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耀汉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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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成事第一步

    过了没几天,杨家岭村一行人在村长杨柏的带领下来到了苦水洼村。

    杨家岭距苦水洼六十余里山路,村中生产石料,各地商贾都在他们那里购买石材,村里十户到有七户是石匠出身,也算的是手艺人,他们凿刻的石碑、雕像惟妙惟肖,因此家中也都还算殷实,全村四百余户千余口人在附近也算小有名气,从来拜访的人穿着上看可比苦水洼村强了不少。

    村里早有人跑去报信,说是杨家岭的人前来拜访,陈延寿想起了在大集上的约定,连忙迎出村子。

    来人远远就和陈延寿打着招呼:“老哥近来可好!”

    “还好,还好,你们那里怎么样了?”

    汉子叹了口气:“唉!这是我们村长,让他和你说吧。”

    须发皆白满脸褶子的杨柏也是轻轻摇了摇头:“别提了,豹子又来了两回,我们村组织了身强力壮的青年去围捕,就是拿它们没有办法,我们此番前来拜访就是为了除去祸患,还请指点迷津,您看这些全是我们村有声望之人,如能救我等于水火,我们定当全力回报。”

    陈延寿对着杨柏拱了拱手:“村长,救人乃是我教宗旨,我回来后就和本教护法禀报了此事,其中曲折就不与各位细表了,难度是有,而且不小,但是天师他老人家有好生之德,为了不让你们村生灵涂炭想到了一个应急的法子,恶豹不伤害我们村,是因为有天师庇佑,你们其他村子没有天师的庇护自然就遭了难,所以你们请些天师灵位再配上福香和护身符也许能护得一时平安。”

    “这么简单?”

    “村长此言差矣,听似简单实则不易,天师灵位请回去要诚信守护,虔诚供奉,每日早晚焚香礼拜咏诵教义才能吸收天地间天师真元之气,使邪祟不敢靠近,但凡心不诚或者有所减慢,都有可能招致天师震怒,降下神罚,到时受害的就不是一个人了。您可要想清楚其中的厉害。”

    “这是自然,既请了回去就一定当要虔诚以待,老弟多虑了,请问是如何请法?”

    “你等随我去天师洞前,天师灵位一家一个就好,护身符可以人手一枚,至于福香是沟通天地,早晚礼拜只用需要多备一些,这些都是我家天师开光纳福过的,记得心诚则灵,各位只需随个福缘就好。”

    杨柏边走边问:“请问不知要花费几何?”

    陈延寿一拱手:“我家天师慈悲济世,名为渡厄,一向不看重黄白之物,只要各位有心就行,天师他老人家看中的是世间人心,福缘福缘,就是为了让大家讨个彩头。”

    杨柏连忙拱手:“这倒是老夫失利了,还请老弟见谅,这样吧,我先请尊天师灵位,七枚护身符,再帮我准备一些福香。”

    说完杨柏掏出一锭五十两的银子放在陈延寿手里。

    陈延寿谢过礼收了钱,连忙让一旁的小童把杨柏要的东西捧了出来,有了杨柏带头,杨家岭的人纷纷慷慨解囊,这可是能保命的东西,大家谁都不会吝啬,多的多给,少的少给总之是能有多少就给多少。各人领了自己的东西,脸上的表情也都轻松了不少。

    杨柏满意的对陈延寿说:“老弟,这次可是多谢你们了,贵教的药品也是神仙极品,不知能不能再匀一些给我们,我们也认识路了,下次能不能就不去大集直接到你们这里买药呢?”

    “当然可以,如果需要随时来就好了,另外大年初一,我家天师开坛祭天,也是我教一大盛事,各位若是有时间可以一起来观礼。”

    “好,届时老夫一定准时前来,也好一睹天师风采,今天我等归心似箭,就不多打扰了,告辞。”

    陈延寿一直把众人送到村口才停下脚步,一路上紧着叮嘱敬香时要虔诚,心要静,要诚心诚意恭请天师,才能得到天师庇佑。

    耿云翳在洞里把外面的事情听得清清楚楚,他捻着胡须对陆氏兄弟道:“这法子不错,陈延寿果然聪明,北丘你辛苦辛苦,让那四只豹子去杨家岭转转吧。”

    “属下遵命。”

    陈延寿和陈恩在家清点着今天一天的收获竟然有近千两之多,这可都是现银。

    “执事,这次竟然收了这么多善款,再这么下去您说的开春给天师建造府邸的事情真的有着落了。”

    “是呀,我回头再让星赐问问护法该如何操作,手里有了这笔钱足够起个大宅院了,也好让天师他老人家有个接人待客的地方。”

    “那您看开坛的事还有什么需要准备的?”

