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搞得宁寅宵有点急了。

    自己急着救艾琳，没空再这儿跟你们玩变身茶话会啊！

    有点不高兴的宁寅宵一挣扎，砰地一下，又变回人形了。

    “不必着急，宁寅宵，在源场边缘，时间流速与现实不同的喵。”衔蝉说道，“读书不误砍柴工嘛，先把方法学会，你再妥妥地去赶路喵。”

    “衔蝉小姐，我真的有急事，要去救人。”

    “不急，不急。”衔蝉笑着说，“时间是不存在的喵，能不能救到人，不看你的动作够不够快，而是看你救人的心境够不够真诚。”

    “话虽这么说……”

    陈青黛却玩得很开心，对衔蝉说：“衔蝉，你再把傻狗变回狗呗，多好玩啊！”

    “随心所欲，不逾矩。”衔蝉笑着说，“想变就可以变，就看你的心‘安住’在哪里，你就会变成什么样的人。”

    “不要听哲学和说教了，姐姐，你到底有什么事找我？我正好有事也要和你说呢。”

    “不急的喵，”衔蝉接着说，“我先问你俩，学会了这个能力没？”

    “什么能力？”宁寅宵啥啥的问。

    “笨蛋！”衔蝉笑着用猫爪敲了一下宁寅宵的头，说，“展开意识领域的能力啊喵。”

    “哦，我明白啦！”陈青黛率先惊呼一声，双手一拍，惊喜地看了两仪夫人一眼，两仪夫人会心一笑，点了点头。

    宁寅宵只觉得眼前白光一晃，又一次发生了场景的转换。

    白色的幕布渐渐淡去，咖啡厅的环境又一次发生巨大的变化。

    同样还是沙发、卡座和装饰，一切变得充满时尚科技感——

    紫色和蓝色的炫光灯把咖啡厅的吊顶映得通明；沙发的面料变成奇异的纺织品，光滑而富有弹性；木质的桌面也变成类似塑料的材质，隐隐地泛起彩色的光。

    四个人的穿着也随着发生变化，每个人身上可爱的童话装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时尚前卫的未来风。

    衔蝉除了保留了猫耳，完全就变成了一个可爱的女生模样，身上穿着用赛博朋克风亮片和浮动的字符装饰的JK裙和筒袜。

    两仪夫人换成了端庄大气、科技感十足的职业套装。

    而陈青黛自己，则换了一身极其夸张的性感紧身衣，巧妙的镂空遮住重要的部分，同时暴露出相当多的肌肤，将她健美的身材显露无余——

    紧致的大腿、纤细而结实的腰肢和挺拔的肩膀展示出一种充满活力的健康的性感。

    宁寅宵足足看了五秒钟，才意识到看得久了，连忙错开眼神；错开眼神了，又舍不得，本能又偷瞄了三秒。

    陈青黛对自己这身紧身衣非常满意，得意地说：“太棒了！我早就想设计一套这样的衣服了，只不过太暴露，穿出来少不了会被人说闲话的。

    这个‘意识领域’的能力简直太方便了，真是梦想成真啊。”

    “不要上瘾啊，贪图的话，会迷失的喵。”衔蝉也很喜欢自己的一身打扮，笑着说，“

    我听说有不少精神病院的妄想症患者，都是陷入自己创造出的意识领域中，拔不出来了喵。”

    “这你放心啦，”陈青黛大模大样地把一双美腿搭起，健美的大腿肌肉显出如石雕般光洁细致的纹理，胸有成竹地说，“我们修行人，都是先修的内景，再修的神通。

    要是连自己内景这关都过不去，什么神通也得不到，老姨您说对不？”

    两仪夫人点点头，说：“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眼所能见到的，都是浮云啊。”

    宁寅宵听得一头雾水，一塌糊涂。

    他唯一感慨的是——浮云还是很美丽的；又偷瞄了一眼陈青黛，然后用力地把眼神转开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宁寅宵低头，假装看自己的衣服，依然不解地问道。

    “傻狗，你还不明白吗？”陈青黛笑了。

    “不明白……”

    “你玩过聊天室吗？”

    “玩过呀。”

    “这不就是个聊天室嘛。刚才的童话风，是衔蝉小姐作为聊天室的房主；而现在这个，”陈青黛得意地翘了翘脚尖，说道，“是我主持的聊天室嘛。”

    宁寅宵不可思议地张了张嘴，但不知道该从哪里问起。

    两仪夫人笑着说：“闺女，你这么说，他肯定不明白。他既没修过禅定，也没进过内景，更没练过他心通。我给他解释，他就明白了。”

    “您说。”

    “大侄子，我问你，你觉得咱们现在的肉身，在哪里？”

    “肉身……在咖啡厅吧。”

    “对呀。你现在能调动自己的肉眼么？”

    “应该能……”说着，宁寅宵在心中关闭神识视觉；眼前的赛博朋克风的环境、性感的陈青黛、端庄的两仪夫人和可爱的女高衔蝉都不见了。

    猫咪坐在自己身旁，陈青黛微笑着坐在对面的沙发上。

    关闭肉眼，再次启动神识视觉，就如同“上线”了一般，瞬间回到她们谈论的“领域”当中。

    宁寅宵还是没明白，但大体上能理解眼前的状况了。

    “宁寅宵，我问你个问题喵。”衔蝉问道，“你是怎么理解视觉的？视觉是怎么形成的？”

    宁寅宵在脑子里回忆一番初中生物课上的内容：“应该是光线照射到物体上，反射到视网膜，形成电信号，传导到大脑中……大脑再解析这些电信号，从而获取了视觉的信息吧。”

    宁寅宵感觉，假如换成周惟志的话，一定能说出更为精妙的科学定义来，自己实在是词穷。

    “视觉，可以分为两部分——眼根与眼识。”两仪夫人解释道，“所谓眼根，指的是‘肉眼’的器官部分；所谓‘眼识’，指的是视觉认知能力部分。

    眼根收集了生物电信号之后，送达到人类的意识解析中心——其实并不是肉身的‘大脑’，而是‘心灵的中枢’，但我在这里不解释了，说多了乱套——

    简单的说，眼根收集到生物电信号之后，眼识作为一个解析系统，把电信号解读成为‘可理解’的数据信息。

    在这个数据信息的基础上，意识才能发挥作用。”

    “这就如同电脑的视窗操作系统一样，”陈青黛插话说，“把0101的抽象2进制信号，用图片呀，按钮呀，字符呀之类的好理解的样式解析给你看。

    人只能借助这个‘中介的界面’认识世界，而这个‘界面’是大脑凭空塑造出来的。

    换句话说，人只不过是永远活在自己塑造的幻境中，从未触及过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