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成皇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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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3 升籍可以,但不能干坏事啊

    县衙和乡公所都有“三班六房”吏员,“六房”基本对应的朝廷和州府的六部,“三班”是“快班”、“壮班”和“皂班”。

    这里的“班”跟二一世纪上“班”的“班”意义类似,就是三类值班在岗人员。三班中的“壮班”是专门负责值堂、站岗、公所衙门秩序的,也是随时听候长官差遣的吏员。

    徐光心情挺不错,回头来对柳夕、丁誉和杨顶天他们道:“怎么样?本官这个断得是否还妥!”

    柳夕在这里是个特殊的存在,第一,她是县令亲侄女;第二,她是美女,容易受男人追捧宠爱;第三,她是县廷四大主官之一。

    所以,柳夕对徐光的自我卖弄,爱理就理,不想理就可以不理。司兵佐丁誉却不能这样,他听了徐光的话,急忙恭维道:“徐大人判得极当!”

    杨顶天也不好拂徐光的面子,道:“不错!判得十分果断利落!”一旁陪看的罗文和董亮恭维得很是热切。

    杨顶天趁他们恭维和徐光宽心自得的瞬间,悄悄偷听,听得龚云飞对身边的兵丁道:“他几人认罪悔改的态度不错,你们动板子的时候,就轻一些吧!”

    跟着是兵丁们应龚云飞的话,这些话杨顶天听不到,不过龚云飞是刑部房的长官,他的话身边的兵丁们一定是不敢违抗的了。

    这时,听蔡岚道:“这些钱让官差们拿去吃酒!”这是蔡岚很机敏地配合了龚云飞的话,掏出了铜钱来给龚云飞左右的官兵。

    又听龚云飞低声道:“他们动板子时,你俩声响放大点!”这话是暗示,自然是对蔡岚他们说的。蔡岚急应到:“是,在下明白!”

    停顿一下,应该是蔡岚他们准备受刑的动作了。一下后,果然听见蔡岚和葛文顺大声痛叫的声音了。

    杨顶天听见蔡岚和葛文顺“啊!”、“呀!”的痛叫声,两个人轮流,你一声我一声,很是痛哭的样子,心里不由道:“这装模作样的功夫倒是挺好,古代人也是有演技的!”

    这么想时,忽听徐光身边的懂亮道:“有龚大人亲自监刑,徐大人可放心了!保管打得蔡岚他们皮开肉绽,以后再也不敢胡作非为,触犯法度!”

    原来蔡岚他们叫声大,公堂这边都听到声响了,起来还挺惨厉的。杨顶天心里还是那句话:演技不错。

    紧跟着,杨顶天发现董亮的话,好像有些暧昧,感觉是为龚云飞和蔡岚他们打掩护似的,不由想:“难道这董亮也被蔡岚他们拉下水了?”

    董亮说完,兵部房主官丁誉道:“不过也不能过于重了,五十大板子,打得过重了,却怕给打死了呢!死了倒是有些麻烦呢!”

    杨顶天察言观色,才知道丁誉不是龚云飞他们一伙的。丁誉的话是真不知道里面的龚云飞他们是在作假。

    杨顶天趁机道:“丁大人说的不错,万一把人打死了,蔡岚他们岂不成了死罪犯了!这跟徐大人判的可不一样!不如我和丁大人去看看吧!”董亮一惊,赶紧道:“哪里需要去看呢!龚大人主理刑部房许多年,什么样的刑罚和刑具他没见过,人犯能不能打死,他又怎能不清楚!丁大人那是多虑啦!”

    杨顶天留意董亮的反应,这时心里一惊,确定他是给蔡岚拉下水了。

    杨顶天本来是想趁机引丁誉他们去看龚云飞他们装模作样,从而引来丁誉的怀疑,这样的话,杨顶天就可以进一步说话,让徐光也怀疑起龚云飞来,从而使案件翻盘。

    但巧的是,董亮的话说完,蔡岚他们的痛叫声正好弱了一些,可能是叫得累了,给人一种龚云飞他们打轻了一些的感觉。

    同时听丁誉回董亮的话到:“董大人讲的也有道理,龚大人应当懂得轻重!”徐光不知是要坚持他的判决,还是对蔡岚他们没什么可怜,他也道:“这些市井中胡作非为的人就该好好整整,给他们一些苦头吃吃!本官没判他们一百板子都算轻的了,不必担忧!”