    “各种应用之物你再去检查一下还有什么遗漏尽快补齐,我去请教一下护法礼法方面需要的注意事项,再通知各家把祭拜之物安排妥当,没有用过的灵位、护身符和福香也要妥善保管,祭天是大事,咱俩随时沟通吧。”

    “是,执事,那我就先去转转了。”

    送走陈延寿,陈恩把钱小心翼翼的收好。

    新年越来越近,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笑脸,到处都是喜气洋洋的味道,今年节日的气氛更加浓重,腊月二十八,陈恩正在家收拾年货,一个村民闯了进来。

    “执事,快去看看吧!杨家岭的一群人来了。”

    陈恩拿起大褂跟着出了院,路上碰见了匆匆赶来的陈延寿,二人对视一眼,不知道杨家岭的人来干什么,还没到村口,他们就和杨家岭的碰在了一起。

    看着对方满脸笑意,陈延寿拱拱手:“这位老哥又见面了,还未请教大名。”

    带头的杨家岭人笑道:“咱们就别客气了,我叫杨清远,我记得老哥是陈延寿吧?”

    “正是,这次老哥来是为了何事?”

    “还是恶豹的事情,前几日恶豹又来村里了,你猜怎么着!我们护村队的人都带着请来的护身符,那豹子还没进村扭头就跑了,后来它们偷偷钻进了村,刚想进院就被发现了,一声喊,几个人立刻赶到,豹子吓得连咬死的牛都没顾上叼走就跑了,这不是,村里人知道后特意让我来找你请神来了。”

    陈延寿看看杨清远身后的一群人,面露难色:“不是兄弟不帮忙,关键是我教现在的法器不多呀。”

    一听这话,杨家岭的人都急了,直嚷嚷:“别呀,大老远的来了,怎么也要想想办法帮帮忙呀!”

    “是呀,天师大德,不能见死不救呀!”

    “这都年根了,马上就过年了,您给我们出出主意吧!”

    一群人一吵吵,陈延寿的头都打了,他挥挥手:“大家静静,让我想想办法!”

    杨清远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愣在原地搓着手,不知该怎么办,环顾四周,他猛地一拍大腿:“我倒有个办法。”

    陈延寿不解:“说来听听。”

    “你们村不都是信徒嘛!家里总要有法器的。”

    “那不行,给了你们我们怎么办?”

    “老哥别急呀,听我说完,我看看我们今天需要多少法器,你再看看差多少,不够的请村民帮忙补齐,你们离天师近,问题不大,今天全当就我们一村老小了,你看大家都是诚心而至,就来福缘钱都带来了,实在不行,用了谁家的法器,我们多捐点善款总行了吧!”

    “这事我可做不了主,不然你问问我们执事吧。”

    大家把目光投向了陈恩,陈延寿把陈恩拉倒一边嘀咕了半天,最后终于是陈延寿一句与人方便与己方便,这些可能以后都是教友打动了陈恩,陈恩才勉强点头答应。

    等送走杨家岭来人时,苦水洼留下了二千多两银子和大年初一杨柏会带十名杨家岭宗亲前来观礼的消息,这些陈恩手里的钱更加宽裕了。他带着银子找到了陆南天。

    陆南天看到这么多银子也是颇为意外,等听到陈恩他们想大兴土木的时候,他沉吟了一下才说:“银子你负责保管好,大兴土木一事肯定要请天师示下,不急于一时,你们莫要着急。”

    耿云翳得到消息后,心里颇为欢喜,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能做到如此成绩,距离自己的目标越来越近,他也越来越得意,能够开山立派以创先河那个人能不心动,趁着夜色,耿云翳来到山顶,看着脚下点点灯火,他心动了,盘算着自己的第一处基业要如何诞生。

