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奕，你这一招还真是厉害，连我都是现在才想清楚。”东道主忙活了两天后，现在找江奕要账来了。

    “黄书记才厉害吧，现在联盟都是在你的主持下达成共识的，杨书记要是再不出来，你就可以化身左冷禅了。”江奕跟黄大海有些自来熟的感觉，一点儿也没有忌讳他。

    “现在就开始担心我们篡权了？哈哈哈，琅琊现在连自己内部都没搞明白呢。”黄大海到了琅琊才发现这里跟兰陵的凝聚力差得太远，地委也没办法达到一个地级市的影响力。

    江奕知道黄大海指的是杨书记。这次的论坛更是造成了“此地无人胜有人”的态势，每个参加论坛的地市都把目光聚焦在了兰陵。

    那里可是隐身的“大湖城市联盟”的带头人呢。

    “其实我也没什么招数了，希望这次大家的呼声能够帮到杨书记吧。”

    “不用更多了，再多就不好看了。这个《辽省伍亿元助力电子产业园插上腾飞的翅膀》也是你的手笔吧？”

    江奕拿过《淮海经济报》看了看，里面的措辞自己看了都脸红。这个韩成斌，做事情还真是肉麻。

    “以后可别怪我没提醒你，那些人都是爱面子的。魏教授搞得动静这么大，已经很难收场了。”说归说，黄大海自己也是非常感动。

    一个小年轻，遇到事情不止没有退缩，反而以“迂回战”从央视、地方媒体着手，以攻心战为主，刀刀入肉，可谓狠辣。

    “你和曹市长两人这么支持他，这也是杨书记多年积累的人情。我们做企业的都是游牧民族，‘逐优秀的经商环境而居住’，要是哪天兰陵容不下我了，我就往东北跑。”

    “要是东北也容不下你了呢？齐鲁省的环境肯定还是中上等。”

    经过这次杨书记的遭遇，江奕有些胆战心惊。

    这个领域超过了自己的经验，还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胜任，这次的三板斧是给杨书记帮了忙，还是好心办了坏事？

    “那我就跑到国外去，炒炒股、赚点儿快钱。那样最省心。”

    黄大海很快发现不对劲：该我要账了你垂头丧气地怎么行？

    好小子，差点儿给你带了节奏。

    “这倒不太像你。不过你可不能给我哭穷，我们琅琊下了血本，你可得支援点儿。”

    “你们琅琊的人口和面积都是兰陵和任城的总和，没有点儿大手笔，转不起来呀。而且这里山地太多，开发起来可不容易。”

    “在今天之前我还觉得琅琊只有劣势，可是听了你那句话我觉得有道理：人口多不一定是劣势。这里到处都是山地没关系，只要通过高速公路把这些地方串起来，那里就是最好的工业小镇、旅游特色小镇。”黄大海是把兰陵的发展模式琢磨透了，样样都要复制一遍。

    “你这是要学习越省，一个镇给一个产业？”江奕这才发现黄大海确实不容易，到琅琊短短几个月就能产生这样的化学反应。

    只是这种最适合在山区发展的私募小镇已经放到了兰陵和任城，琅琊的机会就不大了。

    看到江奕没言语，黄大海知道琅琊没什么机会了。

    看来自己还得继续眼红兰陵。

    “听说你们在建家具城，今年还有这么多公寓开工，琅琊的瓷砖可是很多的，是不是也可以给我们帮帮忙？”

    瓷砖可以跟着建材城一起，明年要是建设几十万套住房的话，瓷砖的使用量不会少。

    “带动起来几个中型企业还是有可能的，但是京沪这些大城市对于产品的质量要求很高，你们琅琊的瓷砖企业还是太小了。”现在建材城的风声还没有传出去，这个时候整合一下瓷砖产业倒是有些机会。

