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将军……”

    阿克汗使劲的摇头否认。

    他也确实不是没想过利用秦国，可他也明白，自己就是借助秦国的势力做大的，以后也得被秦国庇护着才能安然无虑。

    否则他阿克汗小时候被人叫狐狸，身体虚弱没法打架，在崇尚武力的游牧部族里谁服他？

    萨托尔只是暴露了的那个。

    犬戎内部不服他的人多了。

    要是离了秦国这个靠山，死都不知道咋死的。

    “不要解释那么多，没意义。”

    公孙成摇摇头，随后拍着桌子呵斥道：“你太失职了！你本该在萨乌出现时就把他消灭，但你没有，本将不得不怀疑，你是不是有什么别的想法。”

    “绝非如此啊将军！”

    阿克汗再次否认。

    萨乌是他放走的没错。

    可他当时也没想到，这世界上还有人心脏中箭能活。

    “别解释了。”

    公孙成站起身来，拿起剑，道：“你们必须为此付出代价……”

    闻言，阿克汗这才明白，公孙成这是在找茬。

    他的目的可能就是把犬戎给灭了。

    然而即便如此。

    犬戎打不过秦国。

    此时不仅不能撕破脸，还必须忍耐。

    “将军杀了我吧。”

    阿克汗跪在地上，抻着脖子道：“是我的错，与我的族人无关，希望将军杀了我之后，犬戎还能当秦国的仆从。”

    他不想死。

    但此时要想保住犬戎，也没别的办法了。

    “好。”

    公孙成拔出剑，准备下手。

    但就在这时，锦衣卫的王影突然冲进帐篷，朝公孙成耳语几句后，又跑了。

    公孙成脸上浮现出为难的表情，随后收起剑，朝阿克汗道：“滚吧，下不为例。”

    “是！”

    阿克汗长长的松了口气，站起身来离开。

    犬戎的将领们也是逃也似的跑了。

    “将军，为什么不杀他？”

    西凉军将领纳闷的问。

    “刚才那锦衣卫的过来和本将说了点事情……”

    公孙成叙述道：“大王改主意了，西凉北部无论是荒漠还是荒原，游牧部族必然层出不穷，与其杀了阿克汗秦国自己派人治理北部，倒不如让犬戎存在下去，帮助秦国低成本的统治北部，就像这次杂柔人的事情一样，要不是犬戎存在，秦国估计都不知道有萨乌这么个人。”

    “好吧。”

    将领们面面相觑，但也不敢违背秦武的意思。

    “但这也不意味着犬戎要继续安稳下去，锦衣卫会派人分割肢解犬戎，多扶持几个势力避免一家做大，但这不是我们的事了。”

    说罢，公孙成朝将领们命令道：“班师回朝。”

    “是。”

    将领们俱是一喜，赶紧前去带兵。

    ……

    西凉军班师了。

    白起还没醒。

    他被装在一个生着火的马车里，跟着部队前进。

    西凉军行进到第二天中午，此时天空中仍然没有亮光，只有密集的阴云。

    没再荒原上待过的西凉军和犬戎人都不知道咋回事，只有杂柔俘虏面带惊恐的说暴风雪即将来临。

    果不其然。

    片刻后。

    天空中下起鹅毛大雪，狂风呼啸，天地间入眼之处只有一片白色。

    裹着铠甲和冬装的西凉军尚且冻得鼻涕横流，杂柔俘虏们更是直接被冻死许多。

    而在暴风雪中，西凉军的一些物资没有固定好，被狂风席卷着掠走。

    “别特么管物资了！”

    “看好装尸体和伤员的马车！”

    “报！将军，白五百主所在的马车不知道去哪了！”

    “……”

    暴风雪让马惊慌失措，白起乘坐的马车被带动着跑了起来，一时慌乱之间也没人注意到马车没了。

    ……

    次日。

    白起在马车中缓缓苏醒过来，他睁开眼睛本以为能看到战友们，结果却看到马车的棚顶已经没了，马车内结着冰霜。

    “发生……什么了？”

    白起惊恐的看向四周。

    他强忍剧痛爬出马车，入眼之处是一片白色荒原，其他的什么也没看到。

    “我被人抛弃了？”

    白起脑中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

    但接下来他就听到轻微的呼喊的声音。

    “白五百主！”

    “白兄！”

    “听到了吱个声！”

    “你在哪？！”

    “……”

    这是士兵们在寻找白起的声音。

    “我……”

    白起想要喊，但此时他根本没有力气喊。

    他只能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爬过去。

    但没那么容易。

    在雪地里爬行，体温下降极快。

    再加上爬行的动作撕裂了伤口。

    白起失血又失温，最终失去了意识。

    ……

    不知道过了多久。

    白起觉得很暖和。

    他以为自己终究是被人救了起来，庆幸至极，睁开双眼。

    然而眼前不是自己的战友，而是一个少女。

    他们身处的地方不是荒原，而是鸟语花香如同世外桃源一般的地方。

    这里有青草，花朵，树木。

    这绝不是荒原中应有的景象。

    “你醒啦？”

    看到白起醒来，少女一笑，将他搀扶着坐了起来。

    “我在哪？军队在哪？”

    白起问。

    “你在荒原上，军队已经走远了，是我救了你。”

    少女答道。

    “多谢。”

    白起朝少女行礼，又问：“敢问姑娘姓甚名谁？”

    “我没姓氏，你叫我雪柔就行。”

    少女笑答道。

    “谢谢你救了我，我会报答你，但现在我必须得回到军队里。”

    白起站起身来，酿跄着要走。

    “你现在非要走的话会死在荒原里的。”

    雪柔提醒一声，想要挽留白起。

    “他是该走了。”

    一个声音传来。

    白起和雪柔同时抬头看去，只见一个身穿白衣，仪态端庄的女人走了过来。

    看到女人的一瞬间，白起只觉得此人宛如天人一般，是语言形容不出的高贵和美丽。

    “姑姑，你怎么来了。”

    雪柔站起来，跑到女人跟前，恳求道：“姑姑让他留下来吧，是他把那些荒原狼杀光的。”

    “好吧。”

    犹豫了一下后，那女人还是点头同意了。

    “不，我得走。”

    白起摇摇头，酿跄着朝前方走去。

    “你还不死心。”

    雪柔无奈的叹了口气，最终还是跟在后面，想要让白起亲眼确定自己的确是走不出去的。

    走着走着，白起发现这鸟语花香的世外桃源有一片墙壁。

    连通着墙壁外面的，是一个大门。

    走出大门，白起看到外面是一片鹅毛大雪，遍地都是冻死的野兽尸体的荒原。

    “这是怎么回事？”

    白起愕然。

    外面是荒原，这里却是世外桃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