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庶子称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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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五章 杏榜再中

    师、苏二人对视一眼,都明白宋睿这两句改过的旧诗暗含深意。

    意思是,现在的人虽没得过以前月亮的恩惠,现在的太阳同样没泽被过以前的人。

    其意不言自明。

    “子实,听说令郎和薛氏女定了婚事?”苏浩初上车前,忽地停下来,转头道。

    梅嘉荣心头一惊,道:“有劳苏相垂询,下官祖籍金陵,当年家母在时,她老人家做主定的娃娃亲。

    近来,下官早有退亲之意。”他现任翰林院修撰,从六品官儿。

    “梅郎这是何故?”苏浩初笑道。

    梅嘉荣年轻时才高貌俊,器宇不凡,人赠雅号“江左梅郎”,如今虽老,仍精神矍铄,清癯健朗,依稀能看出些当年的风流样子。

    梅嘉荣忙道:“如今贾琮***肆虐,残暴不仁,勾结女干党阉宦,干预朝政,陷害忠良。

    薛贾两家又世代联络有亲,贾琮更是薛家婿,若让这等人家的女子进门,置敝家清白家风于何地?”

    苏浩初微笑着拍拍他的肩膀,道:“子实,我不过随口问问,难得你清风峻节,不慕权贵,堪为朝堂表率。”

    梅嘉荣得相爷赏识,顿觉身子一轻,精神爽朗,忙躬身道:“苏相谬赞。

    下官多年来得苏相不弃寒微、耳提面命,虽未立下什么事业,好歹学到了几分高士风骨。”

    苏浩初满意地点点头,道:“素闻江东子弟多才俊,子实这些年韬光养晦,根基扎实,何愁没有厚积薄发之时?

    依我看,凭子实的才干品行,声名鹊起,指日可待。”

    梅嘉荣心中大喜,这当口苏相不会泛泛而谈,定有所指,忙道:“下官惟相爷马首是瞻,若得苏相看重,万死不辞。”

    苏浩初道:“最近朝里出了不少缺,子实有意乎?”

    “全赖苏相提携,下官任凭差遣。”

    苏浩初微微一笑,上车去了。这回空缺这么多,还是得尽量推自己人上去。

    四月十二日,杏榜再放,在朝廷名额调剂并锦衣卫全力监察下,再无人不伏。

    本次会考录取贡士298名,各省名额按文教、人口水平都有照顾,总体来看北人占四成,南人占六成,此后形成定例,算是平衡了南北之争。

    贾芳果然再中,比前次还好些,高中第十五名。

    看着贾芳抄录呈上来的朱卷,贾琮也颇有些当“家长”的欢喜,文章他是看不懂的,直接看阅卷考官批语。

    房师总批的是:荐。造意深微,出以爽朗之笔,正如初寻一径入,蒙密花深叶暗,忽日破林缝,万状刻露,百鸟喧啾,眼中了了,耳中了了,岂非殊观?后场相质,披文引经讨史,无十年功不能辨也。

    孟华采批的是:中。心手相融,善于求间。

    冯远批的是:取。竹影碎金,泉声淙玉。

    关浦批的是:取。胸有微会,句下传神。

    江风最后批的是:中。神动天随,微显皆到。

    宝钗、黛玉看过后也连连点头称赞。

    “可使人刻了,各家各房送去。”宝钗笑道。

    “嗯?这是何故?”贾琮道。

    他却不知时人中式习惯,总会将自己的得意之作分送亲友,和后世晒名牌大学通知书一个意思。

    黛玉给他解释了,贾琮笑道:“这是好事,来人,把这卷子刻印了,族里每家每户送去,另叫巧匠装裱起来,挂在族学里,给那起子混账看看。”

    金钏儿忙接过卷子去了。

    “芳哥儿,你有何志?”贾琮淡淡道,总算轮到他问别人这个问题,果然很过瘾。

    贾芳忙躬身道:“侄儿只愿以自身所学,为三叔尽孝,为族里尽力,为朝廷尽忠。此外,别无他求。”

    贾琮微微一笑,倒也乖觉,知道家族为先,朝廷为后。

    因说道:“凭你的才学,朝考后点个庶吉士不难,这条路看似清贵,不过我不想你去翰林院皓首穷经,当个腐儒,你意如何?”

    自来进士一般三条出路,最上者点庶吉士,进翰林院当词臣养望,常伴君前,升迁快,潜力大。

    次之,入六部为主事或科道言官,手握实权,也相当不错。

    最次则是外放县令或州府佐贰官,仕途后劲就很小了,而且风险还很大。

    当年贾雨村就是考上进士后,外放县令,虽升了知府,也是没干几年就被参倒了。若非借林如海的力,哪有复起的一天。

    当京官就不同了,即便被参倒了,还可以外放去地方上当官,就算是贬谪,也多了一条退路,不必去当教书先生。

    贾芳道:“侄儿愿听凭三叔调遣,绝无他意。”

    贾琮点点头:“我希望你去地方上为官,做些实务。”

    贾芳心头一沉,下去容易,上来可就难了。

    不过他也不敢有什么异议,只觉嘴里有些发苦,躬身道:“侄儿愿往,不知是去何处?”

    若是个富庶的好地方也罢了,靠着锦衣卫,也没人不开眼敢参自己。

    “岭南。”贾琮道。

    贾芳心头一慌,这地方山高路远,夙来是罪臣贬谪之地,自己这一头栽下去……

    慌忙跪倒,叩首道:“侄儿年轻识浅,若有不到之处,还望三叔恕罪。”

    贾琮哑然失笑,抬手道:“这是做什么,起来。你以为我是打压你?”

    “侄儿不敢。”贾芳讪讪地道,心中还是有些委屈,自己名次这么好,不去翰林院,去那烟瘴之地干什么?

    “莫觉得委屈,我让你去彼处实是重用,贾芸也在那里。

    实话与你说罢,我新办了些产业,你去好生替我照料几年,在地方上历练历练,日后包管你不比同科任何人逊色。”贾琮笑道。

    贾芸心头一喜,贾琮这句话可重于泰山了,忙躬身道:“三叔有命,侄儿万死不辞。”

    贾琮道:“彼处广州将军苏擎是自己人,另有贾芸并当地锦衣卫所襄助,还怕不出政绩?

    到时候我再替你打个招呼,你愿做封疆大吏也好,愿做京官也罢,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

    贾芳虽沉稳,但也被贾琮画的大饼整得心花怒放,苦读这么多年,不就为了当官么?

    “三叔放心,侄儿定遵令行事。”

    打发了贾芳,贾琮又想起上次青楼掠人案的本子。

    如今会试已过,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旧党空出的几个大肥缺上,哪个有心思关心青楼这件案子。

    按庞超的谋划,昨天便把折子递了上去,果然风平浪静,熙丰帝批了三个字,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