    听到江奕的这个设想，黄大海不由得一阵苦笑。

    这个套路他很清楚，当年在兰陵的时候也充分领教过它的强大威力。

    在一个交通发达、社会化分工深化的时代，小散们的产品只能逐渐让位于社会化大生产，琅琊的这些小散们只能等着被收编、市场地位下降。

    现在江奕的提议就是先下手为强、自己培养出一条能够在大市场里站稳脚跟的大鱼，然后集中力量提高生产技术、管理水平，成为华国陶瓷产业的一极。

    “又是像你在兰陵整合建筑公司和五小企业的做法？琅琊这边怕是没有这个能力，如果你们家能够参与进来，我们可以从中牵线。”

    行署、地位听起来很霸气，实际上却不是一级财政单位。没有税收权力，要想干点事儿就要靠各个辖区内的兄弟们举手同意，再看他们执行的力度。

    黄大海刚来不久，自认为没有这个实力，达不到杨书记在兰陵的高度。那就干脆让外来资本帮助本地产业整合，以市场“无形的手”代替市长“有形的手”。

    “黄书记，其实整合一个行业，也不一定要花很多钱。”

    “你就少来忽悠我了，舍得给杨书记花钱，一到我们这里就抠抠搜搜地？”黄大海可不是曹市长，当初后者没有深入参与合作，到了日照才回过头来补课。

    黄书记可是一直跟杨书记配合紧密，并亲自担任了苏联产业园的主任，可以说是操盘手也不为过。

    “你要是不相信的话，我们可以试试一种新的方法，也是美利坚的大企业比较喜欢的方法，我在人大读书听老师刚刚介绍的。”江奕依然不肯剧透，这个还需要黄书记亲口许诺了才行。

    否则等他反应过来竟然被兰陵纳入“卫星城”序列，可就没法了结了。

    “咱们可得提前说好了，不能搞皮包公司那一套，也不能坑蒙拐骗，更不能打白条。”黄书记一旦谨慎起来，就把前几年出现的一些风险案例全部罗列出来了，免得被你钻了空子。

    “黄书记，我们出资收购一家设备和技术都比较先进的国企，然后以它为基础，整合三到四家相关企业。”江奕小心看着黄书记的反应，这时候还没到重点，不妨先卖卖关子。

    “还是要花钱嘛！”黄书记果然没上当。

    “现在兰陵已经有一个股权托管交易中心，如果你们能够认可这里的股权登记、变更等手续，让其他陶瓷企业在那里换股，你觉得怎么样？”

    随着换股的企业越多，对于琅琊陶瓷产业的占比越高，如果能占领本地30%以上的市场，一个区域性的垄断力量就形成了。

    黄书记听了这个设想，自己考虑了一下。花钱倒是不多，起步的企业可以通过国资划转完成，税都不用交。只是效果呢？

    “这个模式···以前也搞过联营，有效果吗？”

    联营没有改变参加联营各方的所有制、隶属关系和财务关系，甚至连经营管理都无法穿透。很多由主管部门发起的联营最终以“形散而神更散”的命运告终，更多地被用来作为拖延改制的一个由头。

    “黄书记，这个可不是联营。种子企业是民营的，或者说先理顺股权、管理关系以后再出发，至于其他企业愿不愿意参加，就要看黄书记能不能推动得了了。”江奕又一次把皮球交给了黄书记。

    行政权力要有所为才能推动。我们民间可以出资，你们也要出政策、动手术，否则很多被内部人架空的企业宁愿坐视企业消失，也不会参与一个新的经营模式。

    因为在一个新的经营模式里面，自己的权力被大大削弱了。

    这个可是改革的深水区，也是1998年开始华国必须要走的最艰难、崎岖的路段。这个时候拿出来，黄书记就要掂量掂量自己的能量了。

    “看来我们这里的撤地建市要抓紧了。”黄大海体会到自己的平台劣势了，一句话让江奕很气馁。

    “不过，我们也可以先试试能不能在这个基础上把整合的事情做完，农转非论坛是在琅琊召开的，十二个地市联盟也是从这里起步的吗，我们有必要为十二个地市作出一些表率来，也可以扩大兰陵股权登记中心的影响力。”

