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耀汉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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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斗兽

    斗奴大赛如期而至,济州府大街上人满为患,客栈酒楼连一张空床都没有了,别说济州人就连外地人听闻如此盛事也是闻风而至,还有不少人早就风闻了此次大赛可以认资下注,赌徒们就像苍蝇闻到了臭鸡蛋一样蜂拥而至,大赛期间光是住宿餐饮就让当地的老板们乐开了花。

    校军场外人头攒动,原本五两的门票到了开赛当天已经被炒到了五十两,就这还是千金难求,很多人都在场外等候佳音,希望能拿到一张宝贵的入场券。

    校军场经过了一个月的改造已经变了一副模样,四周打起了一层一层的看台供人观看比赛,还特别建造了五十余间贵宾包厢,让远道而来的贵胄富豪可以享受最好的服务,百乐楼全员都来到了斗笼协助大赛,放账的、收钱的、下注的全班人马全力保障,不仅如此,马五还特意联系了不少自己熟识地痞混混在现场暗中护卫,在配合昊镔和知府的官军严防死守,毕竟现场的有上万人,一天的流水就可能达到一个不敢想象的数字,钱这方面一定不能出乱子。

    昊镔的包厢外已经挂上了红灯笼,证明大赛的幕后老板昊镔已经到场,马五缓步走到了场中,一声锣响,现场安静下来,都在等着马五的开场词。

    “各位老板,各位看官,各位朋友们,我代表百乐楼欢迎大家前来观看斗奴大赛,我们邀请了三百多名勇士来为大家表演精彩的斗技,这里从今天起就有了一个新名字,斗笼场,今后斗奴大赛也会成为咱们济州新的一种生活方式,在观看比赛的过程中,如果您各位有任何需要可以联系您身边的百乐楼小二,他们会为您提供最全面的服务,话不多说,就请大家开始观看各位勇士们的精彩表现吧!”

    掌声雷动中,马五挥动双手向大家致意,他的话说的含蓄,毕竟汉华是禁止赌博的,所以话里的意思已经讲明白,来到这里的人心里也明白就足够了,大赛打着斗技比试的名义实则行使斗奴的勾当,总要有一个官方一些的理由吧!百乐楼的小二们开始在看台上卖力的推荐着斗奴花名册,上面不仅有赛制安排,还有每个斗奴的特点和赔率,光是这一本小册子,场内场外就让马五转了个盆满钵满。

    赛场上走来一群赤膊大汉,他们头戴面具,手持利刃在鼓点声中表演了一段充分显示了力与美的祭祀舞蹈,稍后的比赛中将会有大批的生命逝去,敬鬼神祭天地总能给一些人求得心理安慰,舞蹈结束后,一队身着重甲的骑兵绕场一周,他们的盔甲上没有任何标识,以免被人认出他们来自昊镔的府上,但是能在济州拥有重甲骑兵除了州府就只有他一人了,这也暗示了比赛是由他做后台保护,让一些别有心思的人还是早点打消念头。

    开场仪式之后,便是比赛正式开始,前面的赛事是斗兽,要是以为只是简简单单的人兽斗就太小看马五了,他的斗兽和别人的斗兽有着天壤之别,为了尽快选拔出后续的参赛选手他也是煞费脑筋。

    低沉的牛角号声响起,场地边的一扇铁门缓缓打开,一个精壮的斗奴小心翼翼的从黑漆漆的门洞里走出,他一手持刀一手拿盾,警惕的打量着四周,看台上的人群爆发出巨大的欢呼声把他吓了一跳。斗奴们是不知道自己将要面对什么样的对手的,根本不会有人告诉他们赛会的安排,在这么多人面前比赛,他也是头一回经历,所以谨慎的很。

    斗奴在场上转了一圈,观众们也都仔仔细细的打量着他,他的胜负决定了荷包里银子的多少,看台上不时地有人在讨论着,赛制上只写了是三轮人兽斗,怎么斗,和什么兽斗,都没有进行说明,忙碌的小二们费劲了嘴皮子也没有收上多少赌资,大家都在观望比赛的进行。

    场地另一侧铁门打开,全场立刻安静下来,久久都不见里面有动静,就在大家等得心烦时,斗奴却紧张了起来,从他的角度可以很清楚的看到黑洞洞的门里亮起了一对绿色的眼睛,然后,一头一人高的黑背灰毛狼从里面缓缓走了出来。

    观众们紧张的握住了拳头,这么大的狼他们可从来没有看见过,马五花了重金请猎人们为这次大赛捕捉他所需要的野兽,光是猎人在捕猎中就有近百人丧生,可见他找的野兽是何等的凶猛。

    更让人恐惧的是,在巨狼身后一匹又一匹的有狼走出来,知道第七匹全身黝黑的比其他狼还要壮一圈的狼王出现,七匹狼就是一群,这支狼群在西北也是横行的王,当时要不是近百人又不陷阱又下迷药,还搭上了十多条性命,是怎么也不能活捉它们的,为了大赛,他们可是在圈里被饿了十天,此刻被放出来,对面又只有一个人,它们呲着牙,目露凶光虎视眈眈的等着斗奴。