    杨顶天听见这些话,心里真是苦笑不得,感觉龚云飞他们这种准备得比较充分而又隐秘的方式,短时间内确实让人难以对付。可能是徐光他们在明,龚云飞他们在暗的缘故。

    跟着,公堂这边也没什么事了,徐光和杨顶天他们就散了。柳夕负责整理案件经过,以存档县衙公房中。

    这些是必要的工作,彼此之间都有关联的,比如等一下蔡岚一方把一万罚款送来,县衙入库,就得有款项的来源,自然就要有案件审理和判决概要。

    于是,杨顶天一个人出县衙,这也正好给了他悄悄偷听跟踪的机会。

    不片刻,听得龚云飞道:“施刑完毕,你们可以回去了!可别忘了那一万钱的罚款是不能少的!还有那丁家女儿,也赶紧送了回去!”蔡岚道:“大人放心吧,我回去马上办这事!”龚云飞应了一声,忽低声道:“以后这样事情可少干一些,就是偶尔干了,也得做得干净利落!再出问题的话,就真保不了你们了!”

    听得蔡岚道:“大人说的是!纵然以后再做,咱们也绝不会再出问题来了!您只管放心吧!”

    杨顶天一惊,心里道:“什么,竟然还想着以后再做?难道就不能改改别的挣钱路子吗!这它吗的,真是不给点真家伙,不知道收手呢!嗯,等我做了县令,一定把你们给一锅端了!”

    杨顶天心里骂时,忽听葛文顺道:“这一次都是小人的错,是我马虎大意了!我甘愿受罚!”蔡岚道:“不错,是该重罚,你一时大意,让咱们损失了多少钱,还这样劳动了龚大人和其他大人!”葛文顺垂头丧气道:“小人有罪,任凭处置!”

    蔡岚道:“龚大人今夜可得空?若得空,由小弟我请客,再叫上董大人和孙大人他们,咱们先去酒店好好吃喝一顿,完了再去群芳楼快活一把如何?”杨顶天闻言一惊,心里道:“董大人?董亮果然是跟他们一伙的!”

    听得龚云飞道:“今晚就免了,还得整理卷宗呢,公务也是要干一些的,明晚吧!”蔡岚恭维道:“对对对,公务不能废!龚大人高明!那我明晚再等候大人的到来!”龚云飞应了一声。又听蔡岚道:“大人,在下还有一事!你能不能帮忙说说话!”龚云飞道:“什么事?”

    杨顶天留神,听得蔡岚道:“就是在下的民籍的事!现在不是闹出了这个事了么,不知道我的中民民籍,还能不能保得住?那可是我前年年底才给县衙户部房交纳了一万五千多钱申请到的啊,到现在也就一年半而已!如果就这么没了,那可真是有点冤了呢!”

    蔡岚停顿一下,杨顶天听他说的很认真,心里道:“你这人想事情就不对了!你的身份民籍你很关心,可你弄人家的女儿去干那些肮脏事,你心里却不觉得难过了?还想升籍做上民呢,你这思想水准跟不上!”

    听得龚云飞道:“你觉得该怎样做?”蔡岚道:“法度我也晓得一些,如果能保住民籍,就是再交七八千钱,也是可以的啊!只望大人们给个机会!”

    民籍是社会等级,关系到一家人的体面和民权,甚至衣食住行。所以蔡岚,其实也是整个成朝的百姓,都在乎这个。

    这不,杨顶天也想到了他家人的民籍,心里道:“是啊!我岳父母家里还是下民民籍,而且还是下民中的下等,也就是这个朝代最低等的民籍!这个不行,传出去了,我这个乡正也没面子!而且听说古代是重视门第的,这可能也会影响到我的前途!嗯,等我有能力和时间了,要升一升他们的籍!”

