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别说，几个金牌歌手，我还真的一个都说不上来。”于台长恍然大悟。

    “可不是嘛。首届金牌得主，那个什么捷，好像是上海那边的吧，现在咋没声音了？关牧村、殷秀梅和我们选送的彭歌手，虽然不是冠军，可你看现在多红啊。”郑阿姨也发现了。

    “不只第一届，第二届的冠军，许丽丽吧，我妈可喜欢她那几首翻唱的邓丽君的歌了，后来不也是没音了？”制作组负责人也赞同。“不过韦唯算是一个例外了。”

    “韦唯也不是冠军，她是通俗组第二名，第一名是苏红，我很喜欢她的那首《小小的我》了。”摄制组有同感。

    “杭天琪应该也比较走红吧？”雷台长的记忆力不太好，才过去两年，他就忘了。

    “杭天琪也是亚军。”把大家都点燃后，江奕来收尾了：“我觉得这些第一名都去追求艺术、追求梦想去了，对于商业化的追求却下降了。第二名、第三名由于存在一些遗憾，所以仍然在追求，希望有一天能够站上第一名的高台。”

    “可不就是嘛，我们省的彭歌唱家第一届拿了第三，第二届就当了专业组冠军。”郑阿姨可喜欢给江奕捧场了。

    首届青歌赛的最大贡献是“培养和发现声乐方面的人才”，对于商业影响却是没有充分挖掘。不过，后世非常浅显的一个道理，当时却不一定广为接受。

    “这个，我们还是要考虑社会影响和正向引导。毕竟我们是党的喉舌，不是单纯的商业机构。”雷台长几句话让江奕大叫不好，可是，雷台长接着话锋一转：“不过，这个什么收视率方面，我们也要考虑。所以，如果没有原则性问题，我觉得也可以搞。就是能不能加一个政治导向或者综合文化类的题目，毕竟要是文盲或者政治觉悟不高的人要是获奖了，影响可不太好。”

    “不要，”由于有前车之鉴，有时候一个文化类题目从问到答，再到专家解题，一两分钟过去了，对收视效果的杀伤力非常大，所以江奕一急之下直接就脱口而出了。

    你这小同志也太不懂政治了吧，我们领导的脸面往哪儿搁？“哦，我是说不要在现场比赛的时候加这个题目，可以在报名的时候加强筛选，免得占用了电视播出的太长时间，影响收视效果。”

    于台长看出了端倪，他急忙跟上：“老雷，你一个节目才几十分钟，这个问答环节你想占去十几分钟呀？哈哈，怕是你这个五音不全的家伙想当个文化题目的评委，也好过过瘾吧。”

    一句话把大家逗乐了，于台长这情商，怪不得能当上高层领导啊。于是这个话题就此打住。

    “关于奖品，一等奖3万元，二等奖2万元，三等奖1万元。由于参加比赛的大多数是民间歌手，今后能不能走上音乐道路并不确定，但是奖金是实打实的。对于这部分人，上万元的奖金吸引力肯定很大。”

    “青歌赛的时候，也就是金牌得主刘捷奖品是21寸的日立牌彩电。那时候的彩电2000多一台，和钢琴的价格差不多。据说是因为央视觉得钢琴和电视机同价，钢琴不容易抬，所以选了电视机。而且由于经费少，只有一等奖才有奖品，其他的获奖选手只有一个证书。”财务部门有些心疼钱，所以建议不要奖励太多人，对第一名意思一下，能够在电视机前拍张照片就够了。实际上，刘捷的彩电自己也没机会，回去就送给了妈妈，当地报纸对这种孝心予以充分的肯定。

    “这些奖品方面的支出，将由我方提供赞助。”江奕直接拿钱砸。

    “对于每个省的获奖选手呢？”看得出来，雷台长非常赞同这个想法。青歌赛金牌得主没有商业价值，对他的震撼太大了。而且有人出钱给自己台打广告，何乐而不为呢？

    “每个省的第一名1万元，第二名8000元，第三名6000元，第四名4000元，第五名2000元。”这样可以拱卫总决赛，让大家觉得加入决赛的重要性。

    雷台长的面子得到了充分的照顾，众位参会者与有荣焉。这时候基本上算是达成了合作意向，大家想起夸功了。领导深谋远虑，领导运筹帷幄，当然，还有小江的方案制作地也很详细。

    不过，小江忽然想起了一个细节，向各位领导再确认一下：“各位领导，我觉得对于观众也可以设置一些奖项。比如对于猜中结果的观众，可以给一些奖励。”

    “如果这样的话，我们川蜀电视台岂不是发了？”近水楼台先得月嘛。

    “可以考虑邀请公证部门参加，并进行电视台录播。我们可以对摇号的电视节目进行赞助。”江奕没忘记江家还有其他产业。

    “这样的节目有人看？”依然是制作组在担心，辛苦都是他们的，要是没有人看，岂不是瞎子点灯白费蜡？

    “咋没人看呢？第十一届亚运会基金奖券每次公布名单，多少人买报纸？”陈阿姨又来救场了。

    “倒也是，”制作组想通了，也就不再坚持，“不过，雷台长，这个播出时段可是要给我们安排呀。”黄金时段就这么多，你总不能一次占两个吧？

    “能不能这样，一开始在周六的深夜播出，先看看效果，如果受到大家欢迎，再替换更好的时段。”江奕深知，不能让领导做填空题，而是应该让他做选择题。当然，两个不对等的选项最好，领导思考的时间都省了。

