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格沃茨里的药师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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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梦境·安心

    “什么都不知道么?”身后,还是那个男孩,他也凑上来了一点,语气不知是无奈还是厌烦,“真是的。”

    “阿漆,扶一把。”药师野乃宇依旧是用那温和的声音道,她起身让开一个身位。

    男孩阿漆脸上没有不高兴地意味,只是走近蹲下,嘴里还不饶人,“你可真是走运呢!来,抓住我的肩膀!”

    兜视角的男孩还是将脸撇开,不去看那个阿漆。兜在看到野乃宇的修女袍子时,内心总有一股悲伤到极致的撕裂感。他不清楚这是好是坏,但可以确定的是,他讨厌这种感觉。

    就在兜还想要努力将这个男孩的视线往上移,看向修女的时候,白光出现了。

    这个白光兜很熟悉,在刚刚来到尼可所在的世界(HP)的时候,他每天晚上做梦都会有这个。这是代表梦境要消失,他要醒了的白光。

    白色耀眼的光辉逐步吞噬四周,兜看不见也听不见。刚刚突然出现的极致感知如同被剥夺了一般,他没有办法感觉到任何东西。连把手抬起来触碰自己都做不到了。不,或许做到了,只是他没有触觉了而已。

    这些白光的给人的感觉如同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一样。

    他身处于白光中慢慢等待,毫无时间概念。

    终于,白光消退了。

    当看到眼前的木桌,听到身后阿漆传来的声音时,兜明白,梦并没有结束。白光或许只是记忆残缺部分。他似乎可以肯定,这必然是自己某个时期的记忆。

    “喂!别又出什么事,戴上这个!”阿漆拿来了一个头盔,头盔也可以叫【兜】。

    他举着头盔走来,一下按到男孩头上。作为视角之中的兜自然能够感知到这个男孩的一切,他只感觉到了轻微的触感。往旁边坐了一点,男孩有些怕生的微微侧头,但还是不敢与别人对视。

    “不懂礼貌也就罢了,连父母是谁都不知道。”阿漆说着,左手无意识叉腰,右手则是抬起轻轻拍了一下男孩头上的头盔。头盔被打的歪了一点,它原本就比较大,并不契合兜的头。手打在头盔上发出轻微的“咚”声。

    “我还是第一次遇到连自己名字都不知道的家伙!”

    男孩看向阿漆干净的衣服,有些愣神。旁边的几个孩子在一起叽叽喳喳的交谈着,说这个男孩是不是头受伤被砸傻掉了。

    野乃宇依旧是保持温和的笑脸,她似乎对所有人都是那么的温和,至少兜在跟她相处的这段时间中,就属看到她脸上善意的微笑最多。男孩似乎也比较亲近这个令人感到平和安宁的大姐姐。

    “从今天开始你就住在这里吧。”修女抬手轻抚男孩的脸,“也就是说,从今天起我就是你的妈妈了。有事就说,不用客气。”

    还没等男孩有所反应,阿漆又将手按在男孩的头盔上,并不是什么挑衅行为,只是自来熟的一类吧。“可是这个家伙连名字都没有,太不方便了。”

    “是呢。”野乃宇目光看向一边的玻璃窗,像是在考虑给男孩的名字。她淡绿色的眸子清澈无比,思索了一会后,男孩第一次看到修女脸上露出了为难的表情。她扶了下眼镜,“叫什么好呢?”

    男孩傻愣愣地坐着,看着眼前的修女为自己想名字。眼见修女的视线扫向自己,他眨了眨眼。

    野乃宇的目光移到了男孩刚刚被戴上的头盔上,随即灵机一动,竖起右手食指。仿佛她有了一个正确且完美的决定。

    “兜,这个名字怎么样?”修女小姐似乎对自己的取名很是满意,但四周过来围观的孤儿院的其他孩子则都或多或少的面露嫌弃。

    “没特点~”

    “也太随便了吧......”一个蓝头发的男孩有些无奈地道。

    “就因为被戴了头盔么?”

    “哎呀~简单才是最好的。”修女小姐如是反驳道。

    兜感知到男孩笑了。

    四周的白光再度吞噬而来。兜知道了自己名字的来源后,开始对为何自己对这个名字念念不忘而感到兴趣。探索自己的过往,这似乎是少数几件能让兜感到开心且有兴趣的事情了。

    看到白光逐步的侵蚀,兜的心里忽然有了一种恐惧感。哪怕之前面对死亡,面对狂猎都不曾拥有过的——恐惧感。他不想让眼前的这个女人就这样消失在自己的记忆中——

    “不。”被局限于视角之中,兜没有任何办法去改变什么。

    四周仍旧欢声笑语。

    “他笑了!看起来这家伙很满意这个名字呢!”

    如同潮水一般的耳鸣再度侵袭兜的声音感知。在最后一点听力下——他却意外的听到了最清晰的一句话。

    “太好了。”

    这是野乃宇的声音。她很高兴兜对名字的喜欢,她先前作为根的成员之一,文化水平和杀人技巧是毋庸置疑的,她来当这个孤儿院院长是出于本心,可她的取名方面是真的不行。

    当空间再度被白色光芒充斥,兜感觉内心被挤压,一种窒息感油然而生,像是要把他置于死地一般的精神悲伤席卷而来。没有任何征兆,没有任何提示,突然来临。

    那是一种,在逝去之后归到故里,很平静的痛苦。看到作坊依旧,昔日笑骂的友人消失在战火之中,木头矮房依旧,里面却布满蛛网还有流浪汉喝剩下的酒瓶。这种痛苦是平静中所包含着的窒息感。

    像是平静的吹着电风扇,回头叫出朋友的外号,要他帮忙拿个东西,转回头却记起对方已经不在了。

    “为什么会这么.....”

    悲伤。

    兜咬着牙,他不明白自己患得患失感从何而来。当他看到了野乃宇的那一刻,内心有一种重获新生的错觉。

    “这下可怎么办?”

    嗯?

    兜猛然间恢复了感知,而之前他视野里的幼年自己则是站在了一扇略微破旧的木门前。木门上有修补过的痕迹,但是修补的手法很精致。

    什么时候.....

    他感知着前方,幼年的自己情绪低落,头上还卷着一卷白色绷带,那是野乃宇给绑上去的。

    “光靠国家和村里的补救金已经撑不下去了。”这是一道苍老的女声,语气中充斥着不满与抱怨。

    “只能再去找国家和村子商量一下了。”另一边则是传来了一个较老的男声。即便没有抱怨,语气中也蕴含着为难和失望。

    此话一出,那个女人突然变得有些暴躁起来,“他们已经说过了,一文钱都不会再给了!”

    随即,便是一道叹息声,老人继续道,“可是运作已经很困难了,现在又多出来了一个人......”

    兜能够感觉到,这个不知道身处在哪里的幼年自己内心正在恐惧,且这种极端的恐惧已经蔓延到了手脚,他的手脚冰冷,无意识地抖动。

    他的心情恢复了平静,似乎只要进入这个梦境,就会变得安心。

    恢复了平静心理的兜还是没有想起来关于【野乃宇】的任何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