    那边,龚云飞道:“这样的话,你这一次的损失可就不少了呢!”蔡岚道:“那有什么办法呢,一时背运嘛!”龚云飞道:“既然你都这样说了,那就准备钱吧!有机会我去帮你说说!”然后就听见蔡岚道谢,跟着告退的话声了。

    杨顶天心里道:“等我做了县令,我得查查你们!升籍可以,但不能干坏事啊!”能不能做县令这个问题,杨顶天其实很关心,于是想:“是啊,我能不能顺利做县令呢?什么时候才能做呢?如果做不了,那什么事情都干不成了啊!”

    杨顶天忽然感慨,还是那种不是县令,不是县衙主官,想做事情,有心无力的感觉。不过他也不是没有收获,至少让蔡岚他们损失了一万多钱,丁家女儿也得救了,而且对蔡岚他们有敲山震虎的作用,想来他们短时间内是不敢再做这个事情了。

    这样的话,等杨顶天真正做了县令,就可以放开手脚,彻底解决这个问题,拔出蔡岚他们,甚至孙金念和龚云飞他们这些利欲熏心之徒。

    杨顶天回到保险公屋后,时间已是下午三四点。上午去排查的官兵们也收工回来了。

    此外,县丞方建德负责去各个乡城开展房屋保险的县官们也回来一半了。当中的汤阖和朱日华,可能跟近杨顶天,了解了他的方法和风格,对这个事情也比其他人熟悉,所以办得不错,一人收到了六百多的登记户。杨顶天对此颇为欣慰。

    跟着,杨顶天随意交代几声,便带着丁大山他们下班了。杨顶天昨天刚结婚,跟媳妇晓月的蜜月期才刚开始,也想着早点回家看娇妻呢。

    回乡城途中,杨顶天忍不住又偷听蔡岚和葛文顺的话,其实也是想知道他们是不是真的收敛了。

    听得蔡岚十分感叹与心痛地道:“做百姓真是不如做官好啊!想来哥哥我也是中民的民籍了,在老槐坊这里,也是有些体面的人,没想到那徐光说打就打,说罚就罚!要不是有龚大人和董大人暗中护着,现在屁股都得开花了,一二十天别想下地走路的了!”

    话声忽然停顿,杨顶天不由想:“难道还有别的人说话?会是谁呢?”杨顶天想到对方的另一个人物,就是罗纲,果然听见罗纲的话声:

    “可不是么!那些当官的仗着手里的权势,又有朝廷的袒护,始终觉得他们高人一等,喜欢讹人钱财不说,还喜欢任性胡来!除了比他更大的官,其他的没人敢去管!还好大哥是中民,倘若是下民的话,可能还得吃更多的苦头呢!常听说那些下民犯了事,给官家逮着的,也不管是轻是重,一顿板子打了,然后扔黑屋子里,家里有钱来赎的还好,没钱的,就连圈里的鸡鸭猪狗都不如啦!”

    罗纲这几句话显然是无意中说出来的,但刚刚受了板子和屈辱的蔡岚却听得心里不是味,所以罗纲话完后,话声停顿了。杨顶天感觉到,蔡岚这次不仅“损失惨重”,精神也受的不小的打击了。

    忽听葛文顺很是愧疚地道:“蔡哥!这次都是我的疏忽大意!累得哥你受辱了,你要怎么罚我,我都认!”杨顶天只能听声音,不能看动作,其实这边的葛文顺是跪在地上说的。

    蔡岚道:“好吧,你个人就先出个五六千钱吧!其他的事,以后再说!”葛文顺急应道:“是,大哥!”又道,“其实要不是碰到了那个外来的乡正,也不会闹出今天这样的事!说来说去,我心里最恨的还是那个乡正!”

    蔡岚道:“我也恨!但今天看来,他跟别的乡正好像不一样,他能站在县衙的公堂上,还能跟徐光他们站一块!我他娘的也是有些钱财和体面的人了,却还不能跟他们站一块!说来说去,还是这年头做民不如做官好啊!咱们做百姓的,要想跟他做官的干,那可是难啊!”

    葛文顺不做声。杨顶天心里忽然有点得意,不由道:“原来古代做官有这么多好处,这么受百姓们的羡慕!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