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俩人说话，雨菡问杨顶天他过来做什么。

    杨顶天说了刚才跟雨菡她爹的话，雨菡微微有点失望，觉得杨顶天不是专程来看她的。其实是，杨顶天汇报工作是次要，看她才是主要。

    雨菡又问杨顶天要待多久。显然，这个问题雨菡很关心。而且这个问题杨顶天不必隐瞒，就直接说了，住个两三天，但无论如何，得等雨菡病好了才回去。雨菡欣喜，很满足地笑了。

    又简单聊几句，杨顶天才出去，他跟他“岳父”的正式谈话其实还没开始的。自然，出来前，跟雨菡说，要她好好吃汤药，好好休息；说得就好像雨菡是他媳妇一样了。

    不过，雨菡的病根确实有一半在杨顶天身上，此时见到人，她安心了，精神也多了。

    杨顶天去跟姜义成聊天。起初聊的是工作，聊了一个多小时后，杨顶天才厚着脸皮向姜义成讨要他的宝贝女儿。

    果然，这一问，老姜还是变了脸色，不过他变脸色的原因是杨顶天在“乡下”已经有了媳妇。

    杨顶天于是装可怜，装老实，说几年前，他出生的地方出现大饥荒，死了很多人，他父母家人在乞讨的过程中，一个个地离开了他，他流浪到长清县瓢子屯的时候，也因饥饿多日而昏晕了过去。

    等他醒来时，就出现在他现在的岳父母的家里了，此后就一直生活在他们家，直到今年向县衙举报了村里的偷盗国家山林物产的村屯官，才进入官衙当差，同时跟他媳妇成了亲事。

    也就是说，现在的亲事都苦难命运造成的，已经改变不了了。

    最后，又说他遇见并结识雨菡是真正的缘分，他也非常喜欢雨菡，如果能娶她过门，一定办一个很隆重的婚礼，把雨菡当做真正的正室来看待，一生一世对她好，不让她受丁点儿委屈。

    脸皮厚，确实管用，杨顶天可怜巴巴说出来的这番肺腑之言，老姜也无话可说，最终答应了。

    其实姜义成是理性之人，他答应的理由三点：第一，杨顶天有才干，做事殷勤，会讨领导欢心，有前途；第二，杨顶天本性不坏，而且爱雨菡；第三，雨菡也爱杨顶天，而且到了相思成疾的地步。

    于是，姜义成跟杨顶天谈了他对他们俩婚事的要求。当然，杨顶天无条件答应。完了，姜义成直接叫府上通熟阴阳日历的一个管事来掐算杨顶天下聘与迎娶的日期。

    掐算结果，三天后可下聘，五天后可迎娶。谈完，老姜问杨顶天哪里住，杨顶天说还没有住的地方，准备去外面住客店。

    两人都快成了岳父和女婿了，没必要太客气，而且家里不小，完全能住得下杨顶天的，姜义成于是让杨顶天在府里住下了。

    杨顶天欢喜不住，感觉太幸福了。最大的幸福点是雨菡年轻漂亮，是绝对的一流大美女，而且爱他。其他的都是虚的，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

    时间八点半左右。杨顶天怀着这份激动与喜悦再去看雨菡。雨菡见杨顶天又来看她了，有点惊奇。杨顶天也不好直接开口说：我向你爹提出娶你的要求了，而且他也答应了。

    于是，杨顶天坐在床边的座椅上，先从轻松话开始说，比如现在睡觉还早；他今晚住雨菡她家……

    果然，雨菡看见他脸上有些难以掩盖的喜色，问杨顶天为什么那么开心。杨顶天才把刚才的事说了，其实雨菡心里也有感觉，这是从杨顶天的眼睛里流露出来的。

    果然，雨菡听了话，很开心很欢喜，就差跳起来拥抱杨顶天了。说这话时，杨顶天也顾不上旁边有侍女在看了。

    完了两人低声地说几句甜言蜜语，然后差不多九点，杨顶天就出来了。他感觉，明天起来，雨菡的感冒一定会好。因为心情的作用，精神的力量。

    杨顶天出雨菡房间后，去找晓年，想跟着他商量个事。

    天黑前，晓年跟杨顶天进姜府后，发现这里是上个月杨顶天带一起去怀人县开设钱庄的那个州府大美女的家，于是醒悟，原来杨顶天这么大老远跑过来，是为了看这个美丽迷人的姜大小姐。

