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耀汉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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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苦水洼村

    沧浪山山腰处。

    刀光剑影,劲气四射,呼喝之声不绝于耳。

    耿云翳围着魏氏七雄不住游走,七人组成的天罡大阵实乃绝学,愣是让耿云翳一时无法应对,他功中间,两头便对他包夹,攻头则尾至,攻尾则头击,僵持了半天,突然他使出踏云诀,在身后留下一串残影,直扑向阵首的天枢位,阵中六人迅速反应,要以天枢为中心把他困在阵中,就在包围刚刚完成七柄木剑刺向耿云翳时才意外的发现,阵中围着的也是一道残影,真正的耿云翳已经飞跃在半空,他凌空虚渡,一脚踢飞了其中一人,天罡大阵被破。

    耿云翳落回地面,刚刚的凶险让他有些后怕,多亏是在练习,真要是打起来,自己肯定就没这么好应付了,不过再一想,天罡大阵是自己的不传之秘,自己是万没有机会去和这大阵较量,也算不错,再说了,天罡阵如果真的这么简单,何至于失传上千年,就是因为阵法的威力奇大所以对布阵之人也有着苛刻的要求,全天下除了自己怕是再找不出第二家。

    寒来暑往,林中的叶子由绿变黄,山林被彩叶装点得色彩斑斓。

    陆北丘抱着一堆药瓶来到耿云翳房中:“翳哥,药房的药材已经耗尽了,这些是成品,你查验一下。”

    耿云翳看着桌上摆满的瓶瓶罐罐,上面标着药品的名称“清热散”、“除湿丸”、“祛毒剂”、“金疮药”、“散痛丹”、“还魂丹”、“回气丸”总之是五花八门,琳琅满目。他拿起药瓶扒开塞子,逐一闻着味道,“丘弟制药的功夫又见长,越来越厉害了,咱们以后的丹药不成问题了。”

    “有这么多的药材练手,自然长进的快,好在没有浪费太多。”

    耿云翳拿着还魂丹和回气丹问道:“药效如何?”

    “这些药没用黄泉水,效力比药典上记载的要差上一些,但对于普通人也是堪称仙丹。”

    “这些宝贝就是你我兄弟开山立派之本,天弟,你那边怎么样了?”

    “我以清心诀为基础,研创出一套强体十一式的套路,习练后能强身健体、固本培元,简单易学,老幼皆宜,无论有没有其他功法都可以练,而且要继续研习清心诀更能事半功倍。”

    耿云翳听后大笑:“好,不愧是个武痴,此技甚好,咱们可以根据弟子的等级传授不同的功法,。”

    陆氏兄弟对视一眼,问道:“翳哥,咱们可是要下山?”

    “是的,已经到了咱们施展本领大展宏图的时候,后日便是吉日,咱们后天一早就下山。”

    “单凭兄长吩咐!”

    “下山之前,咱们要把这里好好收拾一下,今后这里便是我教的圣地,外人绝对不许踏进分毫,我会把魏氏七人留在这里,待日后我们再把这里妥善的保护起来。”

    毕竟这里有黄泉圣水,还有许多年来兄弟三人索罗来的灵材异宝不容有闪失,三人简单的收拾了自己的贴身衣物便正式走出深山重返人世间。

    踏着清晨的寒露穿行在山林间,久违的惬意袭上众人心头,他们刻意没有着急赶路,缓步走在层层落叶上,体会着不一样的心境,之前一心沉迷练功的耿云翳心潮澎湃,时至今日,他已经战胜了自己,站在了个人修为的顶峰,他心里盘算的很好,但是真的要上手去做时还不知道要遇到什么样的事情。

    在点星斋学艺的时候,他追求的是极度力量带来的快感,更用心的去学习武学,而师弟易天秋心性淡薄,不喜争斗更多的学去了观星占卜、推演天命之术,其实师兄弟两人各有专长相得益彰,本应能更好的把前年古学发扬壮大,可是尹怀知道耿云翳戾气太重,需要更多的磨炼,易天秋沉着内敛更适合继承点星斋全部衣钵,在心里就已经有了轻重,被耿云翳一直耿耿于怀,所以才有了耿云翳一直就想窃取点星斋的全部秘法,就有了后来这一系列事情。

    耿云翳之所以想创建自己的教派就是要用事实证明,他做的可以比尹怀想象的更好,自己不单能练好武,也能成为让人万人景仰的宗师,对自己未来的计划虽然有点打鼓,但他并不惧怕,有些事该做的一定要去做,不但要做,还要做到最好,让所有人知道谁才是真正的一代宗师。

    三人在路上走了足足十天后才在山坳里看到一个小小的村落,苦水洼村。

    村子人迹罕至,全村几十户人家,不过三、四百村民,是以陈姓为主的族亲,他们常年以狩猎采摘草药为生,因为地处偏僻他们的日子可想而知。

    耿云翳三人在苦水洼对面的山坡上观察了一天一夜,最终确定了这里就是他们的第一站,村民愚昧懵懂,正是他们理想的实验对象,说干就干,趁着夜色山民们早早都上床休息,三个人使出浑身力气要把这里变一个样子。

    第二天早起的山民准备上山开始一天的劳作,忽然在他们的必经之路上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山道旁多出了一块平地,平地上摆放着一块仿佛从天而降的巨石,巨石上耿云翳背对大家负手而立。

