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海松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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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相举一家(一)下

    相举气的不行道:“是你自己不争气,还埋怨爹妈,把你养这么大了都不能自己养活自己,还想让我养你老吗?说出去丢人的是你。”国卿和季卿在一旁不敢接茬,知道二哥把老爹惹生气了,起来到自己屋里学习去了。

    到晚上春花和相举唠嗑,说起几个孩子的学习,相举说:“这几个孩子都没让我操过心,就是对老二操的心最多,小时候最喜欢的就是他,没想到最没出息的也是他。看来对孩子希望的越大,失望的也越大。”

    雅卿在车站前期是实习,把所有工种扳道员、连接员,调车员,助理值班员,值班员都实习干了几个月,很快升任了值班主任,工资也相应的提升了不少。过了一年雅卿被调到调度所任调度员,在工作中,雅卿一丝不苟,认真做事,从基层岗位一步一步升到了调度值班主任。因为铁路的工作性质使然,雅卿调到离家不远的车站任副站长,在车站这么年轻就当上副站长,很多人既有羡慕,又有嫉妒,雅卿本着一颗公正之心,处理车站的一切事宜都是井井有条。

    这天,雅卿下班回到宿舍,三弟国卿打来电话说:“哥,二哥被绑架了,让家里筹钱赎人。”雅卿道:“筹多少?”“五百大洋。”“啊?”雅卿赶紧找车站领导请假,回去商量赎人的事。

    回到家中看到母亲坐在炕上沉着脸,老爹坐在一边掉着眼泪在哭个不停。老爹相举是个女人性格,有点不顺心的事就爱哭,偏偏老妈春花是个男人性格,发生再大的事从来不掉眼泪。那年,春花的母亲去世了,家里大哥来报丧,春花抱着孩子回到娘家,看几个弟妹和大哥都哭的梨花带雨,伤心欲绝,也不说话,她把孩子往嫂子怀里一推,自己就去厨房做饭,把饭做熟了,招呼大家过来吃饭,吃完了饭,收拾完碗筷,把孩子安顿好,才坐在那里开始大哭起来,别人看这个二姑娘真是沉得住气,如果是个男人,那是干大事儿的。

    雅卿回到家问是怎么回事,春花说道:“老二昨天晚上没有回来,今儿早晨起来俺到院子里扫地,一出门看见门上扎着一把刀,插着一张纸,你看,就是这张。”春花递给雅卿看,只见上面写着:“刘树卿在我们手上,两天内准备五百大洋,明天夜里丑时,屯东坟场赎人。”雅卿说:“五百大洋凑不齐,干脆报警得啦。”春花说:“报警!强盗撕票可咋办?老二的命就没了。”

    雅卿道:“那您说咋办?”相举哭道:“到你二叔家去借,看能借多少”雅卿打发老三国卿去二叔家借钱,相庆也只能拿出几十块,过了一会儿老三回来说:“三叔说最多只能拿出一百块。”雅卿说:“还差得远呢。”最后,还是决定报警,等雅卿到了警察局,说明来意,警察局长找来几个人,全副武装,提前到屯东坟场埋伏起来,等着强盗上钩。

    夜晚降临,临近丑时,雅卿和国卿手提包裹来到坟场,坟场到处死一般的静,雅卿领着弟弟国卿提心吊胆的往前走着,不时有一两声“呜—,呜—”的叫声,猫头鹰的两只眼睛在树上放着亮光,走过乱坟岗子,远处坟头冒着鬼火,一会烧到上面,一会烧到下面,不知名的动物在脚下窜来窜去,直打脚面。雅卿哥俩全身一阵发冷,头皮发麻,东张西望着,见两个人头戴老头帽,头、脸和嘴都唔得严严实实,从坟场边走近喊道:“是送钱的吗?”雅卿道:“是!”雅卿看两人快要走近,忙向后退,这时,警察从另一头冲出来向这两人跑去道:“站住,举起手来。”两个强盗一看有警察,撒腿便跑,没跑多远就被警察抓住了。

    警察把两人用绳子绑住,抓着向警察局走,雅卿忙走几步想看看两个强盗的相貌,等走近那两人拽掉帽子一看,是自己的弟弟树卿,另一个是经常和树卿一起玩的邻居济建。雅卿一把把树卿抓住,上去几个大耳光,警察忙拦住问:“怎么回事?为什么打人”扇得树卿求饶道:“大哥别打了,我错了,我错了。”雅卿告诉警察,这是自己的弟弟,警察也吃惊的看着两人道:“怎么还劫上自己家啦?”把他们都带走,今天要好好审一审。

    来到警察局,警察详细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对树卿抢劫自家的事做了严肃处理,处以拘留一周,自家送饭的决定,雅卿和国卿回家把警察局的处理决定向父母说了,春花说:“让他在里面呆几天也好,叫他受受教训,再叫他胡来。”

    等树卿被放回来这天,相举和春花气的追着树卿打,树卿一劲儿求饶。原来,树卿向家里要钱,春花不给,便想出此主意,还说:“我叔、我姑、我哥上学花多少钱,我要点钱都不给。”“那你就闹这一出!”春花道,“真是败家,败家呀。”相举怒道。

    相举说:“他不争气也不学好,干脆给他取个媳妇,让他收收心。”媳妇说好了,是原来一个屯的,姑娘很知书达理,配他是绰绰有余,树卿结婚还是跟着春花一起过,也没出去单独自立门户,因为树卿竖不起来,没有正当工作,养不起家。过了一年树卿的媳妇生孩子了,是个男孩,春花帮着伺候月子,带孩子,等孩子快三个月时,媳妇突然有一天又拉又吐,相举赶紧把她隔离开治疗,根据她的症状看,相举说:“八成是得的霍乱。”没几天人就死了。接连几天,周边的一些村镇陆陆续续有人发病,有的一家一家的死,二媳妇丢下个孩子春花给带着,相举这些天忙得不可开交,他一面要接诊送来的病人,一面让春花用大锅熬几大锅大青叶水,里面放了几味驱瘟清热的药,放在外面让没钱看病的穷人过来舀着喝。有些看病没钱的,相举不收钱,有的家人得病多的只收成本价。

    相举和春花的孩子老大雅卿在铁路工作,国卿、季卿也是大学毕业一个在常平,一个在付春医院当院长。最小的是玉俊都六岁了。

    玉丽和玉俊紧挨着差一岁,两人上初小在一个班。这又带个小的,孩子没奶吃,春花喂面糊,孩子哭着要吃奶,春花把自己的干奶头喂给他,这孩子就使劲儿嘬,硬是把已经干了几年的奶嘬出了奶水,春花就把这个孙子当小儿子养着,为了让老二树卿好找媳妇,也是为了这个孙子不受后娘的气,一直把这个孙子养到高中毕业,工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