    晓年觉得，这应该是杨顶天的真实目的。他跟杨顶天久了，渐渐学会了透过表面看本质。

    晚上的时候，晓年和庄贤睡一个屋子，其他的小官兵睡一个大厢房。

    不过，杨顶天把晓年叫去了跨院的一个凉亭下坐谈。坐下后，杨顶天坦白说，他这次来姜家，除了谈公务，还特意来看看雨菡。这一点，晓年已猜到。

    跟着又说，他刚才已经向姜大人提亲了。这一点晓年没有想到。所以晓年惊了一惊，但随即也明白了：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跟着，晓年又没想到，杨顶天忽然问他，当初在长清县城时，那天下午他们去高台坊的李家铺子，就是碰到晓月也在的那回。杨顶天问，那个李家女儿漂不漂亮？

    原来杨顶天答应过晓年要给他说一门亲事的，但差不多一个月了，还没有实现，反而把自己的第二桩亲事搞起来了。觉得对不住晓年，因此想把澜音介绍给他。

    杨顶天本来是想把澜音据为己有的，但州府还有个姜大小姐。这如同当初的柳夕一样，是一个杨顶天有了真实情爱的女人，而且是州府领导的宝贝女儿，杨顶天不能娶了澜音再去娶姜雨菡。那样肯定不行的。

    加上又有对晓年的承诺，所以就想着把澜音介绍给晓年。所谓的，肥水不流外人田。

    晓年听了话，回说澜音漂亮，同时也才知道杨顶天原来是这个意思。

    杨顶天又问，他给晓年问澜音做媳妇，他愿不愿意。晓年不假思索，回说愿意，但他也担心，澜音会不会不愿意，看不上他。

    晓年是有自知之明的，他跟澜音不熟，没有感情基础，他也没有杨顶天那样的本事和知名度，要澜音那样的大美女嫁给他，好像有点难。

    杨顶天说，他会想办法让澜音愿意。其实杨顶天也没有什么好办法，不过想用一些话哄住澜音，让她暂时成为晓年的老婆，以后能过就过，不能过像二一世纪人那样，和平分手。

    完了，晓年又问，家里的毛雪霁怎么办？杨顶天对晓年是真够义气，所以他回答说，雪霁先让她做晓年丫鬟，等条件合适了，把他转为晓年的二房。

    晓年欢喜，感觉杨顶天真是好大哥，贴心好兄弟，大老婆和小老婆都帮他计划好了。完了，二人各自睡觉。

    躺下一会，杨顶天忽然又想到毕清玲姐姐来，她的出身虽然没有雨菡和柳夕她们好，而且沦落风尘，但也是一等一的美女，而且那晚上杨顶天因祸得福，白白睡了人家一晚，最后也没有去把她赎出来，心里很是愧疚。