    这样的变化让没见过世面的山民们瞬间呆立当场,左看看又看看不知该怎么办,就在这时耿云翳默运玄功,脚下生风,衣袂飘飘的踏空而行,吓得有人顿时跌坐在地上,看着一道飘逸的影子破空而去,好久都回不过神来。

    一连几天山民们都碰见了仙气外露的耿云翳,他们的胆子也越来越大,甚至有些人专门早起去看神仙,见到来人越来越多,耿云翳的知道时机已经成熟了。

    这天一群村民这远远的看着今天不太一样的耿云翳,往日的耿云翳总是潇洒的站在石头上,今天他盘坐在石头上全身运功,外放的劲气在他体外布上了一层神圣的光辉,若是在武林高手眼中这只是高手练功时必备的外相,而在村民的眼中这就是神仙下凡的标志,惊骇中的众人纷纷跪倒在拜着眼前的活神仙。

    耿云翳猛地站起身,转身面向众人,眼中精光四射,不怒而威,山民哪里见过这样的情形,一时间吓得鸟兽散去,地上还留下了几把柴刀和扁担。耿云翳看着四散跑开的人们,只是淡然一笑。

    陈大栓今年五十八岁了,他都说不清自己已经在这个偏僻的小村子住了多少辈,也正是因为穷,年轻时亲戚给他说了一门亲事,开始的时候还都好好地,谁知道,女子患有痴心病,没多久就犯了病,他只能把妻子绑在家里,后来大女儿出生没多久就夭折了,二女儿嫁到了七十里外的牛头坪,逢年过节才能回来一趟,好不容易有了个儿子,可是随了娘的病,一出生就痴痴呆呆,现在都快二十五了,依然像个刚会走的孩子,除了整天吃吃喝喝咿咿呀呀的比划就什么都不会了,家里的两个病人全靠陈大栓砍柴换钱养活,偶尔还得靠大家接济才能勉强度日,天知道今天他们就随了大家去看神仙,一看神仙震怒,他吓得连滚带爬,连吃饭的家伙都丢了。

    陈大栓急的团团转,丢了柴刀和扁担叫他怎么吃饭,现在是上山也不是,不上山也不是,急了半天,他一横心一咬牙,怎么都是死,要没饿死,要么被神仙降下惩罚而死,怎么也要拼一下,再说了,自己就是路过去看了看,有没有亵渎神灵,按说神仙也不会怪自己的,他硬着头皮又摸到了下路上。

    扒开树枝,陈大栓小心翼翼的偷看着巨石上的耿云翳,没想到巨石下面一大堆足够全村人用的柴就摆在那里,一旁还放着大家遗落的东西,就在他犹豫的不决的时候,石头上的耿云翳说话了。

    “把自己丢的东西取走吧,可以带走一担柴,告诉其他丢了东西的人也来拿回去吧。”

    陈大栓不住道谢:“谢谢神仙,谢谢神仙。”

    他手忙脚乱的跑到柴堆边,把自己的柴刀和扁担挑出来,陆南天突然化作一道残影,从一边闪出来,吓得他连连倒退了好几步才跌坐在地上。

    陆南天拉起他笑着说:“我又不吃人,你怕什么!我就问你几个问题,你就可以走了。”

    陈大栓看着陆南天满面笑意,才稍稍安下心,他抚了抚胸口道:“神仙有什么事经管问吧。”

    “怎么这么多人只有你敢回来?”

    “唉!”陈大栓长叹一声:“自家有苦自家知,我也是没法子呀!”

    听他惆怅,陆南天忍不住攀谈起来,陈大栓也是压抑了太久,把自己的遭遇和第一次谋面的神仙一一道来,说道动情处,忍不住落下浑浊的老泪,陆南天听得也是颇为感慨,试想要不是自己兄弟二人跟着耿云翳,恐怕也早就变成这个样子,忍不住唏嘘起来。

    “也真是苦了你了,不过万般皆有法,要没有之前的苦,你今天也就不会得见圣师了。”

    陈大栓心中瞬间燃起了希望,忙道:“啊!还请神仙救我!”

    陆南天看看默不作声的耿云翳道:“我念你身世可怜,回去后将你儿子送到这里,现在收拾收拾柴火回去吧。”

    陈大栓千恩万谢的抱起一捆柴火就往家跑,唯恐晚一点人家就变了主意。一到家就用绳子把儿子负在背上往外赶,几个同样丢了东西的人见他急匆匆的样子都上前打听,他顺嘴就让大家都去拿回自己的东西,还说神仙已经给他准备好了柴,自己一并取回来,于是一大队人浩浩荡荡的来到了大石前。

    一众人把陈老汉的儿子放在大石下,陆南天看看这群穿着褴褛的山民也不说话,一伸手隔空抓来一块木头,手指如刀在上面戳戳点点做成了一块刻有“渡厄天师”名字的牌位,又从怀里拿出一把香一起递给陈大栓,嘱咐道:“此乃我家天师之位,回去后每晚燃香一支,向我家天师前程祷告,三日后来此地与你儿相见。”

    陈大栓犹豫了一下,反正儿子已经这样了,也只好死马当活马医,咬了咬牙接过了香和牌位。

    陆南天道:“切记心诚则灵。”

    大家怀着不一样的心态,各自去了柴和东西回村去了。

    等大家都走远,陆南天带着傻儿钻进了大石后面隐藏的山洞,把他交给了耿云翳,耿云翳又是摸脉,又是翻眼皮,摆股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虽然他的医理不行,但是天罡破魔功为世间破瘴除魔,阳刚霸气的第一神功,他顺着傻儿的脉络游走一边,心中便有了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