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成皇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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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9 太子如今势大

    九点三十多杨顶天和李国祥、贺之东到城门下。跟着一直等到了十点,才看到谷大小姐来。不过这一来,杨顶天就傻眼了:她的排场很大,是杨顶天他们的三倍。

    雨涵除了六个丫鬟以外,还带有她家私家的一个护卫队,这个护卫队有三四十人,个个都是配备马匹而且真刀真枪的。雨菡自己和她的六个丫鬟,则分坐了两个大马车,此外还有一个放众人行李的杂物马车。

    杨顶天的随从是五个兵勇,李国祥、贺之东因为只是八品小官,也没什么随从,他们由此显得格外的寒酸和弱小。杨顶天心里叹道:“姜大小姐,出手真是阔绰!”

    不过,杨顶天知道,雨菡她爹是正四品,比杨顶天的正六品大从五、正五和从四三个等次。所以她敢在杨顶天面前搞这么大排场。

    杨顶天继而又想:“这哪是去办事啊!看她这阵仗,她分明是去游山玩水,摆显她家的权势嘛!”

    雨菡看见杨顶天惊讶住了,心里可能羡慕她,脸上颇有些得意面色,一副碾压杨顶天,对杨顶天很有把握的样子。

    杨顶天上前两步,就着雨菡的车队和护卫人员,笑嘻嘻地道:“敢问姜小姐,您这一行身上带了多少钱?”雨菡美眸一闪,道:“怎么,你要向本小姐借钱?”

    “这人太吝啬钱了,说到钱就担心我向她借!”杨顶天心里想,嘴上道:“小姐误会了!下官是觉得您的车马和随从这么多,您身上应当多备些钱,这样的话,他们的吃喝拉撒,就简单啦!”

    雨菡哈哈一笑,道:“原来你是担心这个!”“是啊,是啊!”杨顶天低头哈腰地陪笑。雨菡道:“可巧了,本小姐身上没带什么钱!”雨菡这句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她习惯了跟杨顶天拌嘴。

    杨顶天质问道:“那小姐你这么多人吃喝拉撒怎么办?”杨顶天不想白白为大小姐买单。雨菡理所当然地道:“现在你不是县令了吗?由你的县衙出啊!”雨菡的意思是:上级领导去下级单位视察指导工作,还用自己带吃饭钱?这不是笑话嘛!

    杨顶天眉头一皱,也知道不能抵触上级领导,他只在心里道:“将来别让我娶你,要让我娶你了,我天天晚上把你放下面,一次都不给你在上面的机会!以泄我今日之恨!”

    雨菡见杨顶天皱眉不语,也皱起眉头,道:“怎么,你不乐意?”杨顶天赶紧陪笑,道:“乐意乐意!卑职哪敢不乐意!”雨菡两眉舒开,又笑了。杨顶天没有说谎,他想的那个事情,他心里当然是很乐意的。

    于是,众人上路。杨顶天对雨菡他们道:“咱们得赶紧些!从这里到长清县城,有五六百里,现在顶多一个时辰就到中午了,可能得到天黑才能到县城去了!而且中途还不能耽搁!”

    这个不是开玩笑,雨菡大概也不想睡在道路上的驿站,所以应声。

    出城门四五里,是一条环绕了半个越州城的四五十米宽的河流,河水不是特别深,大概两米左右。

    河流是西北向东南的流向。河面上架有一座木质长桥,看着有好几十年的历史了。而且桥身是直的,底下由青石墩支撑。

    杨顶天他们远远地,就看见河面上挨近河桥的地方很热闹,哪里正有五六百役夫和一二百官兵,用纤绳拖拽着一条十多米长,七八米宽的河船,逆流而上。

    船上除了坐镇指挥的官兵,中间是这次装载驮运的主要物品,这物品是个看上有两层楼高,直径四五米的整块窟窿石。

    所谓的窟窿石,就是生得奇形怪状,上面自然生成可以栽花种草的窟窿、坑洼或者小洞穴,非常有看头的那种石头。这种石头因此被称为玩石,十分难得,价值不菲。

    眼前船上的这个大家伙,究竟有多重,不太好估计,总之拉船的役夫有四五六百人。加上官兵七八百,不过官兵有时帮忙,有时只是跟在河岸上指手画脚,或者看热闹。苦的是那些民工劳役。

    跟着,杨顶天他们距离河桥还有十多米,驮着大石头的河船却到长桥下面了。

    到桥下时,却发现出了问题了:石头太高,将近七米,而桥洞的高度只有四米,过不去。

    此时,州府的主簿孔沾及工部令司马达,还有百来号州府衙门的官兵正在河桥桥头响应帮忙。孔沾和司马达见大家伙过不去,便急忙跑过去跟船上坐着的几个官员中最大的那个商量办法。

    这个大官披红戴绿的,品阶看着至少三品,牛逼轰轰的样子。可能天气有点热,左右的人不仅给他撑伞,还给他扇风取凉。

    见他们的船一时过不去,杨顶天便想趁机先过去,反正不碍他们的事,却不想州府官兵挡在了桥头,而且让杨顶天先别过去。

    杨顶天于是发问,完了才知道,船里坐的最大的那个官是太子詹事府詹事傅韵儒,这次下江南是专门给东宫运这个大石头来的,用来装点太子的西苑。

    本来这么大的窟窿石本身就是珍品了,而且眼前的这个是偏黄色的,那就是珍品中的绝品,价值连城,所以詹事傅韵儒才大老远的亲自跑了一趟。这一路过来,所经州县,都要伺候。当然,不少州县也觉得是机会,可以向太子,也就是未来的国君,献媚取宠与巴结的好机会。

    把守桥头的官兵说,太子如今势头大,他的人不好惹,所以请杨顶天他们等孔沾和司马达他们解决问题了,再过去好一些。

    杨顶天想,也不急这一时半刻,停下来看看热闹,好像也可以。于是就整体停下来,往河面上和桥下观看。

    桥上面,孔沾和司马达向河船上的傅韵儒拱手请示道:“傅大人!您这宝贝石头实在是大,桥洞相差太多,您看能不能把石头放倒了,咱们再试试!”

