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有个极其聪明的家伙，利用数学的方法，修改、甚至可以说是扭曲了孙小满的生命信息场，导致他作为一个人类的‘物质边界’、‘能量边界’和‘信息边界’彻底紊乱；

    这个后果是，当然作为一个人类，与周围环境进行物质、能量和信息交换的时候，发生了‘晕染’，从而使他失去作为一个生物的完整性和独立性。”

    “深渊病毒？”宁寅宵不寒而栗地想到这个。

    直到今天，他还无法忘记，当年自己和陈青黛拼了老命逮回来的那个深渊病毒的患者，最终“坍缩”成为了一堆无机物——

    明明原本是个肉人，却最终毫无道理地劣化成为一堆由破烂水管、纸箱、各种废旧电子产品、以及其他根本能看出样子的垃圾堆砌起来的奇怪人形东西。

    “自从在蜃龙王敖炬那里拿到深渊病毒的解药，再加上在618设施中我爷爷留下的数据，近一段时间来，咱们对源场的研究已经取得很大进展了。”周惟志说，“

    深渊病毒虽然只是一种模因病毒，但能做到破坏人体的物质和能量，这就说明，那个编写了深渊病毒的人，对源场有着极其深刻的理解——其理解的深度很可能在咱们之上。“

    “深渊女巫虎朵儿。”宁寅宵说道。

    周惟志点点头，说：“那是另一个位面的虎朵儿。而此刻我们要面对的，是咱们这个位面的虎朵儿。

    这点非常有趣，尽管相邻很近的位面之间，可能有命运接近的人——

    比如你提到过的代号‘66号公路的幽灵’的宋家宝，和咱们这个位面的审查组组长宋家宝，以及苏小小和苏若兰；

    但绝不可能出现完全相同的两个人。

    因为，一旦在不同位面出现了意识相同——甚至哪怕是意识相近——的两个人，这两个位面很快就会坍缩成为一个。

    根据物理学中的‘强人择原理’，相同的观察者不可能出现在不同位面。

    所以，那种Jet李的电影《theone》中描绘的‘收集不同位面下自己的力量’的情形，几乎是不可能出现的。”

    “不管是不是同一个人，现在看，给孙小满搞成这个样子，肯定是你说的那个虎朵儿啦。”陈青黛说道，“说一千道一万，你有解决的办法吗？”

    “解决的办法不但有，还有两个。”周惟志信心十足地说，“我想要追求的是，利用这次机会，彻底解码深渊病毒以及其背后的原理和思想。

    所以，我决定彻底破解加载在孙小满的生命信息场上的，被扭曲和撕烂的几何变量。”

    “把虎朵儿抓来审一通不就完了嘛，整那么麻烦干嘛。”宁寅宵说道。

    “哪儿有你说的那么简单，”周惟志说，“且不说虎镇南是乔老师十分敬重的科学家，就算站在虎朵儿的立场上，她的所作所为也没有过错嘛。

    明明是这个孙小满不知好歹、死缠烂打；

    再说了，你也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目前孙小满的状况是由虎朵儿造成的，对不？

    更何况，难道你要向着这个孙小满吗？”

    周惟志的几句话问的宁寅宵哑口无言，宁寅宵对神明大人讨厌至极，见他——或者说是他在这个宇宙的拷贝版——受点罪，也没有一丝怜悯。

    “好吧，周教授，就听你的。”宁寅宵点头说，“你要怎么做？”

    “我打算利用这台安装了以太场模拟雷达和挠场波干涉雷达的高密度频谱质子分析仪彻底搜集孙小满本人及周边环境的数据，代入目前已知的源场公式中逐一分解计算；

    进而使用门格海绵把孙小满身上附着的‘鬼’——也就是错乱信息非生命体剥离并捕获，最后使用沃尔夫勒姆粒子清洁整个环境。”

    宁寅宵一句也没听懂。

    他不懂装懂地点了点头，说：“好吧，祝你成功。”

    周惟志忙碌起来，他又拉一根天线，打电话呼叫卫星，要求调用超级计算机帮助计算……

    总之，他一个人忙碌起来。

    宁寅宵见帮不上忙，便走到一边，拉了把椅子坐下。

    陈青黛走到供桌边上，捡起断成几截的古老宝剑，不屑地摆弄了几下，又随手扔下了。

    “仙儿姐，你怎么知道那柄宝剑不是两仪剑的？”宁寅宵好奇地问。

    “两仪剑是双剑，”陈青黛比划了一下说，“而且，两仪夫人说不是，那自然就不是喽。”

    “这么说倒是很有道理。”宁寅宵点了点头，感慨道，“你姥姥和你妈真的看不到两仪夫人啊？”从神识视觉中，宁寅宵能看到笼罩在陈青黛灵魂之上的巨大黄褐色猛犸象阴影。

    “明明就是那么大，那么显眼的。”宁寅宵吐槽道。

    “是呀，”陈青黛说，“所以我才说，我姥姥跟我妈就真的是神棍，比江湖骗子强点有限。”

    她叹了口气，接着说：“要是能找到两仪剑就好了。如果破魔鞭和两仪剑都找到，我说不定能在他们俩面前召唤出两仪夫人的实体来……”

    宁寅宵点头说：“咱们一定要想办法，找到两仪剑。等周教授把手头的活儿忙完了，咱请他帮咱们搜索……”

    轰隆！

    咣当！

    一声巨响，周惟志组装起来的机器炸了。

    这一下把宁寅宵和陈青黛吓了一跳，连忙跑上前查看周惟志的情况。

    周惟志笼罩在一身红光中，红色贤者之石本能地展开了一个护罩，把他护住，万幸没有受伤，可是眼前的机器设备全都毁了。

    “周教授，什么情况？你刚才说得头头是道的，我还以为你门儿清呢，怎么炸了呀？”陈青黛嬉笑着揶揄周惟志。

    周惟志满脸苦相，不解地念叨着：“没毛病啊？我没有做出任何干涉的动作，只是刚开始扫描啊，为什么会过载呢？”

    宁寅宵用肉眼看到，孙小满钻回到自己在屋角搭出来的那个“巢”中去了。

    “要不要干脆把他捆起来，运回去慢慢研究？”宁寅宵问。

    周惟志连连摆手说：“千万别！他现在正在不停地污染着周围的环境。

    这个房子的几何布局似乎有特殊的能力，可以抑制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混乱因子，特别是这三圈红绳子……”

    陈青黛得意地哼了一声，插话说：“我还以为你周教授的科学多管用呢，到最后还得靠我们仙家的老办法。”

    “不管怎么说，这是个非常极端的案例，非常有趣，非常诱人，我一定要搞清楚。”作为学霸，面对一道难题，周惟志被激发出做题热情，“我现在就打电话申请更多设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