    村里发生的事都被陈二妮看在眼里,她着急忙慌的让星赐去趟牛头坪,一是不放心家里,二是也要告诉村里人到苦水洼可以请神。星赐只用了大半天功夫就打了个来回,中午还和姐夫的兄弟一起喝了一顿酒,家里倒是一切都好,只不过,恶豹去村子里又叼走了三个人,闹的人心惶惶,能躲的都躲出去过年了,躲不了的只能听天由命,还有几家把孩子送到谢林家避祸,自己钉死了门窗在家避难,听到星赐带来的消息,他们狂喜不矣,纷纷求星赐带些法器前来,星赐不敢做主,跑回来问该怎么办,陈延寿答应过了年让星赐和几个教徒带上法器去牛头坪看看。二妮虽然担心村里的情况,但知道了家里没事心下稍宽,也能踏踏实实在家过个年了。

    大年初一如期而至,全村老少穿戴一新,天才蒙蒙亮便陆续集中在大石前,就连杨柏等人也早早赶到这里翘首以盼,要亲眼目睹天师的风采。

    太阳从东方的山顶露出了头,一声嘹亮的清啸响彻云霄。

    耿云翳大展长袍冲天而起,在他身下陆氏兄弟同样英姿煞爽,他们踏云飞度,跃至山顶,在朝阳下留下一道修长的身影,耿云翳恭恭敬敬对着初升的太阳行大礼,大石前的众人被他感染也都拜了下去,耿云翳在山尖上进行自创的着繁杂的祭祀仪式,目的只为让人觉得神秘,等他完成了仪式,又带着陆氏兄弟飞掠到大石之上。

    看着耿云翳道骨仙风的模样和颇为神秘的祭祀仪式,大家更觉得他是大有来头之人,对着他又是好一阵子参拜,耿云翳暗运内力双手虚抬,止住众人还要继续施礼的势头,朗声道:“都免了吧,本尊今日祭天,为的是求一方平安,万望尔等能恭敬天地,敬畏神明,行善事止恶行,当能承天地庇佑。”

    “弟子遵法旨。”

    “天师,属下陆南天有事禀告。”

    “说。”

    “日下,苦水洼村众,恭心敬天,虔心侍教,真心悔过,先前说的百日之期以至,今天又都在场,还请天师示下令谕。”

    “汝等村民,即已完成考验便准许纳入我教外门,入得门来,更要懂得敬畏,尔等功课不可怠,有朝一日若能精进可入选侍教弟子,成为本教正式传人。”

    “谢天师恩准。”苦水洼众人拜伏于地,更有人忍不住落下激动地泪水。

    陆南天继续道:“天师,还有几人确为修炼之人才,强体十一式已经能激发体内灵力,还请天师检验。”

    耿云翳早就看出人群里几个人眼露精光,没想到在这个小小的村子里还有这样的练武的好苗子,当下痛快道:“就由你挑选出合适的人选现行成为侍教弟子,可选适合的功法进行研习,切不可误人子弟,被选入之人不可自满,你们的修行之路才刚刚开始,路还很长,你们也就是迈出了第一步。”

    众人无不惊叹这些人的好运,这么快就成为了天君教的正式弟子,可以修习仙法,着实羡慕不已。

    陆北丘宣读了十五个人的名字,几个月的短暂修炼,居然让他们体内隐隐产生了斑驳的内力,他们自己都不知所以,却被武痴陆南天察觉,这可是个意外的收获,陆南天准备好好打造这批人,教给他们初级的武学,让他们能够成为一支可以利用的力量。

    眼看大典即将结束,陈恩站了出来:“启禀天师,本村三百一十七口,上至古稀老者,下至襁褓中的婴孩已经全部入教,我们也商量了一下,咱们原来的苦水洼现在一点也不苦了,不如改个名字以念天师恩德。”

    耿云翳沉吟了一下,徐徐道:“既是大家的意见,本尊便赐名云岫,也不枉这山清水秀云海一片的美景。”

    “好!”众人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声。

    耿云翳运指如飞,在脚下巨石上刻下了云岫二字。他指了指陈延寿:“陈延寿入教以来尽心尽力本尊全看在眼里,今命你为外坛坛主,主理本教外务之事,你和陈恩执事一外一内要好好配合,弘扬教义,救世济民。”

    陈延寿大喜过望,拜倒在地:“属下领命。”

    耿云翳摆摆手:“今日祭礼已成,还望各位信众再接再厉,不负所望!”

    在欢呼声中,耿云翳三人飘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