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厉害。”

    朱樉和朱棡围着朱标哈哈大笑，宋濂随后也宣布中秋节不用来听学。

    对于纸上喷水出现妖怪和字这件事，其实说来也简单。

    朱标让三宝找来姜黄粉，让他提前加入一杯热水，充分搅拌后自己用毛笔画在纸上。

    提前在纸上画山海经里的妖怪。水迹干，用碱性水喷上去，遇到碱性水变红。

    最好的就是用姜黄纸，手指粘碱水就是血手印，效果会更好一些，如果想要“血迹”消失，再用白矾水喷的话，就会恢复什么也没有。

    这就是化学的妙用。

    另一间院子，朱元璋挽着自己袖子打朱棣。

    朱棣那小子胆大，小小年纪就嚷着要随徐达从军，他爱钻军营，还给自己起了个名字——小兵朱四郎。

    为这事，老朱这会儿正生闷气呢，马氏怕老朱犟脾气上来自己拦不住，就让小太监去找朱标过来。

    ……

    “世子爷，就在前面。”

    跟在朱标后面的是过来传话的小太监，名叫余一，老朱的跟班，做事勤快麻利忠诚，武艺也不错。

    走到院门口，朱樉和朱棡从假山石头上爬了下来，跑到朱标跟前，朱老二拿出几块糕点。

    糕点有点碎了，送到朱标面前。

    朱樉拿着糕点道：“吃，大哥，能长个！”

    朱标笑道：“我不吃这个。”

    朱樉没拿稳，把掉到地上的糕点捡起来，送到朱棡面前，对朱棡道：“你吃，长个子。”

    朱棡摇头，朱樉摁住他的脑袋，拍了头几下，对他有些怒气冲冲道：“吃！老三。”

    朱棡两眼含泪，默默地吃着带土的糕点，朱樉这才满意，又到盒子拿了干净的，慢条斯理的吃着。

    朱标忍不住道：“二弟，你知道吗？掉地上是不干净的，朱棡不吃脏的。”

    朱棡感动莫名，连连对朱标点头。

    朱樉冷笑，道：“爹说不能糟蹋粮食，让他吃，叫三弟吃了，不浪费，爹不揍我。”

    朱棡看着两个哥哥，眼泪长流，继续吃着糕点。

    再往里走，余一就停下来站在前院。上位的有些事马娘娘可以听，世子爷可以听，自己可不能听这家事。

    走进院子，过了两片菜地之后，院子的桌子上都是粗制的小纸片。

    还有笔墨纸砚，马氏手里握着毛笔，正认真的坐在那里写着什么。

    “你说，老四你说，你给咱好好读书不。”朱元璋撸起袖子骂的正起劲儿。

    朱棣咬着牙趴在凳子上不吭声。

    马氏停下手中的事，看了眼朱棣道：“棣儿，你啊给你爹认个错。”

    马氏知道老朱的脾气，朱棣又是个倔性子。

    朱棣死活不读书要跑大营给徐达当杂兵，老朱是非要儿子读书，不听话就拿鞋底子抽。

    父子两的脾气简直就是一模一样，谁也不服软，就这样一直僵持着。

    “朱棣，你听不听咱的，还去不去？”朱元璋擦了下头上的汗水，双手叉腰站在那里。

    “爹，俺不读书，儿子想随军北伐。”朱棣声音虽低，说出来的话却有中气。

    朱元璋蹲下来看着被自己打的红着眼也不哭的朱棣道：“你说咱咋有你这样儿子，非要打仗随军。”

    朱棣不吭声，眼神坚定的对老朱道：“爹，让儿子去吧，儿子不会落下功课。”

    这家伙耐打，把自己打的都累的，他硬是不吭声，死活都不改口，还是要随军。

    朱标上前，从桌子旁拿了张凳子给朱元璋，说道：“爹你先坐，别生四弟的气。”

    听到自己儿子说话这么的懂事，朱元璋心里升起暖流，他抬头看着朱标道：“标儿，你好好劝劝他。”

    说完转身走到马氏的桌子边喝茶去了。

    朱标看了眼朱棣后背上的伤后，只是把他扶了起来，又倒了碗凉茶汤给他喝。

    永乐大帝，朱标倒是对他没有半点恨意，如今他也只是自己的四弟。

    历史上，朱元璋和建文帝的对话，历历在目。

    建文说如果诸侯不法就制裁他们，朱元璋大表赞同。

    其实建文帝就没明白朱元璋的意思，诸王里谁不老实你就收拾谁，别针对全体诸侯。

    建文帝没听明白，也没有按照自己的做。

    一上台就磨刀霍霍，让众官弹劾诸王上奏疏。

    把好几个王废为庶人，湘王自焚，周王……

    如果不无脑削藩，朱棣真的敢孤注一掷造反吗？给他荣华富贵移藩内地，他一定会反对吗？

    想到自己之后有个朱允炆这样的儿子就头疼，让早逝的朱雄英活下去，大明会怎样……

    想到这里，朱标难免觉得自己想的有些过早，低头看朱棣后背的淤青道：“老四，你很想随军北伐？”

    “哥，俺想去，俺喜欢在大营里混，你跟咱爹说说，让俺去徐叔叔营中吧。”

    成年朱棣几次横扫漠北，足以说明他有多喜欢大营，便笑着点头道：“哥帮你。”

    朱棣高兴笑起来。

    朱标走到老朱身边，给他空碗里添了茶水道：“爹，后天就中秋了，是团圆的好日子，咱们一起好好的过个中秋佳节。”

    “老四那小子是不是让你来当说客。标儿啊，你明知道咱最疼你，老四还小，大军北伐很危险。”

    “爹，不如中秋节我们带着老四去看看徐叔叔和常叔叔他们吧，正好过节，也看看那些将士们。”

    朱标岔开话题，让老四去大营满足下心愿。

    “标儿，咱最疼你，你说的咱啥时候没听过，行。”朱元璋点头。

    回到院子，玉儿正在院子里浆洗朱标的贴身衣服，她说自己亲手洗放心，拿去给那些小丫环洗反而容易坏。

    朱标说了她几次，也就由她去了。

    挥手对锦儿说：“去，给我烧点儿热水，洗澡用。”

    朱标带着朱棣向屋子里面走去，一人一桶，顺便帮他淤青处涂点药。

    全身上下就腰围着东西，躺在半人高的木制浴桶里面，觉得浑身舒爽，疲劳一扫而空。

    美中不足的一点，就是这东西没他当崇祯时修的浴池大，以后有机会一定要捣鼓个多人浴缸出来。

    或者就找下泉眼，挖个大池子出来，比杨玉环的华清池还要舒服。

    玉儿从外面走进来，试了下水温，又弯腰给朱标的浴桶里面添加了一些凉水。

    “爷，锦儿帮你擦背吧。”锦儿拿起毛巾，站在后面声音软软的说道。

    伺候人习惯了，就连擦背按摩的手法也很娴熟，力道不轻不重，朱标脸上蒙着布巾，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趴着。

    自己怎么可以这么堕落，这不好……朱标闭着眼睛，对两人说道：“重一点，上一点，左边左边，对喽。”