    这是个合理的请求,也是解决问题的办法,一般人都会采纳。然后,傅韵儒却很没耐心,他道:“你说得倒轻巧,这么大的石块,放倒下来,过了又重新立起,一来二去,得费多少功夫!”

    又道,“太子殿下等得急,特别叮嘱了半个月内要运达东宫!傅某一刻也不敢耽搁,岂能在你们这里误事了?”

    孔沾见自己的合理要求被一口回绝,心里微微一惊,面子上也有些不太好受。但是,他来之前,刺史严辉有交代,千万不能得罪太子的人。

    孔沾于是请示道:“那傅大人有什么更好的办法,才能过桥去呢?”傅韵儒就着河桥道:“那也不难!这桥是木头做的,找几十号人来,一头十来几人,分两头把碍着石头的桥面锯掉了便是!”任性的人办起事情来就是简单。

    孔沾一惊,司马达一惊。这边等待过河的杨顶天更是吃惊,心想桥都锯掉了,还怎么过去!这它吗的傅韵儒,想出来的竟然是这么简单粗暴,完全不顾后果的办法!

    船上的傅韵儒见孔沾和司马达没有回应,本来俩人是觉得这个桥还没破损的,还能用个三五十年的,就这么随便毁坏的话,实在说不过去,而且过了还得重新修建,人力物力都得要,所以心里惊讶。

    傅韵儒却道:“你们还迟疑什么?还不赶紧去找人来!误了太子殿下的大事,你们担待得起吗?”

    担待不担待的不是,而是惹不起。孔沾想到行前严辉交代的话,忽然醒悟,知道太子如今势大是事实,于是连忙低头哈腰地应声,跟着和司马达转身来,吩咐属下,找官兵锯桥。

    杨顶天心惊,觉得再不过去,可能今天就过不成了,于是赶紧跑过去跟孔沾和司马达请示。好在两人都知道杨顶天这次是为刺史严辉办事来的,司马达就是协办钱庄这个事情的主官之一,因此网开一面,让他们赶紧过桥。

    傅韵儒只关心他的石头能不能过去,此时也只关心州府官兵能不能快点赶来把桥弄掉,其他的都不管,而且看见杨顶天他们都穿官服,跟着官兵,知道是地方官员,所以见他们过去,也没说什么。

    片刻,杨顶天他们,火急火燎的,刚刚走过,回头来,便见几十个官兵拿了锯子和斧头,跟着到桥上后,果然像傅韵儒说的那样,一头十几二十人,对着好好的一座木头桥,锯子和斧头一起招呼下去了。

    而且这桥不是简单地架几根木头和木板,而是风雨桥,也就是上面是盖有遮风挡雨的瓦房的中上等木桥,造价肯定不低。就这么被傅韵儒的一句话,当做废木头一般,就从中劈砍掉了。

    三四十官兵一起动手,傅韵儒又在船头上紧紧盯着,所以没几分钟,桥身就从中间折断了,杨顶天和孔沾、司马达,当然还有其他的所有的州府官兵,都看了傻眼。一般人很少见到的。

    傅韵儒却没有丝毫可惜的感觉,因为中断的河桥掉下来后,有些还连在一块,挡在了大船前头,于是他又吩咐官兵们赶紧清理掉,主要是木头、柱子、木片和其他阻碍的杂物。

    傅韵儒发令,谁都不敢耽搁,会水的官兵,主要是州府这边的,都跳下河流去,火急火燎地清理障碍物。

    河面有水的浮力,清理杂物,而且多数是木头,所以不难。片刻后,障碍物被清到河心两边。傅韵儒身边的从属官,于是吩咐役夫拉船,七八百人这才接着往上游拉去。孔沾和司马达还在一旁低头哈腰地拱手恭送。

    杨顶天看得心惊,知道傅韵儒他们甩手走人后,孔沾和司马达他们肯定得有麻烦了。不过这个麻烦是州府的,或者是管辖这个区域的下级官员的。

    总之这事不会是好事,聪明人都不愿招惹,杨顶天他们满足好奇心后,都知道赶紧离开最好,而且又耽搁了一阵了,于是众人全力赶路。

    想到刚才的事,杨顶天心里也庆幸,幸亏是来早了一点,如果迟了十几分钟,恐怕今天一天都过不了河了。

    杨顶天这么想,同时想到来的时候,和邱铜在官道上遇到的情况,才知道太子和他妈,或者说他母子这一党,可能是真的得势了,做起事情来,都这么简单粗暴,或者说嚣张跋扈了。基本上不把地方官放在眼里。

    这也让杨顶天有点羡慕嫉妒恨,想着他自己也能巴结上一个有权有势的皇子就好了,也可以这么来地方威风快活几下。当然,不能像那个嚣张的傅韵儒那样,那也太不把国家财产和民生物力当一回事了。那样会被人民大众背后唾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