    一段话让江奕苦笑不已。

    你就不能省省这样的大喘气？

    “黄书记这么给力，我们也承诺：我们的建材市场将为这个新的‘航母企业’开放，重点培养三年后我们会撤出来。以后的琅琊将会是一家陶瓷企业为龙头，留下一些小的企业，让他们做一些细分产品、区域性市场。”

    江奕这一席话说得黄书记惭愧不已、感慨不已、对江奕感谢不已。

    搞得江奕想笑又不能笑。三年后这个航母企业的股权是个什么价格，恐怕自己也不敢估计。

    谈感情也不能伤钱，江奕趁热打铁再要点儿东西：

    “我们答应了黄书记一件事，黄书记也要给我们帮个忙。我们今年要在异地投资面包车分厂，临淄很不错，只是我们想把这个当成大湖城市联盟的一个成果。”

    黄书记一下子就听懂了，这种双簧以前不就经常和杨书记一起配合过多次嘛。

    “哈哈哈，不就是想让大家都来申请一下，你们最后再假模假势地选择临淄嘛？没问题。不过，你们真不考虑一下琅琊？”

    “这里缺少产业工人，我们可没时间去培养他们。”这两年可是面包车的黄金时间段，每年都是大钱，耽误不得。

    “我在这里也不倾斜一下？”黄大海还是不死心，直到江奕再给他一个摇头，他还是不死心：“这个分厂能不能让各个地市投资参股一下？”

    “这个倒是没问题，只是溢价会很高。”

    “只要确保都能盈利就行。要不然他们的积极性也上不来。”黄大海倒是很懂这些地市的心思。杨书记不就沾了投资摩托车厂的光，才让他的很多决定畅通无阻吗？

    政府的资金一旦出去，就要经历无数次盘查、审计、回头看等等。可以不赚钱，但是亏了一分钱都会造成财务记账方面的问题，都需要充分的理由进行说明。

    最后，还要有各级领导签字认可。

    你怎么知道所有人都能“理解”你？

    “那就放出40%的股份来，募集资金4个亿，够12个地市分了。投资基金设立晚的地级市就没有机会了。”江奕想到了一个规避这种风险的思路。

    通过设立投资基金，只要整体上能够盈利或者保本就行。即使90%的项目亏损，各个地方政府也能免于由单个项目投资失败带来的个人决策风险。

    这倒真的是一个好的思路。黄大海的这个建议让江奕又觉得欠了他的，必须得还他一点礼物。

    江奕的心思还在特色小镇方面，暂时想不出道道来。看来需要出个硬招了：

    “黄书记，我们可能要在这里投资拍摄一部电视剧，就叫《琅琊榜》。到时候可要多给我们支持。”

    江奕简单介绍了一下这个古装剧的情况，这倒是一下子就吸引了黄大海的兴趣。

    “这个倒是好，哈哈哈，很多人都喜欢看金古梁的小说，这个剧绝对受欢迎。我就知道你会多照顾我们，到时候我们趁机整个特色小镇出来，有空的时候再给这么多特色小镇也排个英雄榜出来。”

    “英雄榜？”听到这句话的江奕像是被电击中了一样，思路一下子就打开了：“对，我想起来了，就是搞个英雄榜，哈哈哈！”

    电脑现在还是高新科技，一般人现在摸到鼠标都会咋呼半天。掌握了软件编程技术的家伙们一个个像个独行侠一样。在他们眼里，别看国内大大小小的什么电脑科技公司、国家级发明等等，其实基本上是个组装车间，最高明的也无非是英文系统的汉化。

