人哪里敢骗几位大人!”杨顶天无奈。徐光道:“你们这铺子也不小,看着生意也不错嘛!”

    罗纲心里欢喜,以为徐光是索要钱财,急忙把准备好的一个大钱袋掏了出来,一边往徐光跟前捧上,一边笑道:“大人说的是!小铺是正当的合法经营,每年还要向县衙上交四五千钱的税钱呢!这些都是户部房里有记录的,大人可以问问户部房的杨运杨大人,他是晓得的。”

    杨顶天听了罗纲的话,以为户部房的主官杨运也被他们拉下水了,心里又是一惊。

    徐光却看来罗纲双手捧上的一个大钱袋,佯问到:“这是什么?”罗纲低头哈腰地笑道:“一二千钱!大人们办差辛苦,小人代表敝铺请诸位大人们喝茶!还望诸位大人笑纳!”

    这种明目张胆的行贿行为,在杨顶天来的那个时代是绝对不行的,但在这个时代,却是司空见惯的。即使是相对干净单纯一些的美女秘书长柳夕见了也不是很惊讶。

    杨顶天有点傻眼,跟着便见徐光大方的收下了:不要白不要,要了也照常办差。

    杨顶天心里却担忧:“一二千钱!这不是小数目啊,都顶我大半年的工资!都说拿人家的手短,这么一来,你徐大人不是办不成差了么!”一次性给这么大数目,也说明了县尉在这县城里非同一般的高段位。

    却见徐光气定神闲,又有点怀疑地道:“你是这里当家的?”罗纲低头哈腰陪笑道:“大人误会了,小人只是跑堂的管事,咱们大当家的姓蔡,单名一个‘岚’字,‘山岚’的‘岚’,他今天正巧不在呢!”

    杨顶天听见姓蔡,跟偷听到的葛文顺几个所说的“蔡哥”倒是一致,心里便不多疑。

    听得徐光道:“他在哪里?还不赶紧叫来回话!”罗纲急做为难状,低头哈腰拱手道:“大人千万见谅!咱们当家蔡岚确是不在县城里头呢!他老家是住东南长桥坊的,他早上便回那里看望家父母去了,距离这里有六七里路,一时半刻实在到不了呢!”

    杨顶天此前偷听过葛文顺和蔡岚的话,知道蔡岚一定在县城之内,所以眼前罗纲的话,有可能说谎,也有可能是真的,而且看望父母是子孙尽孝道,所谓百善孝为先,中国古代很重视这个。

    杨顶天判断不了罗纲是不是说谎,心里又很怀疑,于是质问罗纲道:“你说的可是实话?这可是县尉大人亲自问话,倘若发现你是说谎,那你可就有的苦头吃啦!”

    杨顶天眼神敏锐,罗纲猛然一惊,不知是心虚还是害怕,急忙跪下,不过跪下后,他却不是承认自己说谎话,听得他道:“小人晓得轻重!小人万万不敢说谎骗大人!还望大人明察!”

    徐光一来拿了对方的一大袋银钱,二来对方态度极好,讲话也没什么毛病,于是原谅了他,道:“你先起来吧!”罗纲这才站起来。

    杨顶天感觉到这里已经问不出什么来了,于是想改变方法,对徐光拱手道:“大人!不如咱们且回县衙,向户部房的杨大人问问情况,看他们这铺子是不是正当的经营!或者等他们当家的回来了,再让他去县衙回话!”

    徐光想想,道:“也是!”跟着向罗纲道,“你们当家的回来了,叫他马上来县衙回话!”罗纲急忙应“是!”

    徐光又道:“你们只是规规矩矩的开铺子,做赌博消闲,那确实没什么!但如果你们诱骗或是逼迫良家妇女做娼妓,那可你们这铺子可就别想再开下去啦!你跟你们当家的也得跟着遭殃!”

    徐光这两句颇为公道和正义,杨顶天倒是没有想到他会说出这两句,心里挺佩服,嘴上赶紧道:“大人说得极是,大人英明,是老百姓的好官!”

    徐光看出杨顶天这一下是真的认可和佩服自己了,而且杨顶天年轻有为,不仅可能升任县令,还是州刺史严辉亲自接见过的人,这一点徐光比不了,他做县尉到现在,还没让刺史大人接见过呢,只是在州城的那晚,碰巧严辉过生辰,他才得以和杨顶天远远地瞧了一眼,不然见严辉长什么模样都不知道。

    所以,发现杨顶天是真的认可和佩服自己时,徐光心里还是很高兴的。

    这时,杨顶天又想到另外一点,向徐光道:“大人!方才他说午前去丁家带人的葛文顺他们几个只是今天没来这里,却不是说他们不是一伙的,这个不能成为搪塞大人您的理由!既然如此,大人何不让他告知葛文顺他们,要他们自己去县衙自首回话!”

    徐光一听,也主意到了前头罗纲确实有推搪忽悠他的意思,于是道:“有道理!那个叫什么葛文顺的,限你们一日之内把他叫来县衙回话!否则本官再来时,就把你们这铺子封了!”

    罗纲闻言一惊,也感觉这高高在上的大人真是喜怒无常,说好就好,说不好也马上能变不好,太任性了。

    当然,罗纲丝毫不敢怠慢,不管怎么样,得先回话,于是恭恭敬敬地应了个“是,大人!”跟着,徐光便带了杨顶天和柳夕转身行出去了。

    被整得有点傻楞的罗纲不禁想:“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这回葛文顺可怪不得我咯!无论怎样,把他送出去,保住了铺子再说!”

    又寻思,“限我一日之内?这不是说我晚上之前就要把葛文顺他们叫去县衙吗?这时间也够紧的了,葛文顺他还想着躲呢!”跟着又想,“还有那一千四百多钱,就这么白白没了?哎!这年头,当官的真是威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