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枚火箭筒快速的轰击向幽灵头顶的建筑，那碎石沥青在瞬间崩塌，砸向下面的幽灵。半趴在地面上的幽灵脑海中还没反应过来，眼睁睁看着——

    那碎石，接近，接近，接近——

    噗嗤。

    没有过多关注幽灵的死亡，角都来到了一座还算高的建筑物的天台，他站立俯视着一切。不远处，尖叫，哀嚎遍地，奔逃着的人群与零碎的丧尸交错，发生剧烈的踩踏事件。也有只盯着身后看，没注意到前方路边倒在地上的丧尸的，被直接扑了一个满怀。

    街道远处，火光通天，上方，盘悬着几架直升机，在接应到应该接的人之后，便迅速盘旋飞机，留下原地举起起来跳起够飞机的数十只丧尸。

    警车的鸣笛声，烈火的焚烧声，幸存者被撕碎的哀嚎，丧尸寻找猎物的嘶吼，子弹射击的呼啸，无不意味着，秩序的崩塌。

    前段日子仅仅只是出现了几个感染者，虽然感染的人数在不断地增多，可始终在一个能够维持数量的范围内。浣熊市关闭了向外的通讯，对外宣称的都是流感被控制。

    角都观察着这一切，寻找着黄金饰品店的位置。突然，他的视线停了下来。

    三个街道之外，一处三层楼的停车场之下，火光之中一道身高异于正常人体型，全身覆盖着一种黑色的特殊物质，肩抗火箭筒，手持加特林的身影轰然走出，那沉闷的脚步声即便是隔了三个街道都似乎能够听见。

    它像是在追杀着什么——

    “咯吱。”

    正下方的街道处，一枚监视器被激活，抬向高处，正面拍摄到了站在高台上的角都。而角都对这个毫无察觉，电子设备，而且没有真人在这，他现在的状态又不好，自然感觉不出来。

    像是感知到了什么，远处的追踪者停下了追击的脚步，僵硬地抬起了如同肉皮缝合在一起只漏出一只眼睛的头颅，望向角都。

    一人一尸远远眺望了片刻，那追击者便低下眼睛继续追击起自己的目标。

    又眺望了片刻这地狱般的场景，角都纵身一跃，向自认为是黄金珠宝店的方向前去。

    ······

    1998.9.29晨00点01分

    浣熊市·某家黄金饰品店。

    凯瑟琳·沃伦缩在店铺中的一角，看着眼前提着袋子不断搜刮黄金财物的男人，手里紧紧握着那把只有威胁作用而没有一颗子弹的手枪。她确信男人已经看见了她，在他刚刚进门的时候，凯瑟琳就因为门被突然破开而惊慌失措地不小心撞了一下桌子。

    两人对视了一眼过后，男人也没有来找他麻烦，只是自顾自地收集着黄金。

    凯瑟琳死死地盯着这个在如同烈火地狱一般的街道上行走自如的男人，却忽略了身后。她从刚刚一进入这家珠宝店，解决掉了中央大厅里的丧尸之后就一直躲在这个角落里。至于里面的房间因为一直没有什么动静，也没有听到丧尸的吼叫声，凯瑟琳也没敢进去看。

