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李君灿还是被胡惠中押到了学海四合院。

    “小奕，人给你带来了，看你怎么处置吧。”

    江奕完全没想到会在这个时间看到她们两位：“服装展不是还有几天嘛，怎么今天提前溜号了？”

    “我也就是第一天出来看看，让人知道张经理没有虚假宣传就是了。阿灿就是陪我来看看的。可是没想到这个阿灿，”胡惠中的声音都提高了八度，让李君灿吓了一跳，“见到老板了不去主动点，反而逃得比谁都快。”

    当年胡惠中决定留在大陆的时候，为了防止李君灿回香江后受到娱乐圈的歧视，才向江奕推荐。

    江奕也没亏待她，在高额薪水之余，还给了难得的实权，以及倚重她介绍香江的职业经理人。

    “最近是不是负责的事情太多了，还是想干点儿其他的事情？”江奕确实对李君灿有些生气了，只是胡惠中这个姐姐在场，才不好发作。

    尤其是把她和张晓蕾比起来，更是有了天壤之别。张晓蕾虽然只接手了很短的时间的，但是贡献的聪明才智、对服装品牌的理解已经远远超过了李君灿。

    要知道，李君灿可是按照香江收入标准引进的人才，如果她的作用发挥不出来，她引进的上百个香江的人才也会有样学样、发挥不出效益来。

    这种亏本的买卖，江奕可不会去做。

    李君灿也知道自己不能老是躲着江奕，这次在服装展碰到的时候，更多地是本能反应。

    “老板，主要是我跟这些电视台的合作还跟不上趟，再加上出差也多，有时候怕耽误了您的事。”

    让胡惠中想不到的是，她一直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能力和时间如果都不合格的话，你这个管理者可就真的难了。

    “阿灿不就是谈了男朋友、需要经常回香江嘛，这有什么，难道江奕不能给你点儿私人空间？”

    “就是我在早稻田读书时认识的一个同学，做扶桑证券市场投资的。以前也没怎么交流，最近江老板经常让我推荐那里的专业人士，这才跟他联系了一下。”小秘密被胡惠中捅破了以后，李君灿倒也释然了。

    “做扶桑国的资本市场，应该赚了不少钱吧，我···哥哥已经通过做空股市赚了三四倍了。以后可以合作一下。”这几年可是做空扶桑资本市场的最佳时机，虽然板块会有所轮动，但是方向不会变化。

    “他才没有那么幸运呢，一直亏。总觉得跌得够多了···”李君灿刚才还没脸红，现在提起这个倒是脸红得不行。

    好不容易找了个男朋友，没想到还是个喜欢“赔钱”的。

    “阿灿，不是我说你，你那个男朋友就是‘小事精明，大事糊涂’。江奕的哥哥都是那样的，找了个女朋友都是那样的，有江奕在这里把关都能在香江风生水起地，你还不抓住机会？”胡惠中看着李君灿就气不打一处来。

    你们说这个不容易、那个不好干，江奕还不是都干成了、干好了？

    “他···他可是坚定地看多扶桑股市，他们老板也是。扶桑国股市在60年代也出现过这样的情况，现在也只是黎明前的黑暗吧，再撑几个月说不定就逆转了呢？”李君灿的声音越来越低，她说出这话来自己都不太相信。

    “怎么能看多呢？一个开放型经济体，开始是股市，再到房地产等与资本市场密切相关的强周期行业，再到银行、券商等顺周期行业，最后就是实体经济崩塌。香江···一些专家和我们学校的专家早就看清了，你男朋友那个公司说不定过不了几个月就要消失了。”

    这个李君灿还真是运气不好。好不容易找了个香江的男朋友，还是这样一个“被时代潮流打趴”的类型。

    60年代，扶桑国政府和金融业曾经出台了一轮大规模就市，成功地使股市触底反弹。只是那时候是美利坚扶持扶桑国对抗苏联和华国，现在苏联倒了、华国向美利坚靠拢，扶桑这种“工具人”的价值早就没了。

    “江采那边倒是也有一些人在负责扶桑股市投资，多一个也不多。他要是觉得在老东家那里没有意思的话，可以到燕京来散散心。”香江的人有很强的心理优势，如果江奕主动去帮助，反而会让对方趾高气扬。