    斗奴的肌肉都在颤抖,和人打他从来没怕过,但是对面是畜生,还是一群饿狼,他难免有些胆颤,斗奴生死斗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人和人之间的战斗,可以通过力量、技巧甚至是心理取得优势,但是面对一群饿狼,你只能爆发自己全部的潜能殊死一搏,这就是那些权贵们最想看到的,最原始的,最残忍的场景,也许只有这样才能让他们空虚的心享受到非人类的快感。

    狼群是战斗力最强的群体,它们不光有尖牙利爪,更可怕的是它们在猎杀猎物时表现出来的智慧和团队精神,狼王静静地站在队伍的最后面,巨狼们呈扇形开始向斗奴围拢,斗奴一直退到墙边上,不让自己的后暴露才摆出了对决的架势,他尽可能地把盾牌和刀大大的张开,扩大自己的防守面积,让自己看起来体型更大,以带给狼群压迫感,观众们额头上也都见了汗,很多人都是第一次看这样让人血脉喷张的场景。

    狼群不再等待,由一匹侧方的狼率先发动进攻,几步加速后它猛地跃起扑向斗奴,斗奴把盾护在身前,手中的钢刀握在腰旁随时准备刺出,没想到就在狼爪即将拍在他护身的盾牌上时,突然一拧腰落在了一边,用足了力气顶住盾牌的斗奴,并没有等到重重的一击,就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观众们发出了惊呼,另一侧的狼趁着同伴分散了斗奴的注意力,以更迅捷的动作冲了过来。

    这个斗奴也是身经百战,死里逃生的勇士,他听到耳后有风,连忙蹲低身体,手中刀向身后就刺,身后狼眼看着刀尖奔着自己来,也是一个闪身躲在一边,可是,斗奴的握刀的手腕却被第三匹巨狼死死咬住,斗奴的冷汗立刻就流了下来,既是因为疼也是因为巨狼的狡猾,他来不及多想,挥动手中的盾牌狠狠砸向咬住自己手腕的狼头,狼见势不妙松嘴躲到了一边,即便这样,斗奴的手腕骨已经被它咬碎,刀掉在地上,鲜血止不住的往下流。

    血腥的味道更是刺激了狼群,狼王发出低沉的一声狼嚎,狼群围着斗奴转了起来,一会儿这个扑一下,一会儿那个咬一口,受伤的斗奴没坚持几下身上就有多出许多血道,观众们看到这样的场景,有的叫好,有的叹息,斗奴在狼群的缠斗下已经丧失了最后一丝战斗的信念,他跑到铁门外疯狂的拍着铁门,哀求里面的人把门开开,可是除了铁门发出的颤抖声,根本就没人回应他。

    见到斗奴的样子,狼王呼唤同伴停止了攻击,自己走到跪伏在铁门前的斗奴身后,他挑衅一样的环视了一下看台上的观众,然后,张开血盆大口朝斗奴的脖子咬过去,观众席发出了惊恐的尖叫声,也有不少人兴高采烈地跳了起来,狼群的表现让他们的荷包有充实了许多。

    同样的场景在场中连续上演,出场的斗奴被狼群逐个虐杀,马五可是为这些斗奴准备了五群饿狼,还有其他一些更为强大的凶兽,能够战胜这些凶兽才能获得晋级的机会,反之就只有丢掉自己的性命,同样的生死斗,再出现了这些凶残的野兽后变得更加刺激和不可预见,有的人荷包鼓了,有的已经输得连一文钱都拿不出来,这才只是刚刚开始,好戏还没有正是开场。

    三天之后,三百多斗奴只剩下了一百多人,这里包括甲一还有一些没有登场,在马五提供的资料里,甲一的排名在中下的位置上,他既没有参加生死斗的战例,又是为了隐藏的王牌的身份,因此在前期还是不要太让他引人注意的好,在抽签中,马五又安排他倒数第三再上场,毕竟他的实力在那摆着,出场太早怎么能保留悬念呢!

    “记住,狼肉不好吃,如果打赢那群狼,我回去奖励你五头牛,还让你吸香烟。”杨铎在最后做着甲一的战前准备,他可不想让甲一凶残的虐杀手段过早暴露,这么震撼的场景当然要留到最后。

    甲一啃着羊腿,点点头:“狼肉不能吃,打赢了吃牛肉!”

    直到他走到铁门前还在重复着这句话,让负责开门的守卫听得莫名其妙,这傻小子不会是吓傻了吧,怎么胡言乱语的。

    铁门打开,阳光照了进来,晃得甲一抬起手挡了挡太阳刺痒的光线,他走到铁门外,观众们爆发了热烈的喊声,他抬头往往四周,憨憨的道:“这么多人?真热闹。”

    狼群也被放了出来,可是令人奇怪的是一直表现稳定的巨狼这次显得有些拘谨,它们看到甲一后,并没有排出进攻阵型而是退在远处仔细观察着甲一不敢上前。甲一上前一步它们就后退一步始终不肯攻击,好半晌,狼王才走到最前面,它皱着眉头冲着甲一低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