    独行侠们不就最喜欢比个高低、评定个英雄么？要是整个榜单出来，对他们的吸引力不要太大！

    一个个的码农，敲着冷漠的键盘，做着大侠的梦，意图改变世界、赢得美人归。

    太适合了，简直就是为你而生！

    “江奕，你这是···？”黄大海都没好意思问。

    痉挛、狂笑、眼神发直、眼球放大、不理外人反应，癫痫症的几个属性，你占全了。

    “黄市长，这个点子要是出来，你肯定要发达了。所以，我暂时不能说，泰安还等着我呢。”这个机会确实太大，江奕也不舍得就这么空手交出去。

    “真要是个大产业的话，我们派出局级干部去燕京盯着日兰高速公路的审批去，不过你可不能拿个‘琅琊小吃’来糊弄我。这里的煎饼可没人感兴趣。”黄大海被江奕晃得心里痒痒。

    这个江奕还真是个宝库，不淘两块金砖出来都不好意思。

    “琅琊的煎饼是太硬了，可是你把那些扎实的饼子换成油炸的行不行？里面卷上鸡蛋、青菜，算不算一个美好的早餐？”在江奕的剧透下，一份二十一世纪的流动餐车早餐提前出炉了。

    “江奕，你可真是个天才，我们这个星期就派人去首都，盯着日兰高速。咱们扯平了！”黄大海似乎看到了成千上万琅琊人推着流动餐车，在全国各大中型城市晃荡。

    “一个流动小贩你就满意了，起码也得搞个琅琊快餐之类的吧？现在孔子饭店是商务宴请，兰陵小吃是对饮食不太讲究的人吃的；那些写字楼的白领呢？”

    “你搞了个孔子饭店，还有个兰陵小吃，难道还不够？”黄大海终于确定江奕是认真地，这个“琅琊快餐”是真的有机会：“行行行，我亲自去燕京行了吧？实在不行，我们就哭穷去，反正琅琊是著名的革命老区，沂蒙山小调也唱得响。”

    “黄书记，你这几个月真得抓紧了，”拖到6月份以后，神仙出面也搞不定了，“只是我的大招还没出来呢，你就把最大的底牌掀开了。后面我还怎么说呢？”

    “还有大招？”

    “我先说要求，你们能满足我们的话，我们再提供产业配套。”这次江奕不再含糊了，直接说出自己的四项要求：

    “人力方面：需要逐步打破户口限制，推动劳动力在12个地市自由流动，现在就要成立劳动力市场；

    “培训方面：技校和职业中专等职业培训机构整合，由博识教科接手一部分，其他的进行二次整合；

    “市场方面：优先使用本地生产的产品，比如交换机、电脑、软件等，建设项目方面向兰陵和任城的建筑工程公司倾斜；

    “企业方面：启动五小改制，改革小而散。”

    这些都是兰陵已经做过的，需要琅琊复制、实施。只是这里面隐然浮现出一个更大的“阳谋”：以大湖城马首是瞻。

    “你要这么多，得给琅琊多大的产业？两个亿，还是五个亿？”黄大海看破了，没有说破。

    要让我们认大哥，先看看给的礼物够不够？

    江奕伸出了一个拳头，舒张开，又反手亮了一次：“五个亿，两倍，够不够？”

    黄书记这次是真的不信了。

    琅琊是什么工业基础？你连面包车厂都不愿意放在这里，其他的订单也竞争不过工业发达的辽省，还有什么好的机会？

    “新浪潮电脑被我们收购了，兰陵放不下了，你们再加上其他三个地级市接盘，逐渐实现国产化替代。怎么样？”

    电脑产业可是能够带动几十上百个小众行业的。一个连接线造就了多少深城的民企？更别说电子零部件如风扇、外壳、键盘和鼠标之类的，每个都能造就一个工业强镇。

    “真要能够这样，我们肯定没问题。再加上其他地市多麻烦，琅琊一家就能干了。”黄市长有点儿独吞的想法。

    “一个省、一个市都不行，那样他们会把自己当成一个地方的人，不是一个社会、一个国家的人。所以，电脑要分布在四个省，面包车也是一样。”