    即使想帮帮李君灿，终究还是看缘分吧。

    “还不赶快谢谢江老板？别说你那个男朋友，就是再牛的操盘手，想进江家的门也是难上加难。”胡惠中又是一声猛喝，这个小姑娘最近的智商直线下降，她都不能不反过来为她操心。

    李君灿倒是也都听她的。答应了回去跟那个不走运的男朋友传递信息。

    “阿灿，下一步影视事业线会有很多的任务。本来是想让你担任影视产业集团执行副总裁的，你现在从时间、经历等方面都不允许，只能让你推荐一下其他人了。”

    李君灿参与得很早，每次江奕遇到宣传、影视制作甚至文学等领域的事情，总是第一个想到她，所以她的涉猎面极广。

    再加上李君灿牵头引进了大量香江的职业经理人，承担集团执行副总裁可谓水到渠成。只是没想到她在临门一脚掉了链子。

    “阿灿的收入已经挺高的了，即使升到集团层面也很难提高了吧？”胡惠中咋咋呼呼地问了一句，这句话也只有她才好问：“我都已经听到有人在说香江的人拿得太多了。”

    原来是觉得自己的待遇没有上涨的空间，所以才这么没有斗志。还真是不见兔子不撒鹰。

    从香江引进的人才可是不少了，如果李君灿的升迁和待遇处理不好，还真的会影响到不少人。

    “她的待遇再高还能高过新海康的何董事？他经常到内地来，也有20%的补贴。已经升任集团副总经理的三位也都提升了薪水，条件是要公示个人资产和家庭变动情况。”江奕眼睛的余光都能看得到李君灿懊悔的表情。

    还真是没有长大。通过胡惠中的举荐，一举从经纪人到了经理，缺少了主管、组长和副经理的升迁路程，结果就是对“正职”的不够珍惜。

    现在从香江引进的职业经理人之中，真正做到正职的也就是李君灿和李颜茹。其他的基本上是部门级负责人或者副职，决策权不多。

    听到这个消息，胡惠中也放弃了挽救李君灿的打算。刚才一门心思地想要给阿灿开拓，没想到离江奕越来越远。

    这个机会就当是不存在吧。

    李君灿也听懂了，知道自己丢失了一次重大机遇。

    可是，现在只能按照江奕的新思路前进。

    “如果是收购影视作品，香江的影视作品我倒是有些优势，那边的导演大多都接触过，惠姐也认识一些朋友。音乐版权这块，可以···交给我们团队的两位同事，他们有一位在美利坚留过学，对当地的市场比较了解。”

    这次李君灿倒是没有尽可能地把事情全都推出去，而是尽可能地放在了自己这一边。

    大概是知道了江奕的风格，明白了工作靠边站的结果就是被边缘化。

    只是不知道，这样能不能亡羊补牢，继续让江老板给她这个机会。

    终于，江奕点了点头。李君灿虽然有些小情绪，但是去执行一项任务还是挺不错的。

    “那就还是由华视负责收购影视版权；另外成立华音，你推荐的两位同事负责，运作歌曲版权的收购，美利坚那边的好像比较昂贵，实在不行就看看有没有版权互换的方式。

    “另外就是路遥文学奖这一块完全独立运营，由陆步宣负责。另外就是从明年开始，影视作品要以赢利为目的、实行商业化运营了。”

    给你自由，也要有责任。

    李君灿还没觉得怎么样，胡惠中倒是觉得不太妙。商业化运营的影响太大。

    “小奕，要是商业化运营的话，你的其他公司打广告岂不是要计算成本了？”

    “对，马上要成立集团财务公司了，有一个重要职能就是内部计价。只要对方愿意就行。”

    “《寻秦记》已经写完了，兰杰莺也想参演。能不能让阿灿照顾一下？”胡惠中真的有些着急了，阿灿再不听话也是她带进来的，江奕现在又是商业化、又是剥离文学奖，看起来就很吓人。

    “《寻秦记》太长了，估计要耗费一两年时间才能完成，成立单独的项目公司比较好一些。到时候惠姐也可以试试。”