    雷台长一锤定音：“好，就这样办。深夜本来也没有节目，这样阻力最小，就当是废物利用吧。不过，小江，这样可就对不住你的赞助了。”

    “我们没关系，领导把我们的赞助费少一点就行。”江奕典型地在得便宜卖乖：“奖励的费用，我们一分不少。”

    雷台长赞许地看了江奕一眼，小伙子有前途。不过，随即又想了一下：“这个竞猜不会是赌博吧？”还别说，打电话竞猜要付出1块多钱一分钟的话费，再按照一定的概率得到一些奖励，这不就是在赌博吗？领导的风险意识果然都比较强，江奕都没想到这个问题。

    “这哪儿是什么赌博？”能跟雷台长打擂台的，也就只有于台长了。“赌博都是无中生有，而且没有什么好的结果。咱们现在可是鼓励大家关心音乐事业的发展。放心吧，这能有啥事？”

    “哈哈哈，说得我倒是像个小脚女人了。奶奶的，怕他个锤子。”川蜀话里，说出这个单词，算是下决心要担风险了。

    “有‘鱼雷二人组’齐心协力，这个节目一定能够办好。”江奕不失时机地加了一句。

    “哈哈哈”“哈哈哈”，可不就是于雷二人组么。嗯，有了两位领导署名，这个节目能不成么？

    接下来的两天，在陈阿姨的陪同下，江奕又和川蜀台制作组针对具体操作细节进行了沟通。主要是这时的川蜀台实力还比较小，有点儿“穷人守着金山不会采”的尴尬。架子只是个省台的架子，资源、人员和摄制设备、编辑人员等都是按照一个省台的配置来的，现在却要承担一个“准国家台”的任务，施展不开。

    最后，江奕只能放弃了按照省份进行选拔，而是按照区域，每两个工作日播出一个区域的选拔情况，毕竟现在还是在轮播的阶段。东北组在辽都、西北组在长安、华北组在泉城、中南组在沙城、南方组在羊城、西南组在蓉城，至于三大直辖市，则没敢进去。这些城市可是直通中央的，还是小心为妙。

    最后就是江奕的“鲶鱼计划”了。领导拍板了，还是要下面去执行。否则，下属会有成百上千个理由来反证你是错的，领导也不可能事事关心嘛。

    “齐主任，兄弟们到处跑场，联络是关键啊。”齐主任，制作组组长，称呼主任是高看一眼。

    齐主任非常的受用，高看一眼代表着高规格接待啊，你懂的。“是啊，我也在为这个发愁呢。”嗯，你看着办吧。

    “我们的BP机很快就要生产出来了，到时候请您试用啊。”试用，这个是重点。

    好家伙，一台BP机两三千元，你给我试用？你这是玩我呢？90年代初，公务员每月工资200元左右，一年收入将近2000元，所以88年受贿罪的立案标准为2000元，1997年修订刑法规定为5000元。所以这个2000元绝对是能够吓住很多人的。

    “齐主任，这个新产品嘛，总有些不完善的地方，用起来也挺不舒服的。所以，我们会考虑在月服务费方面给予一些优惠。”不但是真的，还有更多的惊喜哦。这时候的服务费每个月40-60元，能占月薪的20%，如果有增值服务则另算，是一笔不小的开支。看来这是真的了，齐组长快快乐乐地答应了。很快地，所有人都知道了，所以，能够进入制作组成为最受欢迎的事情，而且最好是出差的那种。

    终于可以正式签约了。雷台长看着小屁孩坐在自己对面，总觉得有点儿那个：“小江，你确定要一次性签约三年，而且赞助费每年最高可以上浮20%？”嗯，川视肯定希望赞助商能够稳定一些，到时候亏了有人兜底啊，咱们玩命干活不就是为了有人赞助吗？江奕没问题，这个节目至少能够有三年红利，而且，三年后，芒果台可就上星了。你们要是玩得不好，我就投奔老东家去。

    “没问题，三年就三年，大不了我们不赚钱了，就当是给领导送点儿礼物了。”这孩子也太懂政治了吧。

    “你们不再考虑一下了？”雷台长看了看陪同江奕的郑主任，似乎这个成年人可以把把关，以后别说我堂堂省台副台长欺负小孩子哈。

    郑春芳也是硬着头皮答应了一声，她也感觉这孩子有点儿托大了。这么大的金额，你说签就签了？

    江奕无所谓，法定代表人的授权书在呢，法定代表人是谁？除了家里人，还能有谁？

    制作组和其他很多同事也很高兴，似乎BP机在向自己招手。可是这时候，你们想BP机，我也想啊。它到底在哪儿呢？江奕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