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管这叫儒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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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写诗【求追读】

    比起外面世界的危险,书院生活就显得要岁月静好许多。

    进入内院之后,与之前在外院,最大的区别,就在于空间。

    不再是几十个人拥挤在一间学堂里,而是每两人一间读书亭。

    早上,李宁庸从内院藏书楼借到书籍,来到依山傍水的亭子的时候,他的“读友”陆江阳已经在捧卷深读了。

    一进入内院就成功拜了一位大儒为老师,陆江阳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他见到李宁庸,兴奋的和后者打招呼:

    “李师弟你来了!快来听听,陆某现在的读书之法,在昨天老师指点之后,更进一步了。”

    儒家读书修行,决定修行速度的,除了书籍质量,个人悟性之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因素,那就是读书之法。

    只见正在表演读法的陆江阳昂首挺胸,一手执卷,一手像音乐指挥家一样挥舞,口中则是抑扬顿挫的播音腔,读了句高适的:

    “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

    结果隔壁亭子有人似乎故意拆他台一样,悠悠传来一句王维的诗:

    “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

    陆江阳神色一僵,又高声读了句:

    “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隔壁接着传来一句:

    “夫妻本是同林鸟,巴到天明各自飞。”

    陆江阳有些生气了,继续读道:

    “举世皆浊我独清,众人皆醉我独醒。”

    隔壁立马响起:

    “劝君莫做独醒人,烂醉花间应有数!”

    “陆师兄,有人拆你台!”

    唯恐天下不乱的李宁庸当场拱火道:“换我我肯定忍不了!”

    “看我去教训他!”

    陆江阳勃然大怒,抄起袖子,提起他的碧玉笔杆就冲了出去,要去跟隔壁亭子那家伙干上一架。

    读书人虽然讲究修身养性,但同样讲究念头通达。

    不一会儿,陆江阳鼻青脸肿的回来了,愤愤不平道:

    “君子动手不动口,那家伙见写的没我快就动口,欺负我境界低,枉为君子境!等我突破后,定要找回场子。”

    李宁庸明白了,应该是隔壁那位内院师兄修为达到了第五境,使用唇枪舌剑让陆江阳败下阵来。

    ……

    一场闹剧过后,各自读书修行。

    对于李宁庸而言,通过读书获得文气滋养的速度,是比不过吟诗作对的。

    只不过吟诗作对需要消耗灵感,相比之下,读书修行就显得细水流长一些。

    埋头读了一上午史书之后,他们所在的读书亭迎来了一个访客。

    “许师姐好!”

    “许师姐。”

    正在手舞足蹈用播音腔读书的李宁庸和陆江阳,一看到款步走入亭中的白裙女子,都立马停止了读书。

    陆江阳更是兴奋的走向前向其殷勤问好。

    许若鱼的年龄其实是比陆江阳略小一些的,只不过因为她从小就是在书院长大,书院的学生往往都称呼其一声师姐。

    面对陆江阳的热情,许若鱼只是微微点头致意,然后便从后者身旁经过,来到李宁庸身前,淡淡道:

    “李师弟今日有空吗?我想请你帮一个忙?”

    李宁庸问道:

    “师姐亲自来请,自然从命,只是不知许师姐想要我做什么?”

    “请随我到我书房来。”

    见到李宁庸答应,许若鱼微笑说道,然后便转身向亭外走去。

    李宁庸虽然心有疑惑,也只好在一旁陆江阳好奇和羡慕的目光里跟了上去。

    ……

    许若鱼的书房充满着一股淡淡的清香。

    不似花香,更像是极为雅贵的书纸与墨香,与她本人的气质颇为相称。

    房间的墙壁上,挂着许多书画墨品。

    书院人人都知,许若鱼诗书画造诣皆是不俗,李宁庸此时见到她这书房里的作品,心想果然名不虚传。

    “李师弟请坐。”

    进到房间后,许若鱼邀请李宁庸在她书桌前的靠椅上坐下。

    她自己则坐在旁边的梨木高凳上,然后一手托腮,一手指着书桌上的一幅梅花墨画道:

    “我前些时日画了这幅《雪里梅花图》,想要在上面题一首合适的诗,只不过只写了前两句,后两句无论如何也写得不满意。”

    她说完有些苦恼的微微叹息一声,接着目光期待的看着李宁庸,道:

    “李师弟可以帮帮忙吗?”

    ‘原来是帮忙写诗啊……’李宁庸恍然大悟。

    不过转念一想也对,以自己目前表现出来的能力,别人找他帮忙也只能是让写诗词了。

    总不可能是看他力气大让他犁田吧……

    李宁庸看向桌上的字画。

    画里是一枝红梅在落满白雪的庭中盛开的样子,栩栩如生。

    梅花旁大片空白的地方,正用好看的簪花小楷书写着一句诗句:

    “高姿不惧沾雪痕,倾倒多少有才人。”

    下面还差另一半诗。

    李宁庸微微思索。

    给梅花诗写结句,确实不容易写好。

    毕竟,古往今来,写梅花的诗人实在太多了。

    从寻常司空见惯的角度去写梅花的凌寒独放,或者冷艳香绝,要是与古人名作一比,总是容易显得俗了。

    也难怪以许若鱼的诗才,都觉得这结句难以下笔。

    不过这倒也难不倒他,只不过稍加思索,便已想出了角度,接着许若鱼原本的诗念道:

    “高姿不惧沾雪痕,倾倒多少有才人。

    我无诗衬香依旧,诗无我骨不消魂。

    以【梅语】为诗题,许师姐以为如何?”

    “我无诗衬…香依旧,诗无我骨…不消魂……”

    许若鱼听完后,反复呢喃品味着,目光都变得有些痴了。

    李宁庸心想这许师姐不愧是书痴,满脑子都只有诗词书画的。

    然后便听许若鱼向他请求道:

    “李师弟,可不可以帮我将这后两句写上?”

    “自然可以。”

    李宁庸微微一笑,见书桌上就有笔墨,当即便准备在那字画上补上自己刚想的后两句诗。

    “李师弟,不是写在画上……”

    李宁庸正提起笔,却见许若鱼摇了摇头,伸出玉手,食指微曲指向下,低声道:

    “是写在这里。”

    “嗯?”

    李宁庸愣了一下,低头顺着许若鱼手指的方向看去。

    看到的画面,是读了两辈子春秋的李宁庸无论如何也预想不到的。

    甚至让他大脑“嗡”的一下,陷入了短时间的混沌。

    只见许若鱼纤尘不染的雪色裙摆,正被她单手提起,露出下边白皙丰盈的大片玉腿风光。

    而她面上的表情,却依旧如书纸般出尘淡然,只是声音里,带着些许迷离的意味,又重复了一遍:

    “写在……这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