    毕竟，以前或许是有人会吓你，现在真的要吓你，就是丧尸了。

    总而言之，凯瑟琳是完全没有进去后面的房间看过的。如果她稍微站在门口往里面瞟一眼，就绝对不会在这个门口的位置蹲着了。

    墙壁上溅满了鲜血，那鲜血此时，都还残留着余温。地面上躺倒着十几具被爆头了的尸体，而在门口，则是躺倒着一具手持带血石锤，身体还有温度的，尸体。

    而现在，它已经不算是，“尸体”了。

    剧烈的心跳声掩埋了丧尸起身的轻微低吼，凯瑟琳的耳畔全是自己心跳的声音。

    “呜——”一声凄厉，意义不明地含糊吼叫声突兀响彻整个饰品店，凯瑟琳猛然回头，手上的枪刚要抬起，就被丧尸给扑倒了。

    “救命！救命！救救我！”凯瑟琳此刻也顾不上被发现的后果不后果的了，现在的情况是，自己随时都可能会死在这里。

    当看到男人收黄金的手顿了顿，扭头看过来的时候，凯瑟琳心中刚要掀起的欣喜在瞬间被打压了下去。因为那个男人只是瞥了一眼她，随后就继续手上的活——收集黄金。

    “我有钱！我手上的手链是纯金的！”凯瑟琳闭着眼睛死命用手抵挡着扑面咬来的丧尸，腥臭的血水掺杂着丧尸生前没有吐光的口水直接吐到了她的脸上。

    “噗——”

    像是气球被刺穿放气般的声音出现在凯瑟琳的耳畔，她也恰好没有了力气，那丧尸头自然的垂落，后脑被刺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直直穿到了鼻梁处。

    “谢、谢谢。”感觉到一个黑影走过来遮挡住了外面还没有断电的路牌的灯光，凯瑟琳艰难地推开了倒在自己身上的丧尸尸体。但人影只是死死握住了她的手环，将她白嫩手臂上的黄金手链撤了下来。

    “你知道别的黄金在哪里么？”

    凯瑟琳理了理思绪，与男人对视了一会才理解男人询问的是什么，“嗯，我在孤儿院还有一些黄金首饰，身上的就没了——警察局好像也有一些价格不菲的雕刻，毕竟以前是博物馆，里面有一些很贵的宝石。”

    “这里还有没有什么别的黄金店？”角都淡淡地问道。这家店铺早在几个小时前，也就是28号傍晚，丧尸开始泛滥的初期就有一帮住在附近的暴徒先行一步抢掉了这里的大部分值钱的饰品首饰。角都在来的路上已经遇到了几个还苟延残喘地暴徒，先是去了一趟暴徒的老巢，收割完了4颗心脏，提着黄金袋子再来收割残渣。

    那几个暴徒是分赃的，分了5批队伍，其余的4批20多个人早就不知道逃到哪里去了。

    “那个街角有家银行——”凯瑟琳有些奇怪地看向角都，似乎是在疑惑为什么对方不知道浣熊市内部的情况。但想了一会后，她认为是外来的客人恰好在这段时间进了浣熊市，然后出了这档事，他便正好行个方便，拿些黄金。

    角都并不是个弑杀的人，在收集完心脏之后，他对杀戮没有多大兴趣。除非涉及到了钱或者被雇佣要去杀人，否则除非是那个人自己碍事找死，角都是不会主动屠杀的。

    杀太多人在道上的名声就不会好，以后谁来雇佣他？

    “警察局有哪些东西是特别贵重的？”思索了片刻，角都开口询问道。

    “这，这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我男友被困在警察局了，他或许知道？”带有些许希冀的目光，凯瑟琳试探地看向角都。这个男人在大街上对成堆的丧尸视若无睹，随意游荡，而且似乎并不想主动杀人，或许能够帮帮她那被困在警局里的男友，本，呢？

    “你男友或许知道？”角都似乎很是赞同地点了点头，在凯瑟琳希求地目光中，他迅速探出了几根黑色触手死死握住了凯瑟琳的脖子，“我很讨厌被欺骗。”

    “真、真的！他是个——记者，他知道里面，古董，哪些值钱的，我对这些，真不了解——”

    “咔！”

    凯瑟琳被松开后直接坠落在了地上，角都随意杀掉了身后妄想冲过来的丧尸，“在地图上标出来位置。”

    忍着喉咙处的极度难受，凯瑟琳俯身在浣熊市地图上标注了起来。

    “等会浣熊市警察局局长艾隆斯会过来，我会跟他先去孤儿院躲一躲，警察局外面的丧尸太多了——或许你也可以先跟着我们去孤儿院，我们打算等明天晚上的时候丧尸散开点再去警察局。”