    分布在这四个省以后，这就是四个省的产业，在政府采购、税收和市场开放等方面会有切实的好处。

    而且这些产品都是可以从各级政府的集中采购起家的。

    “今天真是一个艳阳天啊。陶瓷产业整合、琅琊快餐和早餐、电视剧、电脑产业，四大推手还给你四个条件，琅琊不吃亏。我们干了！”黄书记的思路很清晰，你的这些承诺我都记得呢。

    “黄书记，我刚刚又想出了一些，你要不再答应我几个条件？”

    “一是推动本地出台实施办法，认可兰陵的股权登记和转让规则，以免以后每次产业整合都要特事特办；

    “二是推动各建材公司、国有企业等加入彭城商品交易中心；

    “三是对兰陵、任城和彭城的企业到琅琊收购开绿灯；

    “四是···我暂时先不说，等以后有机会再提出来，黄书记可以把这个当成自选项目。”

    野心完全暴露，就是让琅琊作为大湖城的腹地。

    一旦认可了兰陵的股权登记和转让规则，本地的企业就会以兰陵为中心形成一个产权配置平台，就像全国的企业拱卫申城资本市场一样；

    一旦建材公司、国有企业等加入彭城商品交易中心，他们将以彭城为中心形成生产资料配置平台；

    一旦对兰陵、任城和彭城的企业到琅琊收购开了绿灯，本地的企业就很可能会成为大湖城企业的分部。

    现在兰陵的股权托管登记中心、彭城的商品交易中心都没有金融许可证，市场地位没有国事院背书，各地市是否承认要看自己的心情。

    江奕现在希望琅琊牵头，首先在12个地级市打开局面。

    然后通过赚钱效应吸引民间参与，等到交易量做出来、投资者队伍庞大之后，各地有融资需求的企业将会不请自到。

    那时就是各地的领军企业推动各地市认可这两个市场，等到市场地位出来以后，上层自会给他们一定的地位。那时候就顺利“转正”了。

    试着想想：如果兰陵有了燕京金融资产交易所这样的三板交易平台，如果彭城有了申城期货交易所这样的商品交易平台，那么兰陵将成为私募、资管等机构聚集地，彭城将成为期货和物流公司聚集地。对当地会有多大的促进？

    “我倒是好奇了：到底是什么好处，值得我们当小兄弟？”

    “软件开发小镇，一个小镇就是一个产业，”江奕说出口就有些后悔了，黄书记的眼神告诉了自己，他对软件产业还无感呢，“黄书记，软件产业很快就会超过硬件，一个电脑一两万，一个软件要几十万。”

    在当前DOS系统横行、大部分还不知道WINDOWS系统为何物的时候，软件产业的价值确实很难让人理解。

    要当自己没说、过几年再要账，可不是江奕的风格。

    “黄书记，五年内软件产业达到10亿元产值、利税超过2亿，如果达不到，我们捐款2亿元给琅琊，怎么样？”

    这三个条件你是想答应得答应，不想答应也得答应。赖上你了！

    “看来杨书记对你确实是很好，我们可以答应。不过我也有一个条件，”黄书记忍受不了2亿元的诱惑，也受不了好奇心的驱使，“这个选择题究竟是什么，让你对琅琊这么没有信心？”

    “黄书记，陈卖光你觉得怎么样？”江奕没多说，这个名字足够代表一切了。

    卖出亏损的国企，在激活僵尸企业经营的同时，把获得的资金投入基础设施和交通建设，腾出手来发展电脑、软件等新兴产业，备荒今后几年的经济下滑和国企经营困难。

    只是这件事情实施起来···

    陈卖光自己还没整明白呢，经常有传言说高层有人要来调查。

    黄大海看了看江奕，憋了半天也没说出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