    刚好这次来没有什么要紧事，可以去跟清玲好好聊聊，说不定还可以再白睡一回。

    不过，杨顶天今晚已经在岳父家里睡下了，而且也觉得有了雨菡了，是真没必要再去拈花惹草，占人家便宜了。

    最主要的是，万一这个事情让雨菡或者他爹，也就是杨顶天的准岳父知道了，那他还想不想活在世界上了？所以还是安分一点，做人不能太过分了。

    第二天，雨菡的感冒果然好了许多，估计休息调养大半天，就能完好了。

    下午时，杨顶天去了钱庄探望。钱庄出来后，趁机去了趟“锦云芬芳”，看望了清玲姐姐。杨顶天为了表示歉意，特意给清玲买了几只价值二三千钱的银发簪。

    清玲一个多月不见杨顶天，由当初的欢喜期待，到后来的失望，再到如今的绝望，其实已经快忘记杨顶天了，也认定他是个花言巧语，只想骗她身体的赖汉。

    没想到，杨顶天忽然又出来了，而且还带了礼物。清玲心里虽然有好大怨气，但看到礼物后，还是有点欢喜。

    俩人谈了一阵，杨顶天认认真真地说，等时机成熟了，他会来赎清玲出去的。也知道杨顶天这话是不是真的，总之清玲是半信半疑。毕竟，空头支票是拿过一次的了。

    当然，杨顶天说，他县令才做一个月，除了给官家做事，得了一点赏赐，还没有俸禄钱，而且说他是个想得民心的好官，从不压榨百姓，不拿百姓一针一线，所以清苦的很。

    他得的赏赐，已经用来买房了，做县令之前住的是小房子，有失县令体面，不过如今的房子也不大，只花了五六万钱而已，所以赎身钱，就只能让清玲再等等了。

    总之杨顶天强调，他不会忘记清玲，条件具备了就会来取人。说得好像是暂时寄放在这里一样。

    杨顶天哄住了清玲，消了内心失言的愧疚感，又赶紧出楼馆，像个上门女婿一样回姜府去。第一时间还是去看雨菡。雨菡问他哪里去了，怎么去了那么久？

    杨顶天说，去拜访他在长清时的老上司，州廷刑部令，孙修仁去了。雨菡听了觉得合情合理，没有再疑。雨菡跟孙修仁不熟，杨顶天料定她不会去问老孙这个事情，所以这么说。

    同时，雨菡的感冒果然好了，明天早上起来，应该又是活蹦乱跳的可以溜达她的黑白双煞的那个顽皮大小姐了。

    于是，第二天清早，杨顶天去见他准岳父姜义成，说等下就回长清去了，回去准备下聘的礼物。

    毕竟说好了的，所以老姜是希望这个的，而且雨菡也欢喜期待，都二十岁的姑娘了，又遇到了喜欢的人，怎么不想嫁出去？再等几年，就成大姑娘了。

    九点左右，杨顶天带了晓年和庄贤，启程回家。这一次，又是称心如意，颇有一种春风得意马蹄疾的感觉。

    五月二十九日傍晚，回到长清。

    晚饭过后，杨顶天因为不可能再隐瞒，于是主动找晓月交代实情。不过说出来，还是变通了一下。

    杨顶天说，他这次去州府汇报工作，去了治中姜大人府上，姜大人有个女儿，此前杨顶天去州府工作时就多次去过姜府，并认识了姜小姐，从那时候起，俩人便萌生了情感。

    这一次去，恰逢姜小姐生病，而且跟思念杨顶天有关系，姜小姐见了杨顶天，第二天病就好了。姜大人因此决定把姜小姐许配给杨顶天。

    晓月听了当然惊讶，杨顶天急忙连哄带骗，好生安慰一番。该亲亲，亲亲；该抱抱，抱抱。

    晓月是诚善温柔的性子，要她做淑女可以，要她做辣妇就缺少天分。就这么，哄住晓月后，杨顶天又跟晓月说他娶雨菡的好处，就是可以借助她爹是州廷四大主官之一的权势，向州府爬升。

    如今杨顶天在县城这边做了不少赢得声誉与百姓民心的事情，再有人州官保举的话，估计能很快爬升州府去的了。到那时，晓月便是州府官员的夫人了，荣华富贵又升一个等次了，而且可以去州府定居，成为省城里的人。

    晓月没有去州府，对州府确实有向往和期待，而且能做州府大官的夫人，确实也是更显荣耀。

    不过，晓月也不傻，知道自己出身低微，娘家没有丁点权势富贵，等杨顶天所说的州府主官的女儿进门后，自己肯定争不过她，各方面可能都争不过，正牌夫人的位置都有可能不保了。

    所以，晓月心里还是很不乐观。总得来说，杨顶天的这个事情，对晓月来说，既有诱惑，又有许多不安。不过，晓月决定不了。她跟父母今天的许许多多都是杨顶天挣来的。

    安抚住晓月后，杨顶天进一步说要准备聘礼和为晓年去李家说亲这两个事，替晓年说亲事，晓月倒是赞同的，李家小姐她见过，心里满意，就不知道人家愿不愿意。杨顶天说，他去想办法。

    完了，时间还早，估计七点多的样子。杨顶天说去书房看书，其实是想偷听澜音家里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