    她希望角都跟着去孤儿院的原因很简单，跟着角都一起走很有安全感，而且艾隆斯局长也说了，本现在的位置非常安全，不用她担心，今天先稍微在孤儿院休息一下，补充能量，等明天丧尸稍微散了点，再去救本就好。

    “我会在明天晚上到警察局的。”角都看着地图上被标记出来的几个名贵饰品店还有银行，他打算先去饰品店把东西搬空，这些东西的重量对他而言不算什么，带着跑都无所谓。“你让你的男友和那个局长帮我找值钱的东西，我可以保护你们直到你们离开警察局。”

    他还算人类范畴内的，需要休息。现在计划是要去搬空别的珠宝店，然后白天剩余的时间稍微休息一会。

    “谢、谢谢，这是本的照片，或许你能提前在警察局里找到他——”凯瑟琳激动地道谢，并将藏于纯白衫裙中的唯一一个口袋里的照片取出递给了角都。

    角都拿起看了一眼，塞入之前从尸体上扯下来的外套口袋里，带着一袋子的黄金离开了这家店，向地图中标记的下一家店前进。

    搜刮浣熊市所有的黄金店，名贵饰品店花了角都4个小时的时间。直到朝阳在天边升起，角都才返回在这几个小时里寻找到的一个高楼庇护所。

    说是庇护所，其实也只是他人为了逃命舍弃掉的房间。角都来回搬运黄金，现在一整个屋子里都堆满了黄金钻石的饰品和金条金块等纯金物。看了一眼时间，角都靠在了黄金堆之上。在莫约4点多的时候，他听到了很远的地方传出的爆炸声。

    还有接连不断的轰炸，枪械射击的声音。

    通过地图和他对自己感知范围的判断，角都认为那是在另外半个浣熊市的位置发生的战斗，他并不打算去参合这些跟钱无关的事情，安心靠在自己的黄金堆上闭目养神。

    ······

    1998.9.29夜20点57分

    重新进入黑夜的浣熊市并没有恢复平静，相反，因为一些事故的发生，外围的丧尸更加躁动不安。角都环绕着浣熊市警察局探查相应的点位，顺带便清理了一波丧尸。在半个多小时前，浣熊市警察局的门口发生了一起爆炸，爆炸发生前后脚，角都就入场了。

    他没有第一时间进入警察局内部。在赶来警察局的路上，角都看到了不少长相奇特的生物，他不认为那些家伙会是自然生长出来的。环绕警察局探查的时候，他已经解决掉了4个丧尸犬和2只大脑裸露在外，没有眼睛靠四肢在墙体间爬行穿梭的怪物了。

    杀是简单，只要对着头刺进去就行。但也只是对于他而言，他相信，以普通人的反应速度，大多数人面对上多数的丧尸犬和那种利爪无眼的舔食者都会当场死亡。

    对于雇佣的关系，角都很是看重，他对这项工作非常的认真。提前清理了一遍警察局外围的舔食者和大量的丧尸，有一些丧尸的头部会突然炸开，然后以虫体为本身覆盖在脊椎上方，延伸出肉瘤状的触手进行攻击。

    角都看着那些形态特殊的丧尸莫名感觉样貌有些熟悉。但他不想多管，自己清醒的时候就是在实验室内，指不定又被做了什么实验。至少他现在以查克拉没办法感知出来自己身体出了什么问题，况且，他现在有5颗心脏，属于是完全体，压根不惧死亡。

    在环绕到警察局的停车库的时候，角都停了下来，瞬身到一辆停在路口，车头撞在栏杆上的吉普车车身后。

    停车库内，一个身穿崭新警服的青年推开压在身上的丧尸犬尸体，对一名向内走去的身穿米色大衣，戴着墨镜的短发女人说着什么。

    “那不是本......”角都伸出黑色的触手随意将吉普车内被安全带束缚住嘶吼着的丧尸大脑刺穿。再次瞬身离开了停车场。

    他打算从大门进去。

    警察局的大门处他在十几分钟前就已经清理光了。对于角都而言，这些丧尸几乎没有任何杀伤力，即便成群结队也没有丝毫威胁。

    角都认为，所谓的“本被困”只是说本被困在了某个办公室内，或者单纯的就是出不去警察局而已。讲实在话，凯瑟琳也不知道本被困在了哪里，“本被困”这个概念还是艾隆斯局长告诉她的。她在一天前就已经失去本的联络了。

