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来19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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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玩一票大的

    就在江守义费尽心机地琢磨着怎么独立自主开辟新天地的时候,他接到了一个邀请。江守义听到小李翻译念出“科萨尔斯”的时候,立马起劲了。

    “去叫江晓勇一起去,让他的翻译也去。”

    到了莫斯科的豪华西餐厅,江守义才发现这次多了一个陌生人。他正在等着科萨尔斯引见,结果科萨尔斯却一反常态。

    “江老板,最近没少赚钱吧?”科萨尔斯不愧是KGB系统的,现在叫FSB,也就是联邦安全局。在被迫放弃了威风凛凛的大号之后,权力也削减了很多。

    江守义比较谨慎,在陌生人面前不太好透露底细,只好虚应着:“这几天也不错,不过估计也没几天赚头了。”

    科萨尔斯难得地笑了起来:“江老板想多啦。叶总统可不是戈总统,不会对‘非薪收入’进行批斗的。放心吧,我这几天观察过了,这次是来真的。”

    科萨尔斯开始也担心这次放松零售业只是昙花一现。毕竟在1986年夏季以惩治腐败的名义对全国的“非薪收入”进行了查处,结果查来查去没查到腐败头上,反而严重打击了对民间生活至关重要的灰色经济。

    “哈哈哈,那次我也被打击了,我开着自家的车赚点零花钱也收到了警察的罚单,”跟着科萨尔斯一起来的矮胖子摸了摸自己的秃头,“还有比我更惨的,有些人出售自家院落栽种的黄瓜和番茄也被抓了。”

    科萨尔斯哼了一声:“你那个算什么?在伏尔加格勒地区,根本就不会等你去市场卖东西,警察直接上路盘查、销毁缴获的番茄,有些人家里的番茄温室在警察和民兵的授意下遭到毁坏。”

    “这怎么比打击‘投机倒把’还厉害?”江守义....赚到了第一桶金,从齐鲁省贩运农产品到隔壁的冀省。

    “不相信?你可以参考一下前几年的《文学报》,里面有一篇长篇报道就叫《犯罪的番茄》。”

    “没想到大名鼎鼎的科萨尔斯也是文学爱好者嘛!”矮胖子打趣了一下,“嗯,那个年代也有那个年代的好处,国家向大家提供一切,从接生时的医院医疗,到学校教育,再到工作。”

    科萨尔斯以前是当权者,他可以调侃一下那个时代,矮胖子却不敢把过去抨击的一无是处。

    “好什么好?说好的1980年超越资本主义呢?牛肉和土豆充分供给了吗?”科萨尔斯的观念彻底转过来了。

    赫鲁晓夫承诺“社会主义就是牛肉和土豆”,斯大林承诺“八十年代实现共产主义”。民众期待了很多年后没有获得这些承诺的生活,信仰倒塌了。

    还是华国更理性,直到人均GDP超过1万美元都认为还处于“社会主义初级阶段”。

    直到这个时候,科萨尔斯才向江守义介绍了一下陪同来访的人:“江老板,这个是亚历山大•斯莫伦斯基,首都银行的老板。”

    江守义是个惯会虚张声势的:“幸会幸会,以前我们只和美利坚、香江的银行打过交道,这次算是第一次认识咱们本地的银行老板了。”

    斯莫伦斯基非常谦虚:“我们银行刚刚成立不到两年,准确地说是1年加上11个月。我们没有大型企业、地方政府和各级党组织支持,存款大部分来自合作社、各类组织和新办企业。不过我们的服务比较好,也很有信誉。”

    “国有银行确实太差了,要是没有带齐印章和表格,你连一分钱也转不出去。尤其是当对方不是国营企业或者政府机构时,仅仅文件审核都需要半个多小时。”江晓勇和国营银行打过交道,没想到这些家伙们比华国的国营银行还要拖沓。

    斯莫伦斯基趁机再推销一下自己的银行:“我们银行就是业务员,不管其政治信仰,也不管归属于哪个阵营。我们的工作就是检验印章是不是正确,替人存钱取钱。我们不会像国有银行那样歧视私营企业,现在过来的很多客户都是被国营银行欺负惯了的。”

    “斯莫伦斯基没有雇用一个国有银行的老员工,他只要那些没有被国家银行污染的年轻人为自己工作,哈哈哈,是觉得他们没有被官僚主义污染过吧。”科萨尔斯隐晦地替斯莫伦斯基背书,同时悄悄地向江守义抛去一个眼神。

    江守义看懂了科萨尔斯的眼神,“根基清白”是希望江守义能够入股这个银行了。不过江守义一直不太看好这些纯民营银行:“你们的钱都是借给谁呢?也是这些合作社和私营企业吗?”

    “不不不,我们的主业从来都不是放贷款,现在通货膨胀这么高,即使能够把贷款正常收回来又怎么样呢?”斯莫伦斯基激动了,声音也提高了八度,“再说了,现在你根本找不到真正的工业生产,还能把贷款放给谁?他们随时都可能破产。”

    这倒是实情,一年后收回的本金已经贬值大半了,利率需要多高才能保本?可是太高的利率又有多少企业能够承受得了?

    “你们不放贷款,又怎么赢利呢?”

    斯莫伦斯基犹豫了一下,他看了科萨尔斯一下,最终才小声说着:“我们可以在卢布和美元的汇率波动方面做点文章,哈哈哈,至少能让我们不亏吧。老实说,去年我们已经赚了一倍多。”

    江守义一下子就听懂了。江奕经常给自己灌输的卢布贬值不就是这个意思么,看来这个胖子也是在赌,只不过他赌对了。

    由于江守义和江晓勇都不太懂银行业务,节奏就慢了下来。斯莫伦斯基趁着酒劲,开始推荐自己银行的业务:“江老板,希望多多照顾我们的银行。我们可以提供最高的利率,年底给你们5倍的利息。”

    大家都在预期卢布会大规模贬值。现在各个银行都发出了高利率吸收存款,很多知名的外资银行也加入了战团,基本上月息都在20-30%,年息就有三四倍了。

    江守义依然不为所动:“听说有银行给了接近10倍的利息呢,就是在红场附近的那家,听说还是有政府关系的。你们今天过来应该能看到门口排着的老长的队伍吧?”

    “江老板,你听我说,这个银行肯定开不长。我想他们应该已经做好了逃跑的准备,”斯莫伦斯基显然已经预备好了怎么答复,“他们这是在赌,赌卢布年底会贬值90%以上。你们敢和这样的银行打交道吗?而且我看那些排队的都是一些底层人士,注定了是待宰的羔羊。”

    斯莫伦斯基不知道的是,他诅咒的这家银行赌对了。今后还将让这个银行的老板成为罗沙国的寡头之一。

    科萨尔斯有些着急了。首都银行跟脚清楚、没有不良贷款隐忧,这不正是你最好的入股对象吗?

    江守义知道科萨尔斯这次是完成海关领导交代的任务。他终于还是提出来了:“斯老板,我们现在参股了好几家企业,现在也想玩一票大的,不知道你的银行愿不愿意让我们参一股?”

    斯莫伦斯基明显地没有这个方面的心理准备,他看向了旁边的科萨尔斯,摸不清这个引见人到底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