    这一次，李君灿终于也反应过来了。

    《寻秦记》可是今后的大制作，江采那边一直在盯着，肯定也是个大制作。没想到这么快也被剥离了。

    她不知道的是，《琅琊榜》这个现象级电视剧也会按照项目公司来运作。

    这两部电视剧会有长久的热度，足够支撑一个公司的成长。

    “你刚才好像还提到儿童文学和动漫改编吧，能不能让我试一试？现在要是没有戏拍，我都不知道该干什么。以前还有阿灿，现在她也经常回香江去。”胡惠中的几个建议都没能帮上李君灿，现在赤膊上阵了。

    “这个领域好像跟你也不搭吧？”

    “你还不是一样跟很多领域不搭，现在还不是找了一堆人帮你？我只要像你一样管好人不就行了？”胡惠中也知道自己可能有些悬，只是现在还有其他选择吗？

    “惠姐可有爱心了，小孩子都很喜欢她，起码代言人的费用是省下来。”李君灿知道胡惠中在不停地帮助自己，她更加地无路可退。

    胡惠中要是能够牵头儿童文学，可不就是把代言费都省了么？这可是远超过职业经理人收入的。

    这样看来江奕绝对是大赚了，只是胡惠中是亏了。

    本来可以靠脸吃饭，现在却要去拼能力。

    正在这时，外面有人在敲门，听声音感觉人数还不少。

    “估计是我那些同学们来了，我去开一下门。”

    “正好我们也该回去了，你答应了的可不能反悔！”胡惠中还是对儿童文学和动漫的事情念念不忘。

    只是不知道她回去了要怎么去骂李君灿。

    开了门，果然是何红丽带着几个女生、马泽伟和几个男生。

    胡惠中这次和他们算是擦肩而过，何红丽等人只收获了女神的一个微笑。

    “江奕，那个有专车的是不是胡惠中啊？”何红丽到现在还感觉非常地不可思议。

    “是啊，怎么了？”江奕看到她们已经走远了，也就没有隐瞒。她们一般也不会过来，不会造成什么麻烦。

    “你竟然认识她？”女生们的反应都是出奇地一致，出奇地错愕。

    “她的家在鲁省，进京参加一些活动，跟她的朋友一起来看看熟人，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才不是呢，这种明星怎么可能当陪衬！”女生们一致表达了不信任。

    这倒是大意了。

    江奕两辈子都没有追过星，说几句全是漏洞。干脆不说了。

    趁着大家在忙着翻东西的当口，何红丽红着小脸过来了：“江奕，以前对不起啊，你大人有大量。”

    “你这是有什么事情吧？”江奕知道这个何红丽肯定是想沾点儿便宜。

    “胡惠中的签名能不能帮我要一个？”何红丽第一次在江奕面前低下头来，还很不好意思的样子，“你要是帮忙的话，我就告诉你我爸现在是干什么的。”

    “你爸是干什么的跟我好像···我问一下何红军不就行了？”江奕忽然想起了秦鹏说过的一句话：何红丽是大院里的，有背景。

    “哼！”何红丽放低了姿态却没有换来预想的结果，真的有些恼了。

    要不是还有求于江奕，肯定当场就要爆发了。

    “不就是一个签名么，等惠姐什么时候休息好了，跟她说一句就是了。”

    “真的？”何红丽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峰回路转，“你不会是骗我的吧？”

    江奕微笑着摇摇头：“以前怎么不说？”

    “以前你也没给我好处啊。”

    总算是拿住你了。小姑娘果然还是没有完成长大，一个明星的签名就能换来这么大好处，你这个娃也太坑爹了。

    “那咱们还去博物馆不？”何红丽开心是挺开心了，只是她气势汹汹地跑过来讨债，却欠了江奕这么大的一个人情。

    回头可就很难给大家交差了。

    “去，我也正好想去看看呢。”江奕早就想和大家加深一下感情了，要不然几年过去了都不知道这些家伙们是什么情况。

    “我爸爸是计划委的，你可不许再告诉别人了！”何红丽还是那种直爽的性子，心里藏不住事儿，也不愿意欠别人的。

    好家伙，说是有背景也没想到你家这么大背景啊。

    这么隆重地推出来，绝对不是处级干部。那就至少是个厅局级干部，这可是号称“小国事院”的厅局级领导。

    女生的小脾气也是有帮助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