    飞跃过警察局的大门，角都径直来到警察局大门前，尝试推开大门。轻轻推了一把后，却发觉这门后面似乎被什么东西挡住了，以平常的力气去推是推不开的。

    “轰——”

    没有浪费时间，角都将是呢还是那个的黑色触手汇聚成拳，正面控制力道推开了这扇大门。

    “呜——”

    还没等角都看里面的情况，一双黑色沾染血迹的手已经从堵大门的物品间隙中伸了出来，要来抓他。

    一路上角都见到的丧尸至少也有好几千个了，凌晨的那四个小时，角都在浣熊市各个区域的首饰店和黄金贩卖店铺内收集黄金和钱财，他认为那些在铁盒子里的纸就是这个国家的钱，所以那些纸币他也收集了不少，但大头还是黄金。

    因为黄金和钻石是他认识的，那四个小时他穿梭在满是丧尸的浣熊市内，兜兜转转运送着黄金，丧尸和舔食者都遇到了不少。要是每个都杀，虽然杀起来简单，但会让他无比的烦躁。

    “大厅被丧尸入侵了，那能躲到哪里去？办公室？”角都视若无睹地继续推开警察局的大门。在一路上，他也看到了一些杂志类的推荐书信，浣熊市在原先的安排中似乎是要进行什么活动，所以在到处宣传着内部的诸多有名建筑物。

    其中警察局确实和之前凯瑟琳说的那样，原先是个博物馆，只是后来改造成了警察局。里面大多装饰都是没有动的，还没来得及找到好的地方安置，自然不会随意去动。杂志上标注了一些值钱的，诸如红宝石权杖之类的东西。

    但那种宝石，即便没有杂志，角都看到了也会带走的，所以本和艾隆斯的作用依旧在，他需要他们分辨出自己分辨不出的值钱货。

    彻底推开挡在门口的拦门货物后，一名身穿警服的黑人丧尸对着他嘶吼，角都抬手便抓住了前者的脑袋，略微用力后捏碎了它。

    看着硕大无比的大厅，抬头就能看到的环状楼层围栏的2、3楼，角都微微皱眉，心道这钱还是难赚。

    原本他提前到浣熊市警察局的目的是先为凯瑟琳他们清扫障碍，之后再让他们进去去找人。但现在迟迟等不到人，角都打算先找到本再去说别的。

    将身后的大门关闭，他听到了右边通道里传出的丧尸嘶吼声，于是角都干脆利落地先选择了左边，打算先把左边探一探。

    经过会客厅，一条被摧毁到破败不堪的走廊出现在角都眼里。正前方的玻璃被丧尸撞碎，一只丧尸颤颤巍巍地翻入走廊内。走廊尽头的转角处，一具尸体死相不安的靠坐在角落，右肩的对讲机还发出没有意义的电波声。

    “哒哒。”

    尖锐物刺入墙体的声音在前方的拐角处清晰无比，角都身形未动，手臂上的缝合痕迹内涌出了数根黑色的触手，在舔食者跳向他之前便已经摆出了尖锐刺状物于身侧。若是舔食者有眼睛，必然就不会再像那样冲刺过来了。

    可惜。

    “噗嗤——”

    那舔食者精确无误地将自己头插入了角都的触手尖刺之中，两只带有利刃的巨大前爪也在挥舞了几下后便失去了力气垂落于身侧。

    前方的丧尸也听到了这边的动静，玻璃再度被敲响，窗外的丧尸拍打着玻璃，致使玻璃出现了深层的裂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